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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堂之上,齐敏已等候多时了,见他来了,起身对他招了招手就转进了内室,贺然快步跟了进去。关上门后,迫不及待的上去就欲搂抱。
“住下!”齐敏娇喝一声,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军师这一段过的可安逸啊?”
贺然尴尬的缩回手,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道:“心里惦记着你,有何安逸可言,我真的想死你了,敏儿你愈发的俏美了。”
齐敏轻轻哼了一声,道:“你这油嘴滑舌的功夫也是愈发的长进了,藏贤谷内佳人云集,你还会有心思想我?”
“是真的,前一段听闻了莒然之事,我越思越觉愧对于你,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你身边。”他说的极其挚诚。
齐敏凤目中寒光一闪,斥道:“不要说这些了!”
贺然叹了口气,道:“好,不提这事了,我是真的想你,所以你说要与我相会于靖曲城,我立即挥师猛进,心中一直盼着的就是这一刻。”
“你这么拼命的伐赵,恐怕不是为了与我相见,而是为了给义兄金典报仇吧。”齐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轻盈的坐到几案前。
贺然心中暗怪墨琚,这事只能是他告诉齐敏的,“为义兄报仇是不假,但也是为了能见你。”
齐敏嘴角撇了撇,指了指对面的坐席,待他坐下后,开口道:“搬出林烟陷害莒然是你在暗中使力的吧?”
“不是说不提这事了吗,你怎么自己反倒说起来了。”
“是不是!”齐敏瞪起了眼。
“是,我听说你为小人所惑,心里急得不行,所以就”
齐敏冷冷道:“我就知道是你,军师的本事可真不小啊,远在千里之外还能左右我康国之事。”
贺然再次陪笑道:“看你说的,哪是我有这么大的本事,是那莒然飞扬跋扈扰乱朝纲,引起了公愤,群臣才合力抗之的,我不过是凭着和林才女的交情,出了点小力罢了。”
齐敏粉面含霜的看着几案,不发一言。
贺然皱了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问:“你真是对那莒然动了真情?”
齐敏抬眼看着他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康国的事你以后不许插手。”
贺然大觉无趣,强笑道:“怪我怪我,以后我再不管就是,别生气了,我真的都是为了你,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易国的事我都懒得管,如果不是因为你,又怎会去管康国的事?”
齐敏颜色稍缓,问道:“你真的想过我?”
贺然立即赌咒发誓道:“苍天为证啊,一想到你我就难过的不行,恨不得能把你搂在怀里千般怜爱,尽诉我心中之愧。”
“算你还有点良心,如今两国接壤了,你心中要真有我,那你可能答应每年都去看我一次?”齐敏的眼神有了几分情意。
“呃,”贺然犹豫了,藏贤谷距德昌可不止千里啊,这一来一回就得数月。
“怎么?”齐敏挑了挑秀眉。
“行!”贺然毅然答应下来,紧接着又陪笑道:“这路途的确是太远了点,能不能在中间选个城池,咱们每年去那里相会?”
“我就知道你对我没几分真情,为苏夕瑶她们,你死了都甘心,为我跑点路都受不得。”她口中虽这么说,但神情却有了调笑的意味。
贺然嘿嘿笑道:“死是一眨眼的事,可这几千里路却得每年都跑,像我这么懒的人,真比死还难,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就亲自去选个景色好的地方,每年多聚几日。”
齐敏哼了一声,道:“这个回头再说吧,你心里有没有我,一试便知,来。”她说着含情的对他招了下手。
“怎么试?”见她终于不再板着脸了,贺然心里轻松起来,神情带出了几分暧昧。
齐敏轻轻的把身子偎进他怀里,仰着俏脸道:“你把曲兰关和白雁口给我吧。”
贺然闻言心中一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万没想到齐敏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曲兰关和白雁口如同是两扇门,这两扇一旦关上,那就阻断了易国西进的道路。与省チ私尤赖目赡埽臀薹ǘ蕴熳邮┘佑跋炝耍匾氖牵院蠓ノ髌粒坠薹ㄕ季萃恋兀舛砸坠允蔷呀邮艿摹
“怎么?去德昌看我不行,给点土地也不舍得?果然是一试便露馅啊。”齐敏推开他,满眼的幽怨让人看着心疼。
贺然皱着眉头问:“可是墨琚让你跟我要这两处的?”
齐敏气哼哼道:“不给就算了,问东问西想找托词吗?”
贺然软语相告道:“别的地方你要哪里我都可以给,再多一倍土地我也敢给,为了你,我甘心受各方责难,可这两处于我易国太重要了,要是给了你,我真无法对上下交代,不如我把河阳之地给你吧,那里土地也很肥美,而且比这边还大了许多。”
齐敏不屑道:“不关痛痒的又怎能用来试探你对我的情意?我只要这两处,给不给随你。”
贺然真是为难了,再次问道:“是不是墨琚的主意?”
齐敏否认道:“我自己想的,你当我什么都不懂吗?”
贺然低头不语,一时真拿不定主意了。
齐敏再次偎进他怀里,一双玉手不住在他身上撩拨着,腻声道:“你就给我吧,我的心都给你了,易、康如同一家,在谁手里不都一样?好了,我知道你对我情深似海,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千里奔波只为得你怜爱,抱我上榻吧。”
第九十四章 舍地证情(下)
齐敏这次是弄巧成拙了,如果她只是静静等待,那贺然还真有可能一咬牙答应把曲兰关和白雁口给她,可她此时的作为就让贺然觉得不是滋味了,缠绵的情话听起来也难觉真实了。
他轻轻推开齐敏,静静的望着她道:“我真的不能给你,你若是为这两处关隘而来,那可真是寒了我的心。”
齐敏想不到他会推开自己,面上有些挂不住了,眼中显出怨恨之意,恼羞成怒的喝道:“那你就给我滚吧!”
贺然不想就这么离去,用诚挚的目光看着她道:“敏儿,我是把你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难道两处关口就能让你绝情绝义吗?”
齐敏不屑道:“那我可要问问了,真是把我看得比命还重,会不舍得两处关口?”
贺然无言以对了,被激得热血上涌,高声道道:“好!我给!”
齐敏也有些激动,当即也喊道:“你跟谁喊?现在给我还不稀罕呢!”
听她这么说,贺然心里一下子好受了许多,看来她对自己也非全是功利之心,遂歉然道:“我不是有意对你喊,算了,不说了,回去后我就作安排,先把曲兰关交给你们,白雁口要晚一些,不过也不会超过两个月。”
齐敏盯着几案没说话。
贺然呼了口气,道:“把这两地交给你们,我也就没法再作军师了,这于我却是好事,我本就盘算着该找个什么理由辞官呢,如今正好借这个引咎辞职,有些话我要当着你的面说清楚,以后你如要兵伐西屏,可不能再挤兑我了,辞官之后我不想再涉朝政,易国到时愿不愿出兵可都不关我的事,你别再派人来见我,那太难为我了。”
齐敏握住了他的手,眼睛仍不去看他,用略带歉意的语气道:“你要不推我,我也不会恼。”
贺然握了握她的玉手,笑了笑道:“是我不好。”
“你真的要辞官?”齐敏终于抬起头,用明眸盯着他。
贺然点点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用力呼出,露出一副轻松神情,“易国已有自保之力了,我再也不愿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lang费心神了,人生苦短,该多作些自己喜欢的事才对,敏儿啊,你也看开些吧,别把心思都花在繁杂无味的政务上。”
齐敏自嘲一笑,明眸带着幽怨盯着他道:“不放在这上还能放在哪里?”
“呃,总得让自己开心些才好,嗯不如你也在康国推新政吧,那样你就没那么多要操心的事了,闲了我们就多聚聚。”
齐敏轻叹一声,道:“多聚又能有几日呢?”说到这里她明眸忽然闪动出渴望的光辉,盯着他道:“你若真辞官,可愿到德昌来?把你那些佳人都带上也无妨,我保证皆待为上宾。”
贺然咧嘴道:“她们这几个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尤其是竹音,她是绝不会自毁诺言踏康国之地的,在我心中你与她们一样重,又怎么把她们都抛下呢,再者,大王及百官也不会答应我去康国,你想是不是这个理呢。”
齐敏一时念起,随即就知道自己是异想天开了,眼中的光辉随即暗淡下去,幽幽的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道:“你那新政我是知道一些的,还别说我不愿推行,就是想推行也是做不到的,康国可不同你易国,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弄不好就会重演上次的内乱,我看还是你收回新政的好,免得为此两国日后生出嫌隙。”
“这恐怕比你们施行新政更难,如果那样易国就不是内乱的事了,是民众皆反了,墨军师已向我提出要派些人到易国去详查一下,等他查完,你们就清楚了。”
齐敏面现厌烦之色,抓住他的手道:“我不想说这些了。”
贺然看懂了她的暗示,说实话他此刻真是没什么心情了,可又难以拒绝,只得抱起她走到锦榻前把她轻轻放下。
齐敏其实也没这心情了,只是想借此缓和一下不和谐的气氛,所以到了榻上后强作出几分媚态。
贺然勉力为之,可肌肤之亲有没有激情是瞒不住对方的。齐敏心中不由暗叹,心里颇觉不是滋味。
恰在此时,几声凄厉的骨哨声从外面传来。
贺然脸色立变,停下动作,眼泛寒光的瞪视着齐敏。二人尚在交合中,一方却怒目而视,这景象很是滑稽,齐敏对骨哨声没他那么敏感,诧异的问:“怎么了?”
贺然离开了她的身子,冷冷的看着她道:“我的侍卫以哨音示警,他们在府门外遇险,你不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齐敏似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忙着穿衣裳道:“你别急,可能是生了什么误会,我去看看。”
贺然看出她神色有异,他不忙着穿衣服,而是找出骨哨,用力的吹了几声,用哨音传命侍卫们不要动手。然后才对齐敏道:“一起出去。”语气已经有了几分命令口吻。
齐敏明白他这是防着自己逃走,心下虽气恼但为防误会加深只得依他所言。
贺然穿了衣服,亦步亦趋的跟在齐敏身后走了出去。
二人出后堂时,几个康国禁卫正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在此候命,那被押之人身上穿的正是贺然亲卫的服饰,他一见立时脸色就沉下来了,向齐敏质问道:“请太后给外臣一个说法吧,为何绑了我的侍卫?”
齐敏一张俏脸变颜变色,对那几个禁卫呵斥道:“大胆!你们为何捆绑军师的侍卫?”
那几个禁卫被问的张口结舌,互相看了看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贺然心下明白了,肯定是齐敏事先安排这些人去拿自己的人,事情败露后想把罪责推到这几个身上,这些人万没想到太后会有此一问,是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很奇怪齐敏既然要拿人,为何只捆来了一个侍卫,看身形此人绝非红亯,他想把事情弄清楚再向齐敏发难,遂对那被捆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