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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吸收了西方写实油画的技巧。
第三个大门“裕陵”,还是和第二个类似的画像,但这一张皇帝的脸孔与前面一张虽然想象,但依然可以看出是两个不同的人。
第四个大门“定陵”,还是一个皇帝,看上去要比前面两个都年轻。
第五个大门“定东陵”,出现的不是皇帝,而是一个身着清宫盛装的中年女人,尖尖的脸,眼睛不大但目光异常锐利,紧抿着嘴,面无表情,不怒自威。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是恐惧。难道她就是“她”?
我打开了最后一扇大门。
“惠陵”。
新窗口里又出现了一个皇帝的画像,但这个皇帝看上去非常年轻,大概只有20岁左右少年的样子。没了吗?我正要关闭这窗口的时候,皇帝的嘴巴却突然张开了,从他的嘴巴里,跳出了一行白色的楷书——“她在地宫里”。
又是“她”,还有“地宫”,听着好像是下到坟墓里。我突然想到了昨天在精神病院里钱晓晴惟一说过的一句话——“她在地宫里”。和这个一模一样,这之间一定有关系,她很可能也来过“古墓幽魂”。
从“明清古墓”开始“她”就出现了,一直到这里,也许站长一直在提醒着我,给我种种暗示,是站长在引导着我。我发现这行字是可以点击的,于是我点了“她”。
新页面中间还是一扇灰色的大门。大门上隐隐约约地漂浮着几个白色的字——“进入地宫”。我点击了大门,出现了一个新窗口。
新窗口一分为三,最下面大约四分之一的空间是可滚动的对话框。其余四分之三的空间又被一条从上到下的直线一分为二。左面是一个像是地形图一样的图像,画着密密麻麻弯弯曲曲的线条,被一层黑色的雾笼罩着。右面则是一条正对着我的地道,可以看到四周黑色的墙壁,和正前方一束微弱的光,或许这就是坟墓中的地宫了。
我用鼠标点了点,似乎没什么用,于是我又试着用了方向键。地道里的图像发生了变化,墙壁和地面在向后退,我按的是前进键。我明白了,通过方向键,我就能模拟在地道中的行走。我继续向前,出现了一堵黑色的墙,于是我又按了左键,我转了一个弯,前面又有了一条路。我看了看左面的地形图,地形图的最最右下角出现了一方空白,尽管和整个地形图的黑雾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
原来这是一个迷宫游戏。我玩过类似的游戏。但在网上这么玩法却从没见过,一般总是先要下载游戏软件的,然后再在线玩。难道他们开发出了新的系统,可以直接玩?我继续在地道中前进。
忽然,下面的对话框里弹出一行字——
叶萧:别玩了,快点下线。
怎么会是他?我也在下面输入了我的网名,随便设置了一个密码,然后打了几个字:叶萧,真的是你吗?
叶萧:没错,就是我。
我: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叶萧:我是公安局的嘛,听我的没错,立刻就下线。
我:为什么?
叶萧:不为什么,算是我命令你的。
我:好吧,听你的。
叶萧:太晚了,快睡个好觉吧。
我:再见。
我终于下线了。关上电脑,关掉所有的灯,拉上厚实的窗帘。我躲在黑暗中,想象着自己变成了一个盗墓者,闯进了阴暗神秘的地宫,那是一个死亡之地。而在地宫里,有一个她,正在等着我。
她是谁?
1月10日
我再一次找到了叶萧。他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根据医院的记录,你去精神病院看过钱晓晴?”他的语气好像是在责备我。
“是的,不可以吗?”我生硬地回答,他管得太多了。
“就在你离开以后的当天晚上,钱晓晴在病房里吞下了一把私藏的刀片自杀,因发现太晚而没有抢救过来,她死了。”
“你说什么?”我突然有了一股巨大的内疚,我不知道我去看她对她的再度自杀有什么关系,但她说的那句话却让我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而她在说完这句话的晚上,就离开了人世,也许我真的不该去看她。
“她死了,你为什么去看她,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的介入完全是多余的,听懂了吗?”叶萧似乎真的有些愤怒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结果。”我低下了头。
“你以后不要再上古墓幽魂了。”他的口气终于缓和了。
“为什么?”
“我这是为你好,我在暗中做过调查,在那些不明不白的自杀者中,凡是有电脑记录的,都显示他们曾频繁地去过古墓幽魂。”
“果然如此,那你做过对古墓幽魂的IP地址的追查吗?应该可以找到服务器和站长的。”
“通常情况是这样的,通过我们局里的技术手段找到站长应该是很快的,只要古墓幽魂的服务器是在国内。但出乎意料,即便运用各种先进的技术手段,通过IP地址或其他什么线索,我也无法找到。这非常奇怪,从技术角度来看,这是不可能的,但似乎所有的技术手段对古墓幽魂来说都无效。”
“也许是服务器在国外。”
“即使在国外也有办法解决,但问题是这个服务器肯定在国内,而且很可能就在本市。”接着叶萧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也许站长拥有比我们更先进的技术手段。先进到我们根本就无法想象他能有怎样的办法阻挡我的调查。”
“是的,这个网站很怪,首先速度快得惊人,即便容量再大的网页,包括那些复杂的图像,也能在瞬间完全传输显示。而且有许多移动的文字,同一网页的内容不断改变。最奇怪的就是最后那个迷宫游戏,无需下载就可以玩。站长一定用了许多非常先进的软件和系统。”
“对,总而言之,你不能再上这个网站了,你父母就你一个儿子,我不希望看到你有什么意外。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很难说的。”说着,叶萧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明白他是一片好意。
“那你呢?还要调查吗?”
“我不知道,其实我做的这些调查都是我个人在私底下做的,我也很担心。至少我不想再上古墓幽魂了。”他突然停顿了下来,我可以从他的语调里听出他也有一丝恐惧,尽管极其细微,难以察觉。也许他害怕了。
“你变了。”我觉得他已经不再是过去对一切都无所畏惧的他了,变得顾虑重重,小心谨慎。他去北京念书的几年里,我们从没见过面,时光的确容易改变人。
“你已经不了解我了,因为——算了,不早了,早点回家睡觉吧,记住,不要三更半夜地上网,对身体不好。”
“谢谢。”
当我走出他的门口,他还在后面提醒着我:“记住,别再上古墓幽魂了。”
我向他挥了挥手,告别了他。
“她在地宫里。”
黑夜寒冷的马路上,我的耳边全是这句话,低沉的气声,一字一顿,如丝如缕,始终纠缠着我。而对我说这句话的女孩,已经躺在了太平间里。
1月15日
我无聊地度过了好几天,在这几天之内,我没有再上“古墓幽魂”,甚至连其他网站也很少去了,只是独自在家看书。叶萧不让我上“古墓幽魂”,我相信他是有足够的理由的,尽管我无法想象进入某个网站会有直接的生命危险。但那么多人无缘无故的自杀却是事实,尤其是我的老同学林树,同事陆白,虽然他们之间互不相识,但他们与我那么熟悉,死得
又是那么突然,那么匪夷所思。我觉得我第一次离死亡的距离是那么近,过去我总认为死亡是别人的事,对于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但我错了,我发现我正在面对它。我想起小时候有一回,奶奶生急病送到医院里,暂时没有进病房,留在内科急诊室,我们一家都陪在她身边。在急诊室里还有好几个重病人,有一个老头,躺在可移动的担架床上,没有一个人陪伴他,孤独地吊着盐水,医生从他身边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看过他,据说他很快就要死了,他们是在等着他要死的时候给他做一下象征性的抢救。急诊室里忽然又被送进来一个人事不省的女人,她的家人说她刚吃了整整一瓶的安眠药,医生立刻给她做了洗胃,好像依然没什么用。接着,一群人背着一个男人冲了进来,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医生抢救了几下就说准备后事吧,女人立刻瘫软了下来,叫嚷着“他还小呢”。我在急诊室里陪了一晚,这一晚有三个人在急诊室里死去,我看着他们死去,一个个死得很平静,在几乎完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离开人世。三个躯体干枯了,从生命变成了某种物体,即将被发放一张死亡证,送到太平间,再在几天后运到火葬厂焚尸炉。死亡是什么?我开始重新考虑这个小时候考虑过的问题。
想着想着,我开始发起抖来,我又想起了叶萧说过的话——病毒。病毒是会传染的,我与那些自杀者是那么亲近,差不多已经陷进去了,我会不会被传染?但,我更想知道真相。这个愿望要强于我的其他任何愿望。我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打开电脑,进入了“古墓幽魂”。
我再一次仔细地观察了首页,浏览数显示为:“您是第45015名访问者”;“在线人数279人”。我记得上次看到的还是三万五千多人次,没想到几天之内就增加了将近一万,在线人数也比上次多。这意味着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或者说是越来越频繁。一个小小的个人网站竟有如此大的吸引力,真不知道它使用了什么方法。
我想起上次我没有进入古墓幽魂留言版和聊天室。于是我点击了留言版。还是黑色的风格,但格式与一般的留言版和论坛没什么两样,只是没有管理员的名字和信箱。我仔细地看了看那些留言的标题,千奇百怪无所不有,比如“马王堆古墓西汉女尸的尸检报告”、“我爱上了埃及木乃伊”、“请问谁知道忽必烈的坟墓”、“阿修罗,今夜我们去盗墓”等等我注意到一页里大约有30条留言,页面最下面的留言时间为1月15日02:53分。最近的一个留言离现在不到十分钟。每个留言的点击率都很高,最多的一个有189次点击中,最少的也有30次。
我打开了一个标题为“棺材板里的爱情”的留言。内容很长,至少有两三千字,我粗略地看了看,居然是一篇原创小说,发帖人为“黑白无常”,真不知道是谁写的,还是转贴的。小说写得还不错,看着让人的背脊凉嗖嗖的。后面还有几个跟帖——“太棒了”、“黑白无常我爱你”、“我在午夜看完了这篇帖子,但还好,没有发心脏病。黑白,你的工夫还不到家,下次要争取让我心肌梗塞”我暗自笑了起来。
也许我也能留言,于是我点击了发表留言,用我上次在与叶萧对话时注册的网名发了一个帖子,题目为“这里谁认识三棵树和白白”?三棵树是林树最常用的网名,白白是陆白的网名。然后写内容:“三棵树和白白已经自杀身亡了。”
留言发出去以后,我暂时离开留言版,照着上回的次序进入了“明清古墓”,又见到了那些字“你离她越来越近了”。再进入“清东陵”,和上回一样又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