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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哥儿,难不成你真能”
别说百万了,便是陈掌柜所言的四十万都足以令胤禄心惊肉跳的,这一见弘晴一派自信笃笃之状,眼珠子的绿光可就狂喷而出了,跟饿狼似地望着弘晴,就盼着弘晴能给出个肯定的答案来,至于分钱的事么,早被其忘到了爪哇国去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区区百万而已,有何难哉?”
这一见胤禄那跟恶狗似的表情,弘晴不由地便笑了起来,自信无比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嘶”
“啊”
“这”
弘晴此言一出,不止是胤禄兄弟俩倒吸了口凉气,便是连在商海里打滚了多年的陈掌柜也瞪大了眼,怎么也不敢相信弘晴能办得到这等势如登天般的事情。
“嘿,百万啊,晴哥儿,赶紧,说说看,这究竟是怎生整法?”
相交虽不到一年,可胤禄对弘晴之能却是信服无比的,此际见弘晴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立马就来了精神,猛地一拍大腿,紧赶着便追问起详情来了。
“是啊,晴哥儿,你就甭卖关子了,倒是说啊!”
被胤禄这么一闹腾,胤禑也从晕眩中回过了神来,同样是呼吸急促地出言催促道。
“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唯在‘经营’二字耳,简单来说,当可分为四步走:其一便是眼下要做的事儿,而今中秋将至,须得紧着将上等香皂备好了,往各家各府里送了去,不须多,一个意思便可,但管用得好,自有回头客,有了这一条,京里及周边各州府的销路也就不用愁了,这一来二去的,整出个二、三十万两怕是不难罢,想来陈掌柜琢磨的便是在此上罢,至于其二么,那便是广招人手,全面铺开,先紧着江南一带,再向各省推了去,将咱这‘麒麟商号’遍地开花,这一条须的一年余罢,一年得个百把万不算难事;其三,在富庶之地建分厂,以降低转运之成本,这一条后年再办也不算迟,有此三条,三年后,十六叔弄个五十万两银子等闲耳,然,这都不是关键所在,真要往大里弄了去,还须得别有计较。”
弘晴早就算计好了整个商号的运营思路,此际说将起来,自是头头是道,不过么,除了末尾的卖关子之外,其实内里还别有玄机,只是不到揭底牌的时候,弘晴还没打算告知众人,也就这么含糊地带了过去。
“中啊,晴哥儿这主意好,只是那要紧处又在何处?”
一听弘晴说得如此分明,胤禄自是一听便懂,这一懂之下,热血可就彻底沸腾了起来,也不等弘晴喘上口气,便已是急吼吼地往下追问个不休,在一旁的胤禑虽没出言催促,可炯然的目光里也同样透着激动之情,唯有陈掌柜却是一派若有所思状。
“咱们办的是实业,来钱虽不算慢,风险也小,可真说到要赚大钱,那还得走海路,海商方是发家之捷径,只是所需的投入也大,真要上,那也得等三年之后,我等根基已固,自可从容行了去,一趟来回之利,断然不在百万之下,何愁富贵不至?”
弘晴环视了一下神情各异的众人,深吸了口气,款款地将谜底道了出来。
“海商?这,能成不?”
胤禄对赚钱很有兴致,可说到赚钱的门道么,那可就抓瞎了,压根儿搞不懂海外贸易的盈利率有多高。
“应该能成,不瞒三位爷,小的有位世交好友便是在广州跑着海,前些年来京时,小的与其闲谈,还真就说起过走海的收益之事,十倍之利不过寻常是耳,小的若非是时本钱不足,只怕真就跟着去了的。”
弘晴尚未来得及答话,陈掌柜已是从旁插了一句,言辞凿凿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干了,十倍利不拿,没地便宜了旁人,咱兄弟几个联手,还怕来不得钱,晴哥儿说了算,咱没意见!”
胤禄对大位是没啥追求的,求的也就是富贵逍遥罢了,这一听陈掌柜如此说法,哪有不乐意的理儿,这便拍案而起,兴冲冲地嚷了一嗓子,那架势简直就是巴不得立马便上了船往海外杀了去。
“可行!”
胤禑虽也心猿意马不已,可到底比较能沉得住气,倒也无甚豪言壮语,仅仅只是简单地首肯了一句道。
“好,既如此,为将商号做强做大,我等便须劲往一处使,除必要的开支外,有所结余尽皆投入商号之运营,如此,方能确保目标之达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既已忽悠成功,弘晴可就不打算再就此事多议,这便一锤定音地下了决断,陈掌柜本就是同样的想法,自是无甚异议,而胤禄光顾着激动,也忘了先前要分钱的事儿,唯有胤禑心细,倒是记起了盈利的事儿,本待分说,可一见众人皆精神振奋,却又没了旧事重提的勇气,也就只能是随大流附和了一声了事
第四十八章麻烦来了(一)
中秋佳节已至,京师上下热闹非凡,可引起议论最多的不是天上的月亮有多圆,也不是今岁的年景如何,更不是甚宫中八卦,而是小小的香皂——自打宫中用上了此物之后,京师里已是哄传开了,再加上“麒麟商号”送往各顶级权贵府上的试用装之宣传,京师里但凡有点地位的无不以第一时间拥有此物以为荣,于是乎,“麒麟商号”在东、男两条大街上的分销铺子挤满了抢购之人,而工坊所在处,则成了京师大小商号掌柜云集之地,着实是火爆非凡。
但凡赶到商号者,无不挥舞着一叠叠的银票子,恨不得将所有货源全都垄断在手,压了两个月的库存,只短短数日时间便已销售一空,整个工坊上下连轴转地张罗着,纵使两条流水线作业日夜开工,也无法满足这等突然爆发出来的抢购热潮,订单甚至都已排到了明年三月,数日间的进账便已凶狠无比地突破了十万两银子的大关,这等情形一出,可将弘晴哥几个都给乐坏了,当真是狂喜笑到脸僵硬,数钱数到手抽筋。
“小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王爷都等了您一下午了。”
俗话说得好,乐极的背后总是生悲,这不,因着生意火爆之故,弘晴照例又是与胤禄哥俩个在“麒麟商号”厮混了一个下午,天都快擦黑了,方才施施然地回了府,这才刚下马车,就见墨雨面色焦急地冲上了前来,急吼吼地嚷了一嗓子。
老爷子找?还一下午?嘿,看样子事情还真闹大发了去了!
尽管墨雨没说三爷何事召唤,可弘晴只一听,便已猜到了根底,无非是有人将“麒麟商号”的事儿捅到了康熙老爷子处,闹不好三爷这是挨了训,这就要找弘晴麻烦来着。
“知道了,爷这就去便是了。”
弘晴早就知晓商号的事儿会有人找茬,自是早已备好了对策,实际上,他不单不担心,反倒很是欢迎有人在此时出手,其理由有二:
一者,商号规模如今还小,尽管火爆,其实还真不见得会被康熙老爷子看在眼中,尚属小打小闹而已,只要应对得宜,那便可借此机会取得康熙老爷子的恩准,有了圣意在手,将来生意做大之后,敢找麻烦的人也就少了,就算敢,那也就只能是私底下捣鼓着,这总比生意大发后再上朝堂见真章来得强——按弘晴的规划,商号的将来绝对是个商业上的巨无霸,若不能趁早得了老爷子的恩准,真到了将来,指不定老爷子自己都忍不住要出手了;至于第二个理由么,也简单,那便是吸引火力,为刚开始布局朝堂的三爷争取到发展的空间,正因为有着这等考虑在,弘晴根本不在意三爷的发急,也就只是随口应了一声,抬脚便向府门内行了去。
“小王爷,且慢,这回事情可了不得,听闻是有人将您给参了,王爷正在火头上呢,您可得小心些才是,您看要不赶紧请娘娘去?”
这一见弘晴满不在乎地往府里去,墨雨可就急了,唯恐弘晴遭了罪之后会迁怒于自个儿的知情不报,这便忙不迭地追到了弘晴身边,压低了声音,小意地提醒了一番。
“不必了,此事爷自己应对即可,唔,且不知是何人参了小爷?”
墨雨倒是一片好心,然则弘晴却是并不打算接受,脚步略微一缓,笑着问了一句道。
“据说是万方敏、万御史上的弹章,具体详情如何小的也是不知。”
墨雨本就有心巴结一下弘晴这个当红的王府世子,此际弘晴有问,他自不会有所隐瞒,为表忠心故,还作出一派谨慎无比的样子,左盼右顾了几下,这才神秘兮兮地低声禀报道。
呵,果然又是老大那厮,当真是蠢货一个,这等四面树敌的蠢货也想登上大位,当真是愚不可及!
弘晴原本就估计到第一个出手的会是大阿哥,此时听得墨雨出言证实,心下了然之余,也不禁狠狠地鄙视了大阿哥一把,但却并未多言,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再开口,缓步便向内院书房行了去,墨雨见状,似还有欲言状,可到了底儿却是没说出口来,也就只是跺脚叹息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弘晴的身后。
“孩儿叩见父王,见过夫子,见过李先生。”
一路无语地到了书房,方才转过门前的屏风,入眼便见三爷面色铁青地高坐上首,而陈梦雷与李敏铨则默默无语地陪坐在两侧,房中的气氛压抑得有若暴风雨将至一般,弘晴见状,自不敢轻忽了去,忙疾走数步,抢到了近前,规规矩矩地大礼参拜不迭。
“你还省得回来,怎么,嫌府里太小,容不下尔这尊大佛,非得到外头穷折腾上一回,不将这王府拆了,你不称心是吧,嗯?”
三爷显然正在火头上,压根儿就没给弘晴开口解释的机会,更不曾叫起,劈头盖脸便是一通子怒叱,声色俱厉之下,当真有雷霆霹雳之势。
“父王息怒,孩儿实不敢无礼非法。”
若是没有陈、李二人在场,弘晴还真担心自家老爹不分青红皂白地便给自己来上一通子家法侍候,可此际二人皆在,就三爷那要面子的性格,却是断然不会在厘清事实前乱出手的,有鉴于此,心中本就有说服自家老爹之定算的弘晴自不会因三爷的暴怒而惊恐,这便语气淡然而又从容地应答了一句道。
“不敢?好一个不敢!你说,那‘麒麟商号’是怎个回事?为何要背着为父私下经商,莫非府上给尔的月例不敷用么?嗯?你,你当真要气死为父不成!你个孽子,孽子!”
三爷本就在火头上,再被弘晴这么一顶,登时就暴怒了,霍然而起,手指着弘晴,便是好一通子的怒骂,若非顾忌着陈、李二人在场,只怕三爷这就要拿大巴掌好生问候一下弘晴的小屁股了的。
“王爷息怒,此事究竟如何还须查清了方好计较,属下以为小王爷乃天聪之人,应是不会孟浪行事的,个中或许另有蹊跷也说不准。”
三爷平时甚少发怒,这一怒之下,当真煞气逼人不已,陈老夫子倒是无所谓,可李敏铨却是坐不住了,忙站将起来,陪着笑脸地出言为弘晴缓颊了一番。
“子诚休要护着这厮,哼,弹章都已到了御前,事情还能有假不成,本王原就立足不稳,再被此事一闹,唉”
李敏铨如今已是府上唯一的谋士,他这么一出面,三爷自是不得不给上几分的面子,语气虽稍缓了些,可气却并不见少,这也不奇怪,自打弘晴入了上书房起,他三爷就是众阿哥们的针对目标,而自索额图一案立下大功以来,众矢之的更已是避无可避之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