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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敷衍地应对了一番。
“如此也好。”
这一见弘晴已微露不愿再多言之意,陈老夫子也自不好再多啰唣,也就只是深深地看了弘晴一眼,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便即就此结束了此番之议事
“先生,您看这案子当如何办了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弘晴师徒在商议着对策,却说四爷与邬思道也在书房里商榷着眼前之局势。
“这案子您不能接,真要办,且就让弘历世子去办好了。”
四爷问话之际,神情虽是平淡,可实际上么,眼神里却是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情,显然是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上一场了的,然则邬思道不单不曾为其鼓劲,反倒是狠泼了其一盆凉水。
“嗯?此话怎讲?”
邬思道此言一出,四爷当即便愣住了,眼珠子转了几转,也愣是没能搞懂邬思道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来着,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眉头微皱地追问了一句道。
“无他,此番风波之要害在京师,而不在案子本身,王爷莫忘了今儿个陛下可是连提都不曾提过岳钟琪丁忧之事,足可见陛下费尽心机如此周折的根本在于调仁亲王离京,他也好趁机在京中动手脚,值此微妙时刻,王爷不留守京师,跑金陵去做甚?”
邬思道不满地扫了四爷一眼,没甚好声气地便将时局剖析了一番。
“唔,是小王想差了,好在圣旨尚自未下,午后小王便入宫去见老三好了,只是小王有所不明,老三竟敢如此悍然出手,他就不怕弘晴那厮调外地大军杀进京来么?”
听得邬思道这般说法,四爷自是信了几分,但却并未全信,但见其眉头微皱地便提出了心中的疑虑。
“呵,今上若是能想得到,或许会怕罢,奈何其眼下一门心思都在丰台大营的军权上,怕是早忘了其余了的。”
邬思道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毫无顾忌地便讥讽了诚德帝一把。
“这,若是大乱一起,那”
四爷对邬思道之能自是深信不疑,自不免便有些个担心诚德帝的莽撞行为会彻底激怒了弘晴,万一要是弘晴调数十万大军杀进京来,诚德帝固然没个好下场,可他四爷只怕会更惨,一时间不禁便犹豫了起来,迟疑着不知是否该提醒诚德帝一番。
“王爷无需担心过甚,这大清的江山乱不了,仁亲王并非草寇之流,断不敢冒着天下大乱之风险悍然调各地大军入京的,更有可能是就此长滞外地,以待今上之寿数耗尽,所谓申生亡于内,而重耳存于外,便是这么个理儿。”
邬思道显然对四爷的担心极其不以为意,随口便给出了个解释。
“嗯,那倒也是,既如此,小王且就告个病假,让历儿替小王去江南走一趟便好,想来以历儿之能,当不致有甚差池的。”
瞄着丰台大营的可不止是诚德帝,四爷同样对第一集团军垂涎三尺,这几年来,可是没少变着法子地暗中向该集团军塞人撒钱,到如今,尽管离着掌握这支强军尚远得很,可说起来,也已是有了些力量,他自是不愿错过这等天赐之良机,略一沉吟之下,便已是就此下了最后的决断
“三哥,没事,没事,小弟没醉,您留步,留步罢,小弟没事的,就先走了,走了啊”
戌时将至,夜已是有些深了,喝得有些高的五阿哥走路都已是在打晃悠了,饶是有着两名贴身近卫的扶持,可其在下台阶时,还是不免有些歪歪倒倒,纵使如此,其口中也依旧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好了,好了,为兄知道你五弟能行,没醉,还清醒着呢,先回罢,明儿再见也就是了。”
酒醉的人从来都说自己没醉,这一点,三阿哥自然是心中有数的,自不会跟已然不甚清醒的五阿哥多计较,也就只是一边温和地劝解着,一边陪着五阿哥便下了自家府门前的台阶,又吩咐了五阿哥的随行侍卫们一番,这才苦笑着摇了摇头,缓步向府内行了去。
“先生。”
尽管已是微有醉意,可送走了五阿哥之后,三阿哥却并未回房休息,而是又转回了先前畅饮的西花厅,待得见到持杯浅饮着的陆纯彦抬头望了过来,三阿哥赶忙恭谨地行礼唤了一声。
“嗯,三爷且自随意罢。”
陆纯彦并未回礼,仅仅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语调淡然地回应了一句道。
“先生,五弟为人爽直,又少历练,纵使先生多方指点,学生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倘若在河南出了甚岔子,后果恐有不堪啊。”
此番谋算之际,原本让五阿哥出头,只不过是为了激起弘晴的抗争罢了,却没想到弘晴不争之下,这么份主审的差使居然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落到了五阿哥的身上,为此,三阿哥自不免担心素来少有政务经验的五阿哥会将差使办砸了去,今儿个可是特意将其邀到了府上,让陆纯彦好生指点了其一番,可纵使如此,三阿哥还是难以安下心来,没旁的,只因此番要对付的人可是弘晴这等大敌,稍有破绽,必将招来最残酷的报复。
“三爷只管放心好了,无论五爷将案子办得如何,都无关紧要,陛下也不会在意。”
今儿个这么场酒可是从末时过半喝到了这会儿,说起来,陆纯彦也喝了不少,醉意也是有些了的,说起话来,自也就颇显得随意了些。
“嗯,先生此言何意?”
一听陆纯彦这般说法,三阿哥不由地便是一愣,眉头微皱地思索了片刻,却愣是茫然不得其解,没奈何,也就只能是审慎地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呵,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陛下要的不过只是个不利工部的结论罢了,一旦仁亲王起而抗争,陛下一准会顺势让仁亲王去河南复核此案,接下来么,必然是要在京中动手,以谋夺丰台大营之兵权,此等算计浅显无比,又有何难猜的。”
陆纯彦一抬手,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漫不经心地便给出了答案。
“原来如此,那”
听得陆纯彦这般分析,三阿哥的精神立马便是一振,早将对五阿哥的担心抛到了脑后,一门心思只想着能否借此东风将丰台大营拿到手中,只是想头是有了,该如何操作么,三阿哥心中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不急,先走一步看一步好了,左右此事真要见分晓,那也得是三个月之后的事了,先将人手预备着便好。”
尽管三阿哥不曾将话说完,可以陆纯彦之智商,又怎可能会看不出三阿哥到底在打着何等之算盘,然则陆纯彦却懒得多说,没旁的,在他看来,就三阿哥眼下这点能量,能从丰台大营的乱局里分上一杯羹,已算是侥天之幸了,至于奢谈全盘掌控丰台大营,那简直就是个笑话,没见诚德帝本人都在对着丰台大营留口水么,又怎可能给三阿哥以可趁之机的。
“嗯,那好,学生明儿个起便着手安排了去。”
三阿哥显然是没听出陆纯彦此语的真正意思,兴奋奋地便应了一声,双眼里满是贪婪之渴望
第1030章 风起云涌(四)
“什么?你再说一遍!”
尽管圣旨尚未正式下达,可五阿哥却是早将自个儿当钦差看了,哪怕昨夜的宿醉未退,头依旧有些昏沉沉地难受着,可精神却是相当之振奋,一大早起来,便咋咋呼呼地指挥着下人们打点行装,愣是从早忙到了天将午,自不免有些困乏了,然,心情却是大好着,只是这等好心情却并未能保持多久,随着门房管事的前来禀事,瞬间便被慌乱所取代了。
“启禀王爷,大阿哥来了,此刻就在门外候着。”
那门房管事不过就是一王府下人而已,尽管也没少听闻自家主子与弘晴素不相善,可却都是道听途说罢了,对内情其实一无所知,自也就很难理解五阿哥为何一听弘晴到来,竟然会如此之失态,但却不敢多嘴去乱问,也就只能是再次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
用不着去猜,五阿哥也能知晓弘晴此来一准是为了河南的案子,从本心来说,五阿哥实在不愿在此际与弘晴有甚瓜葛的,只是一想到弘晴一贯对敌的狠辣手段,饶是五阿哥素来胆子肥,拒见的话语却是怎么也不敢说出口来,一时间还真就不知该如何觉得才是了,沉吟了良久之后,最终还是不得不闷着声下令道:“大开中门,本王亲自去迎!”
“喳!”
一听五阿哥有令,那名门房管事自是不敢稍有怠慢,紧赶着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往大门处跑了去,自去张罗迎接之相关事宜不提。
“哟,大哥您来了,小弟有些俗事耽搁了下,迎接来迟,还请大哥多多海涵则个。”
和郡王府的大门前,一身便装的弘晴不动如山地屹立着,虽无言,可身上的肃杀之气却是浓得令人发憷不已,不说和郡王府的下人们不敢靠上前去,便是连仁亲王府的侍卫们也自觉不自觉地紧绷起了心弦,那等无声的压抑实在是太强烈了些,方才刚行出了府门的五阿哥当即便被冲得个眉头狂皱不已,但却不敢在弘晴的面前失了礼数,也就只能是强压着心中的忐忑,疾步抢上了前去,很是恭谦地打了个招呼。
“五弟客气了,为兄不请自来,没打搅了五弟罢?”
对于弘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弘晴其实谈不上有多少的亲情,哪怕都是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可彼此间的层次相差太远,往昔便无甚往来,自诚德帝登基后,彼此间更是没少磕磕碰碰,关系一向就不甚好,当然了,不管彼此间的真正关系如何,在这等大庭广众之下,应有的礼节那是万万不能少的,弘晴自不可能在此际给五阿哥脸色看,可也没表现得太过亲热,也就只是虚与委蛇地寒暄了一句道。
“大哥这是说哪的话,您能来,小弟处可是蓬荜生辉啊,呵呵,此处多有不便,大哥还请内里叙话可好?”
打搅?那自然是有的,若是可能的话,五阿哥可是巴不得弘晴赶紧走人了事,只是这话心里想想可以,说,那是万万说不得的,这等场合下,五阿哥也只能是干笑了两声,伸手一让,很是客气地邀请弘晴进府内一谈。
“嗯,那好,五弟,请!”
弘晴素来就是个干脆之人,五阿哥既是有请,他自也不会再多啰唣,温和地笑了笑,摆手道了请之后,便由五阿哥陪着一道进了府门,兄弟俩一路闲扯着便进了二门厅堂,自由和郡王府的下人们紧赶着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又鱼贯地退下了堂去,偌大的厅堂里只留下兄弟二人单独而坐。
“大哥请用茶。”
五阿哥虽是急着想探明弘晴的来意,可却没胆子直接发问,也就只能是强按着心中的不安,笑呵呵地端起了茶碗,朝着弘晴比划了一下。
“好茶,呵,五弟还真是会享受,这茶比起前些日子皇阿玛赏赐的极品雨前龙井还要更醇上一分,不错,当真不错。”
弘晴并不急,左右人都已至此了,有的是时间来谈正事,却也无须急于一时,但见其笑呵呵地端起了茶碗,浅浅地品了一小口,便即笑着夸了一句道。
“大哥说笑了,此茶正是皇阿玛所赏之物,小弟平日里也不敢多用,就是大哥您来了,小弟这才拿出来献宝的,呵呵,不知大哥您今日来小弟府上,可是有甚要事么?若有须得小弟处,还请直言好了,但消小弟能办得到的,自不会令大哥失望了去。”
五阿哥对弘晴忌惮得很,哪有心情陪弘晴扯那些无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