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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过去瞧瞧。”云琅拍了拍他的肩,闪身出门。
苦水河边并无多少屏障,云琅翻过营帐后小山丘,往远处小树林探目,安安静静不像是有人进入过。心中忍不住埋怨,百般烦心事中又添上一件,想着尽早找到公主,将其送回京城才是上策。刚要转身再往别处,恍惚觉得远处一痕羽蓝色飘过,定睛凝神看过去,端木以蓝正在林中迎风俏立。
“将军,看起来雅兴不错。”端木以蓝抬手障面,似要减弱一下迎面袭来的气流。
“王后”云琅见他转身往里走,不得不急行跟上,“王后要去哪里?”脚下轻功一提,纵身挡在端木以蓝面前,“霍连王已经送回去,王后何苦再做为难?若是公主在席上有所冲撞,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咦,将军这是从何说起?”端木以蓝含笑看着他,绕身走到一丛繁盛花刺前,慢悠悠转过身子来,“听云将军的口气,像是中原公主走丢了。只不过,我与中原公主素无瓜葛,何必无故为难他呢?”
云琅抿嘴等他说完,语声平淡道:“我知道言语上说不过你,但是王后不必再玩此等游戏,还望及早告知公主的下落。”
端木以蓝轻轻摇头,笑声如铃,“将军是关心则乱,反倒胡乱冤枉起人来。”
“王后!”云琅见他一幅悠然自得模样,又急又怒,忍不住逼近一步,嗅到那遥远记忆中的的香气。往事一幕幕翻涌出来,强自镇定道:“王后历来是个干脆的人,从不在小事上计较,如今两国刚刚修好,可别拿着中原的公主开玩笑!”
端木以蓝笑问:“将军是替中原皇帝担心呢?还是自己着急担心?”
“有什么分别?”云琅觉得胸腔有些窒息,往后退了几步,以避开端木以蓝身上的气息,“王后既然知道公主下落,何必再问这么多?”
“看来将军不怎么担心呐。”
云琅被逼得没办法,又担心乐楹公主可能受伤,不知情况如何,只得顺着他道:“就算是我,还请王后如实告知!”
“好吧。”端木以蓝叹了口气,“刚才好像看见林子里有人,我进来看个究竟,大概是自己眼花,结果什么也没有”话没说完,已经被云琅一把提住领口,不由淡笑问道:“怎么,将军打算对我动粗?”
云琅怒道:“公主到底怎么样了?!”
“我怎么知道呢。”端木以蓝淡然微笑,往林子周围看了一圈,“这里虽然没有才狼虎豹,可是蛇虫鼠蚁应该不少,没准被毒蛇咬上一口,此刻正性命危在旦夕呢。”
“”云琅心中诸念纠缠交集,一时难以言语。
端木以蓝任凭他拎着自己,也不挣扎脱开,细细凝目看了良久,轻声笑问:“若是我杀了中原公主,将军当会如何?”
云琅见他说得甚是笃定,“嗖”的一声,竟是反手震剑出鞘,利剑锋芒逼近雪白细腻的脖颈,微微颤抖着,“那,我就亲手杀了你!!”
“哎”端木以蓝轻声叹气,眸光里闪过一瞬间黯淡。
“云琅,你在做什么?!”凤翼在不远处高声大喝,飞奔过来,一把夺下横在当空的利剑,朝云琅怒道:“议和之约刚刚签订完毕,你现在要杀了霍连王后?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云琅在瞬间失常中冷静下来,看着空荡漆黑的剑鞘,仿佛正是自己此刻心境,声音无力道:“他绑走乐楹公主,我只是问人。”
凤翼将端木以蓝拉到旁边,打量问道:“王后,你没事吧?”
“没事。”端木以蓝拂着扯皱的衣裳,看了花刺从一眼,转眸对凤翼点头微笑,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默默转身而去。
云琅正在出神,抬头才发现人已离开。刚要上前追阻,却被凤翼拦住道:“你别再闹事了!”不由分说拽着往后走,拨开层层花刺细枝条,浓密树叶下掩盖着一名杨桃色纱衫女子,正是满面泪痕的乐楹公主。
“你”云琅拔下他口中的丝绢,惊道:“公主一直在这里?!”赶忙蹲身扶着坐起来,探头到后面找绳子结头,刚刚解开双手,便被乐楹公主紧紧抱住。
“云琅,我没事的”乐楹公主埋头呜咽,声音断断续续,“他只是抓了我绑在这里,并没有怎样”说着满含热泪抬起头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云琅,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对他那样”
“没事就好。”云琅搀扶他站起来,淡淡打断。
“云琅”
“师兄,你先带着公主回去。”云琅抓起凤翼的手,撑着摇摇欲倒的乐楹公主,“公主方才受了惊吓,让阿璃好生服侍着,等会就要会青州,我去安排一下回程事宜。”他心中已是纷乱如麻,顾不上乐楹公主在身后哭喊,急急忙忙说完,拣起地上的薄剑便匆匆走远。
“公主,身上是否受伤?”
“没有。”乐楹公主盈泪摇了摇,看着云琅的身影渐渐远去,身形轮廓模糊变小,一点点消失在璀璨霞光的尽头。
《元徵宫词》薄?慕颜 ˇ第三十三章 流世ˇ
议和圆满的消息飞传至京城,国中上下自然一片欢腾。皇帝的加封旨意很快送到青州,因云琅生擒霍连国主,进而促成中原与霍连的议和大事,多年戎马、功劳至伟,特旨加封为正一品护国大将军。诸如凤翼、慕毓泰,以及云家守将等亦有封赏,分列为车骑将军、骠骑将军、左右卫将军,以上诸人皆为三公级将军。另外像陆海青等副官,也有相应的官阶封赏,如奉义郎将、平虏校尉等等,另有金银财帛不计其数。
在让人眼花缭乱的旨意中,韩密却另外接到一道圣旨,上面命他领军八万撤离驻地垗西,务必在诸位将军回京前抵达青州。对于韩密的不期而至,众人都稍有惊讶,独云琅对皇帝的心思有所领悟,因而笑道:“看起来,咱们暂时不用再回青州了。”
凤翼尚且还不知情,因此疑惑道:“虽说两边的仗基本打完,可是霍连那边岂能一直消停?等到再过上十来年,霍连养精蓄锐、国力渐富,两国之间难免会重生摩擦,边境上只怕又是一番热闹。”
“师兄说的不错。”云琅笑着点头,“可是,这其间的十来年太平呢?这几年为着边境战事,青州和定州囤积太多驻兵,开支可是不小,也该回国中休养几年了。”
凤翼诧异道:“你的意思,皇上要将我们养在国内?”
“韩密连家眷都已带过来,总会多逗留一阵子。”云琅展望着前程将来,只觉眼前一片风雨飘摇,“至于皇上的意思,哪里是臣子们能猜得透的呢。”
“启禀大将军,韩将军帐外求见。”
云琅朝凤翼摆摆手,含笑走出帐篷相迎,“自上次与韩兄分别,已经六、七年不得见,如今看起来,韩兄风采仍是不减当年呐。”
“哈哈”韩密拱手大笑,立在风中道:“想当初,韩某接到来青州的旨意,心下还烦恼好几日,前思后想、左右为难,恨不得让皇上另派一人。”
云琅见他一脸认真,问道:“那是为何?”
“还能为何,当然是怕被比下去啊。”韩密说得一本正经,“云大将军沙场杀敌,于万人中生擒霍连国主,那是何等的天人神姿!幸亏二位将军马上回京,不然整日呆在一处比较,岂不让韩某自惭形秽?听说国中已有万千少女心仪,云大将军回京以后,多半被满街追着扔木瓜,只怕连府门都不敢出呢。”
云琅纵使满腔愁肠烦恼,也不由失笑,“韩兄的脾气还是一如当年,总是这般诙谐有趣,让人再有烦恼也都消散了。”末了怅然叹气,“只是今日一别,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见”
韩密微笑道:“将军珍重,且把心放宽一些。”
云琅朝他点点头,侧首道:“师兄,我们还是早点启程罢。”
“韩将军”凤翼转脸看向韩密,拱手笑道:“内人喜欢养些花花草草,此番回京不便随行携带,正好韩夫人也在青州,所以想请代为照看一下。”
“一定!”韩密起身抱拳相送,正色道:“两位将军,一路上多加珍重!”
带着与韩密的惺惺相惜、淡淡惆怅,除却另两位云将军驻留定州,云琅、凤翼、慕毓泰三人皆奉旨返京,总共领兵二十二万。凤翼领兵六万奔赴垗西,慕毓泰领兵六万奔赴邺林郡,分别是以前广宁王和辽王的属地。云琅则是领兵十万,按旨先将八万精兵驻于庆都,只准领亲兵两万入京,以待凤翼、慕毓泰回京举行战胜大庆。
按照皇帝圣旨的意思,说是几位将军劳苦功高、多年辛苦,特旨以封地守将标准休养,同时亦能保得国中四方平安。“如此一来,边军都不能留在京城。”慕毓芫倚在青竹摇椅上,摇头叹道:“也对,除开锯州和附近州县的囤兵,京畿大营总共才二十六万而已,若是二十二万大军返朝入京,那该多么的让人惊心!”
双痕在小几上摆弄清茶,抬头奉上道:“如今四分五散的,皇上也该放心了罢。”
“护国大将军”慕毓芫兀自微笑,心中有万千纷乱线头纠缠在一起,一时之间也理不开,索性全都先放在一边压下。随手将茶盏放在小几上,问道:“对了,你看云琅和敏珊两个,是不是有些奇怪?”
“嗯,有那么一点儿。”双痕也颇以为然,点头道:“不过要说哪儿不一样,倒也说不上来。只是云少爷对公主态度,比起从前来要客气不少,公主的脾气也软和许多。”
“这俩人真是”慕毓芫垂眸一笑,摇了摇头,“早些年的时候,我并不太赞成他俩在一起,总觉得根本不是一路人,脾气性格都差太远。谁知道,彼此竟然牵扯了十来年光阴,倒还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双痕笑道:“要说公主对云少爷的心,自然是一心一意,样貌出身都是上好,没什么可挑剔的。不过公主性子太冲动,为人处事也不稳重,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世事多变,谁知皇上眼下如何打算?”慕毓芫悠悠长叹一声,颇为唏嘘,“如今他们俩的事,只怕是家事已变国事,今后的日子还难说得很呐。”
五月十六,恰逢慕毓芫生辰之喜。此时凤翼和慕毓泰尚在路上,宫内正预备着举国大庆,按照皇帝的意思,云琅和公主提前进宫庆贺,算做私下里的一次家宴。虽说事行简单便宜,宫妃们还是照例要过来送礼。先是贤妃亲自过来坐了会,然后是惠妃、陆嫔等人,熹妃的礼则是由安和公主顺带,再者诸如寿王、齐王也有贺礼,至于金晽公主自然是特别预备一份。
乐楹公主看着满殿热闹,翻拣着贺礼笑道:“好些年不在京中,都快忘记这些热闹排场,猛地一见,还真觉得特别有意思呢。”
慕毓芫换了正红色广袖吉服,对镜理着袍角,整理双臂间挽垂的金织流苏,展袖坐在牡丹团花鸾鸟椅中,清声笑道:“今次你回来的匆忙,否则的话,可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