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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鱼见他出来,急切的小声询问:“怎么样了?”
贺然苦笑了一下,道:“她想在这里陪着老将军,现在劝不得,你们一定想办法给她再穿件保暖的裘服,还要准备条锦被,别让她受了寒,过一阵再试着劝劝吧,我一会再来。”
回到自己的大帐,小竹一眼就看到了他脸上那通红的掌印,心疼的不由竖起双眉,急声问道:“你这是让人打了?谁这么大胆子!”
贺然连连摆手示意她小点声,进了内室,苏夕瑶看到他那胀红的面颊也心疼的直皱眉。
“到底是谁!”小竹声音虽放低了,可恶狠狠的劲头更大了,看样子一旦知道是谁就要去拼命了。
苏夕瑶道:“傻丫头,气昏了头了呀,你也不想想,军营之中谁敢动他一根指头,除了樊媖还有谁?”
小竹这才恍然,气哼哼道:“她凭什么打人?又不是他的错,哪有下手这么狠的。”
苏夕瑶心里也老大高兴了,面带不悦道:“这丫头手太重了。”
听夫人也这么说,小竹更来气了,发着狠道:“还真摆起王妃的架子了,亏咱们还把她当明白人呢,别说她这个王妃,就是南荠也不敢对他说一句重话,要不是看在她父新亡的份上,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贺然忙劝道:“好了好了,打一下就打一下吧,已经不疼了,你这话说的也糊涂,要不是因为哀恸父亲她怎么会打我呢,算了算了,不管怎么说,她父亲之死我是难脱干系的,她挺可怜的,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好了,这也能算是杀父之仇了,如果只打一下已经够便宜的了。”
小竹余怒未消,哼了一声道:“根本不怨你,音儿姐姐肯定对她详加解释了,这算什么呀!”
苏夕瑶劝道:“行了,打也打了,就别再闹了,可怜她此刻的境遇吧。”
小竹皱着眉道:“我心里一直挺同情她的,可,唉,算了,不说了。”说完怏怏不乐的扭头出去了。
苏夕瑶笑着低声道:“看她,比我还心疼你呢。”
贺然笑了笑,岔开话题道:“你一会去看看樊媖吧,灵帐不能生火,比外面还冷呢,她执意不肯离去,哭得筋疲力尽的很容易受寒,想办法劝她快点回寝帐吧。”
苏夕瑶发愁道:“她跟我什么都不说,要劝还是得你去,我真不知该说什么。”
贺然摸了摸仍有火辣之感的面颊,无奈道:“大不了再挨一下,行了,你别管了,我一会就去。”
苏夕瑶用冷水浸了块棉巾敷在他脸上,口中道:“再打我也要生她的气了,那就是不懂事了。”
贺然嘱咐道:“你可别说这样的话,万一小竹真急了去找她理论可就不好了,再打也就打了,我这心里很不是滋味,让她打两下反倒好受些。”
苏夕瑶撇撇嘴,道:“我们都不舍得打一下,没有让她再打的道理。”
贺然白了她一眼,道:“是啊,你们不打,可拧起耳朵来恨不能使上全身的力气。”
苏夕瑶失声而笑,既娇且媚的夹了他一眼。
二人刚说了一会话,妆鱼猛地闯进来,一脸慌张的急声道:“快!请军师与长公主快去看看吧,小姐要自尽!”
贺然一跃而起,撒腿就跑。
灵帐之内,三个小丫头正紧张兮兮的盯着坐席上的樊媖,营帐的桁架上垂着一条丝带,显然是悬梁未果。
见他来了,三个小丫头长长舒了口气,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退了出去。
樊媖无力的靠在祭台上,满眼凄惨的看着贺然,她尽量控制着内心的激愤,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你说,我樊媖何过之有?!上天为何如此责罚我一个弱女子?”
第四十五章 避入空门(上)
贺然无法给她满意的答复,宽解道:“你没有什么过错,要说有错也是我的错,都怪我”
樊媖不知是不愿听还是无心听,打断他,自顾自的接着道:“我不就是送了你一朵情花吗?!这又算的上什么罪过?即便这算是桩罪过,被选来和亲也足可抵偿了吧?为何还要连累父亲大人?”
“这都是天意,伯父命中注定该遭此劫,你别太自责。”
樊媖摇着头,泪眼凄迷的喃喃道:“都是我惹出来的,都怪我。”
贺然最怕的就是她认了这个死理,忙道:“别胡思乱想,是我布置不周,要是安排的再周密些生擒下老将军就是个圆满的结局了。”
樊媖并不理会他的话,而是用泪眼望向他的脸颊,问道:“刚才打疼你了吧?”
贺然咧嘴笑了笑道:“一点也不疼,你哭得身子乏力,哪还能有什么力气啊。”
樊媖拭干了泪水,缓缓走到他身前,用纤纤玉手轻抚了一下他那挨打的面颊,这一动作显得十分自然,就像是刁蛮的小妹打了兄长后过来以此示好,一双美目忽闪着,因传达的信息太多了,贺然也无法一一辨清了,老老实实的站着不敢稍动。
收回手后,樊媖转头望向灵柩,轻声道:“命中注定,命中注定,真的是命中注定。”
贺然见她这副神态,不由紧张起来,柔声道:“别想太多了,哀恸之下这一路劳乏也够你受的了,先去歇歇吧,我们代你在这里守灵,睡一觉你再来。”
樊媖没有说话,又跪到灵柩前。
贺然迟疑了一下,在她身边跪下相陪。
樊媖两眼望着灵柩,开口道:“拜过这次以后你不要再拜了。”
贺然不知她这话是何意,此时不便多问,答应着“哦”了一声。
樊媖这时平静了许多,跪爬了几步,把身子靠在灵柩上,就像靠在慈父身上一样,眼望着贺然道:“你不知道父亲大人有多疼我,他管教我那些兄姊是极严的,动辄打骂,可对我却从未说过一句重话。”
只要她开口说话就好,贺然神情专注的听着。
“在我七岁时母亲就过世了,父亲大人因经常要领兵征战,怕我在家中受委屈,就严命府中各房姨娘及管事的人,不管我犯了多大的错,任谁也不能责罚我,一切都要等他回来处置,所以我才得以为所欲为,不但在府中,就是整个定阳城也没几个人敢惹我。”
贺然附和道:“有所耳闻,音儿跟我说起过,你在定阳城威风的紧。”
樊媖接着道:“我虽顽劣,却还有心,从小就暗自立誓要好好孝敬父亲大人。”
贺然听话头不好,急着想岔开话题,刚张嘴,樊媖就用手势止住他,道:“你听我说就好。”贺然无奈的只得闭上了嘴。
樊媖两眼望向帐顶,过了一会才把目光投到他脸上,道:“先前我只道这份孝心是一定能尽的,可不想不想”她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泪水,紧咬着樱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不等贺然劝慰,她用衣袖抹了泪水,俏脸现出坚毅之色,发着狠道:“我承认祸事是我惹下的,但派我来和亲应足可抵偿了。”
“你根本没做错什么”
樊媖再次止住他,咬牙切齿道:“赵慜禽兽不如,枉我樊家世代忠烈,牺牲我一个也就罢了,还要饶上父亲大人,哪有紧着一家祸害的道理?金世兄之事他做的就够过份了,这样卑鄙无德的人何以为君?”
贺然不齿的哼了一声,道:“疾风识劲草,危亡之际他那‘明君’的嘴脸再也装不下去了。”
樊媖目光如锋,“我要求你一件事。”
贺然点头道:“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我要亲自刺他两刀!”樊媖脸上的怨毒之色有些吓人。
贺然听她这么说大感安心,至少不用担心她再寻死了,连声道:“不如此难泄心头之恨,我也要刺他几刀。”
樊媖目光渐渐转柔,静静的望着他,忽然再次落泪道:“我真是薄命,你你”
贺然咧着嘴道:“我怎样?你别哭。”
樊媖爬过来抚着他的脸道:“你是天下最好的郎君,我前些日还窃喜此次和亲是因祸得福能伴君侧,可可终是没有这个福气。”
贺然只当她寻死之心未绝,忙道:“不能乱想,老将军既然最疼你,你好好活着才是尽孝之道,别让他在地下牵挂不安。”
樊媖泣道:“我不会再寻死了,可也不能入你贺家之门了,不管怎么说父亲大人是亡于你的计谋,嫁于仇家,我纵不怕世人讥笑却也难对自心,贺然啊,我真恨”说着她已泣不成声。
贺然感受着她炽烈的爱恋,很想拥她入怀好好爱怜,可在灵帐之内不好放肆,只能温言劝解。
樊媖哭了一会,收住泪水,美目中含着无限依恋与悲凄望着他道:“我想好了,不回王宫了,此番回去就拜于贞愿仙师门下,近来遭遇让我不得不信因果报应,我前世定是罪孽深重的,才会百事不顺连遭厄运,大王那边你就替我说一声吧,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贺然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她这想法太出乎意料了。
樊媖目光坚定道:“你不用想着解劝,我这人是最不听劝的,也用不着别人劝,你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帮则罢,如果非要难为我,我也不怕,大王那边爱怎样就怎样,我不管,你要想让贞愿仙师不收我,我就自参自学。”
贺然忙道:“看你都想哪去了,嗯”他沉吟了一下,暗想现在稳住她是最紧要的,不妨一切皆依其意,遂点头道,“你要是打定了主意,那我不拦着,大王那边好说,我派人回去禀告一声就行了,贞愿仙师那里我也派人去打声招呼,你就安心去吧,等这边的仗打完了我去看你。”
樊媖轻咬樱唇看着他,眼中的柔情隐隐现现,最终归于一片清明,狠下心道:“不必了,还是永不相见的好,你这就去吧,我在此陪父亲大人三日,走时你也不用来送。”
贺然不敢再惹她情感波动,默默的看了她一会,然后默默的出了灵帐。
第四十六章 避入空门(下)
从灵帐出来,小竹也来了,正在和妆鱼她们焦急的等待。
贺然面对她们急切探寻的目光,只笑了笑,道:“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
回寝帐的路上,小竹低声道:“到底怎样了?我来了倒不好了,妆鱼她们都不好意思偷窥了,我也急死了。”
贺然回道:“应该是不会再寻短见了,不过心结难解。”
小竹舒了口气,欢喜道:“那就好,那就好,不寻死觅活的就好。”
贺然斜眼看着她道:“刚还恨的牙根痒痒呢,我还以为她死了你才称心呢。”
小竹笑道:“我才没你那么歹毒呢,气归气,哪能盼着她死啊。”说着叹了口气,“都到了寻死的份上了,她还真是够可怜的,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她虽是个要强的人,可毕竟还是个弱女子。”
这帮小丫头里面,要说人情味最浓的当属小竹了,一路走一路嘱咐,唯恐他粗心大意再让樊媖受什么委屈,都没注意到贺然那哼哼哈哈的敷衍态度。
回到寝帐,苏夕瑶问起情况时,贺然才说了樊媖要入圣女教的事。
小竹大感惊诧,埋怨道:“你刚才怎么不说。”
贺然委屈道:“一路你说个不停,我都没插嘴的机会啊。”
“这怎么行?你快想个法子劝她打消这个念头吧。”小竹还真有些着急了。
贺然面现难色,道:“不好办,她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