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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所有人起立。
指挥官突然“啪”地立定，大声高呼：“法勒斯神在上！”
军官们立即异口同声：“尼泊恩万岁！神皇万岁！”
卷六｜第二十四章 战神鼓曲
卷六 第二十四章 战神鼓曲
距离伊森城几千里之外的兽人国，明明等人正在黑风山附近的牛头人部落里做客。
骷髅头波恩先生和超级大蚂蟥的突然出现，可把当地村民们吓得不善。当牛头人部落的老酋长闻讯后，带领一群牛头人挥舞大木棒呜嗷乱叫着冲出来，誓要为保护部落不受怪物袭击而拼命时，却忽然见到一个本族年轻人走上前，正是嘿嘿傻笑的巴勒蒙干。
经过巴勒蒙干一番解释，牛头人们终于放下手里武器，十分热情地邀请明明等人进村做客。
不能不热情，人家都把纵横黑风山一千多年的黑山老妖给收拾了，还能当坐骑玩，那是何等的勇士？牛头人部落虽然穷苦，但比蒙是最重英雄的，一时间家家户户都跑出来迎接，用老酋长的话说，这里好多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最后，黑山老妖成了众人的观赏物，被明明拴在村口大树下。还强制命令每隔十分钟变成人形一次，再过十分钟变成大蚂蟥，以供村民们观赏取乐。而且不许脸上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一定要以真诚的认罪态度，微笑面对每个人，为这千多年来造的孽道歉。但凡不从，就关门！放小不点！
“明明大人，您真是年轻有为啊！”部落中央的小广场上，牛头人首领卡托老酋长在首位落座，明明坐在他左手边，其他人环坐一圈。
卡托老酋长双手递上一根巨老粗的竹筒烟锅，请明明吸烟。根据这里的风俗，酋长请客人使用自己的烟锅吸烟，这是向对方表示友好和最高的敬意。
“呵呵，老酋长客气了。”大概是在燕子的教育下，明明最近一段时间学得很礼貌。
可惜燕子小姐这会不在身边，这小子立即把勒令戒烟的事抛在脑后，接过大烟锅就是一阵猛吸，呛得直咳嗽：“咳咳……好烟啊！真有劲！为地方除害，是我们每个人都该做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这种活我们都比较喜欢干！嘿嘿……咳咳……”
竹筒烟锅都不小，吸的时候需要把整个嘴巴捂在吸烟口上吸。但这个大烟锅是牛头人专用的，人家是啥体型？明明不过一米七几的个头，在这群牛头人中显得又矮又痩又小，抱住竹筒烟锅就像抱了个炮筒子，吸的时候恨不得一张脸都扎进去了，呛得眼泪直流。这烟的劲也不小，猛吸几口后，还有点晕乎乎的。
见客人吸了烟，老酋长哞哞发出一阵大笑，鼻头铜环直颤：“明明大人是位贵族，您光临此地，我们理应款待一番才是。不过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招待不周，还请不要在意啊！”
“您太客气了！”明明有点奇怪，怎么是个牛头人的鼻子上都戴个大铜环呢？穿环的时候多疼呀！又没人扯他们去耕地，这不是自虐吗？
其实他还不知道，牛头人族穿戴鼻环，是他们在行成年礼时必须的一项，象征着不经历痛苦，就无法得到荣誉的意义。这代表一个牛头人长大成人，可以成为勇士了。
“来呀，快给客人拿点吃的！”老酋长一挥手，几个年轻的牛头人姑娘立即端上几个大簸箕。
明明还是初次见牛头人族的女孩，第一感觉就是：他们的女孩身体真棒！瞧那大膀子那大腿，真粗呀！这要是人类娶一个回去，哪天惹火了还不得被打死？不过她们的胸脯都不小，据说奶牛的RF就挺大，也许牛头人的女孩和这个有关系吧……
见他老盯着人家牛头人女孩的大胸脯和大屁股看，安吉莉娜面色一寒，细长尾巴突然“啪”地甩了个响，吓得明明一激灵，慌忙转移视线。心说幸好现在是坐姿，要是站着，小弟弟恐怕又要遭殃。
三个大号簸箕端来了，众人一看，一个簸箕里装的是粗糙的窝窝头，另一个簸箕里装的是咸菜疙瘩，还一个里面是野菜团子。
“啊？你们就吃这啊？”小不点手里还举着插骷髅头的树枝，小眼眨巴眨巴：“这玩意能好吃吗？”
所有牛头人的脸都红了，几个端簸箕的牛头人姑娘不由低下头去。
“靠，你不吃就上一边去！”明明见众人尴尬，急忙上前抓起一个窝头，再捡一块咸菜，插在窝头的眼儿里，“吭哧”就是一大口：“唔！嗯！不错不错，味道挺好的！我小时候就吃这东西，其实还是粗粮养人啊！你们也尝尝，来，都尝尝！”
牛头人们的尴尬之情顿减，望向明明的目光都充满感激和钦佩。这个人类年轻人平易近人，哪里有半点贵族的架子？
阿龙、鲍雷斯和菲奥娜皆是憨厚之辈，他们都乖乖上前接过一个窝头，虽然食物粗糙，甚至难以下咽，但出于礼貌仍大口吃着。唯独小不点和安吉莉娜这两个生在豪门的家伙，坚决不肯吃。
其实明明对这些食物真不觉什么，粪工村从前很穷，小时吃过比这糟的食物也有。他一边使劲咽着干巴巴的窝头，一边环顾四周。牛头人部落里的房子都是茅草房，老酋长住的房子算是最好的，却也和牛棚差不多。明明还注意到，部落里的人女多男少，年轻男子更少，多数都是一脸皱纹的老人。
“老酋长，请原谅我的冒昧。”明明问道：“我听说从前兽人国很强大也很富饶的，可是为啥路上看到几个村庄都很贫穷呢？另外村里年轻人咋这么少？”
“唉！”老酋长叹了口气，猛吸一阵烟：“我们比蒙确实有过非常辉煌的历史，但自从五千年前那场退魔大战后，就渐渐衰落了。在那场史无前例的战争里，我们牺牲了太多优秀的人才，直到现在还无法彻底恢复元气……”
这是事实，大家半晌没说话，都静静地听着。比蒙虽然比其他种族略为强大，但他们的繁衍能力却很差，这是导致整个种族无法快速发展的重要原因。五千年过去后，原本实力差不多的人类，各方面已远远超过他们。
老酋长又吸了口烟，说道：“村里的年轻人，大部分都到外面当佣兵挣口饭吃去了。那是刀头舔血的卖命活儿，最近几十年出去的人越来越多，但有命回来的却不多，巴勒蒙干的父亲就是死在外面的，唉……”
巴勒蒙干恭敬地站在老酋长身后，低下硕大的头颅，黯然神伤。
“没办法，谁让我们穷呢？我们比蒙最擅长的就是战斗，除了战斗还是战斗。在这和平年代里，不当佣兵还能干啥？尤其我们牛头人族，自古谁不说比蒙的牛头人战士勇猛善战？在我们神庙卫队里，牛头人从来都是人数最多的！”老酋长越说越激动，还掏出块铜制徽章给明明看：“这就是我年轻时佩戴的神庙卫队徽章，怎么样？很漂亮吧？”
“原来老酋长从前还是光荣的神庙卫士啊？”明明虽然对兽人国神庙卫队了解不多，但仍装出崇拜的样子：“佩服！佩服！好漂亮！”
其实那卫队徽章实在做工一般，和明明手里的几个徽章根本没法比，就像个破铜片子。
老酋长抚摸着徽章，得意地说：“想当年，我和巴勒蒙干的爷爷都是神庙卫士，那时是多么风光啊……可现在老了，巴勒蒙干的爷爷也死了，我也一天不如一天喽……”
“呵呵，您一点也不显老，老当益壮嘛！”明明又问道：“对了，我想问问您，贵国是不是有个什么鼓赛活动？我有几个搞音乐的朋友已经过来参加，我忘了问他们在什么地方举行，如果顺路的话，我也想去瞧瞧。”
老酋长忽然眼睛一亮：“明明大人，您说的是我国的比蒙鼓会啊！如果有时间，请一定别错过这个盛会，五十年才举办一次呢！”
接着他又兴致勃勃地说：“五十年前我也参加过，那真是激动人心啊！想当年，我还年轻，是我们部落的打鼓好手，可惜技不如人，最终没能进入决赛，不过那番经历也够我这辈子回忆的。这不，半个月前我们部落的年轻鼓手都去了，现在应该快到了吧。唉，现在这帮年轻人，不行啊！想当年，我……”
这老头一说起当年勇来就滔滔不绝，口沫横飞，明明的问题反倒忘了回答，大家只好无奈地听。很快阿龙就扛不住了，大脑袋一会一耷拉，口水涟涟，亮晶晶地挂在唇边。
小不点听得实在无趣，他可没那么多礼貌讲究，拄着插骷髅头的树枝就四处溜达。这里瞧瞧那里望望，很快把牛头人部落逛了个遍。
最后小不点又窜进老酋长的草房里，从床底下拖出面大鼓，见上面蒙了厚厚一层灰，随口一吹，登时迷了眼。气得他一脚踢去，大鼓便滚到外面空地上，恰好滚到老酋长脚边。
老酋长一把抱起大鼓，笑道：“呵呵，我聊聊那些陈糠烂谷子的，没想到那位小少爷还把鼓给我找来了。既然这样，我就献个丑吧，给大家敲一曲……哎，对了，那位小少爷，麻烦您再从床底下把我的鼓槌找出来行不？”
这下可好，刚听完唠叨，又要敲上了！
小不点这叫一个后悔，心说我咋就没多使点劲，把他那破鼓踢碎了呢？现在还得给他找鼓槌，我靠！
老酋长给鼓擦拭灰尘后，接过鼓槌，又搓了搓手掌说：“我们比蒙的鼓手，必修的鼓乐就是献给伟大战神的‘战神鼓曲’。我就给大家表演这一曲吧，演的不好，请多包涵。”
明明立即带头鼓掌，既然人家主动要表演，总不能驳了面子，何况都那么大岁数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两支鼓槌一上一下落在鼓面上，由缓渐急，越来越急，发出阵阵慑人心魄的鼓声。
在所有文明都没诞生的远古蛮荒时代，打击乐，是世界上最早的音乐。而鼓，则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乐器之一。无论过去多少年，文明进步多么大，这种最古老的乐器仍然用它特有的魅力和音色屹立于乐器之林。
鼓的文化博大精深，雄壮的鼓声紧紧伴随着所有种族，从远古的蛮荒一步步走向文明。俗，可以是民间的欢庆锣鼓，雅，可以进入庙堂祭祀和宫廷宴席。除此外，鼓和战争也密不可分。
老酋长表演的所谓“战神鼓曲”，据说是上古时代传下来的鼓曲，鼓点并不复杂，但鼓声中却能让人感受到风起云涌、金戈铁马的意境，慑人心神。众人不禁听得痴了，隐隐感觉仿佛已经来到某处古战场上，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惨烈的搏斗画面……
难以想象，这只是一面鼓，如果更多的鼓同奏“战神鼓曲”，那会是什么气势呢？可见“战神鼓曲”本身就是一篇非凡的鼓乐作品。
不知过了多久，鼓声逐渐变缓。那意境中的战场厮杀似乎已经平息，战斗胜利了，但无数战死的英魂却仍徘徊不去。被血与火染红的沙场，仿佛也变得萧瑟而凄零……但是，对生命充满希望的感觉接着来了，那是战胜一切后的成就感，是将世界踏在脚下的征服感。
终于，随着老酋长鼓槌最后奋力击落，“咚、咚、咚！”三声，结束了这段鼓乐表演。
过了许久，大家才终于回过神，纷纷热烈鼓掌，明明直竖大拇指：“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里，却有您这样一位好鼓手！您打得真棒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鼓呢！”
“呵呵，老了老了，”老酋长已经打出了汗，边喘气边说：“想当年我年轻时……”
“停！”明明急忙大喊，实在不想再听他絮叨什么想当年了。
“呃？”老牛头人一愣。
“嘿嘿，是这样的……”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