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儿可是来了。”苏夫人眼睛一亮。
苏定国叹口气,道:“既然来了,走吧。是非之地,多留无意。”
苏玲珑跳上马车,稳坐车辕,把石秋请进车内,亲自驾车。
向着东面走了不知多少里,天蒙蒙亮了。前方,又是一片树林。
苏玲珑回头冲车内说:“一会,看看有没有歇脚的地方,吃点东西。饿着肚子跑路,这滋味太难受。”
苏夫人无奈问:“儿啊,你又饿了?”
“啊,嘿嘿”苏玲珑不好意思摸摸自己肚皮。
苏青岩却道:“二弟,哥哥总觉得哪里不对。我们还是多留心点的好。”
一句话提醒苏玲珑,对啊,貌似,这次逃跑,过于顺利了。就算赫连脑筋急转弯比不过李嬴,也不至自己一路出行,一点阻碍没有。顺利的,有些不真实。
很快,印证了苏氏兄弟的判断。
官道两侧,涌出兵勇数众,将他们团团包围。黑底织金鹰隼旗帜随风抖动中,发出扑扑的声音。最大的那面大旗下,赫连春日稳坐白龙驹,面无表情。
苏家兄弟同时拔剑,车内石秋也把手移到包裹下,去拿自己的护身武器。
得,得,得,赫连慢悠悠催马,手中马缰不松,抬起手又放下。很难说,赫连这时心里想的什么,愤怒已经在他被众人推入洞房后,在一阵眼花缭乱的机关中脱身后消磨殆尽。最终反应过来,一切不过是缓兵之计,大概心痛的后面,剩下的多半是恨。他堂堂西辽摄政王,一夜之间,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跑了多半夜,喉咙早就干了。舔舔发干的嘴唇,苏玲珑悄悄叹气。发觉赫连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摇了摇头,“摄政王殿下,放过我吧。强自走在一起,以后我们也不会开心。”
赫连:“”一身藏青色王服的赫连在晨曦的金色微光中,几缕因赶路而散下来的发丝随微风而扬起来。面上早没了昨日的春风得意,显出几分不应该属于他的憔悴。他,只是一动不动坐在坐骑上,目光不离对面的人。心,仿佛被掏空。
“王爷,是放他们过去,还是拿下。”有亲兵问道。
所有人目光一齐看向白龙驹上的人。那人,还是一言不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下里,除了马无聊用蹄子刨地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
太阳像个淘气的孩子,一跃腾空,天大亮。
赫连溯着光,终于把手再次抬起来,横于额前,挡去部分阳光。
无疑赫连的动作让所有人跟着紧张起来。
苏玲珑知道决定命运就在此时,朗声道:“摄政王,其实,放我们过去不是很难。就看你是准备开心放我们离开,还是不开心的让我们留下。苏玲珑心意已决,希望你能成全。以后,我们依然是朋友。”
赫连依然不出声。
苏玲珑给兄长递个眼色,二人同时催马,缓缓前进。
赫连来带的兵因没有得到命令,却又不敢放他们过去,只得打个手势,弓箭手半跪在阵前,齐刷刷拉开半人高的长弓。
对峙双方的距离在一步步缩短,两边的人的心也提到嗓子眼。
一直未说话的赫连,大概是忘了面前的人是苍龙国人,竟然用西辽语大声说着什么。
苏玲珑听不懂,苏青岩小声道:“我不是全懂,大概是说,你伤了他的心。”闻者蹙眉。
一阵歇斯底里发泄后,赫连依然用本国语,下达了命令。
见对面弓箭手起身退后,余人纷纷拔刀,苏玲珑暗呼不好。
苏青岩手中宝剑此时早已如游龙走蛟一般与对面的亲兵战做一团。苏玲珑一剑在手,观战多时,却是不敢贸然出手。自己有几斤几两,没人比他更清楚,他压根就不会使剑。暗自嗟叹,学到用时方恨晚,早知如此,当初为什么不耐住性子与哥哥好好习武呢?然而,手足情深,眼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又岂能让哥哥一人独挡。
赫连大概是没想到苏玲珑会真的加入战团,皱眉的同时大声说了句什么,马上围住他的人稍散了些,改去攻击苏青岩。一抹翠绿眼前闪过,啪啪几声过后,四五名亲兵倒地痛嚎。苏玲珑眼睛一亮,好个不让须眉的巾帼女杰。
赫连摩挲着拇指上那枚翠色扳指,抬头看眼飘着几团絮状白云的蓝天。不想再浪费时间,打个响指。这一次,不再刻意热身,动真格的了。
苏玲珑早已弃剑,那玩意玩不好,险些削了自己,还是不碰为妙。避开敌人锋芒,近身搏击,因为招式新颖又兼出击速度较快,一时三刻,倒也没落败。只是,再好的伸手,也架不住车轮战。这一点,从苏青岩那边已经体现出来。赫连带了几百人来,想要困住这几个人,绝非难事。之所以迟迟不肯真动手,原因只有一个——担心误伤了苏玲珑。但是眼下,显然对方已经失去耐心。
苏夫人这次在车里反倒平静下来,双手合十,默默祷告。苏定国心如古井,静得荡不起一丝涟漪。
“老爷,活了一把年纪,不就为了两个孩子吗?”苏夫人说。
苏定国点头答——是。
苏夫人又说:“孩子都长大了。岩儿很快会和石姑娘成婚,有了家,日后子女承欢膝下,人生当就完满了。妾身看,石姑娘是懂大义的,他们定会替咱们照顾玲珑。”
苏定国缓缓抬起眼皮,忽然笑了,“夫人,放手,有时很难抉择,却未必不是件好事。”
这次换苏夫人点头,“是啊,刚刚妾身想通了。”吞下一物,将剩下的一枚药丸递给丈夫。
“好。”苏定国掀开车帘,丝毫不惧已经围过来的西辽兵。遥向赫连抱拳一揖,“承蒙摄政王关照,苏某就此谢过。”
赫连有种不祥的预感冲上心头。
苏定国高声道:“天高海阔,不如归去。吾儿不必记挂爹娘将朽之身,速速离去!”
赫连突然明白了什么,想要阻止,已然不及。
苏玲珑一记手刀,奋力劈倒一亲兵,冲向马车。
“不!”苏玲珑大呼。苏青岩与石秋回头,目光直勾勾定格在马车前,就连陷身重围仿佛也忘了。
苏定国软软坐倒,一手扶着腹部,大口吐着黑紫色的血液,已经说不出话来。
苏玲珑离得最近,推开惊呆了的西辽兵,扑到车前。抱住老父,再看车里,母亲先走一步,表情安祥。曾经被一箭洞穿的伤口突然疼痛起来,痛得无法呼吸,在一阵窒息感中,眼前画面开始模糊
臭小子,今天又气走一位先生。晚上不许吃饭,回房里面壁思过。
粉雕玉琢的小孩默默学着大人叹气,把自己的房门关了。
“儿啊,开门啦,你爹不在。快看娘给你送什么好吃的啦?”
把母亲让进房内,小孩关门的同时,不忘四下瞅瞅。
“娘,爹会不会知道啊?”
苏夫人抚抚儿子头顶,慈笑道:“不碍事,有娘呢。快吃吧,看你肚子都饿瘪了。”
嗯,小孩答应的很快,他是真饿了。抓起一只鸡腿,塞进口中。
苏定国隐身在月亮拱门的阴影中,把小儿子房里母子嬉闹一片的情景尽收眼底,摇头间,并未察觉,自己也在笑。
87
87、刑伤 。。。
苏玲珑是被一阵冰冷激醒的。艰难抬起沉重的眼皮,抚抚额头,上方是绘满百鸟飞虫走兽的画梁。他发出声音不大的呻吟,这是浑身酸痛的原因。感觉脸上有什么在动,缓缓滑动时,带着面部神经一阵阵的发痒。
“二弟,你醒了吗?”
听到熟悉关切的声音,苏玲珑茫然转了头。一室灯火的光亮之源耀的他的眼有一瞬非常不适,忙又把眼睛闭了。好一阵,再次听到苏青岩唤自己,这回总算把眼睛完全睁开。陌生的地方,看着是处宫殿。
“哥,你在哪,我怎么看不到你?”
赫连放下手中盖碗,缓步踱到无力躺在地面上的人身边,慢慢蹲下。伸手帮他捋顺因冷水激面而凌乱的发丝,叹息着,“走到这一步,又是何苦?”
苏青岩与石秋被牢牢绑在椅上,弃之大殿的阴影中。这时见赫连过去,徒然一慌,“赫连王爷,别伤害他!”
赫连回头,目中闪烁不明其意的光芒。一丝疑惑突然浮现,很快又散去,弯腰把地上的人抱起,大步绕过九尺万里江山图的纱屏。
“别伤害他”苏青岩依旧喊道,赫连早已充耳不闻。
苏玲珑被平放在柔软温暖的床上。赫连拿帕子给他试净脸上的水渍,转头吩咐,“端上来。”
有人托着托盘进殿,上面是小砂锅,里面不知温着什么。盖子开启,端出碗来,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是鸡汤。赫连执勺舀了一勺,试下温度,刚刚好。尽显温柔的目光忽略床上人的惧意,柔声道:“别害怕,这只是普通的鸡汤。你已经两天未进食,不能马上吃东西,先喝碗汤,让肠胃适应一下。”动作小心轻柔,把汤勺送至他嘴边,见他不张嘴,腕子一沉,勺子突然从唇缝楔入。遇到阻碍是意料中的,紧闭的齿关令一勺美味顺着嘴角滑出。
“为什么不喝,想饿死自己吗?”赫连扔了勺子。
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比在苍龙国时,被几名侍卫按着更令人难过的压迫感,虽然带来这个感觉的只有一个人,但这人足以令他手足无措,狼狈非常。脑后的头发被强力拉扯,扯的头皮生疼,迫使他的头向上扬起。苏玲珑咳着,汤水顺着嘴角向下流淌,还是有一半冲破齿关,呛在喉咙,勉强咽下。
一碗汤见了底,赫连这才满意的笑笑。没有一丝情感掺杂,把人狠狠甩在床上。
赫连眸中闪烁危险的光芒,“说,为什么要逃走?”
苏玲珑只觉得心里堵的难受,并未留意他在说什么。手,不由自主抓紧了胸前的衣服,大口喘息着,身子渐渐缩成一团。然而,这种反应,显然会令对方产生误会。
一声爆吼响彻殿宇,“你这妖孽,折磨的我好苦!”大概,这是两天来,赫连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声音。糅杂着愤怒、痛苦、失落,还有说不出的意味。
被拖下那张大床,苏玲珑松口气。总算,没有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然而,接下来,他被人按跪在大殿中央那只孤零零的条凳前,终于显出一丝茫然。这是干什么,打板子?
赫连声音冷得如同冬日的三尺寒冰,“西辽有很多种折磨人的游戏,很好玩。既然你喜欢玩游戏,本王陪你一次。不过,你既然是远方苍龙来客,本王就用苍龙之礼招待你如何?”
莫名打个寒噤,寒气悄悄侵入全身每个汗毛孔,在肌肤表层,凝结一层无形的冰晶。他知道,自己在发抖,这是无名的恐惧带来的结果。赫连春日,他要玩什么花样?
碧绿的翠竹,枯黄的麻绳。东西扔到面前,苏玲珑闭了闭眼睛。依稀在那个世界的电视上见到过这个东西,套在手指上,两边的人得到命令,用力收紧绳子,可让人疼的生不如死却又死不了被赫连一声轻咳拉回现实,心头惨笑,这就开始了吗?
赫连抚弄手上那枚扳指,见那人明明很憔悴,却在见到那东西的时候,居然露出一抹笑容。无疑,这种笑成了刺激他心魔发作的引子。我的心千疮百孔,而你却在笑,嘲笑本王自作多情吗?好,算你厉害,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