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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鸿一旁道:“萝衍,你酒还没醒吗?耍起酒风来果然是胡言乱语。今日你和子车殿下的比试可是压轴好戏。”
我嘴角一抽,心里冷笑,压轴好戏,姑奶奶我不会水,没空陪你们玩:“子车殿下见谅,萝衍真的不会游水了。
子车薇愕然怔住,“陛下有旨,月已上中天,文武百官所有人等皆到明月湖东畔赏月!”有女官高声唱喝,侍者已经过来,在前面领路,秦江月起身回宫去,我找了个借口甩开子车薇她们,截住秦江月。
“江月”我攥住手心,却说不出话来。
秦江月顿住脚步,抿着唇安静地与我对望。封少鸿忽然拐回来,亲热地叫道:“江月,不打算去湖畔赏月吗?”
秦江月怔了怔,看我一眼,终是迈开步子从我身旁越过,封少鸿拉住秦江月,向我一偏头:“萝衍,你也快些来,一会席上可是有绝色美人。”她朝我挤挤眼,我撇撇嘴回应,这封少鸿哪里看起来像个快死的半疯子?!
秦江月微垂了眼帘,所有的表情都埋在阴影里,看不见,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望望那湖畔,波光明滟宫灯辉煌,各处都是华丽的衣袖和丽人,丝竹悠扬管弦疾。只是一切都离我很遥远,我自嘲地笑了笑,忽然想念山上无忧无虑的日子,想念美人师傅。
素问满头是汗地奔过来,道:“小姐,相国大人正四处找你呢,今晚月色明朗,清风宜人,陛下可能要亲自观看你与西燕太女的游水比试。”
我啧啧嘴,素问紧张地道:“怎么办?小姐现在又下不得水,这可如何是好?”我拉扯拉扯衣服,瞧瞧四下无人,抓起案几上的一坛酒,兜头浇下来。咳,这酒,真好闻。我一下歪倒素问身上。
素问愕然:“小姐,你这是”
我没好气地道:“笨蛋,本小姐追求九皇子不成,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还不把我背回府。”
素问恍然窃笑,背着我往外走。路上遇见的宫人老远闻见冲鼻的酒气都躲开老远。我叫素问莫坐马车,施展轻功背着我回府去。
幸好水莲被我支去照看水清华了,院子里伺候我的小厮见我们回来,很是惊讶地道:“素问,你和小姐去哪里了?方才前院人回来说相国大人四处找小姐呢!”素问很是简洁明了地说了一句道:“小姐醉了,去端茶水来,莫要声张叫人知道,免得惹大人不高兴,别人问起,只说不曾见到小姐。”
天色盈盈,月光如水,一回府我就立刻扑到床塌上打滚,翻来覆去撂烧饼。房门被推开,有人进来,我兜头恼道:“小姐我烦得很,你们都出去。”
那人坐在塌旁柔声道:“妻主,你自从回来,到如今都不来亲近杏儿。莫非妻主在外头有了新欢,已经厌了杏儿吗?”
我头皮一乍,陡然坐起身,眼前的美男修眉明眸,妩媚俊俏,根本是那日我初进府时的紫衣美男,听说是我的第六房偏室,不是已经叫鼎麓遣散他们了吗? 怎么他还在府里?他来干什么?
他穿着轻薄的纱衣裹身,里头身体若隐若现,上帝叔叔啊,这是真正的勾引,勾引啊!我倒退到床里,干笑道:“杏儿,天不早了,你回去休息罢,我也要睡了。”
杏儿忽闪着双大眼睛,凑近我诱惑地低声道:“杏儿今日一直在等妻主,特地来侍奉妻主,妻主不是向来最喜欢杏儿的身子吗?”
我吞一口口水,妈呀,这也太直接了,穿这么暴露还离我这么近,那胸前两点都看得清清楚楚,太火暴了,忽然鼻子里头火辣辣的,鼻血,我的鼻血要出来了。
杏儿眼光闪动,噙了笑,凑得更近了些,一边拽着腰带,敞开了衣襟。我从床尾退到床头,头发昏,这是什么世道,明明我才是妻主,我才是强势的一方,可是为什么反过来却像我是被逼迫的一方?
忽然听见外头有人嚷嚷,接着有人奔走,逐渐听见叫声喊的是:“有刺客,有刺客!”
我立刻跳下床塌,奔出房门,见那几院灯火闪烁,各处人影来来去去。隔壁园子里头几个守夜的丫鬟惊慌地奔走,我往园子外头看了看,素问赶过来道:“小姐,外院说有刺客,还请小姐呆在房内不要出去。”
我打个哈欠,叫素问去外院看看,打听消息。转头回房,掀开里间纬帐,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心脏几乎跳停,杏儿半裸地侧卧在塌上,灯下娇艳欲滴。
我转头立在门外,叫人去喊杏儿的小厮来请杏儿回房。杏儿合衣出来,哀怨地看着我,我硬着头皮笑道:“杏儿,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杏儿忽然身子一纵,扑进我怀中,紧紧抱着我呜咽道:“妻主,自从你回来,就再也不碰杏儿了,你是不是厌倦杏儿,不喜欢杏儿了?!为什么妻主亲近明公子,却不要杏儿,是杏儿哪里做的不好吗?”
我僵硬地立着,杏儿一边哭一边在我身上蹭,蹭得我汗毛根根竖,拼命推开,结结巴巴道:“杏儿,我不是,只是。今日我还有事,你先回去歇息罢”
送走杏儿,我一拍额头松口气,合上房门。
到了里间,只见九皇子坐在灯底下,眯着狭长的眸子冷笑:“倒是有福气,这样的美人,你也舍得推开。”
我喝口凉茶,眨眨眼睛凑近他:“敢不推开吗?我的正牌夫郎在这儿看着呢。”
秦江月冷笑一声,红口白牙:“如此说来,我今日若不在,你便陪着美人销魂快活了?”
我灭了床尾的一盏灯,附身抱起他轻笑:“傻瓜,我怎么敢?我要是陪了别人,明日你还不把我的骨头给拆了。”
秦江月眸子一眯,亮出匕首搁在我颈间风凉道:“三小姐好福气,满院子的美人,还有你日日温存恩爱的明公子,真是美人窝!水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三小姐唯一动了真情的便是明公子,乔弄萧!我早说过,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我斜了眼睛瞪他:“你只管去打听,自我回来后,可有留宿过哪一个人?!水萝衍爱的是明公子不假,可是与我何干?!那明公子白日在这里,也是我向他请教史书,你可自去问,我有没有半句不实.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是水萝衍,你明知道我心里只你一个。”
秦江月抿了唇,我直了眼睛看他:“我不是水萝衍,与水家也没有干系,也没有骗过你。倒是你,为何一直瞒着你的真实身份,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短短数日便跟别人眉来眼去,当我作什么?!”
秦江月收了匕首,轻蹙着眉头怔怔看我,我拦腰抱起他,秦江月斜我一眼啧了啧嘴,我挑眉怒目:“还有那个狗屁才子孟罗的帐我没跟你算呢!”秦江月推拒的手便软了,瞥我一眼,垂下眼帘,柔顺地任我抱起,我扯起杏儿躺过的床单丢开,抱着他上塌。
秦江月终于有了慌乱的神色,局促地看着我怔神,见我坐上榻便推我道:“离我远些。”我亲他一口,顺便在他耳垂边舔了舔:“你今日要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把我丢到夜池,我今夜就带你走!”
秦江月瞧着我,忽地弯了眼睛笑,狭长的眸子越发地像狐狸,我吞一口口水,扯下围帐亲上他,秦江月热烈地回应,被我摁在塌上,在喘息的间隙抓着我的衣襟轻声道:“我说。”
我暗自得意,一肚子火气终于消了,到了这里,头一次尝到女人调戏美男的感觉,果然感觉威风又霸道。
我偎着他躺下;顺手又灭了床头一盏灯,里间只剩一盏暗淡的罩灯,昏暗朦胧,秦江月眸子一颤,偎进我怀里:“乔弄萧,我真的会杀了你。”
小公鸡大睁着妖娆的眸子,眼底尽是水波,半是脆弱半是依恋,百依百顺的神态撩人的紧,我恶意地埋进他的颈子:“好,我们成了亲,随你怎么杀都成。”
秦江月抿了唇,捧起我的脸,瞧着我,眼底尽是波光流离的笑,半闭了眼抵在我颌下:“我不姓秦,水榭山庄只是我在民间的住处,我原姓封,我娘虽然是一国之君,却有太多的侍君美人,我自生下来,一天都没有见过爹爹,无人管无人问,差点死在冷宫里。还是姐姐跪了一天一夜哀求母皇,母皇才同意她把我从冷宫里抱出来养,可是那时的我们太年幼,无力自保。为了争太女的位子,宫里每天都有人不明不白地死去,姐姐也莫名其妙地中了毒,后来姐姐见不能保护我,怕我以后落到别人手里被糟蹋,就假借我身体弱,把我送出宫去,这些年我在外学艺,行走江湖,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保护姐姐和自己。”
我怜惜地抱紧他,这些我从素问那里已经听说了些,自己猜了些,现在从江月口里讲出来,还是揪心得紧,我蹙紧眉头:“你要记得我说过的话,我不会再叫人伤害你。我会好好护着你,谁要想伤你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秦江月凝神瞧我,忽然冷冷哼一声,似笑非笑:“我记得,可是,你一屋子的美人投怀送抱都不够,还要娶吕家的公子。”
我郁闷地道:“你明知道,那不是我的错。都是水萝衍干的,那些美人是她的,我这辈子除了沾过你的便宜,没碰过他们,我早晚要带你走的,这府里的人愿意回家的我已经叫人给他们足够的银两回家。明公子喜欢的是他表姐,还有那吕家公子,我都会想法子叫她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倒是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下,你知不知道我在那里等了你好些天,哪里也不敢去,生怕你回来找不到我。可是你却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当我做什么!”
秦江月眨眨眼睛,抿起唇笑,拽着我的发丝眉眼妖娆:“我是为你好,当时水榭山庄全庄被屠,姐姐很生气,来接我回京时,要拿你偿命,我又无法说你不是水萝衍,还魂的事说出来有几个人信,况且那时得到消息,水清华查到了乐馆,我不想你落到她们手里,只好把你支开,你这傻子,偏又回来。”
被我吻得喘不过气来,小公鸡断断续续地喘息:“姐姐若知道我和你的事,定然不肯放过你,我也只是应付子车薇而已,那孟罗是个才女不假,可也只是和我应合了一回诗而已,是你自己无故吃醋,别人纵然再好,又不像你这么缠着人不放。”
我怒,气得跳脚,本小姐魅力四射,什么缠着人不放,我有这么烦人吗?还不是他到处搔首弄姿招人。
素问忽然在外头道:“小姐,安睡了吗?外院说见有刺客出来,各院都搜过没踪影,现在正搜查本院。”
秦江月眨眨眼睛,懒洋洋瞧我,我道:“你们搜去,不要烦我!”
素问迟疑地应了声,终于迈开脚步跟着远去了。
秦江月揽住我的腰,低声道:“姐姐这些年熬得很是艰难,我不能对不起姐姐你若是给水家为虎作伥,我饶不得你。”
我拍拍他的背,安抚这只浑身是刺的猫:“水家做的事,早晚要得到报应。你想要怎么动水家,我都会帮你,水家已经知道你就是水榭公子,一定会怀疑到三皇女身上,还有水清华向来睚眦必报,她已经盯上了你,你万事小心不管什么时候,你要记得,你是我乔弄萧的人,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只是你要记得,做完了事情,我就要带你离开这些是非之地。”
秦江月仰头看了看我,下巴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小扇子似的睫毛眨了眨,不屑地扁扁嘴,我怒,他眉眼弯了起来,忽地凑上来,半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