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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大人卧病也有几天了,很是想见一见您。”
“哦”白起凉薄唇慵懒散漫地隐隐向上翘着,风吹得他身上黑色斗篷纷飞攒动,也将他长发吹乱,但却遮掩不住他那双越发诡异冰冷湛蓝色幽眸缓缓敛起莫测光芒,他就像一个天神一样,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可直视威严霸气:“作为父亲大人长子与臣子,我本早该前往探望父亲大人,只可惜,前些日子父亲大人风寒尚重,不见访客。”
二人谈话不显锋芒,孟青夏纳闷了,白起那口吻,那神情,平静得就像与微生谈论今日天气一般,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此刻心情是好是坏,他身上,也丝毫看不出连续忙碌奔波了几天疲惫,难道他真是永远不会倒下铁人不成?
就算别人不知,但她孟青夏还是知晓,白起这几天,根本没有回到帐子里来,微生此番会来,像是来查勤,难道姒纵终究还是怀疑白起怀了什么不轨居心,就连病倒了,都不能放心得下白起这边是否会趁机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事来?
此时此刻,孟青夏乖乖地选择了闭嘴,这可是他们事,她还是少掺和好,知道得越多,只会给自己带来多麻烦而以。况且就连父子朋友之间都无时无刻不互相猜忌堤防着,看来为了权势地位残酷无情互相算计,是自古以来就有,无论到了哪里都一样。
想到这,孟青夏不由得苦笑,她这个“有男氏”贵族,还不是被自己兄长当作奴隶送给别人了?说起来,她可没资格嘲笑别人。
这边孟青夏正胡思乱想着,那边白起与微生也不知正谈论什么,只见白起朝着微生点了点头示意,又回过身嘱咐了湛和涟几句,便阔步要与微生一同往相反方向去,他这才刚回来,甚至连自己帐子都还没回去过,这是又要去哪?
孟青夏眨了眨眼睛,那一瞬间,她做了一件让自己都恨不得把自己舌头都咬断事,她甚至等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脱口而出问了白起一句:“你去哪儿?”
孟青夏这话一出,不只惊坏了自己,阿修和阿观那俩兄弟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好半天没合上嘴来,这个胆大包天小奴隶,竟然敢用这样口气问白起大人话,况且,白起大人要去哪儿,哪里是她一个卑贱奴隶可以过问?
就连白起都微微停下了脚步,双眸微敛,满含深意地看了眼这个一时间忘了自己身份孩子,此时此刻白起,像极了一尊美丽又尊贵雕像,尤其这傍晚金色光晕晕染下,俊美得无可挑剔,他湛蓝如潭眼底,此刻正噙了几分戏谑笑意,幽深莫测,他是个危险魔鬼,偏又披了一副会把人迷得神魂颠倒好皮囊。
这个孩子,焦急得就像是生怕被丢失羊羔,看来前些日子那些苦头,让她受够了教训,就算她不愿意承认,可心里已是慢慢养成了她对他依赖,其实她也很清楚,除了他白起这儿,再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他这还安全。
被白起这样目光一看,就连孟青夏也知道自己问得是有多突兀,她怎么关心起白起踪迹来了,这个蓝眼睛野蛮人,离得她越远越好才是。
孟青夏小脸微涨:“我,我意思是我还需要将这些干草,搬到牛棚里去吗”
白起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他那性感薄唇勾起一道戏谑漫笑,英俊面容上是少有愉悦心情,开口话,却像是嘲讽她:“你既然想要逃跑,只有腿好了,才能早日再谋划着逃跑事。多多活动筋骨,对你没有坏处,阿修,你们务必天黑之前,督促她干完自己分内活。”
阿修阿观闻言,连忙像是受了天大恩赐一般,郑重地向白起行礼领命,唯有孟青夏一人,听了这话,不由得苦下脸来,她自然听得出白起那话里嘲讽和警告意味:“可是微生说了”
“咳”难得,那个温润年轻巫师,听了这话之后,竟然忍不住低咳了几声,试图阻止这孩子这时候再将他给牵扯进来,他可不想这时候,和白起大人之间惹出什么间隙来呢。
“可是”
白起不冷不热地扫了她一眼,孟青夏一滞,浑身一凉,竟是冒出了冷汗来,看来她这鬼地方待久了,还真培养出了几分奴性来,白起威吓下,她竟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狗腿地缩回了脑袋来,不敢再顶撞他一句,省得自找苦吃
看这孩子稍有些老实了,白起面色才微微有些和缓,破天荒地,他像是奖励这个不怎么听话,就连吃药都要湛他们威逼利诱孩子:“今日过后,那药就可以断了。”
孟青夏眨了眨眼睛,面色古怪,这可算是作为近难得一个好消息?
倒是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湛,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孩子,已经慢慢白起大人这儿,摸索出了生存之道了,也并不算太愚蠢,白起大人这儿要强,永远不如示弱来得要聪明,就算她仍打着要逃跑主意,也总归得先做出点什么,迷惑了白起大人再说。
暮色渐渐地降临,如微生所说,金色落日余辉下伊洛河,静静流淌着,就像一条闪闪发光长蛇一般蜿蜒到了遥远地方,很是美丽与壮观。
前方便是姒纵休息地方,比起前些日子,戒备似乎为森严了一些,看来姒纵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仍是对他起了疑心了,随着暮色渐渐降临,天际那抹余光,也渐渐地消失之中,伊洛处处都燃起了火把,取代了太阳作为照明,那火光降下夜空中向上跳蹿着,空气中,隐约能嗅到火星子爆破烧焦味道。
“白起大人。”微生忽然顿住了脚步,微微笑道:“微生便送到这里了,姒纵大人就前面等您。”
白起淡笑着看了微生一眼:“辛苦你了,微生,要知道,你身体也并不怎么让人放心得下,这几日为了秋祭事,你也该累了。”
微生微微一怔,然后轻轻地躬下了身子,他面上虽仍是那一成不变足以迷惑世人温润淡笑,但那语气里微妙变化,却让人听出了少有几分严肃:“多谢您关心,白起大人,微生当日话,希望您仍记得。”
微生这话,显然是意告诉白起,当日他白起封地禹康曾表示过忠于他立场,至今仍是未变。
“你话,我会放心上。”白起唇畔,是淡淡勾起弧度,他是如此俊朗,火光和夜色交织和缠绵,也好似膜拜于他棱角分明深邃俊颜,无论怎样光线怎样角度,他都近乎完美。
顿了顿,微生又特意补充了一句:“今夜白起大人还是小心为上。”
------题外话------
==一会二。
051 姒纵施压(二更)
“白起大人,微生大人话,您是否信他”涟一向是个沉默寡言人,是极少议论他人是非,然而此刻,涟却是皱着眉,神情冷峻而又严肃,低声地白起身旁说了些什么。
夜色中,这入秋月华,似乎让空气都寒冷了几分,那冷光静静地落白起俊朗挺拔伟岸身躯,涟话,只让白起唇畔那抹弧度,加讳莫如深了几分:“比起湛,涟,你总是多疑一些。”
白起说似乎是否定涟话,可口吻中,却无丝毫斥责之意,微生与他之间立场,本就是一场博弈,这天底下,恐怕只有天真人才会相信,微生真是那位无欲无求正直不阿天神之子,夏后氏身份尊贵巫师,其实只不过比常人多了几窍心思罢了,微生是个聪明人,眼光永远比别人长远一些,今日他向他白起效忠,是明智之举,同样,他日他若垮台,土崩瓦解,一无所有,微生也会是那个善于落井下石之人。
姒纵所帐篷就眼前,帐外守着姒纵所信任亲兵,他们似乎早就知道姒纵召见了白起前来,但即便如此,见到白起时候,那些守卫外头亲兵,仍是各个警惕了起来,他们立即恭敬地向白起行礼:“白起大人,首领大人已经等您很久了。”
他们并不怎么敢正眼对上白起眼睛,隐约中,只能看到头顶上方,这个年轻上位者刚毅冷峻下颚和淡薄嘴唇,听到头顶传来,他磁性低沉嗓音:“父亲大人身子可好些了?”
“是。”那几名亲兵起了身,他们看起来对白起毕恭毕敬,可看了白起腰间佩刀与他身后随行湛和涟,这几名亲兵仍是皱起了眉:“白起大人,首领大人卧病床,还请您一人进去为好,多余人,只怕要扰了首领大人休息,请那两位大人到百尺之外稍作等候。”
“谁是多余人?!”湛闻言,自然不肯,这几个混球,看起来对白起大人毕恭毕敬,可那恭敬,只怕只流于表面吧!
“湛。”对于自己这个鲁莽弟弟,涟只低声唤了声他名字,湛虽然不满,但也无话可说,只好恶狠狠瞪了那几个亲兵一眼。
“湛,你们退下。”白起只淡淡扫了湛和涟一眼,既然白起大人都这么说了,湛和涟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
可即便湛和涟都退到了百尺之外,那几名亲兵仍是不愿意请白起进去:“白起大人,请您卸下您武器。
清冷月华下,人们只见到这个生了一双诡异蓝眼英俊男人,缓缓地敛起了那双冰冷威严星眸,对于这样结果,似乎也早他意料之中,他这位父亲,竟已忌惮他到这份上了。
随即,白起仍是眉目俊逸,慵懒带笑,卸下了自己佩刀方才掀开帘子进入了帐中:”有劳了。“
入了帐,白起径直行到了姒纵卧榻之前,一丝不苟地俯身曲膝行礼道:”儿臣见过父亲大人。“
此刻姒纵正侧卧床榻上,白起行礼之后,他似乎仍未有醒来征兆,白起便这样维持着那个单膝跪地行礼姿势,直到那帐中蜡烛都要烧到了底,姒纵隐约有些要醒来迹象。
那蜡烛仍是极为原始,这几年才稍稍经过了改进,由脂肪或者蜡一类东西涂树皮或木片上,捆扎一起,以此来延长燃烧时间,为此待它燃烧到底,也已是过了不短一段时间,这期间,白起始终是维持着那跪着姿势。
终于,那床榻上年过半百统治者似乎是终于要醒来了,他咕哝了一声,又侧了个身,眼皮里面隐约有眼珠光芒闪烁,顿了顿,这才缓缓地撑开了那双日渐年迈却不减年轻时威严厉光眼睛:”你来了,看样子是等了许久。“
”儿臣也不过刚到不久,还望父亲大人保重身子。“白起回答显得那样云淡风轻,甚至算得上极为谦逊。
”你这样性子,就是我年轻时,恐怕也要逊色几分。“姒纵缓缓地坐起了身,看那模样,这几日疲劳过度染了风寒病倒之事,应该不假,他以圈握口,又低低地连咳了好几声,这才缓了一口气,却仍没有要恩准白起起身意思:”我记得,你年纪尚小些时候,也是个棱角锋芒人,这几年,到底把你锻炼成了这样处心积虑处处谨慎人。“
对于姒纵话中别有深意,白起只当作听不懂,淡淡笑道:”人总会因为岁月历练而有所改变,正如父亲大人所言,儿臣从前,确实不知收敛一些。“
”不知收敛人也有不知收敛好,总好过一些人野心勃勃,笑里藏刀,欲行大逆不道之事好。“姒纵似有若无地冷笑了一声,多年没有关心自己这个儿子,他倒不知道,他竟已养成了这样”谦逊“好脾气!
”父亲大人教训得是。“白起态度还是那样不浓不淡,无论姒纵态度如何,到了他这,就好像打进了一团没有任何回应棉花一般。
姒纵不禁眯起了那双年迈鹰眸,白起就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