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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块玉佩之事,还说我有一个亲生妹妹,她特意来找我并且此刻她人就在辽国他说,只要我肯帮他做一件事,他便让我们兄妹相见”
“所以,你信了?” 耶律渲云垂眸看著手中的那块血斑白玉凤凰,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如同湖中清晨升起的雾气,仿佛风一吹便散的无影无踪。缥缈而寂凉,
迟暮抿了抿刚毅的唇,将头垂的更低,不敢去看眼前那个从很小很小的年纪,便待他亲如兄弟的主子。不需抬头,他也能想到,此刻他那澄澈清明的眸子一定含著浓浓的失望和颓然。
他苍白著脸,自嘲的笑了一下,又艰难的断断续续说道 : “是,我信了因为他说的那些事实全都是真的,我爹的确姓奴,而我的玉佩也的确是我爹给我我不能不信我本来只是不想让他伤害我妹妹他让我将那把血刃送给他,我并未料到他竟会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如此陷害与七皇子你”
“原来如此” 耶律渲云又淡淡笑著勾了勾唇,似是了然般的将玉佩还给了他,闭上眸子神色寂寂的不再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迟暮看著他那灰白而疲倦的病容,心中的愧疚悔恨之意更是翻江倒海的在他心脏里翻腾不休,他恨自己怎麽可以为了那个莫须有的妹妹,便如此轻易地出卖这个一直视自己亲如手足的人,恨他怎麽可以如此轻易的便负了他这麽多年的信任。
此刻,他虽然什麽也不说,但是一定是已经对自己失望之极了,所以,才这般的缄默不言、
他太了解这个看似温润平静的与世无争的七皇子,他虽然对谁都那般温和客气,儒雅有礼,但是他的心,却是一直将自己锁在一个牢笼里,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对任何人真的付出真心。
这却也是难怪他,作为一个最不受宠的皇子,从小到大,他近乎是被一直狠狠欺负著长大,亲身父王的漠视厌恶,亲生兄弟间对他残废身体的嘲弄讥讽,全都像是烙铁一般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纵然他想忘,却也如梦魇一般的挥之不去
所幸,他并没有让自己堕落到彻底的去毁灭,去报复,他只是让自己尽可能的去遗忘,所以他总是喜欢独处,一个人的时候,便可以远离其他人的伤害,便可以保护的自己周全。
但是,独处久了,那一颗心,便也会更加的寂寞,更加的晦涩难弄。更加的抗拒他人。
从小到大,唯有少少的二个人是例外,一个是鸾萱,一个则是迟暮。虽然大皇子和耶律灼也都对他很好,但是他在他们面前,却是始终觉得有些自卑,无法完全的心无芥蒂。
可惜,如今,自己竟然就这麽负了如此信任与自己的人,如此轻易地便砸碎了他这近二十年的信任。
“七皇子!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宁肯你大骂我一顿,也好过一声不吭!七皇子,我知道这次我错的太多了!是我错!!是我错了!” 迟暮说著说著,情绪又激动起来,他再次跪直了身子,将脑袋硬生生的往地上撞,殷红的血顺著他的额头流淌下来,潮湿的地面很快便堆积成一小汪乌黑的血潭,血腥之气在空气中弥漫的愈加浓烈。
“哎罢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若是你,也许也会这麽做你起来吧,我真的不会怪你”耶律渲云背靠著冰冷的铁笼,闭著眼眸,叹了一口气,疲倦至极般的淡淡开口。
“七皇子”迟暮双目泛红,喉头哽咽著直直盯著消瘦的後背,心中纵然再有千言万语,却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恰在此时,牢笼外响起了一道刁蛮任性的撒泼怒叫,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都给本郡主滚远一点!七皇兄今日我是见定了!若是有人降罪下来,我自会一力承担!你们若是再拦著本郡主的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闻声,耶律渲云和迟暮同时一愣,两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见那一身豔粉色的裙裳,穿著华丽的少女神色焦灼的朝著他们的方向步伐急急的奔了过来。
“七皇兄!!七皇兄!!” 少女站在那牢笼前呆呆的看著里面一脸憔悴,却对著自己笑的皎洁如月的男子,泪水不知不觉得便盈满了眼眶。
“七皇兄怎麽会这样呢怎麽会这样呢??” 她紧紧抓著那两杆冰冷的铁栏,又是心疼,又是著急的哭著问道。
‘萱儿,你回来了“耶律渲云看著眼前含泪啼哭的少女,神色却是多了一抹释然之色,唇边的笑容也渐显温柔,“还好死前能再看你一眼,我也算是了了心事,再无遗憾”
“呸呸,什麽死呀死呀的!七皇兄你长命百岁,才不会就这麽死了呢!!”鸾萱哭著用力摇著头叫著,又回眸怒气冲冲的瞪著尾随而来的几个差役,愤恨的拽著门上的锁链大声叫道,
“: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快点把这门上的锁链给本郡主打开!!给本郡主打开!!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一旁的差役苦著脸,神色为难道,:“君主息怒,并非小的不愿打开,只是六皇子有命,不经他允许,这门锁不能开啊!”
“我说能开就是能开!!我不管,你快点给我打开它,打开!!,” 鸾萱怒气冲冲的叫著,
“郡主,你就别再为难小人了”那差役五官紧紧拧成一团,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
“咳咳算了宣儿” 耶律渲云轻轻摇了摇头,想要说什麽,便又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忍不住又用袖子掩著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鸾萱看著耶律渲云咳的这般厉害,面色憔悴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又看著牢笼里如此肮脏简陋的环境,一双水杏的眸子气的要喷出火来,
“我为难你们什麽了!你们看不出来七皇兄他病了麽!!?这个地方又脏又冷又潮,七皇兄的身子如此虚弱怎麽受的了!!!你们怎麽能把他锁在这种地方!!!!!!这里这麽冷,你们连一床被子都不给他,是想要他活活冻死,活活病死麽!!!!!”
“你们还呆愣著干什麽!!还不快去叫御医来!!!!” 鸾萱看著那两个人还是一动不动,战战兢兢苦著脸的死样子,气急败坏的怒叫著,那神色仿佛恨不得要将他们一个个的一刀捅死。
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一些的人,无奈的陪笑道,:“郡主息怒息怒啊,这都是六皇子吩咐的,奴才们也向上面启奏了七皇子身体孱弱,受寒生了病这件事儿,但是六皇子说说”
“说什麽?” 鸾萱怒瞪著眼睛,叫道。
“说”那人看了一眼耶律渲染云,硬著头皮小声道,:“将死之人,无需浪费药材!”
“耶律弓麟!!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我现在就去找你算账!!!”
被这般丧心病狂残忍绝情的话彻底气到失去理智的鸾萱再也无法顾忌什麽宫廷礼数,只见她紧握著拳头大叫一声,重重跺了几下脚,朝著牢狱外直奔而去!
“鸾萱咳咳别别去”
(24鲜币)第133章 回大宋吧
‘伏麟殿’外,
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不停的从殿外的石阶下响起来,一声声的甚为清晰的划过夜空。
“你们滚开!我要见他!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耶律弓麟!!你给我出来!!出来!!你这个大混蛋!出来!出来!!”
“你以为躲在屋子里就行了麽!我告诉你,你一日不出来,我就一日呆在这里不走!!”
按身份尊重贵,鸾萱自然不敌大辽国的堂堂七皇子,但是她自幼便在皇宫长大,又受尽众人宠爱,再加上她性子刁蛮任性,娇纵霸道,故而宫内的人无论是谁都会让她三分,故而虽然她在这大殿之前这般大声喧闹,口无遮拦的放声怒骂,那些侍卫太监们却也是没有什麽人敢去阻拦。
叶浮歌优雅的摇著扇子,懒懒散散的坐在一边的亭子里,微笑著半眯起眼睛看著此情此景,那事不关己的神态仿佛只是在看台上演的一出戏。
不消片刻,大殿内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个穿著一身玄棕色长袍,腰上缠绕著几层青蓝色珠链的男人左拥右抱的走了出来,除了他怀里的那两个容貌惊豔的女子,身後也还跟著五六个身材妙曼,妖娆美豔的舞姬。
“呵呵。萱妹几时回来的?多日不见,萱妹妹当真是出落的越发标志了” 耶律弓麟眯著狭长的褐眸,堆起虚伪的笑意,眸色则是让人不寒而栗。“也愈加的乖巧懂事了”
“我知道你在绕著圈子骂我!但是我现在懒得跟你计较这些东西!我问你,你为什麽不准七皇子看御医!”
鸾萱涨红著脸,愤怒的看著他脸上的虚伪阴笑,突然觉得跟他一对比,叶浮歌脸上的虚伪真是不堪一提,明显的顺眼多了,她这麽想著,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叶浮歌,却见那人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个桃子,正窝在那里翘著二郎腿吃的津津有味,一时间不由气结,想冲过去在他身上狂砍一万刀。
耶律弓麟凉凉一笑,阴邪的瞪著眸子厉声道:“戴罪之身,还有什麽资格看御医,若不是他命人行刺父王,怎会害的父王至今仍然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你可知道你现在为了一个意图弑父篡位的不孝子在此三更半夜目无尊长的辱骂与我,若是本皇子当真追究起来,你也难逃一死!信不信你再如此放肆胡闹,我将你也关入大牢里!”
鸾萱被他阴气邪重的目光冷厉一瞪,著实被吓了一下,她呆了片刻,满脸警戒的瞪著他,愤愤不平的挥著胳膊叫道,
:“你敢!七皇兄根本就不会行刺大王!一定是你们陷害他!!你以为你吓唬吓唬我,我就会怕你麽??我有大王钦赐的‘抵罪金令牌’,任何人都不得动我!你别以为大王他昏迷不醒,你就可以肆意妄为!”
耶律弓麟目光更加轻蔑,他低头邪气轻浮的抚摸著怀中女子的脸颊,似是连看都懒的再看她一眼,
“那一块‘抵罪金令牌’父王只准许你有三次机会抵过,而那三次机会你早在三年前就用完了,所以”
他说著说著,忽而猛然间抬起头来,充满野性的目光闪过一丝杀气, :“所以,我现在完全可以把你关进大牢,让你永世都和你的七皇兄被困在那个又冷又脏,如同地狱的天牢里!哦不,不对,应该说是你一个人被关在那个天牢里因为”
他挥退身边的那两个女子,如同一只打了胜仗的野兽一般的高傲的走下石阶,抬手要去触碰鸾萱的脸颊,但是很快便被毫不留情的打落,他看著被打红的手背,不在意的弯了弯唇,目光歹毒而残忍的直盯著她,幽幽的一字一顿道,
“因为你那可怜的七皇兄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被问斩了,你还让我给他找御医来看病,真是多此一举!吃那麽多药做什麽,不是一样也要死!将死之人,无需浪费药材!”
闻言,鸾萱身子猛地一颤,一张小脸气的煞白,她怒火冲天的怒瞪著他,紧握著拳头怒骂道
“你!!你怎麽可以这麽对自己的亲弟弟!!你这个无情无义,冷血歹毒的大混蛋!!大混蛋!!”
她这麽一边喊著,一边便朝著他扑了过去,当很快便被立在一边的侍卫们紧紧的拉扯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放开本郡主!!放开我!!!”、 她奋力挣扎著,努力挣扎著想要摆脱那些侍卫的控制,但是身子却是被他们紧紧拦住,根本无法冲到耶律弓麟的身边。
耶律弓麟嘲讽的看著她气的怒不可遏的样子,轻蔑的撇了撇嘴,转过身便朝著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