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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从不后悔这样做,虽千万人,吾独往矣【1】!
------题外话------
【1】出自《孟子》
第三章 真相非真(一)
再次醒来的时候,水幻有那么一瞬的失神。仿佛还是某个清晨醒来,一扭头,会看见那个阳光般的男子,时而温润如玉,时而冷漠如冰,时而让自己的心不由跳动。然后会看见他侃侃向自己走来,然后用天籁般的嗓音对自己说:“醒了?”
“你醒了。”
她惊讶地回过头,天啊,难道不是在做梦?
映入眼帘的是一身华丽的宫装,修眉联娟,双目清明。虽是一年多未见,但她的声音还是如此熟悉。
“师母···?”
见水幻的眼神渐渐聚焦,她这才将小桌上的一碗热腾腾的药端给她:“先把药喝了。”
水幻受宠若惊,慢慢坐起来,任秋恩曼一点一点喂她。唇齿间都是苦涩的味道,水幻拧着眉,心里却一直打鼓。师母,这是想做什么?
好不容易一碗药喝完,她还不忘细心将水幻嘴角的药渍拭尽。随后轻声道:“你们都端进来吧。”两个婢子捧着洗漱涌了进来。
“师母···我自己就可以了。”水幻急忙说着,就要下床穿衣。秋恩曼并没有阻止,只是在一边帮她,就像是对待亲生女儿一般贴心。
“一会庄主和古师父有话问你,你用过早膳来兰苑一趟。”
“是。”
“我还有事,就先过去了。”
“嗯。”
直到她走远了,水幻也没有回过神来。心里仍旧疑惑,这是怎么了?习惯了她的冷漠后,再接受这样的关心,总觉得有些别扭。她还亲自喂自己吃药,在记忆里几乎都是没有过的···
“见着齐若雪和冰儿了么?”水幻一直惦记着若雪身上的毒,也想念冰卿,于是问了问服侍她的婢子。
一婢子答道:“若雪姑娘和少庄主陪郡主在梅园赏梅。昨儿下了一夜的雪,今晨的梅花开得正好,白里透红,十分讨人喜欢的。”
梅花····她忽然又出神片刻,才喃喃:
“还没到腊月,怎么梅花就开了?”
“姑娘有所不知,山上气候不比山下,总是冷些。咱们庄里的梅树可都是庄主亲手栽培的,所以每年开的时间都很久。”
“嗯,原来是这样。这梅园是什么地方,以前我怎么没去过?”
“后园又分为梅园和桂园。前些时候梅园里的后墙正在修葺,本来已经修的差不多了,前几日山庄里出了奸细,庄主已经把他们都抓了起来,暂时囚禁在桂园后面的柴房里。姑娘若是想去赏梅,千万不要走桂园那里。”
水幻点点头:“以后有时间我会去的。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小兰。”
“嗯,你去吧。我该走了。”
小兰微微施礼,恭敬地退了出去。
站在兰苑门口,水幻久久不肯进去。想着曾经某个夜晚,那一支寒月独舞,剑舞情迷。不知何等令人难忘,而那个人却再也不会出现了。古师父知道他没跟着自己回来,一定很想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吧···
“水幻见过庄主还有古师父。”
“过来坐,身上伤还未痊愈,怎么就过来了?”薛明征一脸关切。
“已经好多了,师母说你们有事要问我。水幻不敢怠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仿若又回到了几个月前她第一次走进这里的姿态。遥不可及,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带走,声音里带着淡淡地疏离感,好像茕茕孑立于天地间。不食人间烟火,亦不懂人间哀乐,无悲无喜,无痛无念。
“明征,你先去请白阁主过来。”古茶并没有直入话题,而是似乎先支开了自己的兄弟。明征点点头离开,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他和水幻。
“一会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说话,也不要惊讶,只需静静地听我说。”古茶缓缓开口。
水幻点头,古茶继续道:“隐觞呢?”
终于切入主题了?水幻深吸了一口气道:“古师父,我们都被她骗了,隐觞,他是如凌天的亲生儿子!”
原本以为会看到古茶震惊的表情,可他却是一副波澜不惊,仿佛就是没有听见一般。
“他和如凌天里应外合,他···是个骗子!”说到这儿,她的心里一痛,双手不自觉握紧。原来在说出事实之前,她还存有一丝奢望,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胡乱猜测,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教她如何再欺骗自己?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古茶长叹一口气,心里哀默着,看来这两个孩子终还是彼此伤害了···
缓缓从一侧的桌上取来锦盒,劝慰道:“你看看这个吧···”
水幻接过,是一封信,将它缓缓展开:
“庄主、师父亲鉴。隐觞年幼失亲,无依无靠,承蒙二老疼惜,抚育如子。教书习武,无不费心费力,觞有今日之成效,全倚二人多年真心培养,觞铭记在心。然世事难料,三年前觞于修罗狱历练得遇未亡生父,父子相认。家父姓如名凌天,因多年来壮志未酬,祈望重振素宿门派,东山再起。父得知御剑山庄未灭,三年来一面在各处安插眼线,一面想从觞口中得知山庄里一件秘密珍宝的藏处。但觞确实不知,也不曾将庄里任何信息透漏给家父。今父起攻伐之心,觞实属两难境地,不可自拔。龙图实不能交与觞保管,只能以此方式留于庄主手中。此番下山,觞必恢复少主身份,以后是敌非友。觞自顾难以承受,故决定弃父不孝,换庄主抚育之恩。请求师父立即封死密道,并安排人手于第三乾位山道埋伏,觞自会带素宿精英前来,到时围魏救赵,此困必解。觞出此下策,实属无奈,十年养育之恩,觞就此了断。他日战火相逢,不念恩情,只为真心。还望庄主谅解,不肖徒儿敬上。”
原来如此···
水幻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知道隐觞不会是那样的人,可当得知他和如凌天之间的关系时,她想也没有想就误解了他。说了那么多伤人心的话,还如此决绝地在最需要人理解的时候抛弃了他!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还亲自深入腹地去救她,去解释,去乞求她的谅解。
是她自己,是因为不信任将一个如此喜欢自己的人从身边退开。就算后来她后悔了,可如凌天的一番话,却让自己彻底失去了理智。什么一场赌约,什么带路攻袭山庄?
水幻啊水幻,她自己喃喃,你不是自认为聪颖么?为什么连这么明显的陷阱都没有看出来,为什么看不懂他坚定地眼神,为什么宁可相信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不肯相信他?
恨不得狠狠打自己几下,怎么就那么笨,怎么就不能多想想?
“他一定伤心死了,”终于水幻开口道:“他一定恨死我了····”
他顶着自己最厌恶的身份来救我,我却那样对他?我们逃离包围的时候他还受了伤,一定痛死了。可是我还口口声声要他给我一个解释,明明是我先说的‘与君长诀’,我还有什么资格质问他?现在,我更没有这个理由了,我才是无情无义,没心没肺!
古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然早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隐觞受伤失踪,水幻惭愧到几乎崩溃。这样下去俩个孩子怎么受得了心灵的煎熬?看样子,还得赶紧找到隐觞本人才行。
第四章 真相非真(二)
“从前有一男一女,男的是山中有名的猎夫,女的是方圆百里内的美人。”古茶歇口气,看着水幻不解地眼神,又淡淡道:“男子与女子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双方父母也都默认了这门婚事,本以为这两个人就会相守到老,谁知一场宫变,天下大乱。祸事殃及道平静的村庄,男子不得不参军,保卫自己的家园。男子在战场上屡建奇功,被封官进爵。荣归故里时,却见女子早已喜欢上了别人,又过了几年女子嫁人了。从此,他们再无交集···”古茶眼神延伸到很远的地方,仿佛这个故事就发生在自己身上,水幻不知他究竟要对自己说什么,只能慢慢等着下文。
“水丫头,你说,这两个人可悲么?”
水幻摇摇头:“我只听着男子如何喜欢这位女子,却没听出来女子对他是什么感情,或许只是男子一厢情愿,女子只把他当做知己。”
古茶没想道水幻会这么说,有片刻的失神,不禁喃喃道:“原来如此··世事难料,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水儿,你和隐觞都是同样的内敛。总喜欢把心事藏得很深,心里有别人不能触碰的伤口。你们的眼里都容不下欺骗和背叛,所以隐觞选择背叛自己成全忠孝两全,而你,选择欺骗自己而放弃他。”
水幻被震住了,是这样吗?原来她是这么明显地欺骗自己,古师父一语中的,让她的灵魂无处藏身。
“大哥··”薛明征的到来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只见薛明征一脸匆忙地奔进来,急急道:“出事了。秘密看守白良偔的暗卫都被杀了,白良偔人也不见了!”
古茶站了起来,神色凝重:“你细细说一下,什么叫不见了?”
水幻纳罕,也不由竖起了耳朵。看守白良偔?
薛明征解释道:“我去关着他的院子时,七位弟子早已气绝多时。都是一剑毙命,手法快狠准,所以并没有多少血腥味,让其他院子的守卫没有察觉。真没想到这样也能叫他逃走,看来我们这里还有内应。大哥,白良偔这一跑,可如何是好?”
古茶抚着胡须,一面踱步思考。水幻忍不住问道:“白阁主··他被关着?还又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正说着,忽然地面晃动一番,西北方向传来轰鸣,水幻只觉得刚才脚底微微晃动,连袖子里的水妖剑也微微震动。怎么回事?
“不好,只怕他并不是想着逃命,而是冲着龙图去的。剑阁那里出事了!明征,你立刻带人封锁山庄所有出入,吩咐下去,所有人不得离开自己的屋子。我们立刻去剑阁,他一定那里走不远!”
说罢,古茶刻不容缓地移步,直奔剑阁。水幻不敢怠慢,只得跟上。
途中却见庄里各处都透着紧张地气息,想来这白良偔被关的事,人尽皆知。自己还没顾上知道。倒是想起清晨服侍自己的那位婢女小兰也曾说山庄里除了出了奸细,被关在什么地方来着。原来指的就是他?
越想越是匪夷所思,白良偔怎么会被关起来,难道他真的是奸细?
可是,之前她怀疑的时候,古师父一口就否定了。以白良偔在无影城的地位,怎么会成为奸细?就算是,长乐宫那位宫主怎么会没看出来呢?
越想越是心惊,若是没有看出来,那这位阁主的潜伏能力和心机城府可就真令人感到恐怖了。
薛明征安排好事宜后,大致对水幻讲了一下这几日山庄里的事情,那就是白良偔被软禁。作为自幼跟随极无影的心腹,白良偔的确是会武功的,而且身手极高。洛州统一后,这些年养尊处优,若说手脚生疏了也说的过去,但是一直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就显得有些奇怪了。主宰洛州第一大阁的他,招聚贤能之士,却故意装作不会武功,想要学姜太公,愿者上钩么?自水幻跟古茶分析了上会龙战的经过,古茶越想越觉得可疑,于是安排暗卫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