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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风流-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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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瑾心中大怒,高声喝道:“马永成!你要作甚?这里可是司礼监,你当是承运库么?”
    马永成见到刘瑾迎面走来,脸上掠过一丝惊恐,但很快便消失不见,脸上堆笑上前拱手道:“刘公公好,可算是见到公公了,这小奴才说公公有要事不能相见,瞧,公公这不是在庭院中赏雪么?”
    刘瑾忍住怒气道:“咱家正是要赶往乾清宫伺候皇上,可无暇赏什么雪,你若有事,可待我从乾清宫回来再说,这会子可没空请你进去喝茶了。”
    马永成道:“刘公公不用去乾清宫了,据我所知,公主和皇上去御花园踏雪赏梅了。”
    刘瑾一愣道:“赏梅花去了?何人随侍?钱宁么?”
    马永成一笑道:“刘公公放心,不是钱宁随侍,而是锦衣卫指挥使宋楠和大汉将军统领万志。”
    刘瑾暗暗松了口气,表情也平缓了许多,马永成看在眼里,心道:宋楠说的一点没错,刘瑾对钱宁已经失控,在皇上面前,钱宁的地位应该确实是不低了,否则刘瑾岂会有这种表现。
    刘瑾突然觉察到马永成话语中的一丝异样,马永成说的是‘公公放心,不是钱宁随侍’,他怎知道自己不放心钱宁随侍?不过一想之下便即释然,定是马永成听到了流言蜚语之故。
    “既如此,咱家便去御花园侍驾便是,马公公自便,告辞了。”刘瑾不想在被问及钱宁之事,他已经断定马永成是听?是听到了流言前来八卦此事的,这件事压根跟马永成说不着。
    刘瑾带人要走,马永成却淡淡道:“刘公公,皇上那儿已有宋楠随侍,刘公公去不去倒也无关紧要,倒是刘公公自己手头的事情该要抓紧解决了。”
    刘瑾扭头道:“你是何意?”
    马永成笑道:“我是何意公公难道不明白么?难道要咱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不成?”
    刘瑾心头怒气上涌,今日的马永成和昔日的马永成截然不同,处处透着高深莫测,言语上也是旁敲侧击的含沙射影,跟往日那个沉默寡言唯唯诺诺的马永成判若两人。
    “马公公,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做,跑到咱家这里来闲磨牙来了,咱家可是忙得很,没空跟你闲扯,好生去当你的差去。”刘瑾冷冷道,转身再次往门外走。
    “刘公公,你可莫要后悔!”马永成忽然高声叫道:“我马永成自知在你刘公公眼中只是个草芥,但今日我可不是来求你办事,求你恩赐的,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公公说,你若不听,后面出了事情,可莫怪咱家言之不预。”
    马永成冷笑连声,站在雪地里昂首挺胸,那气势一时之间倒让刘瑾有些发懵;刘瑾见马永成如此做派,心头也有些狐疑,莫非确实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再出差错了,否则自己可真的要焦头烂额了。
    “你们且退下候着。”刘瑾摆手命令跟随的几名太监和护卫,那几人纷纷退下,偌大的司礼监大院顿时空空荡荡,只剩下刘瑾和马永成两人。
    刘瑾迈步往马永成身边走去,看着马永成胖墩墩的大饼脸冷声道:“马公公,你最好真有要事禀报,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
    马永成微笑道:“公公放心,何止是要事,简直是可以让公公跳起来的大事。”
    刘瑾冷哼一声道:“你何时也学会了油嘴滑舌了,到底是何事,还不快些说来?”
    马永成道:“就在这里说么?”
    刘瑾皱眉道:“难道还要摆上酒宴,弄些歌舞排场不成?咱家可没你那么空闲,快些说来,咱家还要去办事。”
    马永成想了想道:“也罢,既然如此便说与公公听,咱家知道公公这两天心烦的很,也知道心中烦的是何事,咱家有办法替公公排忧解难,不知公公可有兴趣听我的计策?”
    刘瑾心中一动,脸上却沉静如水,不露声色的道:“你定是也听了外边的流言蜚语了吧,那些话你也信?咱家已经下了令,再有以讹传讹之人一概乱棍打死,莫非你马公公也要加入谣传大军不成?”
    马永成道:“刘公公,你要是这么说话,咱们今日还如何推心置腹?是否是传言可不是您说了算,事实如何便是如何,咱们这些人也不是傻子,都有自己的判断。”
    刘瑾怒道:“你的意思是咱家在隐瞒欺骗你不成?”
    马永成道:“咱家岂敢如此猜忌公公,只是咱们这般遮遮掩掩的说话,能有什么结果?实话告诉公公,钱宁之事我已知详细情形,世上本无不透风之墙,公公不必再故作不懂。咱家知道公公如今处于为难之际,钱宁私自伸手横插一杠子让皇上赐予厂衙督主之职,公公本暗中给谷公公和高公公的许诺便兑现不了了。咱家也知道,刚才高公公和谷公公来找过你,怕是来跟刘公公您来理论的吧。其实也难怪,换做是咱家,也会认为刘公公是故意给钱宁职位,放出风来说是皇上赏赐的,便是为了撇清此事罢了,毕竟谁也不会跑去质问皇上不是?”
    刘瑾心中大惊,马永成竟然将一切掌握的如此清楚,看来是有备而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当真不是乱说,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马永成忠厚老实的脸,在刘瑾看来顿时遍布獠牙,显得狰狞恐怖起来。
    “你还知道什么。”刘瑾吁了口气,稳定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咱家还知道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让刘公公抓住钱宁的命门,惩罚其对公公的不忠,并可一了百了的解决此事。”马永成微笑道。
    “哦?想来你也不会轻易说出来,定是有什么条件要和咱家交易了。”刘瑾淡淡道。
    “莫这么说,咱家对刘公公忠心耿耿,谈交易的话岂不伤了咱们老兄弟的感情,不过是向刘公公讨要一个公道罢了。”
    “不要废话,既然你说要开诚布公,便直说便是。”
    马永成嘿嘿一笑道:“也好,咱家跟着公公也年了,从太子府到如今,公公要咱家干什么咱家便干什么,可从没说过一个不字,咱家对公公的忠心,想必公公也该看得见。”
    “老马,咱们都是老兄弟了,一路风雨过来,这些话还用你说么?”
    “嘿嘿,刘公公,咱家可不敢跟你称兄道弟,咱家对你忠心耿耿,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呢?咱家不过只是个内承运库的首领太监罢了,而且两年来,其他人风光无限,老兄弟们自不必说,便是钱宁刘忠张锐这些家伙,个个都混的比我风光,你说你的眼中有我马永成么?”
    刘瑾道:“话不能这么说,内承运库的职位可是要职,再说你当初也是自愿去任职,咱家说过一句不字没?还不是遂了你的愿?”
    马永成脸上色变,啐了口吐沫道:“睁眼说瞎话,咱家若不是有自知之明,明知真正的要职你压根不会交给我,又怎会退而求其次?内承运是要职不假,可我何曾有过一丝一毫自主之权?你早就说了,内承运库进出款项钱物都需经你手批准,我不过是你放在在内承运库的一个傀儡罢了,方便你从内承运库中取用钱物,替你控制内廷其他衙门的钱物供给,限制他们的行为罢了;我马永成虽愚鲁,但可不是白痴,这些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刘瑾脸上青白交替,叹道:“你当然不是白痴,你比他们都高明。”
    马永成冷笑道:“那也不敢当,我马永成也是人,可惜刘公公从没将我当人看,我总希望着刘公公有一天能明白我马永成是忠心耿耿的心腹,能够想到我马永成,能够一碗水端平。别人成天吃肉喝汤,哪一天我也能在公公的恩泽下捞一碗尝尝;只可惜我等了两年,却没等到这一天来。”
    刘瑾咂嘴道:“这个其实咱家已经打算”
    “骗谁呢?你觉得这么说话有意思么?”马永成冷笑打断刘瑾的话:“你若有此意,这次新增内衙不是最好的时机么?你心中可曾有半分想到我马永成?还不是内定了高凤和谷大用么?这两人吵吵闹闹跟你闹别扭,反倒为你所器重;我不吵不闹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你便是这么对我?”
    刘瑾哑口无言,马永成说的确实是真的,自己压根也没考虑马永成,自己认为马永成也许满足于现状,也不会吵闹不休,却没想到,马永成心中已经积聚了如此多的怒火。
    “马兄弟说的是,你有如此多的抱怨,为何不早跟咱家推心置腹,咱家还以为马兄弟淡泊名利,不欲劳神费心,你若早说,咱家岂会不给马兄弟尽力去安排?哎,也怪我,平时琐事繁忙,跟老兄弟们交心不多,倒是忽视了兄弟们的感受了;总而言之,是咱家的疏忽,今后定会改正,你放心便是。”刘瑾一副痛心疾首的摸样。
    无论如何今日要稳住马永成,马永成主动前来,声称掌握了解决钱宁之事的对策,做些姿态诱惑他说出来才是正经。
    然而马永成一句话便粉碎了刘瑾的企图:“刘公公,你也不必做这些样子,别人或许我不了解,但你刘公公我却是了解的,我也不指望你能施惠于我。在这内廷之中,靠的还是自己的本事;所以今日我便来向刘公公要个官儿,若是刘公公能答应我,我便助你解决了钱宁,且滴水不漏。”
    刘瑾沉默了,盯着马永成看了一会儿,叹口气道:“没想到马兄弟对我刘瑾竟然已经失望至此,也罢,也不必多解释了,再解释反倒显得咱家虚伪的很。你说你想要什么?”
    马永成道:“我想挪挪位置。”
    刘瑾道:“司礼监秉笔如何?这可是皇上身边的近侍,地位在内廷之中也自崇高,咱家是司礼监掌印,倒是一句话的事儿,大不了除了一个秉笔的名便是。”
    马永成摇头道:“我可不稀罕秉笔太监的职位。”
    刘瑾皱眉道:“这是什么话?秉笔太监责任重大,皇上口谕圣旨乃至奏折的披红都由秉笔承担,在你口中竟然如此不堪?”
    马永成冷笑道:“咱家是就事论事,秉笔的权力自然不小,但在你刘公公的司礼监里,谁不是提线傀儡?岂有半分权力?叫我说都不如在内承运库中自在。”
    刘瑾怒极,喝道:“那你要什么?难不成要我让位于你,你来当这个司礼监的头儿不成?”
    马永成道:“咱家倒也没敢这么想,刘公公的职位谁敢抢?这不是找死么?咱家只要御马监掌印太监的职位,另外,御马监三千御林军可不准公公派人提督。”
    刘瑾怒极反笑,笑声尖利刺耳,院中高树上堆积的厚厚积雪仿佛也不堪声波所扰,扑簌簌漫天而下,将两人的头脸身上落得一片雪白。
    “马公公,你怕是失心疯了,跑到我这里一番胡言乱语,咱家念及昔日交情,今日且不跟你计较,还是老老实实回你的内承运库去当差,莫做这白日大梦吧。”
    刘瑾抖抖身上的落雪抬脚便走,马永成低声喝道:“刘公公若是不答应我,我这便去御花园求皇上给我个厂督的职位,反正还空着一个缺,钱宁要得,我便要不得?”
    刘瑾一愣,旋即冷笑道:“你以为你有多大的面子么?你有多大的功劳?皇上会理你这个茬儿?”
    马永成冷笑回应:“咱家自然面子小,但公主的面子如何?”
    “公主?”刘瑾冷笑道。
    “正是,康宁公主已经答应了咱家的请求,要在皇上面前推荐我任厂衙督主之职,莫说你不信,咱家会证明你看的。”
    刘瑾心头念如电转,马永成这么做便是要把水搅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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