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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幽深蓝眸忽然一敛,随即慢慢地勾起了唇,徐声问道:“我若不来接你回去,难道你想这里待上一辈子?至于檀舟事”
“我自然知道是檀舟,全天下都知道,近来你和檀舟时常见面事,没有人不知道。霁如此拥护你,也是这些年你布署能够如此顺利其中一个原因,即将继任夏后氏首领你,若是和彤城氏联姻了,联盟领袖地位便加稳固了。”莫名地,孟青夏感到有些烦躁,她忽然觉得就连她被白起以调理身体名义送上雪山托付给孟善,都是白起故意为之,她只不过这里待了短短两个月,中原各大部族之间就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变化,而白起多年布署也今日收了网,莫不是怕她留他身边,会给他惹麻烦,耽误了他所希望事不成,孟青夏越想越烦躁,不由得打断了白起话:“况且除了檀舟,我也实想不出,有谁能够成为你妻子,为你带来多利益。”
白起身上那墨色皮毛斗篷还沾着白色冰碴,孟青夏也不是看不出来,虽仅仅两个多月未见,但白起看起来却消瘦了不少,青前一阵子他所经历事,应该是十分凶险,但他看起来却越发清朗俊逸,神清气爽,眉宇间,王者潇洒与霸气甚,这也难怪了,双喜临门事,谁能不加精神奕奕?
与檀舟有关事,六年前便发生过一次,但如今孟青夏,火气可比以前要大得多了。
这小女人莫名火气并没有惹恼一向高高上白起,她这闹别扭模样,反倒适时地取悦了这个尊贵莫测王者,白起唇角抿了抿,带出些似笑非笑意味:“青夏。”
孟青夏心底突地一跳,脚下鬼使神差地想要往后退一步,下巴却已经落入了白起手中,他微凉手指捏住了她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对上他目光,躲闪不得,孟青夏一怔,然后涨红了脸,有些气恼。
白起深邃星眸微微眯起一道湛蓝电光,嘴角噙着耐人寻味弧度,他一手捏着她下巴,就连自己身躯也微微地低俯下来,那张英俊面庞,忽然凑近了她,而他那慵懒邪肆眸光像是刻意研磨她每一寸表情变化一般,他低下了声音,耐心而又循循善诱:“告诉我,你曾无数次不惜冒险,要逃离我身边。如今为我留下理由是什么。”
理由理由!
孟青夏就像个什么也没有准备就突然被人提问到小孩一般,局促而又不安,她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几乎要跳出喉咙了,想要闪避开白起那戏谑而又危险眸光,却又被他强迫地扳了回来,孟青夏搞不明白,白起从来没这样捉弄过她,越是心烦意乱地,孟青夏越是绷着脸,强迫自己冷静道:“为了为了看到你君临天下一天。”
君临天下
白起眸光越发深邃了,像是永无止境漩涡,会让人被吸附进去,然后彻底坠入万丈深渊!
“拥有雄才伟略王者,将会受到万民膜拜,颠覆陈旧古老一切,开启强盛统治这个人,一定就是白起你。”
是了,君临天下一天,待这个词说出了口,孟青夏忽然冷静了下来,他不仅会等到那一天,将来他生平功绩,还会随之带入那座宏伟陵墓,然后历经千万年风沙埋葬,直到重露出地表那个被刻古老遗迹之上,正接受万人膜拜男子,微微弯起唇角,梦魇一般,像是命运玩笑,颠覆了她一切。
想到这,孟青夏微微垂下了眼帘,嘴角也随之轻轻地弯起:“孟善说得对,联姻对你而言,会有无数好处。这本来就是六年前就应该发生事了,因为姒纵忌惮,你才”
“难道,你一点嫉妒也没有吗。”白起确是很有耐心,然而即便他再有耐心,此刻那幽深眸光也不由得蓦然一沉,仿佛有那让人捉摸不定火焰似有若无地跳蹿着,那锐利而又深邃目光,好像,想要看穿她心思一般,但白起也不得不承认,唯独这小家伙心思,有时候也会让他看不出门道来。
“奴隶嫉妒事可多了!”总是被白起牵着鼻子走,孟青夏就使再好脾气也要发怒了。
她这一怒,白起反倒笑了,松开了捏着孟青夏下巴手:“这段时间,我为继任事忙了些不假,但与檀舟大婚之事,却是子虚乌有。”
孟青夏愣了一下,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可所有人都知道,你与檀舟经常见面。”
白起似笑非笑地挑了唇,孟青夏当即目光闪烁,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小姑娘心思从来难以猜透,檀舟不知是看上了哪一个部族年少有为年轻人了,所以请求我能出面向她父亲取消婚约,这才有了我与檀舟总是见面事。”
“可是可”孟青夏心理一阵惊讶一阵狐疑,看着白起目光是闪烁不定,白起刚才这是开口向她解释?
白起可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解释什么习惯,但今日,这个几乎是自己一手带大孩子明显醋劲分明取悦了他。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末了,孟青夏几乎是吼出来,然后背过身去,看起来还挺生气,气恼着便跑了,脚下还不怎么稳,差点因为大雪天而难免有些潮湿神庙地面上滑了脚,身形一个踉跄
白起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始终还是个孩子。”顿了顿,白起淡淡地敛去了脸上那似有若无无奈,神情复又恢复了威严与漠然:“出来吧。”
那不冷不热尾音落定,仿佛是冰冷积雪堆压已经弯了腰树枝上,倏然砸地一般,激荡起了一层凉意,神庙石柱之后,湛一脸讪笑着走了出来,只作方才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白起大人,湛以自己人格起誓,信鹰传递来消息,怎么会到了那小家伙手里,湛并不知情我为此,还为那家伙捏了把汗,好您对那孩子,始终是格外地宽容”
“你今天话太多了。”白起冷笑了一声,但脸上却依旧冷峻如斯,周遭寒气却已骤然凝结成冰。
湛一僵,然后低下了头,悻悻地摸了摸自己鼻子,然后闭上了嘴。
好白起并没有追究湛失职一事,只淡淡吩咐道:“去请巫师孟善,就告诉她,我希望能亲自见她一面,向她道谢。”
湛不敢多停留,如蒙大赦一般,称了诺便退下了。
神庙建筑很恢宏,但并不如人们想象中供奉着天神塑像,惟有修行巫师和巫仆生活这里,空荡荡神殿连取暖用火炉都没点,只燃了几处照明火把,但因为神殿以白色大理石建筑而成,仿佛与着雪山融为了一体,即便只点了几处照明火盆,也显得格外地明亮。
这空荡荡神殿,正是巫师孟善住处,白起负手而立,巫仆已经为他奉上了清茶,这样季节,能够以清茶待客,也足以体现神庙对白起礼遇了。
“白起大人。”清冷声音白起等待了许久之后方才自身后传来,清高冷傲,目空一切孟善,面对白起时,语气虽然算不上热络,但也无丝毫轻视不敬之意,相反地,这种平静而又毫不带谄媚声音,只觉让人无比舒服,心境似乎也跟着平和了下来。
“孟善巫师。”白起亲自起了身,淡笑着勾起唇角,他这一笑,霎时间倒要教那日月也跟着失色了,风度翩翩气质与君临天下王者之风,巧妙而又完美地融合于他一身:“我此番前来,是来感谢你对那孩子悉心照料。”
“想必您应该知道,我并没有别人说那样厉害,至于那孩子身体状况,我也只是己所能罢了。”孟善点了点头。
“那么青夏身体状况,是否仍像昔日微生所言那般糟糕?”白起微微颔首,英俊绝伦面容之上是淡漠与平和,以示尊敬。
孟善神色不由得也缓和了些,这个别人眼里看起来清高傲慢女巫师,却也并非真那样不讲理之人,白起身份尊贵,然而她面前,却无位者傲慢和目中无人,他气度沉稳,待她孟善亦是客气有礼,却又不**为王者那与神俱来说服力,令她不得不审视起这个年纪轻轻,以礼回敬之:“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事,但好生调养,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起微微沉吟,随即点了点头:“如此便好,待天气好些,我便将她带回,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也总不好,让自己东西,太过长久地寄留你这里。”
孟善没有强求,只是微微凝了眉,问道:“您如此亲自为那孩子费心,看来您真,对那孩子,动了心吗?”
白起也是微愣,随即笑了:“谈不上动心不动心,你不觉得,这都是命运安排吗,我只是,顺从了命运。”
从他救下她第一刻起,一切都好像是注定要发生。
顺从了命运
孟善脸上倒是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只是问道:“既然如此,您为何不直接让她成为您女人。”
白起忽然陷入了沉默,半晌,才淡淡挑唇道:“掠夺和占有一向是件简单事。”
那小女人身份摆那,现就给她太多光环与束缚,反倒是害了她,臣子们也不会同意。况且,那小女人显然还没认清自己处境,一个奴隶,一个宠物,哪里值得他费心劳力
“掠夺和占有一向是件简单事”孟善微愕,随即恭顺地低下了头来:“怪不得,您会受到众人恭敬与恳求,希望您能成为他们领袖。只可惜,孟善自幼神庙中长大,未曾离开一步,今后想来,也不会离开,只是日后,您若需要孟善之能,孟善愿为您效微薄绵力。”
是夜,白起与孟善似乎谈话了许久,直到夜深沉
寒冬腊月,神庙里不点暖炉,孟青夏身子蜷缩成了一团,迷迷糊糊之中,便睡着了。
白起回来时候,见到便是这样一副场面,床榻之上,那道娇小身影正缩毛茸茸毛皮之间睡着了,因为怕冷,她身子缩得像一只猫一般,这段时间,她大概都是这样过来,孟善这,可不像他那样处处纵容着她,将她娇生惯养得,体质连一个时常饥寒受冻奴隶还不如。
只是这孩子睡颜,倒是安静乖巧,气色也比之先前他身边时,倒是好看了许多,看来有时候,太惯着她也并不太好,她就像一颗还没打磨过玉石,不雕琢历练,总还差得远了一些
忽然,那原本安安分分睡着孟青夏,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感到有人进入她地盘缘故,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翻了个身,连带着,原本被她压了一半她身下皮毛毯子便又被卷了进去,暴露了一大半背部外头。
白起脚下便忽然一顿,然后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阔步朝这个不老实家伙走过去,他坐她身侧,然后伸出手,想要将她卷入身子底下毯子拽一点回来,被惊扰孟青夏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巍然不动!
白起没辙,只好打算将她叫醒,他手方才停留半空中,便不由得一顿,那目光落她白皙耳后颈部,白起心中却莫名地随之一软,鬼使神差地,那性感薄唇覆向了那小巧圆润耳朵边,温热气息挠痒一般喷洒进她耳蜗里,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了,那低沉声音,威严,而又霸道:“我来接你,是希望你亲眼看到,我继位一刻。”
孟青夏睫毛微颤,好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般,她倏然睁开了眼,顺着那声音源头抬起头侧过了脸去,那细嫩温热唇儿忽然擦过那性感低喃薄唇
“白,白起”孟青夏一怔,白起容颜就她眼前,背着那火盆里火光,性感而又俊美,他深邃瞳孔里,此刻正倒映着她窘迫得仿佛要炸开了模样
这样冷夜里,她脸颊突然开始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