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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唐纤纤带他们朝屋里走来。我坐到客厅的桌子旁,假装喝水休息。屋门推开,唐纤纤进来说:“是来检查白蚁的。”
我“唔”了声,抬脸看看他们。
中年男子还在啰嗦:“……最近,这一带居民多次反映,发现了白蚁。白蚁分泌的物质,对这样的老屋,侵蚀性太大咧,不得不防呀。”
青年男子解释道:“原本这个季节,白蚁不该频繁活动,最近实在反常,可能是暖冬的缘故。”
我放下水杯,淡漠地说:“找到蚁巢就行了。”
中年男子说:“对对,饿们一路追踪白蚁,发现这附近痕迹最重。”
唐纤纤说:“你们检查吧。”
两人走到客厅的柱子旁边,抠开一片木头,更多白蚁飞出来。
“看看,这家伙不少哩。”中年男子笑着。
青年男子打开橱柜看了看,然后朝地下室走去。中年男子跟过去,唐纤纤给我使眼色,我们尾随在后面。
“蚁巢就在这里。”中年男子兴奋地说。
青年男子则在四处打量,显得好奇心很重。他发现了两张床,不由得看了看我与唐纤纤,大概疑惑:为什么两个女孩住在潮湿的地下室?
中年男子也产生了好奇,嘴巴上提醒同伴,要集中注意力,一双小眼睛却咕噜乱转。青年男子更显得心不在焉。
我的心里,陡然浮起一阵杀意!
唐纤纤的眼中,同样透出了邪气。
我们挪动步伐,一左一右,暗暗将两个人夹在中间……
正在这时,外面的院门忽然响了。我一惊,侧耳辨别,马上激动起来——
柳仲回来了!
(10)邪恶本性
柳仲穿过院子时,看到药桶,进了门,直奔地下室而来。为了给他一个心理准备,我先朝外面喊:“有客人来了。”
“是谁啊?”柳仲不露声色,踩着台阶,来到地下室。
“消灭白蚁的。”我漠然地说。
柳仲的视线扫向两个人,一掠而过,这已经足够了。他很少盯着别人看,炯炯的目光,具有强大的穿透力。很快,他低垂眼睑,恢复到沉静超然的状态。
“情况怎么样?”柳仲问。
“已经发现蚁巢。”中年男子搓了搓手。从他的眼里看得出,他对我们更好奇了。
我侧过身,用目光试探柳仲。柳仲明白了我的意思,却没有回应。
“需要我们怎么配合?”柳仲客气地问。
“啊,没事没事,我们先喷些药,回头再看情况。”中年男人打着哈哈。
青年男子出了地下室,去外面的院子拿药桶。
柳仲送我和唐纤纤回到上面。我们三个围坐在桌子旁,都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地下室飘来刺鼻的气味。那是一种叫作“氯菊酯”的化学药剂,对我们来说,那股味道难以忍受。
我轻声问:“这时候怎么会有白蚁?”
柳仲说:“早几天我就发现了。”
唐纤纤说:“他们说是暖冬的缘故。”
柳仲摇摇头:“这种现象太反常。我估计,与我们有关。”
我同意他的想法:蛇人惊动了白蚁——这应该是唯一的解释。
我朝地下室的方向瞥了一眼,说:“我不喜欢他们的眼神。”
“我也是。”唐纤纤说。
“白蚁也是异类,与我们一样在地下世界生存。那些人如果发现了我们,会像消灭白蚁一样,毫不留情地除掉我们。”我说。
柳仲平静地说:“这不怨他们,换了我们也一样。白蚁已经越过界限,影响了人类的正常生活。人类是统治者,有权消灭入侵者。”
我们再没有说话。
地下室飘来的味道更浓。他们其实也是在破坏我们的家园。
终于,台阶上传来脚步声,两个人上来了。柳仲与他们周旋片刻,送出门去。房间安静下来。
打开门窗,空中刺鼻的气味还在飘浮,像一阵若有若无的雨雾。
我们把桌子搬到院里,懒洋洋晒着太阳。
我迫不及待地问:“柳仲,今天买菜怎么回来这么晚?”
“抱歉,让你们担忧了。”柳仲看看我,“在外面遇到一个家伙,鬼鬼祟祟跟在后面。我把他引进小巷,一问才知道,他认错了人,把我当作某个团伙的兄弟。”
我用焦虑的眼神看了看柳仲:“以后遇到这种情况,预先给我们传个信号,我们差点出去找你。”
“不要轻举妄动。”柳仲的神色变得凝重,“无论我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决不会带回来,所以你们在房间是安全的。如果随便离开这里,不仅找不到我,而且容易落入陷阱。”
唐纤纤问:“万一你被猎手抓住,怎么办?”
柳仲冷静地说:“决不吐露半个字。”
我紧张地说:“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记住,他们一定会用我当诱饵,设下圈套,捕获其他人。所以,你们更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要去救我。”
唐纤纤低声说:“换了我,也一样。”
“我也一样。”我看着柳仲。有个问题在心里徘徊——如果我被抓住,你会救我吗?
这个问题,终于没有问出口。
柳仲握着我的手,然后握住了唐纤纤的手。我们三人的手放在桌上,结成一个连环。
柳仲的手掌很凉,对我,却是越来越灼热。我不知道唐纤纤是什么感觉。
沉默片刻,唐纤纤先松开了手,漠然地说:“这座院子,已经不安全了。”
我说:“今天来的两个家伙,好奇心很重,对我们疑虑重重。我和唐纤纤差一点……”欲言又止。
“你们想杀人?”柳仲立刻问道。
我看了看唐纤纤,她低垂着头,齐耳短发映着阳光,修长白晰的脖颈,更显得珠圆玉润。
“一定要控制杀意。”柳仲说。
“那一刻……有种冲动。”我轻声说。
柳仲说:“我理解,因为我也是蛇人。面对危险时,本能的邪性会突然爆发,忍不住便想攻击人。柳克凡培育我们,就是让我们做到这一点,如果我们仍然这样发展,等于还在受他控制,仍然是恶魔的祭品。”
唐纤纤忽然说:“我不同意。到了关键时刻,我们必须听从内心的召唤,大开杀戒,也是迫不得以,否则后患无穷。”
柳仲看着唐纤纤,沉静地说:“果断与冲动,是两码事。纤纤,一定要分辨清楚。”
我问:“柳仲,你能控制自己的邪性吗?”
柳仲说:“仍在努力。”
我明白这种努力带来的痛苦。
邪恶本性已经浸透我们的血液,一点一点腐蚀心灵。我在抗争。但有时却感觉,自己突然变成另一个人,长着黑色翅膀,瞪着血红的眼珠,从心底飞出来,在耳畔念着咒语——
咝咝。咝咝咝。
化作风声便是:死。死。死。
(11)这就叫傲气
吃晚饭的时候,我们讨论了搬家的事。小院已受到侵扰,无法再住下去。我们这样的异类,不能存有一点侥幸心理,任何疏漏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唐纤纤说:“以前柳仲就和我商量过,只要情况不对,随时可以离开。”
“我们搬到哪儿?”我看着柳仲。
“暂时挪到铁道北那边的棚户区,然后再想办法。”柳仲说。
“那地方怎么样?”我问。
唐纤纤笑了笑:“听名字就知道了,脏乱差。”
我迟疑地说:“那会不适应的。”
柳仲说:“我们不喜欢的地方,其他蛇人也不会喜欢,所以——”
唐纤纤接口:“安全第一。”
我说:“还是换个地方吧。”
柳仲说:“我们没多少钱,既要保障安全,也要能生活下去。”
我说:“那我们去挣钱。”
柳仲说:“现在是蜇伏期,至少要等到明年春天。”
唐纤纤笑道:“夏兰不要害怕棚户区,听说那里可有趣了,周围全住着有品位的人,有捡破烂的、小偷、臭流氓、变态、无家可归者……”
柳仲说:“纤纤,别打击夏兰了。”
唐纤纤轻哼一声:“这就算打击?遇到更可怕的事,怎么办?”
我看着唐纤纤,说道:“我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生。”
“好啊,那就试试吧,当作一次磨炼、一场考验呗。”唐纤纤咧着嘴角。
手指在桌面按了按,我“腾”地站起身。“我去睡觉了。”
柳仲想抓住我的手,却没捞到。“夏兰,再喝些汤吧。”
“吃饱了。”头也不回朝地下室走去。
柳仲追上几步,低声说:“夏兰,纤纤就是那性格,你别跟她置气。”
“我置什么气?反正大家在一起嘛,总会习惯的。”我迈步下台阶。
柳仲跟我来到地下室,稳稳地扶我躺到床上,在我唇角轻轻印了个吻。这样冷血俊美的男孩,温柔起来真令人动心。我的情绪平复下来。
望着他的眼睛,乌黑明亮的双眸映着灯光,闪耀着魅惑的神采。
“柳仲,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任性?”
“你这叫傲气吧。”柳仲微微一笑。
我嗔怪地看他一眼,心里却甜甜的。他是最懂我的男孩。
忍不住抬起手,撩开他额前的长发,抚摸丝绸般光洁的皮肤。手指滑到挺直的鼻梁,再到嘴角,沿着完美的唇线勾画着。他微微张嘴,咬住我的手指。我浑身轻颤,一阵电流般的酥麻感从指尖传来,瞬间激荡到心底,掀起层层涟漪。
柳仲用舌尖轻轻吮吸我的手指,间或用牙齿轻咬。吻过指缝,双唇在手背游移,到了手腕,感觉着我的脉搏,有力地跳动着……
迷醉。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幸福。这一刻,时间仿佛停顿,精致的美。
我惬意地闭起眼睛……
暖暖地睡去……
柳仲小心地放开手,准备离开。我忽然抓住他的衣襟,睡眼惺忪地说:“柳仲,你最近太辛苦了。”
“没事的。”柳仲重新坐床边,捧起我的手。
其实他和我一样,不久前还是学生,却被迫踏上这条不归路。前途究竟有什么,谁也不知道。我能体会柳仲的压力,他的肩膀上扛着责任,保护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三个。
(12)哭泣
柳仲温存地凝视我,那样的炽热钟情,那样的痴心。“夏兰,你不在身边的时候,真的很想你。”
“我也是。”面颊绯红,心跳得好厉害。
“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
“我会尽快恢复过来的。”我笑一笑,“那……你去上面看看唐纤纤吧。”
我想告诉柳仲,我并不是小气的女生,毕竟,我们三个生活在一起,是无法替代的。
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柳仲离开了地下室。
………………
不知睡了多久,感到口渴,从梦中醒来。挣扎着坐起身,习惯地朝对面的床板看一看,唐纤纤却不在。
以为时间还早,瞥了眼闹钟,已快到凌晨二点。马上清醒过来——难道上面出事了?
随即听到隐隐的哭泣声,若有若无地飘浮着,在空中盘旋。听出是唐纤纤在哭。
我下床,先倒了半杯凉开水,喝了几口,滋润焦灼的喉咙。放下水杯,迟疑片刻,决定上去看看。
轻轻踏着台阶,在出口停下脚步,随意朝四周扫视,很快便找到了唐纤纤。
接着眼角一跳,因为唐纤纤抱着柳仲。柳仲在低声劝慰着,唐纤纤只是哭,抽噎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
她从后面抱着柳仲,前胸紧贴柳仲的脊背,手臂紧紧缠着柳仲。
女孩的胸前是男孩的家。用温热绵软的胸口,贴紧冰冷坚硬的脊背,再加上轻声的啜泣,任凭怎样的男孩,都会不战自败,瞬间被融化。
唐纤纤向柳仲传递的,是最真切的爱意、最深情的挽留。
唐纤纤哭得很伤心。面颊贴着柳仲的后背,泪水打湿衣衫。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