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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好是安静,不知他在想什么,那香气像是越发刺鼻。将才的姿势依旧,缠着抱着她的身子却有些僵,毕竟是做贼心虚,指望套他句软话的念头在这香气和安静中彻底灭去,软了势头,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
闹归闹,实则雅予心里明白得很,那一日他是真的怒了,先不论他怒得有没有道理,这一场之后别再指望他改主意。今日这一试探越发做实,再于她心疼、宠爱,他还是那个狼兽一般的男人,绝不会全无顾及、对她百依百顺。她喜欢她的男人这般,只是往后行事她怕是得更加小心。听说已经在张罗亲事,待到了一个帐子里,事更难做,再被他抓到那可了不得。不过她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到时候每日借着来看望太师夫人,趁机吃药。同病相怜,娜仁托娅定不会驳了她。这么想着,心里竟似有了底,悄悄地动了动胳膊,搂了他的腰。
“往后,我来给你调养,听话。”
“嗯。”
也不知是不是吓的,前一刻还强嘴,这一会儿在怀里应得好乖。她这一软,赛罕心也软,低头嗅在她额头,“疼么?”
“疼。”
“胡说,只轻轻拍了一巴掌。”
“你那是巴掌么?铁耙子。”
噘了嘴的小声儿好是委屈,他笑了。大手就着解开的衣襟伸进她怀里,寻着那细软的腰肢摸到缠结的带子轻轻一拽,探进去光滑温暖一顺到底,握住那两个棉花团般软软鼓鼓的圆,牙齿轻轻咬着她的小耳垂,“来,铁耙子给揉揉。”
他的气息好热,吹得她的脸颊和心都发烫,却是不知羞。肌肤上传来薄茧微微发痛的刺弄,不遮不拦,任他揉捏,一张薄皮儿的脸面贴在他怀里便仿佛掩了全天下的耳目,什么都能由他挡着。“你,你总舍得打我。”
“揉揉,啊?”
沉沉的语声黏在喉中好是暧昧,手下越来越重,不自觉人就往前倾,半边身子将她压住。松散的袍襟随着他的动作一扇一扇的,软软娇媚的体香扑得他醉眼迷离。
“若是,若是你再欺负我,我就嗯”
最是把握不住他的啃咬,她忍不得就轻轻哼了一声,裸//露的肩头蹂躏在他的唇齿之下,湿湿凉凉,又疼又痒。口中嘶嘶地吸着凉气硬屏着,手臂却不由自主地环住他,“再欺负我,我就就离了你!跟着景同一起走,一道疆界,让你让你再够不着!”
颈间的动作忽地停住,果然,他抬起了头。
红晕跳跳的火光中,英俊的脸庞上屏不住的笑意若隐若现,眉轻挑,眼睛眯眯的,一副模样仿佛是在看陷阱里不知死活蹦跳的小猎物。雅予顿时觉得好是羞辱,咬了牙道,“我就是敢!不信不信你试试!”
“呵呵”他终是笑了,低头,轻轻抵了她的额,哑声道,“郡主饶命。”
雅予一怔,一个字没应出,心却热热地化成了水,气息喘喘的、轻轻吐在他脸上。身子忽地一紧,整个人被他裹了起来。哪里还顾得衣衫不整,只知张开手臂抱他,与他紧紧相贴
裸出的香肩正曝在胸前,赛罕正是忍不得想将她举到口边,就着火光忽地瞥见后领口处一团乌色,雪白的肌肤上好是显眼。赛罕一蹙眉,那是什么?怎的像是淤了血的乌青?正想拨开看个仔细,脸庞忽地被她捧住,未及应,软软香嫩的唇已经贴了上来。他立刻分了神,小鱼儿乖巧,他却最爱她的放肆,爱她在他身上婉转舞动,水眸迷离,像一只发//情的小狐狸,千娇百媚,妖艳至极,单是那幅图景就能把他的骨头泡酥,脆弱得不堪一击。压在她身下,缠绵蹂躏,快意袭来支离破碎,颜面尽失,可他却莫名羞耻地喜欢那种把握不住自己身体的感觉,当下就抬起头狠狠去回应。
趴在他身上,捧着他,用力压着他,纠缠吸吮,人仿佛早已身在仙处,可雅予那热得朦朦胧胧的脑子里却在仔细地盘算着。若是没算错,按着法师的指点,这几日该正是时候。此刻他就在身//下,缠绵情动显是已然入景,雅予心里好是热切,虽说待嫁闺房如此行事实在是不妥,可必得尽快得着了才能少与他周旋,否则,她哪里谋算得过他?再者,北山这一年,人人都知道他们早已不清白,如今这脸面,倒似不必那么在意了。这么想着,她的身子越沉,头一次刻意地腻了声音,在他口中娇娇喘息,卖力地挑逗,心潮涌动,说不定,说不定良辰吉日就是今日今时
手悄悄顺着他的脸颊抚至脖颈,寻到那领下的暗扣,正是想解嘴巴忽地一凉,竟是被他握着双肩托了起来,“是什么?”
看着他挑了眉,似笑非笑,雅予轻轻咽了一口,有些心虚,“嗯?”
“什么甜滋滋的?”
一颗心落地,她嫣然一笑,凑到他唇边,“江南的甜梅。”
“这么金贵?”
“可不,这个时节便是在中原也不一定吃得到呢。昨儿太师带了两盒回来,夫人让给我送了一盒。”
“喜欢吃么?”
“嗯,”他松了手,她叠了双臂托着下巴,晃晃地,鼻尖正好蹭着他,“在家的时候我最喜欢吃梅子。”
“那往后我可养不起了。”
“其实,就是小时候爱吃,长大了,就觉得腻呢。”
他笑了,低头轻轻咬咬她的鼻尖,“来,再让我尝尝。”
“嗯。”她赶紧仰了脸贴过去,探出舌尖给他。他抿了唇轻轻地吸吮,眯了眼的微笑仿佛当真在细细品着那甜甜的梅子,吮得她痒痒的,舌根酸酸地泛了津水,“赛罕”
“嗯,”
“今晚别走”
“不能不走,明儿是咱们”
“我不管!”她立刻握了他的嘴,“明儿再说明儿的,今夜不许走!”
“嗯”赛罕想拨开她的手,怎奈她整个人在用力,他一时还真是拨弄不开。
看他当真挣,当是不想要她,雅予顿生委屈,蛮横道,“不让走!就是不让!我才不管旁人说什么呢!我这就去吩咐锁院门!外头是还跟着狱卒么?就让他们在外头候着吧!”
说着,人一骨碌从他身上下去,扭头就走。
“哎!”
赛罕赶紧起身想拉,她却已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甩开他跑了出去。看着重重落下的暖帘,赛罕无奈地笑笑。得了,不管怎么着,一会儿回来告诉她明儿要成亲的事,她怕是即刻就得张罗如何做新娘子,根本顾不得“强”他了。
想起新娘子装束,赛罕猛地吸了口气,糟了!只顾了与三哥强那一口气,倒忘了那颗蓝晶石的坠子他还没刻好。小心地从怀中掏出个绒布小包,打开,昏暗的火晕中那幽蓝色依然晶莹透亮,搁在掌心,弯弯一缕月牙儿。赛罕微微一笑,当年额吉说这是他眼睛的颜色,不知为何,再看到这块小石头,天然的形状越看越似一条小小乖巧的鱼儿。自打从大嫂那儿取回来,他就每夜琢磨,银针大小的锉刀一点点一点点在那小石头雕刻,此时虽只余了最后小尾巴的修饰却依旧是个心事,拖不得了,一会儿不管她怎样撒娇,都得赶紧回去完工。
两指捏了正是要往袋子里放,谁知太过小心,手一滑,小石头竟是脱手而去。哎呀!听着那砸落石砖嘎嘣脆的声音,明知那质地极是坚硬绝不会碎,赛罕依旧是心惊肉跳。赶紧俯身捡起,轻轻吹了吹,正要起身,忽地瞥见床脚的漆木上怎得生出一条丝线?赛罕就势走近,伸手一捻,那丝线竟是连在了木头里。他越是纳闷儿,不敢扯断,把握着力道一拽,吱嘎一声,床脚上裂出个齐齐整整的缝。两指卡住用力,方方正正地拖出个小木盒,原来是个暗屉。
盒子里一本巴掌大的小本子,看着那纸上清秀熟悉的字迹,赛罕蹙了蹙眉,犹豫了一下,拿起来,打开
火光中,煞白的纸,阴冷的人
中原人讲究年节祭祀,一日挨着一日都有名堂;草原人也无例外,各式名目一样繁多,日子就在不知觉的忙碌热闹中眨眼就而过。一大家子人团聚、亲热不够,雅予虽是尚未过门,可一直是太师府的座上宾,便是论到家礼家宴,只要有诺珠的份儿都不会落下她。
白节那一天,随大汗祈福长生天后,兄弟们回到太师府便正式给小景同入了族谱,六将军门下嫡长子恩和。小家伙一身崭新的小蒙袍,挎着心爱的小弓箭,领在阿爸手中在长辈们面前一一行礼。两岁的小男子汉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看着他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一个个头磕下,标准的蒙语口唤伯父,雅予忽觉心碎,热泪难抑
世事无常,于这从未知身世的孩子,此刻这其乐融融的大家族就是他至亲之人,天广地阔的草原就是他的家,那曾经的血海深仇、季氏族姓,究竟该不该压在那小小的肩头
归入族谱后,赛罕便将他每日带在了身边,禁囚帐,上金殿,爷儿两个形影不离。雅予看在眼中,心里酸酸热热,只是,不知怎的,他两个乐,竟是难得与她亲近一面。那一日夺羊比赛,赛罕抱着景同夺下头羊。回到太师府庆贺,酒宴后,小家伙睡在了雅予房中,可他不知有什么事,竟是匆匆离去,都不曾来后院走一趟。
这便罢了,不知何时起,成亲的事也再没人提。雅予起初只是有些纳闷儿,想着年节疯忙不急在这一时倒也未曾多心,直到听说二将军蒙克因着中军大营事忙已是要预备启程,雅予这才着实慌了起来。左右见不着他人,娜仁托娅自是她最得打听之人。
趁着晚饭后稍是清静,雅予来到正院房中,不巧娜沁儿正与娜仁托娅一道商议着什么。雅予原本想回避,却被两位嫂嫂拉了落座,只说有什么事只管开口。如今雅予与娜沁儿也亲近得多,这位公主口无遮拦没少拿她和赛罕的亲事打趣儿,遂此刻略犹豫了一下,也便不避讳。
听到她的问,娜仁托娅脸上的笑有些尴尬,斟酌了才道,“老六说,他的亲事先不张罗了。”
一句话做实,雅予的心已是凉了大半,涌上来的酸楚卡在喉中硌得她低着头半天不响,好一会儿才又小心地开口,“那要等到何时?”
”这得”“什么’先‘不张罗?说那么绕做什么?〃眼,扭头握了雅予的手,”傻丫头,他不娶你了娜沁儿半真半假地白了娜仁托娅一,这还不懂?〃
第77章
眼前的人像突然抽干了血,又黑又大的眼睛结了冰似的、一动不动;一张小脸煞白;薄得透明。娜仁托娅赶紧握了那冰凉的手,柔声劝道;“雅予,这几日金帐上事多,节里也是各色的应酬,你先回房安心歇着;过些时咱姐儿俩好好说说话,这事得从长计议。”
“哼;”娜沁儿闻言笑了一声;“你两个从长计议什么?”转而看向雅予,“老六从前是个什么东西;咱们都知道;可他如今是个什么东西,只有你最知道。这一出儿,旁人帮不了,也管不着。”
尖刻的话直直刺进那掏空的身子里,莫名地仿佛回出了一丝气,干涩的眸子转向娜沁儿,又似是不曾当真听懂。
接应着她的目光,公主那美丽的脸庞上依然挂着明朗朗的笑,语声清甜,此时此刻竟是半点不曾沾染女人于女人的怜恤,“你可不是头一日认得他,悍狼,薄情寡耻,在你身上怕是每一个字都应下了。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