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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情肆意-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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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给你啃。”

    语声娇得蘸满了蜜,他笑开了,好安静的笑,溢了满脸去,却没有一点声音。两只水朦朦的眼睛忽闪在绒绒的睫毛下,她好是纳闷儿,正要开口,他低头迎了过来,语声越腻,“我说的是小羊羔肉,你想到哪儿去了?”

    雅予怔了一怔,整个人立刻烫红了,“混帐东西,你,你变着法儿地欺负人!”

    他噗嗤笑了,压在口鼻中的声音那么坏!雅予羞得无地自容,手脚并用地冲他扑腾来,“赛罕!!”

    他一手端着簸箩一手左右当着,“这可是不讲理?不啃你都不行啊?”

    “哎呀!你,你真真是要死了!”

    “哈哈”

    “我,我不理你了!”

    打如何打得过,他就是铜打铁铸的!雅予气得一跺脚,人转身就要往外钻。看她当真羞狠了,赛罕赶紧一把人她箍住,从身后抱了,下巴磕在那软软的肩头,一脸的坏笑仍旧止也止不住,“好了好了,一句玩话就恼,这么大气性。”

    “往后,往后不许这么说笑!”

    “怎的不许?逗个闺房之趣也不许啊?”

    “哪里是闺房?明明在野地里呢!”

    “傻丫头,这里可比闺房背人多了,整个天地就咱俩。你当往后还能寻得着这自在啊。”

    雅予闻言微微一怔,轻轻挣开些,扭头看着他。英俊的脸庞笑意融融,幽蓝的眼睛在晴天朗日下那么清澈,可他的笑不知为何让她有些心慌。他总是这样,有时不经意的一句话,就会让她觉得后头藏了好多,像那深陷在眼窝里的双眸,任是看到了底,也看不清楚

    看她嘟了嘴不再吭声儿,小脸上寡寡的,竟添了落寞之色,赛罕挑挑眉,“小心眼儿里又瞎琢磨什么呢?”

    想说没什么,可不知怎的,她心里忽地就酸得厉害,抿了抿唇,竟是一个字没吐出来。

    她的委屈总是来得这么快,眸子是一贯的水汪汪,就了面上颜色,像是小眼泪已然盈盈满眶,赛罕俯身放了簸箩,手臂环绕,将她扳过来结结实实地抱进怀里,“我又说错话了?”

    “不是”靠进他胸膛,话到了口边,她喃喃的,“就是觉得,如今这日子当真过疯了。”

    他笑笑,低头用脸颊贴贴那小头巾,哑声道,“怎的,腻了?不愿意跟我疯了?”

    “乐不思蜀了,往后,如何是好”

    幽蓝的眸底不觉一冷,“这么说,原本还打算思蜀啊?”

    怀中没应,她的手臂倒环上来箍了他的腰,那柔柔的力道越紧,感觉那心越空,大手挑起她的下巴,“嗯?”

    “我”中原是家,是血脉相连的地方,那牵挂一直刻在骨头里,淌在血里,即便是受尽折磨与羞//辱,她也从未断了回家的念头。可自从来到此处,荒山野外,天地相接,日子在他怀里越过越暖,越浸越甜,恨和仇都远了,眼里心里只有他的一切,甚而连景同的小模样都难得记起。十年禁,仿佛是给了自己一个放纵的借口,什么都不顾了,偶尔梦中回想,曾经的执念竟已是淡得可怕

    平日那水朦朦的眸子他最是看不够,可此刻竟像是稀里糊涂,赛罕不觉咬牙,“丫头,你胆儿可真大!睡都白睡了?又想离了?!”

    这么糙的话,这么恨的语气,惊得雅予的眉心狠狠挣了挣,立刻撅了嘴,“谁说的?谁说白谁说要离了??”

    “那你这是做什么?”

    “只是说乐不思蜀,总是不好。”

    “那忘恩负义就好?”

    “怎的就忘恩负义了?”

    于此等明知故问,他似懒得再答,不耐地白了一眼,语声中却似蒙上了一层灰,“白弄得热乎乎的。”

    她忽闪忽闪着长睫毛,扑哧笑了,“你这冷血的野兽、不裂纹的木头还会热啊?原先不还说走了就走了,矫情的瞎惦记什么?”

    逗了一句趣儿,原想着那人放肆地笑笑也就罢了,谁知那冷了的脸竟是没什么波纹,雅予不敢再逞强,赶紧仰头蹭在他唇边,“我说要走,你就不会说,不会说让我永远乐不思蜀啊?”

    他像是没听懂,两只眼睛吃人似的冷冰冰地盯着她。

    她哪里会怕,越起了性子,额头抬起冲着他的鼻子狠狠砸下去,“说啊!是不是没这本事?”

    嘶!!真是又酸又疼,两道浓眉把不住深沉,皱了一皱,深潭似的眸底犯了泪似地汪起了模糊。

    “到底是不是?”

    “你的男人本事大了,你才知道多少!”

    闷声呵斥一句,分明松了口气,她得了意,咯咯地笑,垫起脚尖环了他的脖颈,在他腮边用力啄了一口,“我的男人!”

    将她抱紧,狠狠挤在怀中揉搓了几把,不给她看见他那露了怯又露了尴尬的笑,浑丫头是成心的,可笑他堂堂大将军,破过多少局,夺下多少帅印,每一逢她竟是被绕了又绕!

    挂在他肩头,雅予放眼看,崖口的青石上斑斑点点、暖暖的日头下一片片湿润润的小瓣舒展着。雪尽后,荒野中一场雨,红莹莹的小花从荆棘丛和石头缝里钻了出来,诡异的娇嫩,诡异的红,指甲大的花瓣是充血的暗红,连埋在深处的花蕊都仿佛一颗颗饱满的血滴,入在眼中,滚热的感觉。

    他说这花有个独特的名字叫休腾,是战场上止血疗伤的奇药。只可惜原先只能深山高崖上寻见,采摘不易,因此奇珍无比,却不想此地竟是遍布生长。想来也觉奇怪,曾经流人到此从不曾听人带回消息,是疏忽,还是这一回上天当真特意为他而赐?雅予不懂药理,不知这药于医的贵重,可从他那一日拖着她满处疯跑来看,可见心中惊喜。从此便似看护后院,精心守候,防备野兽来糟蹋。一直耐到可以采摘入药,又生怕伤了根茎来年不生,不许她插手,一朵两朵都是亲自取。如今已是与酒和药煨过,趁着天好晾干,碾成粉末,待到有人来送补给带回大营补入军中,算是如今最当紧的大事。

    “你一早起才晒了这些?”

    “嗯,”赛罕放开怀,重捡起簸箩,“你回吧,别再耽搁我了。”

    “今儿日头好,赶紧着,我帮你。”雅予说着叫要伸手到簸箩上。

    “哎,别动!”赛罕赶紧拦了,“这东西女人可不能随便碰。”

    “什么金贵东西女人碰不得?”

    “是女人金贵,这东西大寒。”

    “就摸摸也不成?”

    “行了,别犟了。”

    “哦,那我站这儿看着。”

    “我还得一会儿呢,你先回去。”

    雅予看他护得实在紧,也只好罢了,“那我走了。”

    “嗯。”

    目往她下了崖去,赛罕转回身低头晾晒。大手精心侍弄,石头上,绽出一朵一朵血红的瓣,仿佛沙场上飞溅的鲜血,一时间,满眼的红,迷离了双目,仿佛回到那战火纷飞,心中蠢蠢而动

    正是出神,耳中忽地一声极远却异常清晰的嘶鸣,赛罕猛一惊!立刻起身望向远处。

    两日前他就曾听到过这声音,当时他确定那是一声马嘶。征战多年,打的都是前锋,对马的鸣声尤为敏锐,绝不会错!可那一声仿佛流星一闪,倏地就不见。他努力再去寻那本该匹配的马蹄声、人声,什么都没有。原野静,只有风。

    这近一年的时间,除了野兽咆哮,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偶尔恍惚,觉得自己的耳力在这渺无人烟的静僻之地慢慢殆尽。存了一丝侥幸,他借着采药之名,一路寻去好远,化尽了雪,光秃的土地上一丝痕迹都辨不出。此刻又听到这声音,两日来隐隐的不安褪成了实实在在的存在,不觉心紧握,难道说,这地方,再不是他俩的闺房

    

    用过了晚饭,雅予早早地泡进热热的奶汤,一身洗得软软滑滑,再不肯穿戴齐整,只着了小衣儿便裹在了被子里。看那高大的身型端坐在炕桌边,英俊的眉目好是专注,知道他在记录这野地里发现的药材与用途,她便不做声,只自己拿了绣笸箩凑到他身边,悠闲地绣起那块准备给他随身的帕子。棉布的帕子裹了滚边,只在一角落绣。

    瞥一眼他,笑意甜甜地含在眼中,他不知道她窃去了他在记录中画下的那一朵休腾花,一样的形状,他的是墨汁勾勒,她的是绣线轻刺;他的饱满,她的血红;白纸,白帕子,绽放着相同的美丽

    绣了几日,正是要收了针呈给他看,忽地一阵恶心涌上来,雅予立即握了嘴巴,虽是干呕,却是在胸中翻覆着,像要把五脏六腑都翻上来。赶紧下炕跑到水缸边,盛了半瓢凉水咚咚地就这么灌了下去,顿时整个人都冰凉,可那恶心依然压不住,胸口抑制不住地起伏。生怕吐了出来,只得站在地下好半天,才算是缓了些。

    转回身,雅予一怔,油盏旁的他依旧握着笔,可那目光却是盯在她身上,那眼中似笑非笑,神情好是奇怪。她低头看看自己,哼,难怪!自那一夜的舞,他“下令”把所有的肚兜儿都改成了抹胸的样式,此刻,自己身上就这一抹,不知那坏蛋又想什么!

    “写你的药书!”

    “鱼儿,吐了几回了?”

    “没吐,就是有点恶心。”

    赛罕挑了挑眉,搁了笔,“过来,让我瞧瞧。”

    “你赶紧写吧。”

    “过来。”

    “不妨事的。”口中说着不妨事,可上了炕却顺势爬进他怀里,“都是你,总让吃啊吃的,补啊补的,吃恶心了吧?往后再不许,都要成胖子了”

    娇滴滴的埋怨入耳,那圆滑如珠的脉也从指尖滑入了掌心,笑意从他的嘴角扩进眼中,钻到心里,低头轻轻咬了一口,“笨丫头啊,你可累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懂的。o(n_n)o~

    谢谢亲爱的c,手榴弹弹收到,这会肿么没有那些奇怪的话啦?哈哈!谢谢亲爱的亦之狐和onlyqy,雷雷收到!

 第67章

    

    下巴磕在膝头;嘴巴被挤得扁扁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湿漉漉的小脸只见心酸,酸得眉头都蹙了起来。此刻的人懵懵的,心里五味杂陈

    怀孕了她竟然;竟然怀孕了。在这么个地方;这么个时候,消息突然砸下来;仿佛把人从天边一下子拖回了俗世中;从小到大读过的一本本的书统统涌到了眼前,看到深宅大院的高墙;听到爹爹娘亲的女儿教导;礼学师傅的妇言、妇功,一时头晕眼花,辨不得所在,朦朦胧胧中,好像突然砸醒了这场没有天日、尽兴欢愉的梦,褪去蒙袍、头巾复回了真正的季雅予,那感觉竟是比究竟是如何从两年前那一场血海深仇一步步走到今日的惶惑还要强烈、让人心慌不已

    女儿家没有礼聘,没有花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要做娘,若是给娘亲知道了,是不是要哭得好伤心?还有爹爹,他老人家心里只有褚家才是女儿该安身的所在,而胡人,是他口中永远不能与之为友的人,若是见了今日情景,是不是要气得把她逐出家门?眼前忽地看到一张年轻、英俊的脸,那即便生气也始终谦和、让人如沐春风的人。安哲哥哥

    泪似两条小溪水,潺潺不绝,她突然之间就谁都见不得了

    日子过得再疯,也不曾失了神智,她知道男人跟女人如此亲近是会怀孕的,可哥哥跟嫂嫂成亲三年才有了小景同,她怎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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