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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接过了缰绳,入坐马背上,他本就生得俊美,尤其是那双被称为罪恶蓝眼睛,淡淡扫来时,竟犹如一簇簇盛开罂粟,邪肆又冷冽,这个年轻男人,就像那些传说中住天上神仙一样,完美到几乎找不出一丝瑕疵,也许,这才是真正君临天下王者风范
这也怪不得那些前一刻还对这位传说中由奴隶所生,是不得姒纵喜欢儿子男人如此嗤之以鼻贵族女人们,待见了他本人后,竟然一改态度,纷纷远远地偷偷观察着他,面色绯红,含羞带怯,就连霁对此都颇为头疼,他二十多个女儿,就连小那位不足十岁傻孩子,都纷纷缠着他请求他这个做父亲,将她们嫁给白起,霁没有想到,他那些女儿们,竟然继承了她们父亲这样少见好眼光。
白起与他部下们都已整装待发,稀奇是,霁和旱政、权三位独占一方霸主,竟然对白起也都如此客气,亲自出现这里送白起一程,尤其是霁,他与白起相谈言辞之间,甚至是即便对待白起父亲姒纵时也不曾有过友好,至于旱政和权那两位目中无人家伙,他们虽然不情愿,可也看得出来,他们对白起态度大有改观,看来传闻中这三个大人物仅仅经过一夜密谈,便对白起让了步说法不假。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没有人知道白起大人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些,这个年轻男人,实是难以让人小瞧
就此时,一道急匆匆往这飞奔而来娇小身影进入了人们视线,那个跑得满头是汗少女,身上是不起眼灰色衣裙,倒也干净,就连腰间束腰带,都不知是从哪随便扯来破布,可她明媚太阳下飞奔而来身影,却着实让人眼前一亮,大概因为跑得太急了,她头发乱糟糟地披散了下来,却难得地显得黑亮又美丽,气喘吁吁小脸带着剧烈跑动后红色光泽,略显稚气面庞甚至让人一时难以将她与那个被丢入斗兽场差点被狮子吞下肚子狼狈奴隶联系到一起。
砰一声!
孟青夏身上带伤,又跑得太急,体力不支,后没能忍住,就人们眼皮底下,摔了个结结实实,尘土四溅,十分狼狈,看她这狼狈样子,旁人低低地发出了笑声。
那个高高坐马背上蓝眼睛男人,见这可怜家伙当众出了这么个洋相,他似乎是认出了她,但也不免带了些意外,这张清洗干净面庞,确会让人眼前一亮,他缓缓地勾起了那张性感薄唇,示意道:“湛。”
湛领会,上前一把将孟青夏自地上拎了起来。
见到他这个举动,第一个回过味来猜出了其中奥妙正是霁那只狡猾老狐狸,他不禁笑了起来:“原来这就是昨日您执意要从我这带走女奴隶,怪不得了”
霁那句“怪不得”拖着长长尾音,暧昧又意味深长
白起笑了笑,对于霁调侃,丝毫不甚意样子,从容又淡然:“让您见笑了。”
霁哈哈大笑:“白起大人,这可真是个冒失奴隶啊。”
孟青夏一时成为了众人目光焦点,其中自然不乏有羡慕也有嫉妒,真是稀奇古怪了,人们居然开始羡慕起一个女奴隶来了。但孟青夏可没觉得这有什么好,她当众出糗,又摔了个结结实实,已经不怎么好受了,此时硬着头皮站那,顶着那蓝眼睛男人莫测眼光,孟青夏只觉得浑身僵硬,脑袋都从脖子上掉下去了。
对于霁评价,白起似乎也有些赞同,顺着他话道:“是,再调教调教也许就会乖巧些。”
那一道道看着他们目光,明显带着不怀好意揣测,好似她这个突然得到命运眷顾女奴隶已经服侍过这个叫白起男人了一样,饶是孟青夏这样年纪不算小人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禁满面通红,可恨是,看样子,白起显然是心知肚明那些人心中想些什么,可他根本连一句多余解释也没有,就任由他们误会去了!
“白起大人口味真是独特。”不知是谁调侃了一句,众人也纷纷笑了起来,这气氛,与前日白起来时,竟是截然不同。
霁看了眼那个将头埋得低低女奴隶,似笑非笑道:“我听闻白起大人很会宠女人,长途跋涉,想必也不忍心让这么个受了伤孩子吃苦头吧?”
按照霁逻辑,孟青夏虽然是个卑贱女奴隶,可眼下正深得白起喜欢呢,毕竟正值鲜劲,说不准白起还会破例让这个女奴隶坐他马上呢。
周遭蓦然一静,这一回,白起竟没有立即回答,人们看到,这个神秘莫测年轻男人,竟此刻微微皱起了眉,似乎对于霁这个提议有些烦恼,顿了顿,白起一笑,漫不经心:“她还只是个不听话半大孩子,太早宠坏她对她没有好处,她应该与别人一样。”
与别人一样?
很孟青夏便明白了这句话含义,湛给她戴上了手铐,理所当然地,她只是个奴隶,应该和别人一样,跟马身后跑,管白起实已经是大发慈悲了,至少没有给她戴上拖着巨石脚铐。
孟青夏神情又诧异又恼怒,细细眉毛轻轻蹙起,那双漂亮黑眼睛也灼灼燃烧着火焰,抬起头来恼火地瞪着白起,白起却仿佛没有看到般,冰蓝眼睛,凉凉地扫过了孟青夏脸,冷血又毫不为之所动。
湛只好心中轻叹,白起大人,自然是不会容许她上马,别说她是个奴隶了,白起大人,一向不喜欢别人触碰
009 夜里同眠(上)
一路上,他们似乎并不急着赶路,行程也不算太紧张,孟青夏绝对不会愚蠢到以为那个傲慢又冷血蓝眼睛野蛮人是为了体恤她这个只能被拴马后跟着跑奴隶而放慢了赶路速度,看得出来,这个叫白起男人,就像一只优雅又危险莫测雄狮,管他行事总是不紧不慢,可一切似乎又从来没有超出过他掌控之外。
管一行人并不急着赶路,可回程路上总是枯燥乏味,白起一点也没有惯着孟青夏,不到天亮,她就必须清醒,他们会丢给她一些对奴隶来说已经该感恩戴德食物,匆匆进食后,她便会被拴马后没命地奔跑,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人样她,早已又是灰头土脸与风尘仆仆,到了夜里,他们以天为盖,以地为床,生火进食,只有到了这时候,孟青夏才得以好好喘一口气。
即便每日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前行着,但对孟青夏来说,已经是苦不堪言,她除了进食时间之外就是奔跑,她一刻也不敢拖累他们,因为她确信,倘若她不慎跌倒了,那个叫白起男人,绝对不会大发慈悲地放慢马速,到头来吃苦还是她自己。孟青夏就这样咬牙做着日复一日事,即便到了夜里所有人都卸马休息了,她也早已累得一下也动弹不得,甚至连进食力气也没有了,总是一沾到地面就能立即睡觉,别提所谓伺机逃跑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荒芜景致也渐渐地发生了变化,他们缓慢又顺利地穿行过了一座不大不小沙漠,遥遥望去,隐隐可见人烟生活痕迹,孟青夏很清楚,大概不出两天,她或许就连城郭轮廓都能看到了,孟青夏脑中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桑柏曾对她说话,重获自由机会,只有这一次,到了白起地盘,她这个奴隶,恐怕再也插翅难飞。
这一夜,孟青夏心情很复杂,她像往常一样,沾了地便再也起不来了,所有人都忙着生火与歇息,他们亦是各自席地而眠,自然也没有人有空暇去关注一个小小奴隶,况且这些日子,这个奴隶看起来十分安分。
不远处,刚刚生好火烧得正旺盛,湛像前些天一样,将烤好食物和装满水囊奉到了白起面前:“白起大人,再过两日,便可抵达禹康了。”
禹康,一座不大不小城池,他们已经进入了夏后氏地盘内,而那禹康,正是白起封地。
白起接过了湛递来食物,低沉嗓音自喉咙间淡淡地“嗯”了一声。
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起脸色,火光映衬下,白起原就深邃脸部轮廓,显得加棱角分明,辨不出喜怒,湛犹豫了一会,终于斟酌着措辞问道:“白起大人,湛不是很明白,您既然立了大功,为何不早早向您父亲姒纵大人禀报?若是他知道了,一定会对您引以为豪。”
确,白起一路上,显然并不急着向夏后氏部族高首领,他父亲姒纵复命,而是首先回到了自己封地,如此不免落人口实,要谴责白起大人太过目中无人,湛不是很明白,白起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起嘴角牵起一抹笑,目光却是似有若无地落了远远地方那个累坏了而瘫倒地女奴隶:“很是难得,我这几天,似乎没有听到那个女人抱怨。”
湛愣了一下,知道白起说是那个连日来闷不吭声跟马后跑女奴隶,不禁赞叹道:“是,就连湛也大吃了一惊,那个女奴隶很能吃苦,真难看出,她从前也是个娇生惯养贵族,这让湛有些佩服。”
“能吃苦”白起似笑非笑地抬了唇,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那个半大女人,可不像是个肯认命人,这几日,她未免也太安分了些
夜已深了,所有人都各自歇息去了,就连白起也不例外,他背靠着一株枯了数木,身上盖了一件薄薄毯子,一只腿慵懒地曲起,毯子滑落了下来,他维持着那个靠坐姿势,闭目休憩。
今夜孟青夏,虽和前些天一样累得不行,可她脑袋却异常清醒,她很清楚,或许今天就是她后机会了,趁着所有人都休息,孟青夏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她紧紧咬着牙,蹑手蹑脚,一步一步瞧着那个危险男人走了过去,为了不让自己手上铐链发出声响,她不得不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冷汗浸湿了她头发,全都粘了脸上,管这还算是个比较凉爽夜里。
这一幕孟青夏脑海中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了,她知道,她不能带着这副手铐逃跑,而钥匙,该死,偏偏是那叫白起男人亲自保管着,他未免也太高估了她一个小小奴隶!
虽恐惧又紧张,但孟青夏还是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白起,火光跳跃,那张深邃又莫测俊美容颜几乎就眼前,孟青夏感到呼吸一滞,竟然比那日要对阵庞然大物狮子还要紧张,她朝他,小心翼翼地探出了手
010 夜里同眠(中)
孟青夏手有些颤抖,即便眼前这个男人闭着眼,呼吸均匀,可这张就算睡着也仍旧冷峻得令人生畏男人,他面前做这些偷偷摸摸事,孟青夏从未像现这样感到如此沉重压力。
她黑亮眼睛凝聚着紧张情绪,胸口无声地剧烈起伏着,颤抖双手,小心翼翼地他身上摸索着,她得努力避免惊动他,也不能惊动他部下,孟青夏指尖触及他身上衣袍,衣袍上纹路刺激着她每一寸感官,那上面,甚至渗透出他身上暖和温度,孟青夏屏着呼吸,紧张得浑身都冒着冷汗,忽然,手下碰到了一处坚硬,孟青夏脑中迅速反应,那是他佩戴身上兵器这个意识,让孟青夏吓得瞬间脸色苍白,险些跌坐到了地上。
好孟青夏没有就此吓破了胆,很,她努力终于有了回报,那钥匙轮廓硬物就他佩刀不远处,孟青夏眼睛一亮,无可抑制兴奋和喜悦化作波光她眼中跳跃着,她小心地得了手,又悄无声息地卸了自己手铐,终于,得到了自由!
她倏然站起身,下意识地回头去观察白起神色,还好,他没有醒,孟青夏长松了口气,心中是前所未有激动,老天保佑,她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她终于要从这个可怕野蛮人手里逃走了!
她从来没有像现这样感叹自己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