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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围里,都是贴了白色的瓷砖的,而手机的灯光照射过去,我看到胡宗仁右手侧墙面的瓷砖上,赫然出现了五道手指在结了雾气的瓷砖面上划走的痕迹,而那个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的。澡堂里先前有人洗澡,瓷砖上肯定是潮湿的,我刚打算开口叫胡宗仁赶紧退回来,而那刺耳的声音突然变大,然后围绕着澡堂一周。就好像有人手划着墙壁非常迅速的跑了一圈一样,澡堂在夜里回音较大,所以那声音非常难听,也特别让人害怕,那声音刚刚一停下,哗的一声,这整个澡堂子里所有没坏掉的喷头,全都喷出水来。
这水不仅猝不及防地打湿了我们全身,还打湿了胡宗仁的新手机。因为那并不是我的所以我还有点幸灾乐祸。但最重要的,胡宗仁手里的那一大把香,也全被浇湿了。
我知道不对劲了,那玩意怒了。于是我大声对胡宗仁说,胡宗仁!快跑!于是我们俩争先恐后的朝着出口跑去。根本管不了铁门上的锁会发出多大的声音,就开始爬,依旧是胡宗仁先爬,才刚刚攀上去,铁门就是一阵摇晃,胡宗仁也因此重重摔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铁门外面唯一的一盏路灯,突然开始有些不正常的变亮。看上去就好像电流突然加大一般,接着忽闪了几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闪动了大约四五下,每一次黑白交替的时候,我都能隔着铁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脸圆圆的,齐刘海短头发的女人,脸看上去灰白色,眼睛不大,但眼睛下边的眼睑上,也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黑乎乎的一团,面无表情。在闪最后一下的时候,我已经看到那个女人已经几乎贴着门外站着,身体在铁门外边,但是头却已经好像穿墙一般伸长脖子到了门内,也就是我们站着的位置,距离我的脸不到一尺。
那个姿势,就跟最初黄老师形容的那样:身体笔直,但脖子平平的伸长。这个画面的最后一刻,我眼前一黑,啪的一声,顶上的灯爆掉了。
胡宗仁对我喊道,你让开!因为环境实在太黑,我除了能远远看到同学们在宿舍里的灯光和眼前铁门竖着的铁栏杆的黑影之外,对身边的情况我一概看不清。听到胡宗仁这么一喊,我习惯性地朝左手边侧让了过去。然后我就看见一个黑影从先前我们站的位置,助跑,然后狠狠一脚踢在铁门上,发出一声哐铛铛的巨响。胡宗仁就这么连续踢了好多脚,但那始终是铁门,而且这家伙显然物理是没学好的,他朝着铁门的中间踢,那当然踢不开了。而此刻我们也渐渐适应了这种黑暗,能大致看见周遭物体的轮廓了。
我对胡宗仁说,你退回来,我们撞门。于是我俩一起助跑,然后以一种类似打橄榄球的姿势,直接朝着两扇铁门闭合的中间、锁住铁链的位置用力撞过去。这才哐当一声,撞坏了锁,铁链掉落在地上。我们俩也因为用力过猛的关系,在铁门被打开的时候脱力跌了出去,狠狠摔了个狗吃屎。
顾不得疼痛,我们就开始朝着有光亮的地方拔腿就跑。远远就看见黄老师站在宿舍楼底的路灯下,大概是我们跑的动作过于慌张,黄老师看我们朝他跑过去,他竟然也开始转身朝着离宿舍楼不远的学校侧门或是后门跑去。我跑得比胡宗仁快,于是我眼看已经到有光亮的地方了,就呼喊黄老师,说黄老师你别跑了,你跑什么啊!黄老师这才停下来,作为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来说,他这逃命的功夫还是值得点赞的。胡宗仁赶上我们后,我们三个凑在路灯底下的花台边呼呼喘气,刚才跑动的脚步声比较大,但所幸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没有谁注意到我们,我们此刻的位置临近学校的后门,里头有个小保安坐在那儿,但小保安看是黄老师,也就没过问什么。
我低声问胡宗仁,刚才灯爆掉的时候,你看见什么东西了吗?他说他看见了,还打算问我看没看见。我说看样子咱们看到的是同一个画面啊。黄老师问我们看见什么了,胡宗仁和我都没搭理他,只是胡宗仁歇了歇气,咱们先出学校,找个地方坐坐抽根烟,今晚咱们肯定干不了别的事了,我有些事还要问问你,等问完还是先回家去休息吧。
学校门口周围的商铺差不多都收摊了,只有距离校门有一段路的地方,有个露天的烧烤摊,不少人打着赤膊卷起裤腿,在那儿坐着喝啤酒吃烧烤。我们就也坐下胡乱点了些菜,然后叫了些啤酒,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给自己压压惊。
胡宗仁把我和他在女生澡堂里遇到的情况大致上跟黄老师说了一下。我们也曾经遇到过不少次鬼有胆子跟我们对着干的,甚至想要来伤害我们的情况,但今天这次遇到的,很显然,它如果想要伤害我和胡宗仁的话,那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她却只是吓唬我们,而且还有点逗我们玩的感觉。我回想起我和胡宗仁在澡堂里狼狈逃窜的模样,还真是觉得怪丢人的。黄老师听了以后,懊恼地喝酒摇头,感觉像是在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破事的感觉。胡宗仁对黄老师说,黄老师,今天在你带咱们去找那个女生拿钥匙的时候,你说那个澡堂子以前也曾经传过鬼故事,学校里还有个老师被吓坏了不敢去洗澡,你还能记得当时那个鬼故事说的是什么吗?
黄老师回忆了一下说,记得,那件事就是去年上半年的时候发生的,就是在女生澡堂里,起初最早的时候应该是同学们的恶作剧,说是女生澡堂的水龙头一定不要使用靠近最角落里的那一个,据说是有一次有女同学开了那个喷头后,流出来的全是红色好像血一样的水,那个女同学抬头看喷头的时候,就看了一个女人好像鸽子似的蹲在喷头顶上,低头笑着看这个这个女同学,于是那个女同学就吓得慌忙逃走了。但是这件事最早只是在传,是从哪个学生那儿出来的已经没办法查证了。由于传得有点厉害了,学校就派了水电工去检查水管,发现那并不是血水,而是管道锈蚀的锈水,但也没有学生们传的那么夸张,说什么血红的颜色那也不至于。于是学校还专门在澡堂门口贴了一张告示,说是管道锈蚀,请同学们不要以讹传讹。当时那张告示就贴在打开水的地方,大家可以不来洗澡,但总得来打开水,所以大多数人都看到了。等学校把水管都换好以后,这件事在学校的辟谣下也渐渐淡了下来,同时也有那些胆子大的同学进去洗澡,慢慢大家也就忘了这件事。
黄老师说,但是在那之后没多久,有一个女同学在洗澡的时候,突然发疯般的大叫起来,说不要碰我不要碰我,然后不穿衣服就准备跑出去,却被地上的水给滑倒了,一下子摔下去的时候脑袋撞上了中间放衣服的凳子,就晕倒了过去。黄老师说,这件事当时很多一起在澡堂洗澡的同学都看见了,后来同学们给她穿了衣服送去了医务室。这个女同学从醒来以后就一直拉着身边的同学和老师说,她洗澡的时候冲头发,闭上眼以后在热水淋浴的情况下都能感觉到那种冰凉的手指甲在她锁骨到脖子之间滑动的感觉,一开始还以为是身上爬了什么虫子,于是赶紧睁开眼睛去看,却看到一双白的发蓝的手,正呈爪状在她的锁骨上抠着,然后转头就看见一张圆乎乎的脸,表情很诡异的看着她。于是她就开始大叫,然后就摔到了。
这件事被当时在医务室的几个同学传了出来,就这样,一度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听黄老师这么说,这仿佛跟我们在澡堂外边看见的那个女人很相似,都是圆脸蛋。于是我问黄老师,她见鬼的地方,是不是入口斜对角上的那个喷头?黄老师说好像是。我又问,那个女同学看见的鬼影,除了是圆脸以外,是不是还有齐刘海和妹妹头?黄老师说这他可就不清楚了,因为他也很很多人一样,只是听说了这件事,也没当真。
胡宗仁问黄老师,那现在还能够联系到当时这个女学生吗?黄老师说那件事以后没多久就转学了,是上一届的毕业生了,就是现在我们高四这群孩子的同年级学生。黄老师还说,这个女同学平时就不是那种很乖的学生,社会交际比较复杂,常常跟校外一些不好的孩子在一块玩。在学校也经常充大姐头,还常常欺负别的同学,所以同学们多数都不怎么喜欢她。听说就是她在澡堂摔到的那天,在进去澡堂的时候还欺负了班上的一个女同学,就是刚才我们去拿钥匙的那个,我们班的生活委员。
黄老师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和胡宗仁正打算凑到嘴边的酒瓶就停了下来,然后我们俩一起望着黄老师。黄老师大概是说道这里后,加上我们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于是他好像是也想到点什么。
胡宗仁放下酒瓶,对黄老师说,看样子咱们明天还得问问那个胖乎乎的女孩子了。
第四十三章。被欺负的同学
事实上,我和胡宗仁想的完全是一样的。我们这行都知道一件事巧合的重要性,但绝对没有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而是必然有着关联了。谁会倒霉到次次都跟这些乱七八糟事情凑巧碰上?又不是柯南!
我和胡宗仁都认为,最早目击这整件事情的、黄老师班上那个生活委员,一定在这整个事件中,是个关键!
尽管这还只是猜测,但也是基于经验的猜测,应该是错不了的。当天黄老师就答应我们,第二天礼拜天的时候想办法把那个女学生给约出来。只是他担心这么一来的话,就会让这个女孩子被吓到,会不会影响到学习成绩之类的。我对黄老师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这件事不搞清楚的话,将来受影响的可绝不止这一个同学。学校里闹鬼的传言若是不停止的话,后果会越来越严重的,况且,这还不是传言。
吃完东西以后,我们就准备各自先回家了。我和胡宗仁身上都湿漉漉的,虽然夏天烘干也挺快的但黏糊糊的始终不舒服。我的车停在杨家坪步行街的,而我们三个也都喝了酒,加上黄老师家也住在步行街一带,于是他就打车把我和胡宗仁送到了杨家坪。我喝了酒没办法开车,到了杨家坪后我和胡宗仁就分别打车回家了。我们大家约好,明天的中午午饭以后再碰头,因为来早了没什么意义,还耽误睡个懒觉的时间。
我当天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彩姐还在玩电脑,她看见我回来了,于是就问我,胡宗仁没什么事吧,你们事情办好了吗?我告诉彩姐他好着呢,除了受了点损失之外。彩姐问我什么损失,我怎么可能轻易告诉她胡宗仁那湿漉漉的手机都还在我身上呢。
第二天睡了个自然醒,中午在家煮了面,就按照约好的时间出发,我先去了杨家坪把我的车给开走,这一天一晚的停车费还真是不少。途中接到胡宗仁用付韵妮的手机打来的电话,怒骂我说我贪污了他的手机。大约2点半的样子,我们三个在学校门口碰了头,胡宗仁成了最晚到达的那个。
黄老师又带着我们去了女生宿舍楼,把那个女同学给约了出来。黄老师先是把钥匙还给了这个女同学,然后就让她跟着我们一块去黄老师的办公室。女学生有点惊慌失措的感觉,她大概是觉得年级主任把自己带到办公室是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所以当我们走到办公室以后,黄老师让她找地方坐下,她也依旧战战兢兢的不敢坐。
胡宗仁开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