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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使得在场的每个人都震惊了。
陆子鹰勉强笑了笑:“兰殿下,你真逗,柳教授要抓你回去写论文呢。”
那边的影子已经消失。我想我又看错了,那里只是一片阴影罢了。
柳仲伸手推开学校大门。生锈的铁门转动着,发出“咯吱吱”的惨厉叫声。我的血管仿佛被拧紧了,不由自主迈进去。
冷风扑入礼堂大厅,空气卷起黏糊糊的灰尘,蠕动着,像一群腐烂的虫子。
柳仲拿出手电筒,给了陆子鹰一支。灯柱扫过的地方铺着地毯,座椅全都挤在中间,与外面的建筑物一样,椅子排列成螺旋状态。四周弥漫着浓烈的腐朽气味,但我却嗅到另一种诡异的香味——蛇人的味道!
“我们……我们得离开这里。”我颤声说。
“夏兰,放松一点,你太紧张了。”柳仲在身边安慰。
“柳仲你知道吗,这里让我想起曾经的教堂——你和苏小婉举行婚礼的教堂。”
柳仲没顾得说什么,唐纤纤猛然提高声调:“什么?你和苏小婉结过婚?”
“纤纤,你不知道?”我更惊讶。
唐纤纤只是盯着柳仲,用一种茫然压抑的声音问:“是真的吗?”
(39)突然失去理智
柳仲轻轻点了点头。“可那是柳克凡强迫我们的。夏兰也收到了请柬。”
“去年春天,我刚刚成为蛇女,苏小婉找到我,让我去教堂参加婚礼。”我走到唐纤纤身边,想挽起她的胳膊,但她避开我,一脸冷漠。我说,“纤纤你别这样,柳仲和小婉的婚礼是场阴谋,根本就没有实际意义。而且婚礼刚开始,柳仲便引爆了祭坛里炸药。”
“不……怎么会?”唐纤纤木然地说,“去年春天我在家族北部接受训练,不知道那一切。”
“所以你不必有受伤的感觉,那时你和柳仲,完全没有关系。”我注视着唐纤纤。
“你的意思是,就算要伤心,也应该是你,对吗?”唐纤纤尖刻地说。
“我……”
“你和柳仲、苏小婉曾是同学,你们之间的纠葛,我懒得管!”唐纤纤厉声说。
谁也没料到,唐纤纤怎么突然失去了理智。
陆子鹰听了半天,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于是劝道:“糖精,婚礼显然是个笑话,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柳仲和那个苏小婉,完全没必要承担什么。”
“你住口!”唐纤纤用更加尖利的声音喊道,“蛇人家族的戒律:只要走上婚礼的祭坛,就是终生的伴侣!”
“不可能吧……”陆子鹰后退半步,躲开了唐纤纤的逼视。
我低声说:“那些戒律,只不过是柳克凡用来控制蛇人的,我们反叛了他,当然所有的戒条都毫无意义。”
“我们反叛了柳克凡,却不能改变我们的身份,我们仍然是蛇人祭品!”唐纤纤几乎在吼叫,“契约!那就是契约,就像我们体内流的蛇血,永远烙在身上!”
学校大厅回荡着嗡嗡的声音,唐纤纤的喊叫变得歇斯底里。
迷茫间,我的眼前出现了柳克凡的身影:站在祭坛上,显得更年轻、更英俊,肤色黝黑,额头宽阔,颧骨像刀刻一般,嘴唇泛着墨紫色的光泽。
他是阴魂不散的,无论我们怎样逃避,他都会突然跳进我们的脑海……
“纤纤,安静一些,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要面对以后。”柳仲温和地说着,牵起唐纤纤的手,轻轻握了握。“好吗?以后的生活,才是真正有意义的。”
“可你们……”
“忘了那场婚礼。”柳仲微微一笑,“我把那场婚礼炸了,可惜你没有看到。”
唐纤纤跟着笑起来。柳仲的笑容有种吸引力,无法抗拒的诱人气质。
“如果当时我在场,很可能被炸死喔。”唐纤纤调皮地说。
(40)怪诞的蜡烛
我转身不去看他们,仰脸将视线投到高高的穹顶。高不可攀的弧形顶棚黑乎乎一团,缝隙中透进几缕月光,仿佛薄薄的雾气。
我收回视线。附近的窗户上布满灰尘,在手电筒的光芒映衬下,显得鬼影憧憧。凌乱的断木从墙壁伸出来,那上面沾着血迹。
“真是……大开眼界。”良久,我舒了口气。
学校里恢复了平静。我来到一排变形的椅子前,让陆子鹰把手电筒的光柱对准某个角落。
“连蜘蛛都没有。”我说。
“是啊,到处都是灰尘,却没有常见的蜘蛛网,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陆子鹰喃喃自语,“学校外面也没有小鸟和虫子。”
柳仲沉声说:“咱们上楼看看吧。”
唐纤纤眯缝着眼睛扫视我们:“这里就像一座棺材。木乃伊的收藏俱乐部。”
“别乱讲话,”陆子鹰抬高嗓门。
我忽然压低声音:“嘘,你们听到了什么?”
陆子鹰与唐纤纤停止争论,一起竖起耳朵。是风掠过屋顶的声音,或者,金属指甲正在轻轻刮挠门板,咯啷啷啷。还有僵硬的笑声,慢慢低了下去……
唐纤纤脸色苍白,望着柳仲。
柳仲镇定地说:“先上楼。”
楼梯拐角挂着一片霉烂的皮货,我的胳膊蹭在上面,把皮货掀到地上。那东西贴在黏稠的灰尘里,像死人的手指,微微蠕动着。
阶梯最后几级是断裂的,似乎有几百年没有修复。我跨过黑洞洞的裂缝,来到二楼大厅。这里腐烂的恶臭味更加浓烈,像一朵酸臭变质的乌云浮在空中。风在某个角落发出诡异的尖叫,一根金属带子不停敲打廊柱。
此时,我反而镇静下来。
“我相信世界上有很多地方,永远见不到阳光,却很温暖。”陆子鹰喃喃自语。
我前进几步,透过昏暗的光线,隐隐看出紫檀木的栏杆围成一圈,大大小小分列着十几个包厢。最外面有座烛台,我接过陆子鹰的手电筒,仔细照了照,烛台约有一米高,上面插满了蜡烛。
“怎么可能?”陆子鹰靠近烛台。“这些蜡烛和平时见到的不一样。”
“怎么不同?”我走过去。
“这是把灯芯浸在油脂里,点燃后照明的。”陆子鹰轻轻摸着烛台。
“所有蜡烛都是这样的。”唐纤纤不屑地说。
“这是动物油脂,”陆子鹰肃然转脸,看着唐纤纤,脸色竟有些发白,“可是,这座树林根本没有动物!”
“从外面运进来就行了嘛。”唐纤纤嘲弄地说,“真是白痴。”
“你难道没有注意吗?自从我们在杜陵下火车,直到这座镇子,除了狗以外,没有看到其它动物。尤其是这座树林,根本没有活物的气息,也没有任何车辆的痕迹。”陆子鹰沙哑地说,“谁能给我一个更好的解释?”
“还有野兔呀。”唐纤纤说。
我接口说:“野兔都在荒原那边,而且是用笼子带去的。”
“也许……很早以前有过动物……”唐纤纤咽了咽口水,“这里的人们大肆狩猎,导致动物绝迹。”
“别骗自己了。”陆子鹰冷冷地说。
“既然没有人,那学校是谁建造的?”唐纤纤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也在瓦解。
“不知道。”陆子鹰抓了抓头发。
“我现在不关心这座学校是谁造的,”唐纤纤的语调变得枯涩。“我只想问问,烛台里的油脂,到底是什么生物的?”
“蛇。”柳仲忽然说道。
(41)怎么是你?
柳仲的话使我感到惊恐。“柳仲,别吓唬我们。”
陆子鹰用打火机点燃一支蜡烛,一股怪诞的气味散发出来。我不由得后退两步,盯着火焰。焰心仿佛一只眼睛,里面似有蛇影在扭动。
柳仲低声说:“如果我的推测没错,这座学校以前曾是蛇人的训练基地。”
我虚弱地点点头,依然盯着蜡烛。如果这里真的曾经训练过蛇人,这些蜡烛又是干什么用的?难道是实习工具?
越想越惶恐。仿佛一种沉睡的邪恶力量,在这座学校生存了很多年,潜伏在黑暗角落等待复活的机会。也许我们四个的出现,就是那种力量特别选定的。
烛台整个燃烧起来,发出“噼噼剥剥”的响声,诡秘的温暖感弥漫开来。远处,巨大的黑影在墙上扭动,四周充满难以忍受的征兆。
唐纤纤端起烛台,向大厅深处走去,脚步踉跄。突然一道反光袭来,她惊得喊出声。对面,倾斜的墙壁上挂着一只镜框。
唐纤纤颤抖着举起烛台,借助侧光,看到一张黑框照片,一个女孩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我站在另一边的黑暗处,不知唐纤纤在看什么。很快,柳仲和陆子鹰的目光也被吸引,一起望向镜框。唐纤纤突然低呼——
“夏兰……夏兰,”她转过脸,盯着我,声调变得压抑古怪,“镜框里的女孩,怎么是你?!”
………………
镜框里的女孩很漂亮,一种妖毒的美,脸色苍白透明,乌黑润泽的头发直直地披在两肩,仿佛是活的。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进行思考。
我的……我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觉得,那女孩的眼神让我不敢正视,但她的确就是“我”。
大厅顿时一片死寂,除了蜡烛燃烧时的啪啪声,所有人都被窒息了。
唐纤纤无力地放下烛台。与此同时,我看到大厅的角落有一团蠕动的黑影。后退两步,看清了,那里赫然伏着一群猫。群猫体形硕大,最大的一只像狗,瞪着蓝幽幽的眼睛一动不动。从猫群里发出一阵咯咯的窃笑,像婴儿的笑声,慢慢低下去。
我惊叫一声,转身向窗口逃去。柳仲拦住他。
“夏兰,冷静一点,你一定出现了幻觉。”
“放开我……放开我……”我想喊,尽管我用尽全力,喊声并没有发出来,而是折回胸腔,跌进了黑暗深处。
(42)干扰心灵
镜框里的“我”,在眼前飘移起来,像月亮里那张脸,颤巍巍地穿过乌云。
我摆脱柳仲的手臂,跪在地上深深喘息。“咱们……咱们不该来这里……我受不了这种刺激。”
“现在怎么办?”唐纤纤跪在我身边,抬脸看着柳仲。
柳仲的视线移到烛台上。“一定是这东西散发的气味刺激了夏兰。”
陆子鹰大步向前,一脚踢翻桌子,烛台啪地一声滚落到地上。
“小心!”柳仲将烛火踩灭,“房子木质糟朽,很容易发生火灾。”
我挣扎地站起身,靠着廊柱休息。陆子鹰和唐纤纤打着手电筒,光柱划来划去,尽量避开墙上的镜框。
“嘘,你听……什么声音?”我歪着脑袋,喉咙发出一阵风鸣。
声音来自上面,又似乎萦绕在学校内部,微弱的拍击声蕴含着强大力量。在一种无法形容的颤栗中,我觉得自己滑入一个旋涡。对面墙上的镜框变得倾斜了,照片里的“我”抬起手,举着一只鲜红的苹果。
接着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镜框里的“我”手指攥紧,血丝从指缝渗出来,悬在半空,晃荡着。
“不!”我尖叫一声,浑身抽搐。
镜框继续倾斜,“我”的双手从照片里伸出来,拍着墙壁,发出轻微的“嘭嘭”声。声音越来越大,地板不停的摇动,似乎发生了地震。
眼睁睁看着“我”从镜框里爬到墙上,薄薄的一层躯体,逐渐拉长,变成一条蛇,蠕动到天花板,然后,返身倒退下来,爬进屋角的猫群里。“我”的脸庞还是人面,昂起脑袋,五官清晰历历在目。空中响起咝咝声,“我”在和我打招呼,但我听不懂自己说什么……
我全身汗水,呼吸越来越急促,疯狂向大厅角落逃去,那里正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声,仿佛有团黑影迫切地敞开怀抱。
柳仲追过来,后面是陆子鹰和唐纤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