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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出了树林。看到路边人来人往,我长舒一口气,跌跌撞撞地跑了起来。
我冲向大街,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急驰而来。道路两旁树影遮蔽,我突然出现,司机并未发觉,等他意识到问题,已经晚了……
我听到尖锐的刹车声,衣襟已经碰到了车头……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快如闪电。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揽住我的腰,将我抱起来,侧身避过出租车。
但还是晚了几秒钟——
嘭!
黑影被凌空撞起,斜着飞到人行道上。当时应该我摔在下面,可是黑影用不可思议的力量,扭腰、翻身,将我举起来,自己的后背狠狠撞到地上。
恍惚间,我知道是柳仲。
伏在他胸前,听到他的心脏传来震颤声。
他仍然紧紧护着我,一只手掌被地砖蹭得鲜血淋漓。
司机拼命转动方向盘,轮胎尖叫着,车身甩了个弧形,碰到人行道的边缘,勉强停住了。幸亏街上车少,否则一定酿成大祸。
司机吓傻了,正要说什么,却陡然闭住了嘴巴。柳仲正望着他,双眸冰冷妖异。司机浑身一震。出租车一溜烟逃了。柳仲没有理会。
………………
柳仲将我抱回树林。我挣扎着。他小心翼翼将我放在草丛中,伸手过来,把我头发上的一片落叶轻轻拿下。他的手还在流血。
“夏兰,没事了。”语气虽然很凉,却有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你……你干什么?”我语无伦次,脑子里轰隆隆响着。
柳仲只是看着我。他的眼睛像黑夜,弥漫着淡淡忧伤。
我突然醒悟过来:“你一直在跟踪我。”
“我怕你有危险。”柳仲喃喃地说。
“走开!”我用力推他,却由于刚才的惊吓,眼前一黑,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撕裂。
我昏了过去……
……
我的唇上凉凉的,很舒服。
……最轻最轻的吻。
从下嘴唇开始,缓缓地,下嘴唇被轻轻含在双唇间。轻柔得几乎没有感觉,像温润的细雨,无声无息浸入心田。
吻……
自己有意无意地,想去迎合……
舌尖碰到了灵尖——
灵舌轻舔到嘴唇内侧,在牙齿边缘滑动……
电流般的感觉。
颤抖。颤抖。身体仿佛微风中的娇柔蓓蕾。
恍惚间,我听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真的像梦……
我本能的想抓住什么,手指伸到柳仲的后背,蛇一般缠住。他的身体瘦削,却棱角分明,肌肉很漂亮。我的手掌沿着柳仲的脊背往下滑,再摸上来,抚到肩胛骨,如同蝴蝶翅膀在颤动……
……
我猛然睁开眼睛!
天哪,我到底在做什么?
那张冷俊的脸庞在眼前,嘴角抿成漂亮的弧度,如大理石雕琢一般。双瞳幽暗,最深处跳跃着火焰,眸子就像夜空中的两颗寒星。
我睁开眼睛的同时,柳仲也突然清醒过来,退缩一下。
“夏兰……我……我忍不住想吻你……可我不该……我……”他的脸色愈加苍白。
“你走!”我叫道。
狠狠推开了他。
我踉跄着逃出树林……
从那天以后,我再没见到柳仲。
(5)失踪的婴儿
随后又发生了两件事——
先是学校找来一些工人,想把校园西南角挖开,盖一座亭子。那里原本长满了茅草,也就是俗称的“蛇胆草”,绿油油的叶片仿佛要滴出水来,特别是雨中,叶片似乎在流血。施工队进驻的第二天,天空飘起细雨,工人们在草丛下挖出了一堆蛇,据学生们说,蛇在土坑里或盘踞、或蠕动,它们的眼睛仿佛有灵性,令人毛骨悚然,当时便有两个工人昏迷。施工队吓坏了,坚决撤离了学校。
没过几天,从校外传来另一个消息——附近的居民家突然丢了婴儿,都是一岁多的男孩,半夜从熟睡的父母身旁失踪,无知无觉。
有的父母向警察反映,他们曾在梦中嗅到奇怪的味道;还有人说,他们当天晚上听到家门发出细碎的磨擦声,但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醒来……
法医进驻居民家,进行现场勘察,只在门框上找到一些腥甜的液体。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柳仲的身影。
有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竟然觉得,柳仲在某些方面很吸引我,就好像我面对一只冰冷华丽的盒子,既惶惑、又有着难以抗拒的好奇心。
我被自己的念头吓坏了,每天半夜都从睡梦中惊跳起来,独自坐在宿舍,听着风中飘来诡异的呼吸声。有时我会无意间喊出苏小婉的名字,然后才想起,她已经离开了学校。
终于有天晚上,我无法控制地走出宿舍。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圆。我的额头仿佛勒着一根铁丝,让我感到窒息。
慢慢走到校园西南角,施工队挖过的土坑敞开着,仿佛黑幽幽的眼窝。地上散乱堆积着木料和石块。
我看到一堆旧报纸,被石块压着,边角起伏抖动。然后,我猛地顿住了,倒吸一口冷气。
报纸旁边散落着一双婴儿的鞋子。
粉红色的婴儿鞋,小巧可爱,张着黑洞洞的嘴。
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噼啪”声。一声、两声。一道影子摇摇晃晃伏在脚边。
我慢慢回头。
柳仲站在月光里,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漠的笑意。
(6)爱上喜欢你的感觉
柳仲的肩膀上赫然环绕着蛇纹,像是暗褐色的文身。月光投在他的额头,眉毛闪着钻石般光泽。
他指了指地上的婴儿鞋:“相信我……不是我做的。”唇齿间透出飘渺的风鸣声,充满了沙哑磁性。
我向后退去,差点跌进废弃的土坑里。他伸手想拉住我,胳膊却僵在空中,就那么悬着,显然在痛苦挣扎。
“夏兰,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没办法。”他垂下胳膊,“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个祭品……我……”他忽然闭住嘴巴,警觉地向四周望了望。
我莫名其妙被他吸引着。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想抓住他的手,想抚摸他的胸口。
“这一切都是我叔叔干的,我们是他的祭品……可怕的DNA混乱模式……我叔叔是个医生,他疯了,要把一切都搅乱……他真的疯了。”
“我听不懂你的话。”我缩起肩膀。
柳仲望着我,月光下,他的眼里升起一片雾,融合着悲伤苦恼,声调变得越来越柔和,说话的节奏更平缓:“我想变成正常的人。真的,我想变回来,回到从前,像你们一样。我命令自己只吃一种红色的蛇果,那样会控制我的野性。”
我想起那天在护城河边的情景,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柳仲深深地凝视着我,继续说道:“夏兰,无论你信不信,我第一次在教室看到你,就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冷血在燃烧。遇到你,我终于明白我在这世上的原因了,我爱上喜欢你的感觉,每一天、每一个早晨,我感觉每天都重新爱上了你,那甜美的气息,忍不住想吻你……”
“好了,不要说了!”我几乎要崩溃。
“我知道,我是异类,跟你亲近只会害了你。我必须……必须要狠狠地控制自己,只要远远望着你,便足够了。有些幸福,就是远远地守护。”他深深地埋下头。
我的心在颤抖。
缘分?难道这就是苏小婉说的缘分?
那次在树林里,他吻醒了我。当时我好怕,但心底深处竟泛起一阵期待……
一种愉悦……
被邪魅俊美的男生爱抚时,那种本能的激动……
一时间百味杂陈,眼里忽然涌满泪水。
“夏兰,你怎么哭了?”柳仲焦急地问。
“只是眼里进了灰尘。”我掩饰地低下头。
柳仲突然弯腰,从脚边捡起一只铁锹。
“你……干什么?”我退缩几步,不安地看着他。
“我要制止叔叔。你能帮我吗?”他轻声问。
我的眼里充满了疑惧,注视着他。
他用铁锹把那双婴儿鞋拨开,就在那里挖起来。风里夹杂着细微的喘息声,我感觉,附近还有人。
不一会,柳仲停下来,耸着肩膀,再次将不安的目光投向周围的黑暗中。他的铁锹正抵在一个苍白的物体上,那东西似乎在蠕动。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也许是柳仲的眼神打动了我。慢慢蹲下来,手指按住那个东西。微凉柔润的感觉告诉我,那是一个丝网状的东西,很像一种绸缎。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插进土里。我将浮土抠掉,把那个东西抓了出来。
我发现,我正拿着一枚巨大的虫茧。
虫茧大约有两尺多长,通体被黏稠的丝网状液体包裹着,好像是某种树蛇分泌的口涎,已经凝固了,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虫茧在微微蠕动,空中回荡着如丝的喘息。我侧过脸看了看,柳仲挖的土坑里还有四枚虫茧,大小形状都差不多。
我怀里的虫茧忽然震颤起来,响起破碎的声音,绽裂的丝网里散发着腥甜气味。
一个赤裸男婴破茧而出,全身布满花纹,环形图案像指纹一圈一圈缠绕。男婴闭着眼睛,眼皮和整张脸皱缩在一起,如同一个扭曲的肉包子。男婴的额头塌陷,头发是一团凝固的浅灰色丝状物质。
突然,男婴皱缩的双眼睁开了,眼眶里晃荡着青白色液体。
男婴张开紫红色的嘴唇,“咯咯”地笑了两声。与此同时,青白色液体从他的眼眶溢出,淌在我的指缝间,冰冷刺骨。
接着,男婴的身体慢慢萎缩,变成了一张干燥的蛇皮。
我目瞪口呆,只觉得自己的血管被抽了出来,冰冷黏稠的感觉在全身扩散。
不远处,另一个黑影慢慢从月光背面浮现出来。
一阵阴风袭来,我瑟缩着,手中的蛇皮掉在地上。
(7)恶魔医生
我看到一个男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婴儿。
他三十来岁,身材修长,一头波浪型的乌发,行动潇洒。
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像一头漂亮狡猾的野兽,英俊迷人但冷漠阴郁,神情间既有种贪婪的意味,又显得无所事事、懒散淡漠。
他的皮肤是黝黑的,语调轻柔:“柳仲,你想破坏我的事。时间还没到,而你毁了一切。”
“叔叔,我不想这样了。”柳仲平静地说,“我不想让其他人和我一样痛苦。”
男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整个面颊开始痉挛,如同发作心脏病。
“谁都逃不掉,每个人都是生物混合体,受基因支配。我多年的研究成果,发现一些人的基因非常接近蛇,可惜他们不知道。而我,只不过用一点小小的手段,帮他们改善一下……”
他突然将目光射向我。“蛇人家族需要新鲜血液!”
我虚弱地问:“你是谁?”
“你会知道的。”他冷笑一声,目光凌厉,更显得心狠手辣。
此时,天空忽然变成了冰蓝色,恍惚间,我觉得整个操场倾斜了,树木沿着一个方向扭动,发出诡异的喘息。男人的身后浮现出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在强烈的蓝与黑的对比中,那些人在风中积聚起来,缓缓向我逼近,长长的影子在月光里蔓延。他们神情痴呆麻木,仔细看去,每个人都微微躬着身子,挺起肩膀,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
我一眼看到了苏小婉,天哪,她站在第一排,脖子紧绷着,嘴唇也是暗红和黛灰融合的颜色,就像我第一次遇到柳仲的情景。
我突然明白了:那天从学校领走苏小婉的,就是柳仲的叔叔!
柳仲突然冲过来,一把推开我,嘶喊:“夏兰快跑!”
“哦,你叫夏兰。”男人漆黑的眼窝里闪过一道光芒。“很好,我喜欢这个名字。”
他躬着腰,迅速向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