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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开!”
对于老十四这等不合作的赌气态度,弘晴其实早有预料,实际上,这数日来,尽管三爷那头的批复尚未送至,可弘晴却是早已按着自个儿的思路,将西北的政局好生梳理了一番,该交代的事宜早已是交代清楚了的,至于行装么,弘晴此来本就没带啥家什,也不过就是些随身的包裹罢了,早就已都带在了身上,就算即刻起行,于弘晴来说,也没啥不可以的,正因为此,弘晴并未计较老十四的无礼,也没多言劝阻,仅仅只是淡然地笑了笑,一扬手,中气十足地下了令,旋即便见两千新军骑兵左右一分,已是让出了条通路。
“驾!”
哪怕弘晴再如何客气,老十四也没加以理会,甚至连看都不看弘晴一眼,便已是一个打马加速,如飞一般地窜了出去,沿着新军将士们让出来的通道,一路狂奔地向前冲,紧随其后的二十名护卫见状,同样没管前来迎候的诸般人等是怎生感想,一窝蜂地便跟在了老十四的身后,就这么扬长而去了。
“跟上!”
眼瞅着老十四这般无礼,弘晴实在是有些个哭笑不得,可也懒得去与一将倒霉之人多计较,这便将暂时署理陕西巡抚的赵长明等几名地方大员叫到了身旁,低声地交代了几句,而后便即一挥手,高声下了令,率领着两千精锐骑兵便狂奔着向老十四等人追了上去
“仁亲王殿下,我家王爷有请!”
行行复行行,一路狂赶之下,弘晴一行人等很快便过了潼关,又过了太原、井陉关,于诚德元年二月初一赶到了延庆州(今之延庆县),再有半日便可入京,大军并未驻扎县城,而是就在荒山野地里安下了营垒,因着这些日子以来,老十四的一贯不理不睬,弘晴也就没打算再去自讨没趣,这一扎好了营,便猫在了中军大帐处,默默地寻思着回京之后的朝局之演变,却不曾想老十四竟派了名亲卫前来相请,还真就令弘晴颇感意外的。
“小侄见过十四叔。”
老十四既是有请,弘晴自是不会拒绝,施施然地便到了老十四的帐篷中,这才方一掀帘子进了帐,入眼便见老十四正盘坐在几子前,闷闷地独饮着,并不因弘晴的到来而又甚反应,弘晴也没计较那么许多,缓步便行了上去,笑呵呵地便打了个招呼。
“坐!”
老十四一口气将大碗里的残酒一饮而尽,而后重重地将空碗往几子上一搁,头也不抬地吐出了个字来。
“谢十四叔赐座。”
弘晴浑然没在意老十四的恶劣态度,淡淡地笑了笑,客气地谢了一声,而后便盘腿端坐在了老十四的对面,顺手从一旁抄起了一只空碗,拿起酒坛子,将老十四与自个儿面前的空碗尽皆斟满了,也不多言,只是端起酒碗,朝着老十四比了个“请”的动作。
“说罢,在你小子眼中,爷是个怎样的人物?”
老十四一开始也没吭气,就这么默默地与弘晴连干了两大海碗,纵使酒量大,可这等喝闷酒的情形下,很快便已是喝得有些高了,心弦也就没绷得似先前那般紧,待得再次放下了空碗,就见老十四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弘晴,满是酒气地开了口。
“十四叔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弘晴并未直接回答老十四的问题,而是笑着反问了一句道。
“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一听弘晴这般反问,老十四的眉头立马便是一扬,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假话么,嘿,小侄要说十四叔是个英雄,至于真话么,还是前头那句话。”
弘晴微微一笑,给出了个令老十四茫然不知所以的回答。
“何解?”
老十四茫然地看了看弘晴,愣是搞不懂弘晴这话到底隐含着甚意思来着,无奈之下,还真就只能往下追问道。
“常言道:不以成败论英雄,故,十四叔是英雄,成亦英雄,败亦英雄。”
弘晴戏谑地一笑,再次给出了个有些个云里雾里的答案。
“呵,你个混小子,敢情是在拐着弯子骂爷呢,人只说成王败寇,到了你嘴里,却都是英雄了,那爷不过就是末路之英雄罢了,也对,你老子登了基,爷不就是英雄末路了么?哈哈哈”
这一回老十四算是听出了味来了,不由地也是一乐,笑骂了弘晴几句之后,便即自嘲了起来,说着,说着,竟自放声狂笑了起来,只是这等笑声里浑然不见半点的喜悦,有的只是苦涩与悲哀之意味。
“十四叔,早些休息罢,明儿个回了京,怕是还有不少的勾当,养足了精神,也算是好事。”
这一见老十四已是喝得高了,弘晴自是不愿陪其发疯,不管怎么说,避嫌还是要的,毕竟眼下不同往日了,三爷不单在防着一众兄弟们,便是连他弘晴也都在被防之列,尽管无惧,可能少些麻烦也是好的,正因为此,弘晴也就不想再多逗留,起身交代了句场面话之后,便打算就此走了人。
“小子,给爷一个实话,爷会是怎个下场?”
老十四并未出言挽留弘晴,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弘晴走到了帐篷口处,却突然开口问出了个敏感至极的问题来。
“十四叔醉了,且就一直醉下去也好,想太多,心难免便烦。”
用不着去猜,弘晴也知道老十四的下场会是如何,不过么,他却是不打算说得太透,也就只是略略地点了一句,便即大步走出了大帐,无言地叹了口气,默默地便向中军大帐行了去
第825章 大闹乾清宫(一)
“陛下口谕:宣,大将军王允禵、仁亲王弘晴乾清宫觐见!”
延庆州本就离京师不远,一众人等都是骑军,行军速度自是极快,尚不到午时,便已赶到了京城,弘晴等人也没耽搁,护卫着老十四便直奔皇城,在宫门处下了马,递上了请见牌,不多会,便见李德全领着两名小太监匆匆而来,一本正经地宣了诚德帝的口谕。
“臣等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既是得了圣谕,谢恩乃是题中应有之意,所不同的是弘晴嗓音洪亮,而老十四不过是张张嘴地应付其事罢了。
“二位王爷请了,陛下已在宫中候着呢。”
李德全显然是不打算跟老十四有甚拉扯,待得二人起了身,立马便退到了一旁,皮笑肉不笑地催请了一句道。
“有劳了李公公了。”
对于李德全的催请,弘晴倒是客气得很,拱手致谢了一番。
“皇阿玛梓宫何在?”
十四爷可就不似弘晴那般和蔼了,但见其面色阴沉如水地瞥了李德全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话来。
“好叫十四爷得知,就在乾清宫内。”
这一听老十四如此突兀地问起这么个问题,李德全的笑脸不由地便是一僵,忙不迭地偷看了弘晴一眼,待得见弘晴有意无意地点了下头,这才紧赶着回答道。
“前头带路!”
老十四平板着的脸上满是阴霾,不过么,倒是没甚旁的表示,仅仅只是不耐地一挥手,声线阴寒地喝令道。
“喳,二位王爷,请。”
这一见老十四形状不对,李德全的心顿时便“咯噔”地一沉,可转念一想,有着仁亲王在,应该不会闹出甚大乱子才是,也就没再多迁延,恭谨地比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老十四与弘晴便进了**,一路无语地往乾清宫赶。
乾清宫乃是后宫三宫之首,自明成祖以来,便是天子的寝宫,豪华气派自是不消说之事,然则眼下的乾清宫却是一色的素白,浑然不见往日的金碧辉煌,此无他,只因大行皇帝康熙的灵柩如今就停放在正殿中,兼作了灵堂之用,自是须得以素白为主色调,间或有旁的颜色,那也是一水的黑,不见奢华,只见肃穆,大老远便能感受到大殿里的悲与哀。
“十四爷,您”
李德全原本是领着老十四与弘晴要走侧门先去见驾的,却不曾想方才走到乾清宫外的小广场上之际,老十四突然加快了脚步,丢下了李德全等人,急匆匆地便直奔正殿而去了,一见及此,李德全不由地便慌了神,赶忙高声便要制止。
“李公公,且去请皇阿玛来正殿罢。”
不等李德全将话说完,弘晴已是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了一句,旋即便也紧跟着老十四向正殿赶了去,没旁的,概因弘晴早已料到老十四必然会来上这么一手——除了是要宣泄一下心中的不甘之外,老十四未必就没有借此机会统合诸阿哥势力之想法,而这,自是须得在闹事中来确立其中心之地位,对此,弘晴尽管有着清醒的认识,但却并不打算去阻止,理由?很简单,弘晴这几年风头出得太大了些,已然令三爷大生忌惮之心了的,自是需要一个强硬的敌人出现,也好让三爷暂时息了过河拆桥之心思,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老十四的闹事恰恰正是弘晴所乐见之局面。
“唉!快,快去禀明陛下!”
这一见老十四与弘晴都先后奔梓宫去了,李德全当场便急得直跺脚,实是怕梓宫里出了大乱子,回头没法跟诚德帝交代,自是顾不得许多,回头朝着那两名看傻了眼的小太监嘶吼了一嗓子,而他自己却是拔脚便往梓宫处奔了去。
康熙帝虽已是死去月余了,可因着礼部那头所宣的吉日未到,至今尚未发丧,一众天家子弟自也就还须得日夜守灵,这不,都已快到午时了,大殿里依旧跪满了人,左边是一长溜的爷们,从四爷到最小的胤袐都在,就连三爷的十几个儿子也都跪在那儿,而右边则全是一众嫔妃们,不止是老爷子遗下的荣妃等人在,三爷的一大帮妻妾们也在董鄂氏的带领下跪在灵前干嚎着,没法子啊,这哭灵都已是哭了一个多月了,有再多的悲伤,也早已哭完了,剩下的也不过就是虚应其事的装模作样罢了。
“皇阿玛啊,儿臣”
一众人等正自假哭不已间,突然间见老十四一脸黑沉地闯了进来,顿时都被唬了一大跳,本就不大的哭声立马便就此停歇了下来,所有人等的目光齐刷刷地便全都聚焦在了老十四的身上,然则老十四却并未去理会众人之凝视,木讷讷地在殿口处站立着不动,好一阵的发呆之后,这才突然泪水狂淌地哀嚎了一声,只是话未说完,人已是向后软倒了去。
“十四叔,请节哀。”
老十四这么一倒,大殿里顿时便是一阵哄乱,好在弘晴已然赶到,只一伸手,便已将老十四的身子扶住了,尽管明知老十四此举有着浓浓的做戏之成分,可弘晴却并未点破,而是温声地劝慰了其一句道。
“滚开,谁要你假好心!”
弘晴倒是好心,奈何老十四今儿个可是憋足了劲要闹事的,自不会给弘晴啥好脸色看,一振臂,便已是将弘晴推了开来,而后踉踉跄跄地便往康熙帝的灵柩扑了过去。
呵,好个混账东西,要闹也由得你了!
老十四这一推乃是含怒出手,力量自是不小,饶是弘晴早有防备,也不禁连退了两大步,这等情形一出,满殿人等的脸色当即便精彩了起来——老十五、老十六哥俩个都是一脸的愤然,而老十三则是木讷着脸,四爷、八爷几个则是眼露幸灾乐祸之色,五爷等人么,却是满脸的担忧,怕的便是弘晴会暴怒拿老十四作法,真若如此,灵堂必然大乱,天家的脸面也就该丢个精光了的,至于弘晴的那帮兄弟们么,同样是神情诡异得很,担忧的有之,看热闹的有之,幸灾乐祸的也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