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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风尘仆仆地归来,又因为微生事,确是有些累了,这孩子身侧就和衣卧了下来,别忘了,这里可是他寝殿,而那个睡相并不怎么乖巧孩子,显然是反客为主了。
他确是安排她住他寝殿里,可没打算把自己床榻也让给她。
白起一躺下,那熟悉气息让孟青夏并不感到陌生,身旁小家伙动了动身子,很自然地往他怀里钻了过来,她今天似乎是非把他当棵树不可了,整个人又挂了上来,她脑袋几乎都攀到了白起肩头,蹭了蹭脸颊,整个人趴到了他身上,头顶蹭着他下巴,脸颊贴着他胸膛,弃了好好床榻不躺,像只憨厚小猫一样攀到了他身上。
这小东西倒也挺会适应,一个**岁孩子重不到哪去,尤其是她,轻得过分,比一个六七岁孩子还不如,她细细软软头发散发着清幽淡香,睡颜比一个襁褓中婴儿还要纯真上几分。
或许一路上,他是真将她给惯坏了,让她全然没有了身为奴隶自觉。
良久,白起幽深蓝眸里,缓缓地淌过了一抹讳莫如深流光,他缓缓地勾起了那凉薄而又性感唇,再一次放弃了将这个胆大包天奴隶从身上丢出去想法,手臂一揽,微微侧了个身,令这孩子睡自己身子与臂弯之间,甚至还大发慈悲地为她该上了一侧毯子,这才重闭上了那双深潭似幽眸,烛火烧到了底,恰好熄灭
对于自己对这个孩子格外忍让,这一点令白起自己也稍稍感到有些意外,事实上,他也犹豫着,为什么唯独这个孩子,可以令他身体里住着残暴猛兽稍稍安静下来,不至于让他夜不能寐,头疼暴躁这一切就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牵引着这个结局,至少找到原因之前,这个孩子还需留他身边
这样难得好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真是应验了那句好景不长。
这夜还未太深,宫殿里宴席甚至都还未完全散场,甚至于,微生那意味深长提醒仍耳边,就有人按耐不住了吗?
也是,想要找到一个令白起身旁众多部下都失去警惕时机可不是件容易事,他这禹康啊,耳目太多,肮脏东西也太多了,就像动物到了一定时间总会躁动发情一般,有些麻烦,也总是时不时地露出端倪
空气中隐隐约约渗透进一股陌生而又多余气息,白起尚未睁眼,但那冰冷薄唇就已冷冷地向上挑起,周遭空气,骤然寒彻凝结了下来,他神色冷酷,让人不寒而栗,可那唇角弧度,却像优雅雄狮看到了闯入领地猎物一般,轻蔑,又不屑
026 小拖油瓶
这样危险气氛中,唯有那个被一杯酒醉倒不省人事孩子仍浑然不知,憨憨入眠。
黑暗中,忽有一道寒光骤然闪过,一瞬间掠过那王者隐藏了诡异湛蓝眼帘,紧接着,便又沉入了黑暗中,那是冷光兵器上投射,那分明是胆大包天猎物,悄悄潜入了这正要“入眠”雄师领地。
白起却没有立即作出任何行动来,只那嘴角弧度,越发危险,神情神情莫测而冷厉
就此时,破风声音猛然从上至下俯冲而来,听闻及此,白起这才霍然扫开了眼帘,露出了那双泛着莫测寒光幽蓝深眸,噙着冷酷和不屑嘲讽笑意,他这是嘲笑对方,如此不自量力
胆赶刺杀白起,是一个浑身用黑色伪装得严实黑衣人,整个面部也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来,那人大概是这宫殿里潜伏很久了,为此对整座宫殿无比了解,甚至很清楚,屋梁顶上露空天窗,正是入侵好地方,来人气势汹汹,他也知道白起绝对不是好惹人,为此一击不成,便再无可乘之机,为此他此举,是了全力,豁出性命,直冲而下“钺”是来人武器,笨重斧钺仿佛可以劈开空气,直将人脑袋劈成两半。
但那双蓝色眼睛此刻正清醒而又冷冽地静静落妄图杀他黑衣人身上,那双诡异蓝眼主人分明还一动未动,可就这一眼,就好似千万吨压力直逼而来,令人心中一颤,无寒意就从握着斧钺指尖蔓延开来,祸沿全身
“找死。”
动了,终于动了!
那只一道冷厉目光就足以令人胆战心惊男人,有了动静!几乎是一瞬间,他身影忽然自眼前闪过,那张俊美绝伦犹如天神塑像脸就已像噩梦一样出现了你眼前,那一声“找死”,干净利落两个字,声音却是极致清冷傲慢,冷得足以让人顷刻间坠入了无边无际冰窖!
那劈下斧钺忽然从白起耳机擦了过去,而他脸上却是那令人胆战心惊冷淡笑意,下一秒,那一斧劈空黑衣人便愣住了,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白起手已经扣住了他脖子,只要他稍稍用力,这个脖子,就可以彻底被拧断
“姒纵”千钧一发之际,那黑衣人忽然艰难地吐出了这两个字,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果然,这两个字是真引起了白起兴趣,周遭空气骤然一沉,白起半眯起了眼睛,杀气骇人!
得到一瞬苟延残喘机会,那狡猾黑衣人忽然收回劈下斧钺往白起扣住他脖子手臂砍了下去,白起冷笑了一声,松开了手,那黑衣人顿时获得了呼吸自由,忙往后蹿开,躲了开来,可即便如此,面对白起如此强悍对手,他还是失策了,今夜白起手中,他几乎是必死无疑
伴随着那绝望感涌来,是发现,令这黑衣人眼神都变了,他似乎是看到了情势逆转希望了,管这希望,是那么渺茫,此刻这黑衣人主意是打到了那正睡白起床榻上女娃娃身上了!
情势逆转,这黑衣人不退反进,忽然执兵器“钺”直劈向孟青夏而去,白起霍然皱起了眉,显然是忘了还有孟青夏这么个家伙存,而那睡得正香甜小家伙,迷迷糊糊,哪里有半分危险逼近觉悟?
“该死。”白起拧眉,暗夜里,那双锐利鹰眸泛着冷厉寒光,他几乎想也未想,就连他何时出手也未必能让人看清,顷刻间,那分明朝着孟青夏劈下去兵器一端,落入了白起手中
嘀嗒,嘀嗒
腥血一滴滴淌落声音格外清晰,血腥味,亦从那钺锐利一端蔓延了开来,那锐利锋面就落白起手中,他分明只用了一只手,捏住了落下钺锋,可却完全控制了局面
那黑衣人这一次是真真正正地感到绝望了,白起眉眼中是令人胆战心惊冷厉,就像无数根冰针一样刺得人体无完肤
寒光闪过,这斧钺锋芒,半空中划过了一个美妙弧度,腥血四溅,那黑衣人头,终于咕噜咕噜滚得远远,身子也砰地一声笨重地砸向了冰冷地面,然而白起眼中却无半分怜悯,那冰蓝色瞳仁,冷冷地扫过那身首分开尸体一眼,那染血钺,也被他冷冷地丢到了地上
听到动静湛和涟终于带着人赶了过来,待看到那一地污秽和已死黑衣人,以及正丢掉手中用来砍下那颗头兵器白起与那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仍睡得安稳小奴隶所有人不紧都变了脸色,忙跪了下来,向白起请罪:“白起大人”
白起淡淡地扫了眼跪下众人,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甚至都不曾对自己此刻正嘀嗒嘀嗒向下滴血受伤左手上半分心思,只略微不耐烦地下了命令:“夜深了,收拾干净。”
得到他命令,涟连忙命名部下将狼藉一片寝殿收拾干净,把那污秽尸体拖离这里,注意到白起受伤湛,脸上也是大为失色,毕竟这世间能让白起大人受伤人实是太少了,湛连忙从自己身上掏出了简单处理伤口所需要工具,劝说白起:“白起大人,还是先把伤口包扎下吧。”
这一回白起倒是没有拒绝湛请求,湛一喜,忙半跪白起身侧,替白起处理受伤手。
涟看了眼就连这些东西都随身携带湛,面上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但碍于白起面前,他并没有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命人处理好了事情,便要他们退下了,一时间,这寝殿之内,除了那酣睡不醒小奴隶,就只剩下白起大人和还未退下他们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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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工作职责
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白起大人会受伤,绝对不是因为不敌那刺客,看样子,八成是与这睡得死死小拖油瓶有关了。
湛一面寻思着白起为何会独独如此看重那个既不安分也不怎么可爱小奴隶,一面寻思着,这胆敢来刺杀白起大人刺客,究竟是何方势力,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就连一个刺客都能猜得出,或许对那小家伙下手,会令白起大人分心,给自己带来一线生机呢?莫非白起大人宠爱这个孩子事,已经明显到这个地步了?
涟与湛虽然是兄弟,但涟性格与湛几乎是截然不同,涟素来沉默寡言,处事严谨,自然不像湛这般喜欢一些无关紧要小事上浪费精力,看着正坐那由湛替他处理受伤左手白起大人,涟没有立即退下,而是开口向白起询问:“白起大人,今夜事您如何看待?”
“我看八成是姒纵大人派来人,可惜人已经死了,我们也似无对阵了”湛说这话,绝无埋怨白起大人就这么把人杀了,不留活口审问意思,毕竟以白起大人心思,他们能想到,白起大人自然也是想到了,至于没能留下活口定是当时情景已经让白起大人无暇留他一命了。
对于湛分析,事实上涟并不持反对意见,或许,白起大人“傲慢”行为果然引起了姒纵不满,先前派白起大人与霁、悍政、权那三位首领谈判,就已经是有意要借那三人之手要白起大人命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一计未成,便派个人来杀白起大人,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事。
“父亲大人虽然老糊涂了”对于涟和湛判断,白起唇角弯起了一抹浅淡笑,浑然天成着睥睨天下王者之威,耀眼得让人心底惊叹:“可还不至于愚蠢到轻易派人刺杀我。”
这世间了解父亲,莫过于为人子白起了。姒纵曾经也是个杀伐果决大英雄,只可惜,年老了,他变得虚伪又多疑,可他再心狠手辣,却比任何人都爱面子,一个氏族统治者,一个部落联盟领袖,他绝对不希望给别人落下个即使对待自己儿子,也是如此不折手段,残暴无情印象。
若非如此,他又何必煞费苦心,一定要让他这个儿子,死别人手上,好和他这个父亲撇清干系呢?这世上,希望自己儿子死,恐怕也只有姒纵了。
姒纵常用,便是借刀杀人戏码,这种会脏了自己手和连累名声事,他怎么会做呢?
涟是听出了白起言外之意,不禁神情冷肃了下来:“您意思是?”
若不是姒纵,莫非,白起大人敌人,还有别什么人
莫说是涟了,就连湛都沉下了脸来:“白起大人”
所有人都面色严肃,可惟有白起一人神色平静,嘴角轻轻地弯起,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冷笑来:“今日微生曾好心提醒我,父亲大人已经有意要培养自己接班人了。”
当然,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他白起。
可白起到底是姒纵儿子,他部族之中多年,此次又为夏后氏立下了大功,部族之中当然也不乏有支持者,现那个人充其量也不过是姒纵意图培养来对付白起木偶罢了,姒纵如此爱权力,就连一个对自己产生威胁儿子都不能放心,一个外人,又怎么能真得到姒纵信任呢?
为此也只有白起死了,这样,即便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