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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是动摇,最后当她揣着几张纸头回家时,显然开心的快要飞上天了。
真是飞来横福啊!不对,是好人必有好报!她苏真真也有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一天!
冬禹妈给的抵用卷是一家大超市的,真真家附近没有,晚上回家已经挺晚,再奔去市中心采购显然不太明智,真真决定明天去超市好好疯狂一次,把这个月需要的全部口粮都给办回来。这是个需要体力的艰巨任务,为了让明天自己有力气扛东西,真真把米缸里的米全掏出来奢侈地煮了一锅干饭吃。
冰箱里还有一直珍藏的乳酱瓜,真真把酱瓜夹出来切碎,拌了点白酱油和麻油,整整齐齐地码了一小碟,又用青瓷碗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把两样简陋到极致的饭菜放在桌上看了半天,当作无双美味般满心欢喜地吃起来。
第二天是个阴天。真真想着天气预报没说下雨,多带把伞实在麻烦,便只背了小包出门。转两趟公交到了超市,门口海报上看起来鲜活又便宜的特价产品让她激动的摩拳擦掌,一副准备在超市里面干出一番大事业来的模样。
整整五百元的抵用卷,多了要贴钱,少了又浪费,怎么样正好买五百元的东西可是个大难题。
这也难不倒满腔热血的苏真真,她可是带了计算器来的!
从一楼奋战到三楼,真真拉了两个大推车,用手里的计算器噼哩叭啦一算,宾果!正好五百元!结账!
喜孜孜地在收银处排队,星期天买东西的人很多,结账的人一直排到货架边上。真真有耐心,她满怀爱意地看着两大车美食,心情舒畅。
终于轮到她了,收银员仔细地给每样东西扫码。
“一共五百元,请问您付现金还是刷卡?”收银的美女微笑着问。
“哦,我用抵用卷!”真真急急忙忙开始掏口袋。为了防止把珍贵的抵用卷给弄丢,她没敢放在包里,特意放在手一摸就能摸到的口袋里,以便时时检查。
可是……可是刚才明明还在口袋里的抵用卷怎么不见了呢?
左掏,右掏,真真一边掏口袋一边冷汗就流了下来。
怎么可能?竟然又不见了?
****
贺云聪觉得闷。
天气闷,心里闷,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闷。
最近他都在小叔开的建筑设计事务所里打工,帮忙晒晒图,算算面积,跑跑客户什么的。因为是自己专业相关的事情,本来也很有兴趣,所以无论做什么,贺云聪总能从中找到乐趣。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趴在一张结构图上看了半天,脑子里都没任何反应。小叔也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将车钥匙扔在图纸上对他说:“云聪,别看图了,出去散散心!今天可是星期天!”
确实不想再呆在办公室里,贺云聪拿起钥匙收了图纸,开着小叔的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
苏真真这家伙现在做什么呢?昨天听冬禹说她好像又把生活费给弄丢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沦落到三餐不继的地步。突然想起初三时曾请她吃过的那份炒面,贺云聪一手推着方向盘一手摸着下巴微微笑起来。
苏真真,当真是到了八十岁也改不掉这丢三落四的坏毛病吗?这样一个没脑子的丫头,将来谁敢娶她!哼,怕是到了八十岁也嫁不出去!
心里突然一阵酸涩。他不介意接收这个丢三拉四的没头脑,甚至对她掏出一片真心,却总被没眼光的她用一个“不”字给打的粉碎。更可笑的是,每次他在绝望地发誓此生不再想苏真真这个人时,总会又碰见她,然后那不再想的誓言便全随风飘的干干净净。
下雨了。
雨势来的凶猛,雨滴打在车窗上如同洒落的黄豆,撞的破璃呯呯作响。
一场秋雨一场凉。
贺云聪将车窗留出一条细细的缝隙,让风带着浓浓的雨气吹进车厢。
不知不觉已经开到了市中心。
市中心的红灯总是特别多,也特别长。
又是一个一分半钟的红灯,贺云聪百无聊赖地往窗外看去。
车道旁是那家有名的大超市,虽然是下雨的阴天,超市门口看起来还是门庭若市。
路边上那人真可笑,裹着张深蓝色的塑料薄膜一直弓着腰在路边找着什么东西。狂风夹着暴雨把她的头发吹的乱成一团,勉强裹在身上的塑料薄膜也屡屡要飞了出去。
又一阵劲风吹过,那人身上薄薄的塑料膜一下子被吹上了天,豆大的雨水瞬间飞扑在她身上,外套在数秒钟之内湿的如同下过水一般。
那人慌张地去追塑料布,深蓝色的布却被风吹到马路中间去了。她瑟瑟发抖地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犹豫着要不要去路中间捡那块布。
绿灯亮了。
贺云聪慢慢松开离合,加油换档,跟着车队从那可怜的人面前鱼贯而过。
经过她面前时,贺云聪不由自主地扭头扫了一眼。
而后在开到下一个转弯处时,他拧着方向盘瞪着眼睛大吼了一声。
“拷!苏真真!”
落难(下)
雨越下越大,苏真真已经被雨水浇的湿透,用来遮雨的塑料布被狂风吹到了街对面,既使是这样她也不放弃对那五百元抵用卷的寻找。
反正已经被淋湿了,那么再淋一会儿也没关系。她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继续蹲在马路上仔细检查每一块来时曾走过的石板。
雨水迎风扑打在脸上,如同小石子般坚硬,打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真真用力抹了一把脸,继续往车站的方向寻找。
突然,扑在脸上的雨水消失了,有什么东西在她上方为她遮住了雨水。
真真有些发愣地抬起头,在她头顶上是一把深黑色的伞。那伞稳稳地撑在风雨里,为她保有了一方小小的晴空。
哪里来的好心人?真真感动地转过头想要道谢。
“谢谢你啊……嘎?”真真在转头的瞬间呆若木鸡,“贺……贺云聪?”
贺云聪黑着脸蹲下身来,看着如同从水里捞上来一般透湿的她说:“你到底一直在这路边找什么?这次又把什么重要的东西给搞丢了?”
“我……我……”真真开了口才发现嗓子眼儿酸酸的带着哭腔,遂撇了撇嘴,垂着头不说话。她总在最狼狈的时候被贺云聪逮个正着,这种难堪的感觉比丢了珍贵的超市抵用卷更加糟糕百倍。
贺云聪也静默着,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放软了声音说:“怎么哭了?”
“我才没哭!”真真一边叭叭地掉眼泪一边狡辩。
“那这是什么?”云聪伸出食指轻轻在她脸上刮了一滴晶莹的水珠。
“是……是雨啦!”真真鼻子里酸的要命,心里憋着的委屈和眼泪就快决堤,可她还是死鸭子上架嘴硬。
“恩,果然是场来势汹汹的大雨呢!”贺云聪话音未落,苏真真就挤着鼻子皱着眉毛呜哩哇啦地哭作一团。
“为……为什么……我……我就这么……这么倒霉?”苏真真把脸埋在膝盖里抽抽噎噎的边哭边说,“我……我好……好不容易得到的……的抵用卷……竟……竟然也丢了!呜!!!”真真不再怕贺云聪笑话她,反正都已经被他看见最狼狈的样子了,索性由着性子号啕大哭。
她这么一哭,贺云聪倒有些不知所措了,想要给她一些安慰,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默默地撑着伞陪在她身边。
真真很多年没像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过,轰轰烈烈地哭了一场,心里是舒服许多,可人却更加羞愧地不敢抬头。
贺云聪见她哭声渐渐止住,只是用力把自己蜷缩成可怜的小小一团,便说:“你的腿麻不麻?不介意的话咱们站起来找个舒服点的地方哭行不行?”
真真只是蜗牛一样缩在自己的小壳里装死。
突然肩上一重,似乎有什么东西披在了身上。她偷偷伸出两根手指头摸了摸,温暖而干燥的面料,应该是贺云聪的外套。
“你决定这辈子就蹲在大马路上装蜗牛了是不是?”
真真不吭声。
“还是说你真以为自己就是一只蜗牛了?”
真真依然不吭声。
“你确定自己是蜗牛而不是苏真真?”
真真毫无反应。
“好吧,我认得的是苏真真可不是一只蜗牛。我要走了,蜗牛小姐你继续蹲这儿装死没关系,记得往路边上蹲点儿,别影响市容。”贺云聪说着站起了身,伞跟着他陡高和身形也离真真远了些。
“你别走!”感觉到贺云聪要离开的动作,苏真真条件反射地弹起来伸手抱住了他的腿。
“哦,这只蜗牛还会说话啊!”贺云聪摸了摸鼻子笑嘻嘻地说。
苏真真也从地上站起身来,用红红的眼睛瞪着贺云聪,然后嘴唇抖了两下,鼻子一皱哇的一声又哭开了,“贺云聪!你就会欺负我!看我狼狈,看我倒霉,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这次真真虽然也是哭着说话,却一点儿结巴都不打了。
“你就是一坏心眼儿加小心眼儿的坏人!”苏真真撇着嘴叽叽咕咕地数落贺云聪。
“拷!我还是坏人?”贺云聪翻了个白眼,“我!我!我还真恨自己不是个没心没肺的坏人呢!好啦,你也别再找那个什么抵用卷了,我送你回家,你赶快把这身湿衣服给换了,不然明天得了肺炎可怨不了别人!”
真真知道自己理亏,嘟着嘴任贺云聪拉着她的衣袖往路边上走。走了一小段,两人在一辆银灰色的车前停下,而后她便被贺云聪用外套一裹如同一件行李般被塞到车后厢里去了。
一路无言。反正贺云聪知道自己住在哪里,苏真真只在那里盘算晚上回去该拿什么做晚饭。早知道今天会这样,昨天就不该把所有米都煮成干饭吃了的!
进了小区,雨已经停了,就见一窝一窝的大妈聚在真真住的那栋楼下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真真有些奇怪,心想难道又是哪家小夫妻打架闹到了居委会?还是张家的狗咬死了李家的猫,两家正在理论?
“人太多,车子开不进去,只能走进去了。”贺云聪把车子停在路边。
“嗯。”真真下了车被一阵冷风吹的打了个哆嗦,身上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
“我送你上楼。”贺云聪依旧拉了她的袖子牵着她往前走,真真也没反抗。
两个人好不容易突破重围,来到单元门外,只见一包一包的行李堆在单元门口,小芸一个人穿着件透明雨衣坐在一堆行李上哭呢。
@奇@“小芸!”真真急忙扑到小芸身边问:“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书@小芸抹了把泪说:“房东下午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是找你找不到,家里厨房失了火,烧的乌漆麻黑。我急匆匆赶过来,房东已经把咱们的行李给扔了出来,说咱们把他家房子给烧了,房租和押金还不够赔他的损失,把咱们给扫地出门了!”
@网@“什么?”真真只觉两眼一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真真!真真你怎么啦?”小芸吓的从行李堆上跳下来,拉着苏真真的胳膊一阵猛摇。
贺云聪见真真晕倒,也吓了一大跳,忙将她从地上抱走来,用力掐了她的人中几下,真真悠悠地吐了口气,总算是缓了过来。
“真真,你别这么激动啊!已经是事实,急也没办法。”小芸自己也六神无主,但见真真这么撑不住,只能先安慰她。
真真倚在贺云聪身上,因为受的打击太大,一直处于呆滞状态。
小芸打量了贺云聪两眼,好奇地问:“咦?你是真真的男朋友吗?”
贺云聪只扬着嘴角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太好了!我还担心真真没地方去呢!我男朋友找车帮我拖行李去了,一会儿我就要跟他走,你好好照顾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