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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嘴看了看我,任我拖着回了院子。我看着他吃了饭,才道:“六师叔准备明天就闭关给你施针,可能要好些日子见不着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秦江月皱皱眉头:“你师父就是凌云山的掌门吗?为何如此年轻。”
我找了件衣服给他披上,太阳落山天凉了,一边瞧瞧四周,小声道:“是,我也不知道,我刚才看见我的几位师伯师叔也很年轻,也许他们都会仙术,所以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师父答应治好你就一定能治好你。”
秦江月扯了扯衣服,顷刻,面无表情道:“我听说凌云山治下严谨,你在山下为非作歹,你的师门没有责罚你吗?”
我局促地绻起脚趾头:“没有。我又不是水萝衍,他做的时自然不能安在我头上。我这个师父是个奇人,竟然知道水萝衍已经死了,还知道我不是这世上的人。江月,我真的不是水萝衍,你还不信我吗?”
秦江月怔忪不语,一股子酸涩冒上来,我闭了闭眼,低声道:“你不信也罢,只盼你武功早日恢复”不待他言语,我转身离去。
半夜快到子时,我爬起来,按澹台月的吩咐到崖边去找他。
零落的星辰在夜空中闪耀,一轮大得如车轮的圆月就挂在我头顶上,皓皓皎皎,一个挺拔俊秀的身影立在崖顶,衣袖翩然,玉冠青丝,高华盖世。他的身后,就是那轮满月。
我呆呆看了半响,澹台月回头瞧见我,抿嘴一笑,有流光在他眸中飞舞:“你现在一点根基都不会,先学呼吸吐呐之法,此时天地阴阳相交,乃练气最佳时机,你过来。”
我依他吩咐去做,练习了一个时辰,果然神情气爽。早上爬起来也很精神,便去厨房做了些甜点出来孝敬澹台月。
澹台月穿了件淡衣靠在木槿花树下的躺椅上看书,瞧见点心尝了一口,懒洋洋的神情明媚得叫人不敢瞧。他抬眉瞧我一眼,忽然道:“方才你六师叔过来,说秦公子情绪不稳,无法施针。”
我一惊,情绪不稳,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澹台月似笑非笑瞥我一眼:“秦公子神思不属,若是下针很容易走火入魔。”
和好如初
我去的时候,秦江月靠在卧榻上;正在廊下眯眼睛半睡半醒,山顶上天气不冷不热;正是睡觉的好气候。我在他跟前坐下,看阶下蔷薇丛中蝴蝶乱飞。秦江月半睁着眸子,懒洋洋瞧我一眼又眯上。
我撩起他肩上滑落的青丝问道:“江月,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瞥我一眼,眯起狭长的狐狸眼,似笑非笑道:“水三小姐不是忙着跟师父修炼么?半夜里在崖顶上折腾那么久,白日里竟还如此精神,平日相国府的人参果是没有白吃。”
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火气,我皱皱眉头,秦小公子忽然冷了脸,蹙眉道:“你皱个什么眉头,不好好练功跑我这里做甚?”
我瞧着他道:“什么都没你重要。”
秦江月一呆;怔然看我,我打开纸包,拿出一块甜点递到他唇边:“不是说今日要施针吗,怎地又心神不宁了?”
秦江月愣了半刻,抿嘴咬了甜点,包在嘴里咬,我满怀希望地问道:“好吃吗?”由于没有工具,我做的蛋糕烤得有些硬,早上拿给美人师父吃,也不敢问他喜不喜欢。
秦江月扁扁嘴,不屑地看我一眼:“还好;不会毒死人。”
我一口气咽住,大是沮丧。秦江月伸了个懒腰,懒洋洋起身道:“山上风大,夜里睡不安稳,所以心神无法安定,过两日便好了。”
我半信半疑,这时院子里进来两个俊俏的少年,一色的青花淡衣,瞧见我脸色一红,先恭敬地作个揖:“子良、子牧见过小师叔。”
哦,这是大师姐的弟子,他们笑嘻嘻道:“六师叔祖怕秦公子闷,叫我们来陪秦公子说话。”我拍拍脑袋轰他们走:“去吧,今日有我陪秦公子就是了。”
他们两个笑嘻嘻互望一眼,暧昧地对秦江月道:“如此,我们且先告退,秦公子若有何吩咐;可随时遣童儿到隔壁叫我们。”
秦江月点点头,我道:“晓得了,去吧。”我的两个小师侄望望我们两个,嘻嘻哈哈去了。秦江月蹙眉瞪我一眼:“人家好意来陪我,你凑个什么热闹?”
我凑在他唇边轻啄一口:“江月,我想陪着你。”
秦江月怔忪瞧我,我一时心痒,抱住他细细地吻,秦江月顷刻回过神来大怒,一口咬住我舌头,我尝到了唇齿间咸腥的味道,心中一痛,就不放开,秦江月咬了一阵果然舍不得下狠心,无奈松开,任我在他口中纠缠。
中午我去烧饭,舌头还疼着,秦小公子的嘴被我亲肿了,吃饭的时候心情一会好一会坏,童儿来端茶,惊奇地问他是不是被蚊虫叮了。
秦江月腾地红了脸,我在桌子底下伸手,暗暗握住他的。秦江月一颤,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电流般麻酥酥地传过来,我跟着红了脸,瞧着他道:“等你武功恢复了,要杀要剐我都听你处置。”
秦江月挑起眉,淡淡瞥我一眼,扁扁嘴,不再发脾气,慢条斯理地喝汤。
晚上我和秦小公子去瀑布旁的亭子里赏月,银亮的月光洒了一地,整个山顶明如白昼,近旁的瀑布也蒙上了朦胧的色彩。
忽然想起以前看的电视剧《新白》,就吹了一曲《千年等一回》,秦小公子听得十分欢喜,硬要我唱给他听,我清清嗓子唱得一往情深,连《渡情》也一块唱了,末了,附在他耳边道:“你我能相逢,也是千年不遇,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江月,我想和你白头到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秦江月微微一僵,有一刻他摒住了呼吸,我轻轻亲上他脸颊,秦江月的耳朵热得厉害,任我搂在怀中也不说话,我们两个安静地依偎在月光里,听瀑布的水声。
秦江月睡着的时候,我抱着他回房,秦江月迷迷糊糊醒过来,打个哈欠,看看头顶上的月亮,忽然精神起来,拽着我的头发道:“他们做的饭菜我吃不惯,明天记着给我做饭。”
月光下,秦江月皱着眉毛;脸上的神情却懒洋洋地,看得我莫名地欢喜,低头又亲了他一口,秦江月半闭着眼帘,妖娆地瞥我一眼,便转头望天上的星星。
下午从六师叔那里又要了一床被子,都给他铺上,外头忽然听见紫彤在院里嚷嚷:“小师叔,掌门找你呢,快半夜了,快到练功的时辰了!”
我出来道:“晓得了,这就去”说话很不利索,紫彤立刻发现了,指着我惊异道:“小师叔,一天不见你怎么变大舌头了?”
我闹了个大红脸,幸好晚上谁也瞧不出来,我瞪秦江月一眼,秦江月笑吟吟坐在椅子上,闲闲喝茶,我干笑道:“没什么吃饭时不小心咬着了” 紫彤哦了一声,秦江月风凉道:“以后小心些,下次万一把舌头咬掉了,可不就成了哑巴?”
紫彤深以为然,点头称是,我火大,瞪秦江月:你敢?!
秦江月笑得唇红齿白,我郁闷地跟紫彤出来,到门口又回头道:“早些歇息,夜里山风凉。”秦江月狭长的眸子妖冶地斜我一眼,果然进房去了。
回初阳台,美人师父发现我的舌头肿了,叫我对着灯光张开嘴,我愕然,澹台月点点我的额头:“张开,让我瞧瞧,若是上火,明日可就难受了。”
我的冷汗哗哗下,支吾道:“不,不用了”
澹台月不由分说,把我拖到灯下,掰开我的嘴,我刷地一下连脖子都红透,无地自容。果然澹台月蹙着漂亮的眉头道:“肿这么厉害奇怪,怎么咬这么整齐”他忽然顿住,意味不明地看我,似笑非笑:“萧萧,这牙印咬得可真整齐,瞧不出来你的虎牙如此尖利。”
我呐呐低头不敢做声,澹台月笑吟吟瞥我一眼,开了副方子叫紫彤去煎,便领着我去崖上炼功。澹台月说我的底子已经很厚实,所以再学起来很快,让我先学着引导自己的内力。
说实话,我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只要练好轻功逃命时跑得快,就万事大吉了。
第二日早上,舌头已经肿得说不成话,很是郁闷。秦江月看我闷着个脸,笑得很是欢喜,一帮小师侄过来聊天,七嘴八舌地议论我的舌头,我无语望天,一个字说不出来,秦小公鸡笑得大是开怀。
子良说起昨夜听见山崖那边有人吹萧,很是委婉缠绵,相思入骨,不知道是何曲子,问是不是我吹的。我望一眼秦江月,他轻描淡写吹吹手里的茶水,慢悠悠道:“她那样的肿舌头,能出气都不错了,吹出来曲子怕会把山里的饿狼招来。”
我的师侄们哄堂大笑,怒,我哪儿招来狼了?我愤恨地瞪小公鸡,小公鸡扁扁嘴;笑得妖娆得意。
好在下午的时候,药已经起了作用,我又能开口说话了,六师叔准备次日给秦江月行针。
…
澹台是百家姓里的复姓。美人师父单名一个月字。
练功
美人师父对我的训练开始严起来,六师叔和秦江月已经闭关行针,我每天都把饭送到门前;便回去继续练功。但是我前世对于武学方面没有任何造诣,从零开始如何之难!
虽然已经学会运用内力,但是练习轻功时无论如何都不得要领,练了多日一无所获,因为我压根就不相信自己能飞。
澹台月终于耐性用光,有一日竟皱着眉头拎着我的脖子直接提溜到悬崖边上,扬言要松手丢我下去,让我自己想办法托身岩石或藤条落地。
我只往下看了一眼,便几乎昏过下,妈呀,脚底下是稀薄的白云,白云下面是深渊,山崖上突出来的岩石,都是乱七八糟,我怎么可能安然落上去?!我闭了眼睛惊恐地尖叫不停,一面死死抱住澹台月,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缠在他身上。
恰巧四师伯来找师父,她老远看见,眨眼间欺上前一掌就劈过来,亏得澹台月挥手挡下,四师伯气得乱叫,美人师父皱皱眉头不理她,最后澹台月费了九牛二虎力才把我从他身上弄下来。
经过这一遭,他后来几日没再逼我跳崖,我也松下一口气,每天早起,在比凳子只低不高的小土丘前蹦上蹦下,紫彤看见,好奇地问我在做什么,我擦擦汗,一边活动胳膊腿一面骄傲道:“练轻功。”
紫彤的嘴巴张了个圆,半天说不出话来。不久,美人师父听说我如此勤奋;也来视察我练轻功的小土丘,他看了看那土丘上的脚印;点点头,温和笑道:“恩,不错,有进步,萧萧的体重似乎增加了不少。”
我嘿嘿干笑几声,摸摸脸蛋,果然肉乎乎,这两天跳土堆减肥都没效果么?
话说那位四师伯有事没事,每日里总要过来与澹台月说上几句话。每回这位师伯一来,我就能躲多远躲多远,傻子也能瞧出她对我很是不喜,见到我眼珠子蹬得冒出火来,鼻孔里出气,只差头顶冒烟了。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水萝衍以前得罪过她,问美人师父,师父淡淡扫我一眼,吹吹茶水:“怎么, 轻闲得打听师伯师叔的闲事了?”
我狗腿一笑,给师父添上茶:“没有没有,徒儿也是关心师门嘛。”
澹台月斜睨着我嘴角含笑:“萧萧果然懂事,都知道关心师门了,为师甚感欣慰。厨下的柴薪快没了,好徒儿下山弄些来。”
我脊背一寒,嘿嘿笑两声,讨好道:“师父,徒儿自是关心师门,柴薪倒是小事,可徒儿正在勤苦练功,以争早日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