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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点眼睛一翻:“靠,那死骷髅头终于回来了。”
安吉莉娜也点点头:“嗯,是他,他的心灵波动最特殊。”
“哟呵!都在这呢?”波恩先生硕大的骷髅头在林间探出,上下颌“嘎巴嘎巴”直响,黑乎乎的眼洞四处张望:“怎么还没睡呢?来这么多客人呀?”
明明等人早已习惯波恩先生的形象,但那些獒人可没习惯,哪儿见过骷髅头和人聊天的?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骷髅头,刚收起的武器又重新举起来。
波恩先生忙笑道:“呵呵,大家别怕,别怕啦!我虽然样子恐怖些,但我可是个好人呢,千万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到,否则我会很难过的。佛陀国的人说的好呀,色即是空,我们要学习他们的境界,要透过表相看本质嘛!呃……佛陀国你们知道不?那是在遥远的南方的一个神秘国度,那里……”
这位自称好人的骷髅头先生,向来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婆婆妈妈没完没了。他一边絮叨着一边从林中走出,只见几天前弄的那副破烂骨头躯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白森森的完整骨架,更是吓得所有獒人呆若木鸡。
“哦对了!”波恩先生又来到明明等人面前,扭动骨头架子,原地转一圈后炫耀道:“瞧我的新身体怎么样?不错吧?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挖到的,埋的还挺深。嘿嘿,不过再深也难不倒我啊!我的祖先为了研究灵体整合术,从前可是挖过不少死人骨头的,传到我这已经成绝活了,多难挖的墓地也难不倒我!瞧瞧,四肢还算匀称吧?骨骼还算粗壮吧?穿上衣服是不是就很帅了?哎?我说你们倒是说话呀,给点意见……哎?你们那是啥表情呀?”
明明一直在给波恩先生使眼色,又是努嘴又是挤眼,但兴奋中的波恩先生就是没理解。
等波恩一回头,又发现所有獒人的表情也很怪,他们全部耸着鼻子嗅来嗅去,而且越嗅脸色越差,变得是又阴又沉又黑……
小不点最坏,嘎嘎一乐,伸手一指:“各位,不用嗅了。偷你们祖先遗骨的家伙就是他,那身骨头就是!还不快抢回来呀!”
有时候某些事就缺少个人号召,有时候某些事一旦有人号召,立马就会变得不可收拾。
獒人武士们此时再也没有恐惧心理,发一声喊,纷纷跃起直扑波恩先生,瞬间将他按倒在地,你一把啊我一把,大抢骨头……
“啊!不要啊!”波恩先生那没有一丝肌肉的骷髅头,愣是露出恐惧加痛苦的表情,发出宛如被性侵犯般的叫喊:“我的身体呀……”
明明制止了想上去帮忙的阿龙等人,皱着眉摆摆手:“随他们去,随他们去吧……”
本来就是人家的骨头,本来就是自己这方理亏。但可气的是波恩你偷了人家骨头,还大摇大摆地当众炫耀,难道你不知道偷的是什么人的骨头吗?
“啊!混蛋!畜生!”营地的空场上,波恩先生再次回复到只剩一颗骷髅头的状态,表情有点愁眉苦脸的意思,正破口大骂:“气死我了!怎么没人帮忙呀?他妈的我被抢了知道不知道?老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身合适的尸骨,还没捂热乎就被拆了,我靠啊!”
“别瞎掰,你连片肉都没有,捂热乎个屁!”小不点仍旧找一根树枝,插进骷髅头里挑起来:“嘻嘻,还是跟我混吧,给我当拳套或流星锤不挺好的嘛!”
经过刚才那一阵拳风脚影,波恩先生的新“身体”被彻底拆散并抢了回去。獒人武士们将祖先遗骸收入一个大箩筐,气呼呼地站回队伍中。
明明将原委说明,波恩先生只好叹气:“唉,靠!真倒霉!早知道我就躲一会再出来了,他们獒人跑的真快,竟比我先到营地。但是好好的骨头,埋地里有啥用呢?真不如送给我……”
这事自然是不会让他如愿的,毕竟谁也不高兴看着自己祖宗的骨头在面前走来走去。吓人不说,那可是祖先的遗骸呀,见了到底拜还是不拜?
“玛斯蒂夫酋长到!”獒人队伍后面有人高呼,所有獒人武士立即回身行礼,并分开道路。
“哈哈!玛斯蒂夫!”牛头人老酋长卡托张开双臂,激动地走过去:“你个狗杂种!还没死啊?”
“是卡托兄弟!”一位高大魁梧的獒人老者在数十名武士簇拥下出现,见了老牛头人面露惊喜,同样张开双臂:“你个死牛头!你也没死呀?哈哈……”
这两位比蒙老者相拥大笑,互相拍打对方肩膀,但口里却狗杂种、死牛头地乱叫,显然私交甚笃,亲热无比。
出于礼貌,明明先上前向玛斯蒂夫酋长施礼,对自己的人冒犯獒人墓地深表歉意。
看在卡托老酋长的面子上,玛斯蒂夫表示不再追究。其实追究能怎么追究?骷髅头波恩练过佛陀国的铁头功,那脑袋硬得堪比钢铁,杀也杀不死,砸也砸不碎,还能咋办?
“这位是……”玛斯蒂夫见明明年纪轻轻,却是这里许多人的头领,还深受牛头人和熊人族的拥护,不禁奇怪。
“兄弟,我正要向你说这件事。”老卡托立即又来了精神,大手一伸,一本正经地介绍道:“这位是来自人类华翰帝国的明明大人,你绝对想不到,他就是我们未来的鼓王!比蒙鼓王!”
“什么!”玛斯蒂夫一惊,所有獒人武士不禁都望向明明。这个不起眼的人类小子会是比蒙鼓王?
“嘿嘿,我知道你们现在还不相信。”老卡托的鼻环颤动,笑道:“我说狗杂种,都到了你的地面,还不请我们去做做客?你难道不想让你的部落接待新一届比蒙鼓王,为后代留一份美好回忆吗?这可是无上的荣誉啊!”
“当然,那是当然!”玛斯蒂夫神情激动,高声招呼:“快,所有人注意!恭迎明明大人回部落!”回身又向明明恭敬地施礼:“明明大人,非常荣幸见到您。您请!”
獒人玛斯蒂夫和牛头人卡托是多年亲密战友,非常了解对方为人。如果卡托说这位是未来的鼓王,那就一定是了!玛斯蒂夫心情激动不已,不由分说,拽着明明就走。
上百名獒人武士立即帮忙收拾营地,浩浩荡荡拥着明明一伙,穿山越林,向十几里外的獒人部落行去。
明明虽然知道比蒙鼓王在比蒙世界身份显赫,但还是被獒人族的热情搞得有点飘飘然,立马表情严肃,挺胸抬头,走路直迈方步。鼓王该是什么样子咱不知道,但明明大人的胸脯挺得是贼鼓,比牛头人妇女的胸脯都要鼓。
獒人部落比想象中气派得多,和黑风山的牛头人部落相比,条件不知好多少,贫富差距十分明显。部落外是高大的木栅做围墙,墙内设岗楼,警惕的獒人哨兵通过一流的视觉和嗅觉,任何敌人都无法轻易来犯,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得知酋长返回,还带来许多客人,獒人部落立即敞开大门,更多的獒人武士列队出迎。
明明通过卡托酋长介绍得知,獒人族算是人口较多的比蒙种族之一,还分为金獒、黑獒、雪獒等分支。金獒部族是其中最大的一支,历史上最著名的獒人武士,几乎都出自金獒部族。玛斯蒂夫酋长是獒人部族的最高统领,也是獒人大酋长,在部落联盟会议上还拥有一席之地,身份自然比老卡托高许多。
金獒部落,其实从规模上来说已经不算是部落了,俨然是个大要塞。只是比蒙国一直以部落称呼聚居地,至今没变。仅此地就居住了上万獒人,据说周边还有大大小小上百个獒人部落,统归玛斯蒂夫酋长管辖。
明明一行人受到空前热情的接待,宽阔的部落广场上燃起熊熊篝火,按玛斯蒂夫酋长的安排,金獒部落将召开夜宴。场地上摆满桌椅,各种美食流水价传上来。参与夜宴的獒人多达数百,金毛的黑毛的白毛的……都是临时被传来的各金獒部落小酋长,在族中具有一定身份和影响力的人。
主人还没开动,从来不知啥是客气的小不点见有酒有肉,已经带着同样爱饿的阿龙开吃,还招呼巴勒蒙干他们:“愣着干啥?走了大半夜不饿?吃,吃呀!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吃了就是给他们面子。靠!你们吃不吃?”
“吃!吃吃吃!”巴勒蒙干和小黑他们本来还想讲点礼貌,但见怀特少爷要生气,急忙上去跟着吃。
可怜的黑山老妖则在一旁咽吐沫,等着吃泔水。他的胡须吸管已恢复得差不多,断腿虽然还有点瘸,也已无大碍。只是每天的饮食虐待实在不堪,却又不敢废话,只能忍耐。
明明被请上首位落座,他装模作样推辞半天,最后还是一屁股坐上去。这里视线很好,下面数堆篝火和人群看得一清二楚,尤其往来上菜的獒人金发小妞,长得还真不赖,紧绷绷的身体有种原始的野性味道……当然,这个位置离安吉莉娜也远一点,偷看别的女人时,比较安全。
玛斯蒂夫老酋长举起酒杯,激动地说道:“今夜,我不但再次见到我的战友,好朋友卡托老酋长。在战神的旨意下,他还给我们带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那就是来自华翰帝国的明明大人!我们未来的比蒙鼓王!”
“嗡!”全场乱了套,獒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无法相信地对那坐在首位的人类年轻人指指点点。
“不相信吗?岂有此理!”老卡托坐不住了,很不高兴地站起来,两支大牛角乱晃:“明明大人一定是我们的比蒙鼓王!我卡托对战神发誓!”
虽然卡托和本族大酋长关系不错,但兹事体大,任何一个比蒙也不愿轻易相信异族人,尤其是最看不起比蒙的人类。人群中有人嚷嚷:“眼见为实,我们要明明大人当场表演鼓技!”
“好!”明明忽然站起来,笑嘻嘻说道:“没问题啊!”
卡托见明明给他撑腰,很高兴,立即将一直带在路上练习用的那面大鼓搬上场地。
玛斯蒂夫刚才听老卡托念叨了无数遍,什么明明大人是天才了、明明大人过耳不忘了、明明大人是战神送来的鼓王了等等。虽然他已经相信,但诸多属下不服,所以明明肯当众表演是最好不过。他走上前问道:“不知明明大人准备为我们表演什么鼓曲?”
“嗯……”明明扭头问卡托:“您说呢?”
“我看就表演最熟练的战神鼓曲吧。”卡托老成持重,认为演练最熟的曲目比较稳妥。
“还打那个曲子啊?平时都练烦了……”明明略为皱眉:“算了,我自己看着办吧。”
明明挺胸腆肚,背负小手,一路小方步迈进场中央,单手撩起衣襟,在腰间扎得结实。猛一瞧这派头,还真挺像。
他在大鼓前站好,双目微闭,呼吸绵长,似乎在酝酿情绪。夜宴的客人顿时静悄悄一片,等着欣赏这位所谓未来鼓王的表演。
大家等了半天,明明猛睁双眼,忽然喊出一句:“拿酒来!”
小不点在翻着白眼嘀咕:“你敲鼓就敲鼓,扯那么多没用的干啥?整得跟赴义似的……”
明明在慷慨陈词:“夜色如此美好,英雄人物汇聚一堂,我们比蒙的鼓声岂能没有美酒陪衬?拿酒来!”
立即有獒人武士抱一坛酒上场,大碗盛好,双手敬上。明明接过来,为了表示豪壮,咕咚一口就灌下去,却辣得直哆嗦:“哇靠!这啥酒呀?”
那武士回答:“大人,这是我们本地自酿的红薯酒……”
“我靠,劲可真不小。”明明擦擦嘴巴,本来想喝三碗的,一琢磨还是算了。其实他不过就是想临场卖卖关子,从小就经常在街头演讲蒙人的明明,深深懂得观众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