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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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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角瞥到台上的梳子,她在铜镜前落座,披散长发,开始替自己梳头。
  “一梳梳到尾”
  依稀记得,当年姐姐出嫁前,娘便是这样给她梳头的。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原以为早已记不清娘亲容貌了。此时,那情景却不知怎的越发清晰起来。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娘亲穿着一件淡蓝绣花的衣衫,在镜前替姐姐梳头。白玉清透的梳子顺着乌发缓缓而下。娘温婉地笑,喃喃低语。姐姐转头看娘,唇畔含羞,似嗔非嗔。
  握着木梳的手未停,一下,一下,一下。烛火昏暗不明,清丽的面容却在镜中一点点模糊起来。前一刻是她,后一刻是谁?她已不记得了,娘亲的样子,姐姐的样子,所有人的样子,早就都不记得了。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她张口,那声音却不知是谁的。缓缓而诉,低沉幽远。“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忽然越发清晰,是娘亲温柔的声音,姐姐欢喜的声音。
  她们在唤她。
  清儿,怎么在窗外傻站着?快进来。
  清儿,来,瞧瞧姐姐这身嫁衣可好看?
  清儿,来啊。
  清儿。
  风微动,烛火摇曳得越欢。一室虚应恍惚,一时不知是真是幻。
  梳妆台前的人倏的站起,神色不动,利刃已在袖中蓄势待发。
  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大红衣裳临窗而立,情逸容颜宛如冰塑,彻寒入骨。
  看清来人,她暗松口气,杀气瞬间敛去。莲步微移迎上,欢颜笑道:“可回来了,相公。”
  男子显然没有她这样的好心情。
  抚向他面容的纤细玉指被拦下。他虽未施力,仅是桎梏,从未有过的断然拒绝却明显昭示出怒气:“你这是做什么?”
  她嫣然而笑,索性装傻:“两个月没见了。有没有想我?”
  江傲炎不答,冷眼看她。
  寒烟与他对视,良久轻叹道,“我很想你。”
  他仍是面无表情。似乎是在分辨她这话究竟有几分真假。
  “傲炎” 如以往的每次相峙一样,总是她先认输。许是等得久了,又许是他防备的意图太明显,忽而便有一股难解的疲惫感涌上心头,令她幽幽从喉间逸出一声叹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她不想要在这个时候与他争吵。
  江傲炎却不这么想。
  察觉出她欲往他怀中依靠的意图,他冷冷伸手推开。面上也终于现出不耐之色。
  “说吧。你的目的。” 在喜堂之上,与她执手相握的一刹,他便已经知道新娘换人了。震怒于她的大胆妄为,仍是只得压下所有惊惧与猜疑,照常扮演好他江家四少温和端厚的角色。只待尽快结束厅中应酬,来看看她是何动机!
  寒烟被重重推开,脚下轻盈站稳。却只垂着头,很久没有说话。
  江傲炎也不开口。
  月色从窗棂洒入,映着他俊秀面容,满目清冷。
  空气凝固一般。等到她再抬头,面上已换上如常轻佻,无谓笑道:“一夜。”
  江傲炎微怔忡,见她又纠缠上来,下意识要挣开,却反被她擎住手臂。她一手快如闪电地制住他,食指顺势轻抚上他唇畔,口中只淡淡道:“别惹我不高兴。”先前的温顺娇柔尽数散去,威胁之意明了。
  他向来都聪明。要向上爬,可以有很多种选择。而与她合作,绝对是最明智的一种。
  黑眸闻言微敛神采,在她指下的唇畔缓慢绽开一丝笑意:“只一夜?”他是不想得罪她。但前提是,她不会从动力变成阻力。
  寒烟轻笑,“就一夜。四更时分,便会有人将楚家小姐送过来。”长指撤去,薄如水色的朱唇缓缓压上,她在他唇畔娇声媚笑,“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我又如何会害你呢?”
  他眼眸渐渐深邃,忽而将她打横抱起,低沉的声微讽:“成交。”
  *
  红鸾翻滚,新婚帐内春意盎然。
  “傲炎”女子双颊晕红,眸色一片水漾迷离。
  “恩?”
  “傲炎”
  “恩。” 江傲炎回应得很耐心。慢慢翻身卧到一边,抽出被子盖住两人身体。被下的身躯仍是交缠的,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腰,另一手轻抚着她柔美面颊。
  她似还未回过神来,口中反复喃着他名字,下意识朝他怀中依靠。
  他便将她环得更紧了些,低眉笑道:“累了便睡会儿吧。还有一个时辰才到四更。”
  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微倦意。
  待他闭目,怀中的人却慢慢睁开眼来。黑玉一样的眸,水洗过般清亮。
  她看着他,凝神地,专注地看着。
  他安静入睡的侧面,好看而温柔。
  旭日山庄四公子江傲炎,江湖上新一代中最出类拔萃的少年俊杰。家世人品外貌均是上上之选,一手“出云剑法”同辈中鲜逢敌手,最难得的是,拥有绝佳的资质却依旧谦虚待人进退有度。
  江湖各家名门待字闺中的佳秀们,均心神往之。
  可是,谁会想到,这位光明正派前途无量的世家公子,却早就与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女魔头是盟友兼床伴?
  她无声轻笑,纤细手指一一抚过飞扬的眉,紧闭的目,挺翘的鼻,微抿温润的薄唇
  他并未睡熟,很快伸出右手握住面上那只不安分的柔荑,贴紧腰间扣着。未睁眼淡淡道:“睡吧。”
  “恩。”她乖顺答应,又小心翼翼朝他怀中挪了挪,埋首在最靠近他胸口的地方。耳畔听着安稳的心跳声,慢慢地闭上眼。

  击杀(一)

  雾气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蔓延,急促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少女形单影只,跌撞而行,被雾气浸湿的稚嫩面容苍白如缟。
  她要去何处
  眼前一片白色萦绕,伸手而及,触目不见五指。复行一阵,少女茫然转头,身后那阵漫天的白色忽然都转为刺眼的红,汹涌铺面而来,鼻间充斥的尽是血腥的味道!
  感觉快要窒息的瞬间,她紧紧闭上眼
  再睁开时,月色清明如洗,满园幽辉。
  斜倚着窗棂的身影半晌未动,直到察觉身后的气息靠近,才微微侧目,面上浅笑道:“怎么,太过担心新娘子,睡不着?”
  男子不语。
  她等了半晌未见答复,倒也不以为意,继续调笑道:“现在还未到四更,你还是我的夫婿。若是想着别的女人,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话语含笑,淡淡调侃。却是听不出真情假意。
  望着她的黑眸一径沉寂无波。
  她饶是嘻嘻笑道;“好了,别板着个脸了。我说到做到,时辰一到定把新娘子还给你。而且,”女声顿了顿,故意放低的音调微微带上几分戏谑,“你放心,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我强逼于你你是还不错了,但是,我可不喜欢享受别人的相公。”
  俊颜终于略绷,出口的声却是一贯冷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你究竟有何目的?”她处心积虑混进山庄,还胆大包天到替换掉新娘与他拜堂成亲,若如她所言只是为了与自己一夜春宵,他还不至于自大到相信这种谎话。
  “目的?”她淡淡笑,侧头微哂,“为何每一个人都在问我是何目的。难道你们所做的每一件事,背后都必定是有目的的吗?——呵呵,是了,你们自然与我不同,你们是光明正大的白道中人,我却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目的呵呵,这倒要让我想一想了,我究竟是何目的?啊,有了——”她忽然眉开眼笑。
  江傲炎神色不由一凛,便听到她一本正经道:“我的目的就是——与你喝交杯酒。”
  他错愕之余,脸色立即沉下,开始有些不耐了:“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谁说我在开玩笑?”她仍是笑,眉头又微锁,摇摇右手的酒壶,似是有些苦恼地笑笑,“就是先前你太猴急,不等喝过交杯就抢着抱我上床。后来我睡了少时口渴,便自己起来喝酒赏月,喝到现在,好像也只剩下一口的样子,可不够我们喝交杯酒了,——这该如何是好?”
  他脸色越发铁青,冷冷看着她。
  “是了,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了!”她也不管他,自说自话一刻,忽然展眉欣喜道。
  他冷冷看着,她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跳下窗台几步走到面前,然后——出乎意料地伸臂环住他,跟着伏下脸来,他一楞,躲避不及,薄唇被堵了个正着,清凉的液体紧跟着渡进来,顺喉而下
  不等他伸手推开,她已很快放手,直直立在面前,眉眼笑开。
  “好了,现下我们堂也拜过了,交杯酒也喝过了,算是真正的夫妻了。”
  他微愠,终于连一向刻意维系的平静都顾不上,气道:“你到底”
  “有何目的?”她慢悠悠接上,跟着微笑叹息,“夫君,除了这句,你难道就没有别的话想对娘子我说吗?”
  江傲炎深吸一口气,重又恢复冰冷口吻:“我不管你有何目的,但你最好记住,楚家小姐绝对不是你可以动的人。”
  她退后两步,跳上窗台,背着月光似笑非笑,“这你大可放心,我可没有免费动一个人的习惯。不过,若是日后你腻味了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又或者是看上了其他哪家漂亮姑娘想要娶进门当正房,需要我动一动她的时候,我会很乐意效劳的。”
  他皱眉,每每都拿她的疯言疯语没辙。与她相交多年,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很温和淡薄的样子,但偶尔也会有这样嬉皮笑脸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好是当作没听到了。
  “好了,酒也喝过了,人也睡过了,玩也玩够了,我也是时候该走了。”她仍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边说着不像样的玩笑话,从窗户的外侧跃下。
  月光拉长瘦削背影。原本站在窗口凝视的那人,面色却忽然一变,身形一晃亦跟着闪出窗去。
  “寒烟!”
  她转头,明白他追来的顾虑,神色已敛去先前无谓轻佻,淡淡笑道:“你放心,到了四更时分,自然会有人将楚家小姐安全送至。”
  他却断然道:“不是这件事!是你!——你的竹剑呢?!”
  她闻言微怔,显然未料到他是为此而来,但很快恢复常态笑道:“自然是取下来了。哪有人洞房还带着剑呐?”
  江傲炎却绝不会就这样让她胡弄过去:“别人不会,但你绝对会!你是杀手,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兵器离身!”
  她柳眉一挑,作惊喜状:“傲炎,你这算是在关心我吗?呵呵,有夫如此,妻复何求啊!不过,你尽管放心,凭娘子我的身手,就算是暂时手边没有竹剑,也没有几个人能伤得了我的。”
  顾不上她不合时宜的玩笑,男子面容阴沉道,“你说实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武功再好,没有了竹剑,杀招威力顶多剩下七八成。而且,她过着这样舔刀锋的日子,为人一向小心谨慎,平日里就算跟他在床上欢好,也会把竹剑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今日,也是因为他被先前这场突如起来的变故弄得心慌意乱,才会到这时候才意识到她她竟然没有佩戴武器出门!
  这根本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胳膊被他握得生疼,无意识加大的力道和紧绷的俊颜都在在泄露着眼前人的紧张。她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其实他还是比较在乎她的?不管这种在乎,到底有多少份量,其中又有多少,是出于自己的利用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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