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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数十丈的北面战线,席群布下的兜底阵直到敌军杀之眼前才陡然发起,埋伏在两翼的藏贤谷子弟迅速包抄合围,敌军没想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还能不慌不乱的设伏,感觉被包围了心下虽慌但这些人皆是彪悍亡命之徒,又清楚对方人数,所以拼命反抗。
可一动上手他们很快就胆寒了,对方这些人不但刀马纯熟且相互间配合异常默契,更要命的是对手的亡命劲头似乎比他们还要大,招招式式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如果是白天,他们会看到这些藏贤谷子弟的眼睛都是红的,军师就在身后,谁又会在乎自己的性命?
本来按兵力算这伙敌兵是可以坚持一段了,可仅仅不过一盏茶功夫他们就没了斗志,扔下百十具尸体仅五十多人得以逃脱,等他们折向西边助战时,这边的敌军也退了。在席群的带领下,藏贤谷子弟发出阵阵特有的呼叫声,借胜利再次提振军心。
第六十三章 突生之险(下)
此时东面忽然传来示警的号角声,藏贤谷子弟再次依地势结阵屏息以待,过了一会,那个负责监听东面的千夫长跑回来,禀报道:“刚才东面有敌军接近,人数不少,现在好像又退回去了。”
贺然平静道:“他们是要来救援,听到咱们的呼喊声知道来不及了才退回去的,你继续监视那边。”
千夫长尚未领命,西面隐隐传来厮杀声,他喜道:“可能是咱们的人赶来救援了。”
贺然点点头,道:“用号角通知赶来的将士,让他们坚守待援,得等撒出去的人马都聚集过来再说,几十人几十人的送死没意义。”
号角声想起时,军中一个通译跑来禀报,从俘虏的人口中得知,他们阿江离满的手下。
“阿江离满是谁?”席群瞪着眼问。
那千夫长听到阿江离满的名字,呜哩哇啦的说了起来。
万金与他说了一阵,对军师道:“这阿江离满是草原上最臭名昭著的马贼,谁的面子也不给,手下至少有两千多人,不但打劫牧民,遇到小股军队也敢动手,他这次肯定是看上咱们这些战马了,这人不但生性凶残且诡计颇多,纵横草原十余年了,各方部族都吃过他的亏,可都奈何不得他,连他的影子都抓不到。”
“两千多人?”席群的心又悬起来了。
贺然淡淡道:“这次来的不会有那么多,否则他们早就一哄而上了,应该不会超过千人。”
“就怕他们的援军在附近。”席群不安的说。
“你说的是。”贺然缓缓的踱着步,“这伙马贼吃了亏,应该意识到惯用的夜间偷袭反而对他们不利了,我想他们会等到破晓再进攻。”
席群哼了一声道:“天明能看清敌军反倒好了,他们要真不足千人我非杀他个人仰马翻不可。”他对自己部下很有信心,这些都是从藏贤谷子弟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四百人对阵千人可轻松取胜。
“不要大意,这可不是赵国、顺国那类寻常军卒,他们从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功夫甚至还要高过我们的弟兄,天明对我们很不利。”
钟峆插嘴道:“还是想办法甩开他们的好,这种近战恐伤了军师。”
席群烦躁的瞪了他一眼,道:“怎么甩?说的容易!”
“向北。”贺然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向北?军师是说咱们向北走?”席群诧异的问。
贺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可离格琼越来越远啊,敌人或许正在等援军呢,这样一来咱们可是自寻死路啊。”
“四百人对战千人,你能确保我无事吗?”贺然淡淡的问。
“这”席群摇了摇头,在这件事上他不敢托大,藏贤谷子弟再训练有素毕竟人数少,乱战之中不可能挡住所有贼兵,射向军师的冷箭更是防不胜防。
“向北走是敌人最意料不到的,向其余三个方向逃贼兵都会死追死拼,唯有向北逃他们不用着急,今晚多半只会在后面缀着,等天明再作打算。”
“军师是不是寄希望于王驾啊,我觉得”席群嘬了下牙花子。
“我是有此盘算,还有一条,贼兵一动,我们分散在东、西两面的队伍就可汇合,现在能聚拢的人数不会太多,我们得尽量拖延时间,让更多的人聚过来。”
钟峆对席群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赞同军师的主意。
此时有人来报,东面似有厮杀声。
万金失声道:“坏了!可能是贼人对那边的番兵下手了。”
席群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军师,显然是在问要不要去救援。
贺然轻轻摇摇头,道:“或许是马贼的诡计,弄出些动静骗我们上当,即便真是在打番兵咱们也救不了。”
席群撩开帐帘看了看夜空,扭头道:“月光全无了,咱们这就走!”
这种撤离根本瞒不过贼兵严密的监视,所以也就不用顾忌太多了,营帐等物都不能带了,索性一把火全烧了,四百多人随着一声号令向北疾驰而去,这一跑就是一夜,天光放明时,狂风刮起,原本想放烽烟的想法亦不可行了,贺然心中叫苦,难道自己这条小命要丧在马贼之手?那可真成阴沟里翻船了,在这广袤的大草原真是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啊。
略作歇息后,他们又开始亡命奔逃,贼兵一直在后面紧追,而且是越来越近,看得出远不止千人,跑到下午时分相距不过三四里了,这种长距离奔驰,放在中原是藏贤谷子弟的长项,可跟这些马贼比显然就要逊色了。
疾驰间万金摔落马下,贺然勒住马,有人把他搀上马,万金捂着一条腿道:“军师不要管我了,我跑不动了。”
贺然看着气喘吁吁的众人道:“再跑下去咱们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说着指向前面一片丘陵,“据此坚守吧。”
席群对钟峆使了个眼色,喊了声:“走!”
钟峆二话不说伸手就夺贺然的马缰。贺然眼中有了泪光,来不及看全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就被钟峆牵了马缰向前跑去,只喊了一声“弟兄们”喉头就哽咽住了。
藏贤谷子弟向着扭头回望的军师齐齐的施了阵前之礼,一些人忍不住高声喊道:“军师保重!”“来生小人再追随军师!”
既然要决战就要利用这宝贵间歇恢复马力,席群指挥众人缓缓朝丘陵走去,他们都是两马换乘,此时已用不到两匹马了,纷纷撒开了较差的马匹,让它们独自逃生。
眼望军师消失在丘陵后,他蓦地发出一声嘶吼,数百子弟立即高声呼应,悲壮的嘶吼声激荡起他们无俦的斗志席群振臂道:“区区两千马贼岂能挡我藏贤谷子弟?!今日谁要畏刀避剑堕了军师威名就不配称藏贤谷子弟,就不是军师的兄弟!其家人何颜再居谷中?!”
众人再次发出一阵嘶吼,夹杂其中的那些番邦将士亦为这些人的彪悍而动容,跟着呼吼起来。
第六十四章 血债血偿(上)
贺然紧咬牙关眼前景物已经被泪水模糊了,战场之上他见惯生死,执掌军师之印就必须要漠视生命,因为每道军令都伴随着将士的牺牲,他可以眼都不眨的派古木勒带一千人去劫也都营,尽管明知那会葬送数百人性命,可他珍视自己弟兄的命,这些可都是谷内的子弟啊,都是曾陪他一起踢球、说笑的好兄弟啊。
八个随身护卫的眼睛都已赤红,四百人对两千骑湛的亡命之徒,有几个能生还呢?
刚翻过一道丘陵,随行的千夫长忽然大叫起来,万金被落在数丈之外,此刻还在半坡,听到千夫长的叫声惊恐的嘶吼道:“有埋伏!军师,他说有埋伏!”
贺然的马已冲向下坡,虽急勒缰绳仍难收住,胭脂红斜着身子又向下冲了几步,钟峆等人毫不犹豫的策马冲了下去挡在他马前,其中四个义无反顾的挥刀直冲向前以图先下手为强阻住敌兵,口中高喊着:“钟峆快走!”
“住手!军师,是我们。”草丛中跳起一个萧霄部将高声呼喝,冲到他面前的那名亲卫已经杀红了眼,一刀险些把他劈成两半,那人挥刀架住,疾声道:“自己人!”
这时贺然看到巴彦尔策马跑了上来,兴奋的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贺然猛地发出一声大喊,策马就向回跑,他已经无暇问什么了,这个时候多说一句话那边可能就要有几个弟兄命丧黄泉。
巴彦尔愣住了,他以为军师被吓懵了,连忙高喊:“军师!是我们,不是伏兵!”
万金明白军师心意,顾不得翻译,对他喊道:“快去救人,咱们的弟兄正在苦战!”
巴彦尔这才知道军师为何话也不说的就朝那边跑,看来军师真是急了,当下一边策马追赶一边扭头传令出击。蛰伏的番兵立时现身,示警求援的号角声随即响起。
他带的是一千人马的先锋营,看到远处尘头大起才埋伏起来的,未及派人哨探贺然他们就冲过来了,见军师状如疯魔,他也顾不得别的了,边跑边急声问万金:“敌军有多少人?”
“两千左右,是阿江离满的马贼。”万金答话的功夫,巴彦尔已飞驰着从他身边窜出去了。
钟峆等人拼命的抽打坐马,可他们的马比不上胭脂红,急着几个人连连呼喊“军师!军师回来!”
听到厮杀声大作时,巴彦尔追了上来,他探手抓住贺然的马缰向后一带,胭脂红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勒停了军师的坐马,他的马却毫不迟滞的向前冲去。有了这片刻功夫钟峆已然赶到,他紧紧的抓住军师的马缰再不松手。
贺然没有再动,直直望向前方的眼神冷的让人不寒而栗,一千番兵呼啸着从他身边驰过。
“放烽火,红黑红。”贺然的话也冷的像冰。
钟峆这才注意到风势已经停歇了,看来军师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稍稍放下心,可依然紧紧抓着胭脂红的马缰。
掌管烽烟的亲卫毫不迟疑的依命燃起了三道烽烟,这是向后面的大军发出号令:两翼包抄。
看着三道烟柱笔直的升起,贺然扫了一眼钟峆,钟峆迟疑了一下放开了抓着马缰的手,贺然双腿轻夹马腹,胭脂红缓缓的朝前走去。
钟峆一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直到有流矢掉落身边才再次抓住胭脂红的马缰,哀求道:“军师,别再向前了,万一有什么闪失弟兄们就白死了。”
贺然望着那道隔绝视线的丘陵没说什么,侧耳倾听着那边的动静,过了一会道:“放手。”
钟峆也听出厮杀声有渐远迹象,显然是马贼开始撤退了,他不放心的对其余几名亲卫使了个眼色,待那几人冲上丘陵后他才放开了手。
立马丘顶,看着下面横七竖八倒着的尸体,草草估算也有不下六七十藏贤谷子弟阵亡了,贺然的心中大痛,看到绰号“猴爪”的何江胸中两箭倒在不远处,他强迫自己把目光移向正在厮杀的战场,何江因出手极快踢球时一直负责守门,这“猴爪”绰号亦由此而来,可现在他的左臂已被齐根砍去,以后球场上再也见不到这位好兄弟了。
看着百丈外惨烈厮杀,贺然竟如麻木般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那样子仿佛是在看一处平平无奇的景致。熟知军师性情的钟峆却倍加紧张,军师神色愈是这样他愈是担心,下意识的又抓住了胭脂红的马缰。
“王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