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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不了,你一死这天下跟着你一块儿完蛋!你最好悉心辅佐朕,否则你就是千古罪人!你想去的无牵无挂?休想!朕从前错就错在太看重这江山,太看重这家国天下!你要是不给朕好好活着,那就休怪朕让这天下给你陪葬!”齐凤臾却也不去理睬玉寒所言,说话更见荒唐。
他嘴里这般负气说着,心下却是十分清楚:靛朝近年在他手里不能说达到鼎盛,也可说离大治不远,就算他不理朝政,底下那般朝臣也可安定江山,更何况景荣侯已败,而他多年积威犹在,根本不会出什么问题。
玉寒却是被他最后一句赫到了:他要拿天下给她陪葬!她一死,天下千千万万人都因她之死而颠沛流离,到那时,她才是真正的千古罪人!等她回过神来,齐凤臾早已是领了众人离开,独留她一人在御锦园内,久久不能动弹。
齐凤臾径直去了关齐博臾的偏殿,这人活着用处甚大,他可得好好把他养着,不然玉寒的性命就不好了!边走边暗自冷笑:他齐凤臾也有今天,竟要用这般无赖的办法来求一个女子活着!还要好生养活自己的仇人甚至情敌,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冧州城外交锋结束,齐博臾朝玉寒问话,凄凄楚楚,那般模样就是个瞎子也该看得出那人对玉寒的心思,可自己又能如何?杀了他?那跟杀了玉寒又什么分别?
想着想着便到了门口,令众人留在外头,齐凤臾只身入内,见着被镣铐锁着只能在一丈见方地域活动的齐博臾便问:“朕今日不想与你废话,你最好赶紧告诉朕怎么才能除了那绛珠仙。”他言语之间也没什么威严之势,反倒有些疲累,似是心力交瘁一般。
齐博臾笑了笑,玩笑道:“本侯要是告诉了你,玉寒一旦性命无忧,那本侯岂不是立马没命?你当本侯是呆子还是傻子?”他如今还指望着那人来给自己创造一个金蝉脱壳的机会呢,怎么可能这般容易就告诉齐凤臾解绛珠仙的法子?
齐凤臾走近了几步,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齐博臾,不言不语,齐博臾原本是笑着的,慢慢地却怕了起来,面容都僵硬了,而那人依旧是定定地看着他,面无表情。杀意,一种十分明显的杀意扑面而来,教人避无可避,可齐凤臾却是没有动弹,只那般看着。
齐博臾怀疑若是眼光有形,那他此刻周身已被捅了无数刀了,“你想干什么?”他心慌了,被这般嗜血森冷的眼光盯着,实在不是什么值得享受的事情。齐凤臾却是不答,眯了眯眼,还是看着他,甚至是盯着他的双眼,咄咄逼人却又出乎意料地温柔缱绻。
齐博臾被他看得脊梁骨发麻,却听得齐凤臾轻笑了一声,戏谑道:“你说朕若是让你沦为朕的男宠,你还能如此嚣张吗?”轻笑,对于睿帝来讲,那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表情,可眼前人的确在轻笑,风流眉目凌厉张扬,掩不住的俊俏。
没错,他是铁血强硬的睿帝,他淡漠无情,冷峻霸道,可这不代表他不会做戏,冷眼旁观似乎已经让眼前的男子没有什么忌惮了,那他也来演一场戏,看一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他的语气太多情,涵义太深远,齐博臾猜不透,生生后退了一步,道:“你开什么玩笑?”
“朕像是在开玩笑吗?”他蹙眉,英挺的浓眉刹那间竟生出几许缠绵的愁思来,好似什么天大的事情困扰着他。忽而他又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开口道:“你以为朕不喜欢男人是吗?别担心,你这般的美人,朕喜欢得紧”话语虽是轻佻,神情却是淡淡,或者森冷。
“玉寒想死,你知道吗?她想死。朕告诉她,她若敢死,朕就荒唐给她看!朕从不说笑,从不”他眸色阴森地盯着齐博臾,那神情太可怕,齐博臾胆大包天却也忍不住心慌,甚至头皮发麻。
而齐凤臾却是没有说完的,依旧不急不忙地说着:“朕跪过你,当时朕就想:有朝一日你落入朕的手里,朕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不过”他顿了很久,饱满的唇角还堪堪绽出一个笑来,颠倒众生的模样,却终是接了下去,“现在你不能死,还有什么能比把你变成一个玩物还要合适呢?”
说着齐博臾便瞧见对面人朝自己伸出了手,他武功早就被废了,如今真真是半点反击之力都没有,他这才知道:睿帝冷血实非谣传,是真的,半点都不假。睿帝要做君子,那才是君子,睿帝要做疯子,谁也拦不住他!
眼见着齐博臾连连摇头,惊恐到极致,齐凤臾却是不笑了,面容立刻便冷了下来,喝道:“你这下贱东西算什么!朕养着你好比养着一条狗!你还指望朕看上你?”他又朝前逼近一步,道:“说!绛珠仙怎么解?不然”黑眸又眯了眯,他道:“朕把你弄到军中给喜好男色的士卒玩个够!”
如若是旁人说这番话,齐博臾是不会怕的,可齐凤臾不一样,他的眼神太冷,太寒,太像一把滴血的刀,能剜着听者的血肉,于是素来玩笑人间、肆恣荒淫的景荣侯低了头,道:“两个法子,一:本侯心甘情愿为她赴死,二:本侯破了她的处子之身。”
他执拗地自称本侯,却不敢抬头看着齐凤臾说话,故而他没有瞧见齐凤臾眼里闪过的绝望和愤恨。良久,他面前的靴子动了,却是转过去,朝殿外走了。
齐凤臾双拳紧握,指甲嵌入血肉也不觉得痛,他苦笑道:“难道真要玉寒做一辈子嗜好人血的怪物?”拿齐博臾的血吊着这人的命,可行,却太过残忍:他怎能教他心爱的女子如此痛苦而不甘心地过一生一世?
第九十六章 两生花
时光稍纵即逝,犹如白驹过隙,又或者风穿指缝,了无痕迹。大年早已过去,即使是这样的要紧节日,皇后也没有出现,连祭祀之礼都由四少代行,睿帝荒唐了,彻底的荒唐了:奏折不过龙眠殿,消息只传玉生烟,这是天下人的共识。
转眼就到二月,哲妃于初三临盆,诞下一对龙子,睿帝大喜,可好笑的是当朝天子为起名一事犯愁了,早先只想了一个孩子的名字,如今却是一对龙子,这可怎么办?睿帝琢磨了一会儿,笑了,“来人,传玉生烟。”
玉寒来到关蝶宫时甚是不解,哲妃产子与她何干?谁料齐凤臾笑意盈盈道:“爱卿不妨帮朕想想二位皇子该叫什么好。”
玉寒蹙眉,真真是好笑了,且不说她与齐凤臾的关系,就算真是玉生烟,那皇子起名这等大事怎么也轮不到臣子掺和,对上齐凤臾的黑眸,玉寒淡淡道:“陛下这是在为难微臣了。”
齐凤臾却也是笑道:“爱卿才富五车,乃是当朝状元郎,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怎能说是为难呢?”他不信这人见着自己与旁人生的孩子真真连半点触动都没有。
“于礼不合。”玉寒唯有四字以对,自此无话。
好几个月了吧,她与齐凤臾就这般僵持着,一个权倾朝野,一个不务朝政,一个冷言冷语,一个胡搅蛮缠,二人具是陷入了一个死局,你退我进,你进我退,偏偏没有哪一刻是朝着对方走去的。眼下亦是这等情状,齐凤臾向来耐心好得很,等了许久,终是脑中灵光一闪,是了!这人不是无动于衷,而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沉吟出声,齐凤臾道:“当初要朕给哲妃孩子的人是你,如今你却摆出这等的脸色,究竟是摆给谁看!”
胸口一震,玉寒垂眸,道:“微臣实在不知陛下在说些什么。”
她的反应均是半点不差地落入了齐凤臾的眼睛,登时心头一紧:终于要破冰了吗?终于不再喜怒不形于色了吗?他似乎高兴地有些早了,嘴角不自禁地噙着一丝笑意,恰巧便被抬头的玉寒望进了眼里。
倒吸一口凉气,玉寒心下一阵愤怒:这人是故意的!真真是无赖了吗?竟使这般法子来教她难堪!杏眼中的眼神霎时便锐利了许多,玉寒冷声道:“陛下开玩笑也太过了!”
又变回原先那冷冰冰的模样了,齐凤臾看着这张脸摆出这等表情便气不打一处来,紧皱了眉头,忍了半饷仍旧是没忍住,“朕开玩笑?朕几时跟你开过玩笑?要你快活过日子就这么难吗?偏生要将活生生的一个人活成这般鬼样!”
玉寒未曾答话,内室却传来一声虚弱的呻吟:“陛下”是哲妃,玉寒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关蝶宫,哲妃才生产完毕,正是需要好好歇息的时候,她竟然来这边与齐凤臾大吵大闹,想到这里她赶忙跪下,道:“微臣逾越了,打扰了娘娘歇息,实在是罪该万死。”
齐凤臾见着这人一副十成十谦恭有礼的臣子调调更是如同火上浇油,冷哼道:“她可受不起你这一跪!四妃之首比之当朝皇后,那还是有些个区别的!你就不怕折了她的寿!”
内里哲妃听得此言,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却又不得不承认睿帝所言,慌忙道:“皇后才是折杀臣妾了,是臣妾礼数不周,未能起身恭迎。”
这二人一唱一和弄得玉寒越发的心烦,二话没说冲进了内室,拉过哲妃的手腕便探了探脉象,冷声道:“哲妃娘娘才在鬼门关徘徊而过,理当好生休养,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说罢,拿起不远处书案上的纸笔,一张方子瞬间一挥而就,她将方子搁在哲妃床头,语气有些生硬,嘱咐道:“按着这张方子好生调养,皇子不能生而无母。”
随后又是极其恭敬地朝齐凤臾一揖道:“碧照馆奏折成堆,微臣先行告退”齐凤臾看着她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心疼:她忘记了,历来龙子龙女不管何人所生,皆只有一个母亲,那便是皇后,娘亲之于皇嗣不过是生身之人而已。
忽而觉得身后有一道灼人的目光,转过身,哲妃正定定地注视着他,一双美眸含泪,如泣如诉,他暗叹一口气,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道:“对不住你了,是朕的不是”他对她不住,方才那句话又何尝不是伤了哲妃的心?
哲妃摇头,声音几不可闻却又字字清晰,“陛下对不住的不是臣妾,是皇后”同为女子,她如何不懂玉寒方才那一瞬间的彷徨无措?她以为她已是爱睿帝至深,却不料那个女子比她还要苦
齐凤臾跟她说过的,回来以后,个中缘由也略有耳闻,原本责怪那女子心肠太硬,头脑太冷,却只在一眼便看清:情到深处不自知,便化无情作君臣。
哲妃的那一句教齐凤臾呆了,少顷回过神来,给哲妃掖好被角,嘱咐道:“玉寒让你好生歇着,你便好生歇着吧,别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低敛的眼帘遮住了眸色,可哲妃知道睿帝明白
齐凤臾怎能不明白?她不是想死啊!她既不愿委身他人,亦不愿食人血过活,那能如何?苍天留给她的是一条死路,除死再无别的选择!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强留住这人的性命,别的却是真真毫无办法,连他双手奉上那片真心也是无益,因为有了玉暖的死她连接受他人的庇护都不能!
玉寒慌慌张张地回了碧照馆,手中的折子已是许久未翻,终是按捺不住,浑浑噩噩地朝外走去,糊里糊涂竟到了关锁齐博臾的偏殿。见到齐博臾那狼狈的模样,她才惊觉:她竟来了此处!
好像也没有那般憎恨他了,玉寒看着那落魄的美人觉得自己从前甚是无谓:何必如此计较?什么爱恨情仇在生死面前都显得那般的不值一提,甚至苍白无力。
齐博臾见着玉寒却讶异于这人的失魂落魄,他哪里见过这样的玉寒?他所见的只有风流机敏、笑靥如花的四少,亦或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