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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持工部之可能,言尽于此,何去何从,王爷且自择之好了。”
邬思道自是能猜到四爷心里头的担忧之所在,不过么,却并不以为意,也没去说破,而是自信地一笑,将所谋之三策详详细细地解析了出来。
“唔”
三策说来都是可行之策,都能有所获,当然了,也都有着一定的风险,大体上来说,要冒的风险越大,收获也就可能越多,只是四爷手中的筹码有限,该如何抉择就成了摆在四爷面前的一道难题,饶是四爷素性果决,到了这等时分,也不禁为之犯了踌躇,眉头紧锁地沉思了良久,也愣是没能下定最后的决心,而邬思道也不再开口言事,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书房里登时便是一派诡异的死寂
“他奶奶个熊的,老四那混球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啥叫一击必可致命,我呸,尽放他娘的狗屁,害得爷几个跟着瞎忙乎,啥屁好处都没落下,晦气!”
费尽心力地折腾了一番,结果啥好处都没得到,老十自不免牢骚满腹,卜一在八爷府的西花厅里落了座,便已是憋不住地拍桌子骂起了娘来。
“嘿,十哥也甭埋怨了,哥几个不过就是动了些人,张了张嘴而已,倒是老四那头却是下了重注的,这回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那才叫笑料一桩。”
老十四原本就不赞成插手此事,今儿个虽也出了回手,可不过就只是动了下嘴皮子罢了,对于失败么,自是无所谓得很,倒是一想到四爷此番的惨状,忍不住便笑了起来。
“哈,那倒是,老四这回又是动门下奴才,又是给老十二许好处,全都他娘的赔了个干净不说,接下来还得被老十六追着打,笑死爷了,哈哈哈”
老十跟四爷也是有仇的,当初四爷负责清欠那会儿,老十可是被折腾得够呛,对四爷自是素无好感,此番之所以联手,那不过是有着共同之敌人罢了,可彼此间的关系却从来都是紧绷着的,正因为此,这听得老十四如此说法,老十立马便转怒为喜,幸灾乐祸地大笑了一通。
“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罢,八哥,您看老三那头可会整出甚幺蛾子来?”
老十这么一笑,一众人等除了陆纯彦之外,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只是笑归笑,一向心细的老九却是没忘了正事,但见其吧咂了几下嘴唇,眉头微皱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嗯,是没那么简单,此番之事能闹得起来,说来跟老十二的迁延不无关系,就弘晴那小子不肯吃亏的性子,此番怕不得好生闹上一场,若如此,于我等来说,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来着。”
往日里议事之际,八爷总是任由一众弟弟们扯个够,而后方才做个总结性发言,不过么,今儿个八爷却是没再这么做了去,九爷话音刚落,他便已是笑呵呵地解说了一番,显见拉拢老十二之心颇为的迫切,这是要一上来便定调子了的。
“哈,那倒是,那混小子就一睚眦必报的主儿,此番被老十二坑了一把,不想着扳回来才怪了的,再说了,工部如今权重,那小子被逼离任,心中未必就乐意,看样子老十二此番怕是要有大难了!”
老十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他压根儿就没去考虑工部乱局对己方来说意味着甚,嘻嘻哈哈间说的尽是些无用的废话。
“八哥莫非真打算帮着老十二一把么?”
九爷压根儿就没去理会老十的扯淡之言,眉头一皱,面色凝重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或许罢,还须得好生斟酌一二。”
八爷没否认这等意图,可也没将话说死,仅仅只是给出了个含糊的答案。
“八哥,小弟以为此事恐有不妥之处。”
八爷话音刚落,老十四已是截口唱起了反调,此无他,老十四眼下虽尚未出征,可军权已是基本在握,真算起来,已是小集团里实力最强之辈,他自是不愿见到八爷的实力有进一步扩张之可能,再说了,他也不以为己方拉拢老十二的行动能有多少成功的希望,出言反对自也就是题中应有之义了的。
“哦?此话怎讲?”
八爷早知晓老十四已是起了异心,不过么,却是从不点破,此无他,形势需要耳,正因为此,哪怕心中对老十四唱反调的行为极度的不满,可八爷却是绝对不会带到脸上来,而是不动声色地发问了一句道。
“老十四,你小子有屁就赶紧放,玩啥玄虚来着!”
老十四先前反调唱得倒是快,可其实么,心里头还真就没完全盘算好反对的理由,这当口上自不免稍有些踌躇,这等情形一出,老十可就忍不住了,骂骂咧咧地便出言催促了起来
第651章 都想当黄雀(三)
“呵呵,十哥莫急么,依您看,老十二何许人哉?”
老十四终归不是寻常人,尽管谋算未定,却并不露怯色,眼珠子一转,已是有了主张,但见其呵呵一笑,已是不慌不忙地问了一句道。
“他?嘿,小人一个,看似谦和,其实无用得很,在户部呆了十年,屁事都没干过,愣是被老四当丫鬟使唤了去。”
别看老十性子糙,可看人的眼光还是不差的,寥寥数语便已将老十二的性子描述了个**不离十。
“嘿,这不就对了,皇阿玛之所以将老十二派去了工部,不是因着其有多能干,看中的恰恰是其之无能,要其去工部,并非指望着其能作出甚大业绩来,不过是要其无为而治罢了,小弟敢断言,若是老十二敢胡乱伸手,皇阿玛断然不会给其好果子吃,似这等情形下,拉拢其原就无甚意义可言,再者,以弘晴小儿之奸诈,又怎可能坐看其投向我方,此番纵使出手打压,想必也有后手等着,倘若我等妄动之下,难免要入其之彀中,且,我等若是与老三那头在工部一事上大打出手,只怕老四可就不会闲着了,有此三条在,故不可轻动也。”
老十四素来有急智,跟十爷这么瞎扯了几句之后,心中已是有了计较,一番分析下来,还真就条理清晰得很,至少从大面上是挑不出甚瑕疵来的。
“哟,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奶奶个熊的,就老十二那等废物,拉过来也派不上大用场,还是免了也罢。”
一听老十四说得有理,老十也没去细想个中之究竟,只一拍脑门,已是咋咋呼呼地嚷了一嗓子。
“十四弟所言虽是有理,然为兄却觉得还是得动上一动,不管拉得过来拉不过来,终归不能让老十二被架空了去,若不然,岂不是平白便宜了那弘晴小儿?”
九爷一时间虽是找不出老十四话里的问题之所在,可隐约觉得不该就这么轻易便罢了手,略一沉吟之下,还是慎重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厄,对啊,若是不动上一动,真让那混账小子收服了老十二,也不是个事来着,奶奶个熊的,总不能看着那小子既进了上书房,又把控着工部,那也太没天理了罢!”
在这一小集团中,就属老十的头脑最简单,故此,在议事时,他从来都不怎么爱用脑,尽咋呼,这不,一听老九所言也有道理,他又咋呼上了。
“呵,那就先动动看好了,九弟,此事便交由你去办了,先看看老十二有甚要求再定也不迟。”
八爷显然不打算多议此事,也没管众人到底是作何想的,直截了当地便下了个决断。
“八哥放心,小弟知晓该如何做了。”
八爷这么个决断下得有些突然,不过么,九爷却是并未有甚异议,尽管心中颇有些疑惑,但却并未追根问底,而是干脆利落地便应承了下来。
“嗯,那便好,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就先议到此处罢,为兄就不多留诸位弟弟了。”
八爷不单不打算多议对策,甚至不想多留一众兄弟们,九爷话音刚落,他便已是就此下了逐客令。
“奶奶个熊的,这几日尽白费力气,累死爷了,走喽!”
八爷既是这么说了,老十也没多想,头一个便起了身,无甚形象地伸了个懒腰,摇摇晃晃地便向厅外行了去,九爷、十四爷见状,也不好再多耽搁,尽皆起了身,各自丢下句场面话,便即跟着走了人,西花厅里只留下八爷与陆纯彦单独对坐。
“先生,如何?”
众人去后,八爷并未急着开口,而是默默地品着茶,直到碗中茶尽,这才悠悠然地问出了句话来。
“王爷以为如何?”
陆纯彦也在品着茶,饮茶的速度甚至比八爷还慢,直到八爷问出了声,陆纯彦这才随手将茶碗搁下,淡淡地一笑,不答反问了一句道。
“嘿,果然!”
八爷狞笑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了句阴森无比的话来。
“是啊,果然,十四爷翅膀都没长硬,这就要单飞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殊不知飞得越高,摔得也越惨么。”
陆纯彦乃当世有数之智者,尽管八爷一番话都没有主语,也没有特定的指向,可陆纯彦却是听得分明无比,心中自不免感慨万千,这便摇了摇头,颇有些个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由他去好了,倒是老十二一事须得谨慎些才是,先生可还有甚要教我者?”
对于忘恩负义的老十四,八爷已是打算彻底放弃了,自也就不想再多谈其,这便随口回应了一声,而后话锋一转,已是问起了当下之对策。
“十四爷倒是有句话说对了,此番仁郡王定会出手打压十二爷无疑,所行之策么,也不过就是拖罢了,要的便是工部事宜之紊乱,既如此,且乱上一段也好,所谓日久见人心便是这么个理儿,我等不必急,且看四爷那头如何出招再行定议也不迟。”
陆纯彦笑了笑,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慢条斯理地将时局分析了一番。
“嗯,就怕老十二顶不住压力,若是真跟弘晴那小儿妥协了去,事情怕就要棘手了。”
尽管能算得到三爷与四爷那头可能的应对策略,可八爷还是不免有些个放心不下,默默地寻思了好一阵子之后,还是提出了心中的疑虑之所在。
“那也无妨,十二爷其人优柔寡断,姑且让仁郡王收服了去也好,大不了找个机会再行计较也就是了,终归不能让四爷平白占了便宜去,要闹便一起闹,要不闹,那便一体不闹好了,此一局看的便是谁先沉不住气。”
陆纯彦摇了摇头,言辞恳切地解析了一番,个中的意思只有一个,那便是此一事只能当黄雀,却是绝对不可为螳螂!
“嗯,也好,那就先如此了,姑且再看罢。”
尽自对工部之大权眼馋无比,可八爷到底还是不敢去尝试一下被黄雀吃了去的滋味究竟如何,沉默了一阵之后,也只能是无奈地下了最后的决断
时光荏苒,一眨眼已是四月中旬,弘晴告病在家已是十天,每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后院里悠闲地晃荡着,不是陪几位身怀六甲的夫人们闲聊,便是在书房里品茶看闲书,日子过得当真逍遥无比,浑然就一甩手大掌柜,然则今儿个却是例外,这不,从一大早开始,弘晴就有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院子里团团转悠着,那火烧火燎的样子,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为啥?当然不是为了工部之事——十日来,尽管弘晴足不出户,可对工部的动静却是了如指掌,自是清楚工部如今乱像已现,诸多公文淤积,大小官吏怨声载道,没旁的,交接尚未完成,十二爷虽有圣旨在手,却只能看着公文却无签署之权力,再说了,他对大多数事宜都没个底,就算让他签字,他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