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傍晚时分,两个小丫头叫我们到花厅用膳,说是小侯爷有请。我跟陈茜皆是满怀激动,小跑着就往花厅跑。身后小丫头一阵轻笑。
到了花厅,晚膳已经备好,先皇坐在上位,身侧却不见萧岁寒。顾磊坐在他旁边,笑容极其不自然。
我才想福身,陈茜却撞撞我,眼睛闪闪,暧昧的意思很明显。
丫鬟也示意我不用多礼,引着我们坐好。我的位子正对着先皇,也离他最远。
陈茜坐下便问:“萧岁寒呢?怎么没见她呀?”
先皇笑一笑,不似我记忆里的威仪天恩,还有着少年的明媚光华,道:“她身子太乏,好容易才放松下来,我给她收拾了收拾,现在又睡下了。你们若想见她,便等到明日吧!”
陈茜哦一声,撇撇嘴点点头。
顾磊也问道:“岁寒她住在哪里?既然身体不好,就要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几个去看她。”
我挑眉看顾磊一眼,这人总是很容易叫人家女孩子的闺名吗?
先皇也看看顾磊,微笑道:“就在东边儿的飞泉流瀑水榭。几位是岁寒的好友?我好像没有听岁寒提及过,不知是否唐突,你们何时认识的?”
我们仨各自对视,我轻声应道:“也不是,只是昨天晚上我们误入宝地,误打误撞遇上了萧姑娘,算不得好友吧!顾磊喜欢自来熟,小侯爷不要介意。”
“不会。”先皇一笑,看看顾磊,道:“顾公子为人良善。”
我有些同情地看着顾磊。
先皇待人不喜苛责,主张人尽其才。他曾说过,如果一个人只能得到良善二字的评价,那当真是找不到发光点了。我没见他身边有过这样的人,今日看来,顾磊成功地失败了。
先皇才拿起筷子就打了个哈欠。我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都红了,周围一圈儿黑影。
布菜的丫鬟倒是有些胆子,关切地道:“小侯爷要不要先去休息休息?一会儿我们把晚膳送到飞泉流瀑水榭去。”
先皇摆摆手,道:“不必了,就这这儿用吧!”
陈茜眨眨眼睛,盯着先皇,问:“你多久没休息啦?看你精神很不好哎!”
顾磊有些斥责地看陈茜一眼,可惜陈茜没接收到。
先皇却是毫不介意,声音有些疲倦,道:“从长安一路赶来,又顾着岁寒,没时间休息。岁寒现在这个样子,我还不放心。多谢三位对岁寒的照顾。三位是外地人,若是在益州没什么去处的话,就先在避居园住着吧!这么大的园子平日也没个人住,怪冷清的。”
为了萧岁寒,真是连自己都可以不在乎吗?
我跟顾磊先后道谢,陈茜也跟着笑哈哈地说了好些好话。
宫中规矩多,食不言寝不语,我自幼惯了这些,守得不太严,也不觉得有何不妥。陈茜却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些,举着筷子,睁大了眼睛问先皇:“你真的神策侯啊?”
顾磊又给了陈茜一个眼色。
先皇却丝毫不将陈茜的没规矩放在心上,道:“怎么?还有假的?”
“没有没有!”陈茜摆摆手,眼里的惊艳分外明显,解释道:“我只是很惊讶而已!总觉得我们太过于走运了,如梦似幻的!那个萧岁寒是你——女朋友吗?”
顾磊轻咳一声,不停地给陈茜使眼色。
可惜陈茜眼里被美色填满了,根本看不见眼色。
先皇比我聪明很多,看陈茜一眼就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意思,笑一笑,答道:“是啊!”
陈茜脸上写满了疑问。我踢她一脚,成功地让她闭上了嘴。
第二天早上才用过早膳,我们几个也无事,陈茜随口说想去看看萧岁寒,顾磊居然也同意了。
在飞泉流瀑外面遇到守卫,问了先皇之后便放我们进去了。顾磊感叹史书果然不能跟真实相比,陈茜则是一个劲儿地流口水。
我对先皇的行为极是不解。他并不是个没有脾气的老好人,杀气人来比萧岁寒更狠辣绝情,底线也很高,没人敢随便触其逆鳞。
我就是因为触了他的逆鳞,才落得死不瞑目的下场。我很清楚这一点。在一定程度上,我也算个狠心的,至少我敢于直面自己做过的某些错事。虽然过程很痛,却能减轻心中的沉疴。
也虽然,他的态度已经让我没有办法再自我欺骗。
飞泉流瀑水榭,也就是我跟陈茜昨天下午误闯的地方。听着先皇的意思,应该是跟萧岁寒一起住的。
进屋的时候,端着水出来的丫鬟说萧岁寒还没起身,要我们都轻手轻脚些。偌大的屋子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外面哗哗的水声不仅不会吵到人,还很舒服。
穿过外室,沿着竹枝纹样的回廊转个弯儿便是寝居。
纱帘掀起几重,还有几重垂着。先皇坐在床侧,萧岁寒枕在他大腿上,应该是醒过,此时正睡得深沉而宁静。
铜镜将窗子里透进来的晨光折射过来,洒了满帘。床帘子又是七分透明,干净的晨光柔柔地落在了床上,映照着萧岁寒酣睡的脸。
先皇的手就放在萧岁寒鬓角边,没看见我们似的,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描绘着萧岁寒精致的容颜。
冰肌玉骨,玲珑剔透。
陈茜拽拽我,我看看顾磊,顾磊正丢了魂儿似的看着萧岁寒。
色不迷人人自迷!我虽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却也知道美色误人的道理。
小时候不懂事,只觉得宫里好多漂亮女孩儿,连年华不再的老太妃们都是姿容甚好。慢慢长大了才明白,若是寻常一些,不似那般出类拔萃,那才是真正的福气。
可惜,有些人永远都不是藏得住锋芒的人。
陈茜若有如无地吭咛一声,成功吸引了先皇的注意力。他看我们一眼,伸手示意我们先别出声。我歪歪嘴,伸手把陈茜的嘴捂住。
先皇小心翼翼地从萧岁寒身下抽出一条腿,笑一笑,低头在萧岁寒额头上亲了亲。
陈茜在我手心里呼了好大一口热气。
先皇浅尝辄止,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倒不是他如何的正人君子,而是萧岁寒醒了。
目似点漆,清如秋水。
先皇微微一笑,眉目含情,柔声道:“是我吵醒你了?天正还早着呢,多睡一会儿吧!”
萧岁寒也没看到我们,伸手摸摸先皇的脖子,捻捻手指,道:“出冷汗了,被我吓的?”
先皇侧头一笑,道:“不是,是我自己那会儿做噩梦了,心有余悸。要是能被你吓到,那我岂不是早胆裂而亡了?”
萧岁寒眉眼一弯,宛如满月。
她要么心思很细腻,要么就跟先皇不分你我,不然不会这么了解先皇。我伺候先皇多年,竟也不知道先皇做噩梦之后冷汗会在身上残存许久。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他还会做噩梦。
顾磊转个身,有意无意地弄出了点声音。
萧岁寒看看我们,有些惊讶,而后又看看先皇,只一眼便明了了一切似的,笑道:“我好像又给你添了好多麻烦。扶我起来,我们去外面坐坐。”
先皇点点头,让我们先出去。
我们在外室的茶案前坐下,顾磊收了心,开始观察一整套的紫砂茶具。陈茜嘟着嘴左看右看,眼睛没个定神的时候。
先皇扶着萧岁寒出来的时候,萧岁寒已经收拾好,素面朝天,自有一段清丽之态。二人在主位并肩坐下,萧岁寒半截身子还倚在先皇身上。
我看着体弱未愈的萧岁寒,天下第一美人的气韵已经出来六七分。若是她身子好了,定然是一笑倾城的绝世风华吧?
我一直以为先皇不好美色,现在看来我要重新思量这个问题了。
奉茶的丫鬟将端了一壶新茶来,备着成套的茶杯,另一个丫鬟便将摆着未用的紫砂茶具收走了,再回来的时候端着几盘精致的小糕点。
先皇端起茶闻了闻,递给萧岁寒,道:“今年的雨后龙井,喝一点。”
萧岁寒接过茶,轻轻抿了几口便放下了。
顾磊端着茶喝一口,甚是恭谨,问:“小侯爷是长安宗亲,怎么会来益州?”
先皇敛眉,虽不笑却也不怒,只道:“在京里总等不到岁寒的消息,不放心,就亲自跑出来看看。我原本想——”
萧岁寒浅笑盈盈地看着他,一双亮色的眸子分外清澈。这个模样的她终于像个十几岁的少女,而不是冷血无情的杀人魔女。
我也看着先皇,想听听他原本想干什么。
先皇极是坦然,笑道:“原本想去抢亲,带她远走高飞。”
“抢亲?”陈茜怪声嚷道:“你还需要抢啊?”
顾磊看陈茜一眼,已经满是无奈了。
萧岁寒轻声一笑,也学着陈茜,娇声道:“是啊!小侯爷,你还需要抢啊?”
先皇点点头,煞有介事,道:“别人的话自然是不屑的!但是岁寒不一样啊!我来的路上都想好了,你若喜欢江湖,我们就浪迹江湖;你若喜欢游历,我们就云游四海;你若喜欢安逸,我们就隐居世外;你若是都不喜欢,我们就找个地方,买个宅子,置几亩良田,好好过日子。”
萧岁寒嘴角噙笑,问:“那我若喜欢荣华富贵呢?”
先皇滞了一下,而后一笑,道:“那我便带你回家。”
萧岁寒捏着他的鼻子,笑问:“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先皇反手捏住萧岁寒的鼻子,嘟着嘴回答道:“你若肯嫁我,自然是回我家;你若肯娶我,那自然是回你家;你若是想耗着我的年华,那就两头跑。一切都依你的意思。”
萧岁寒笑得没了眼睛,抬头就在先皇脸上亲了一下。
先皇兴许是受宠若惊,一张脸都红了。
我干咳一下,实在有些受不了了。这二人不是在跟我们闲坐,而是在刺激我们才对吧?虽说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心怀春意,打情骂俏很正常,但是这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陈茜嘟着嘴,闷闷地吐出五个字:“秀恩爱去死!”
虽然不明白秀恩爱是个什么恩爱,但是听着这话里的意思,我喜欢。
顾磊默默地喝着茶。
萧岁寒跟先皇的性格应该是很像的,笑道:“虽然是甜言蜜语,可是我喜欢听!”
先皇瞪大了眼睛,琉璃似的瞳莹亮惑人,争辩道:“哪里是甜言蜜语?句句肺腑之言!我自知骗天骗地,可何时骗过你?”
我有些忍不住,学着陈茜闷声嘟囔:“酸死个人!”
先皇看看我跟陈茜,笑盈盈的模样就跟看孩子似的,道:“吃些点心吧!这些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岁寒,你也来吃点。”
萧岁寒拿起一块儿糕点,将身子在先皇身侧蜷起来,吃得极其斯文。
我昨天吃过东西后发现对身体没什么明显影响,便放开了口戒,挑着自己喜欢的拿起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