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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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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债》
作者:二里桃花
第一章 大姑打死了奶奶
    人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今年6月24日,属于我的小情人出生了。
    我当时站在产房外,焦急地等了半天,才见到了老婆和孩子,老婆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憔悴,一旁的护士面带笑容:“是个姑娘哟,长得真俊。”
    刚出生的孩子,能俊到哪里去,这句话,显然是一句善意的敷衍,我没在意,按捺不住满心欢喜,从护士的手中将女儿接了过来。
    或许是父女连心的关系吧,当我看到女儿的脸,总觉得有些熟悉,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脸,这时,小家伙却抓紧我的手指,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我回来了”
    我当时就呆住了,看着还在与护士说话的老婆,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此事,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但我还是无法完全平静。细说起来,故事很长,我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想了想,便从前段时间麦当劳打人事件说起吧。
    这个事件的出现,再次引发了人们对邪教的关注,在信息发达的今天,随着人们的警惕性提高,对这些也逐渐变得不再陌生,随便找个人,便能叫出几个邪教的名字来。
    但是,建国初期轰动一时的“一贯道”,却未必有人知晓,尤其是年轻人怕是对此更为陌生。一贯道,当年被称为“一贯害人道”,有不少人被其所累,我爷爷也深受其害。
    我们家住在内蒙与山西交界处的一个小镇,祖上一直都是做“阴阳”的,所谓“阴阳”并非是传说中能沟通阴阳两界的能人,说白了,就是帮人看坟地风水,做一些白事的超度法事。这里面的真真假假,我是不清楚的。
    不过,我爷爷除了这些本事,还能给人治病,尤其是一些怪病,比如招魂,撞邪什么的。旧的时候,人们都相信这个,因此我们家在镇上也是颇有名气的。
    正是因为爷爷有一些名气,在取缔“一贯道”的时候,他也被人告了一状,原因是“一贯道”中的一些仪式与我爷爷平日里用的手法颇为相似,结果爷爷被好一顿折腾,最后镇长冒着风险出来替他说了话,这才保住了他的一条命。
    但这件事并未就此完结,再后来十年动乱,他的事又被揪了出来,游街批斗,当时做红卫兵的大姑,甚至带着人将他和奶奶狠揍了一顿,奶奶的身子弱,自那之后,落下了病根,只活了三个月,就死了。
    为此爷爷至死都再没有和大姑说过一句话,至于“一贯道”这个名字,更成了他的忌讳,只要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起,便如龙之逆鳞一般,触之即怒。
    唯一不怕促怒他的,也就是我了。儿时的我,大多时候是和爷爷住在一起的,那时我十分调皮,总是用这些话激他,气得年近八旬的老爷子提着拐杖追着我满村子跑,后来大了些,我逐渐明白了爷爷的痛处,便不再提及。
    有了那些年的经历,爷爷也极少再给人看“病”,所以对于他的这些“传说”,我也一直当作传言来听,并不怎么相信,直到九岁那年的一次经历,才让我真正长了见识。
    那是一个深夜,外面下着大雨,惊雷不断,屋中不时被闪电的光亮照个通透。半夜里突然屋门被人使劲地拍响,隔壁邻居家的二奶奶,焦急地喊着爷爷的小名:“关九哥,你快来看看,我们家春秀不知道怎么了,你快救救她吧”
    二奶奶焦急而沙哑的声音伴着雨声和惊雷,让我有些害怕,门闩晃荡着,一阵阵冷风顺着门缝扑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闯进来一般。
    虚弱的爷爷咳嗽着爬了起来,让我将炕头边上的木盒递给他,随后用他那略显干枯的手,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道:“亮娃莫怕。”
    说罢,爷爷开了灯,让我取了门闩,又对着外面说道:“二丫头,把人带进来吧。”
    二奶奶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一件碎花衬衣上不断地往下滴着水,在头顶那盏二十五瓦的灯泡照射下,脸色显得惨白,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我几乎没认出来,她就是平日里经常逗我玩耍的春秀姑姑。
    看着春秀姑姑如此可怜的模样,我忍不住上前想要将她拽到炕上。只是当我的手刚碰触到她的胳膊,整个人突然便是一个激灵,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往我身上蹿一般。
    与此同时,我看到春秀姑姑对我露出了一个笑容,但那个笑就好像让人扯着嘴角强行提上去似的,十分别扭,没有丝毫的亲和感,反而让人头皮发麻。
    我吓得急忙挪后了身子,爷爷回头瞅了我一眼,将我又揪了过来,紧紧拽着我的手腕说道:“别再碰她,也别离我太远。”
    听到爷爷的声音如此认真,我也就不敢动弹了。
    待我从那种让人浑身不舒服的感觉中缓过来之时,春秀姑姑已经被爷爷和二奶奶抱到了炕上,爷爷仔细地看了一会儿,使劲地摇头,对二奶奶说:“你们家老张是不是又去发死人财了?”
    “这我哪知道啊”二奶奶极力的辩解,好似不愿多说。
    爷爷也没有逼问只是说道:“要是听我一句,你就赶紧让他们回来,要是不听就当我没说吧。”之后,爷爷从木盒里拿出了一个小罐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倒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在一个小瓷碗里。
    我在一旁清晰地看到,那些白色的粉末好像有生命一般,在碗中移动。不过,我并没有看清楚,那具体是什么,因为爷爷提着一根银筷子在碗里拨弄了几下,就将粉末尽数倒在了春秀姑姑的额头。
    那些白色的粉末沾染在春秀姑姑的皮肤,便好似完全活过来一般,很快散开,朝着她的身体各处而去,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了。
    春秀姑姑的脸先是骤然变白,变得有些吓人,身体也略显僵硬,不过,只是片刻的工夫,她的面色便逐渐恢复正常,整个人也沉沉睡去,安静了下来,俨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二奶奶见状,松了口气,本来她还想多留一会儿,让爷爷仔细再帮秀春姑姑检查一下,但爷爷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直接下了逐客令。
    二奶奶背起秀春姑姑走的时候,爷爷又提醒了一句:“二丫头,让他们两个收手吧,不然的话,你们家会有大难。”
    二奶奶不置可否,只是回了句:“关九哥,多谢了。”
    雨水中,二奶奶和秀春姑姑的身影渐渐模糊,爷爷让我关好门,就没再说什么,收好东西,熄了灯,径直躺了下去。
    我却一夜睡不着,无论是秀春姑姑的模样,还是爷爷那箱子里的东西,都好似刻在了脑子里一般,挥之不去。
    第二天我就病倒了,高烧了三天,整个人都被烧得有些糊涂,昏昏沉沉的,退烧之后,又在家里休养了一个多月,这才勉强可以下床。好在是暑假期间,倒也不用担心学校那边的问题。
    少年不知愁滋味,孩子的心理负担总是很少的,尽管那件事使得我大病一场,却并没有给我造成多少阴影。但接下来半年的时间,二奶奶家发生的事,却让我瞠目结舌,先是二奶奶的老头突然病故,一家人操办丧事的时候,负责拉人的三轮车又出了车祸,一车人大多没事,唯独二奶奶的儿子和他的孙子被掉下来的棺材板砸死了。
    爷爷对此也只是轻叹说了句:“毁人祖荫,断子绝孙,他们家算是毁了”
    懵懵懂懂的我,当时未能完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得二奶奶家的人很是可怜,不免也替他们感到难过。
    之后,二奶奶又来寻爷爷,爷爷指点他们搬了家。二奶奶离开之后,我便再没有了他们家的消息,再往后的几年里,小镇上很是平静,而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找他看怪病的人,也逐渐没了。
    反倒是我对爷爷的这些“手段”生出了好奇之心,经常追问,起先爷爷不愿多说,但时间长了,便好似想明白了,对我说,我爸书读的多,祖宗都不认了,这门祖上的手艺,传给我,倒也算是对得起祖宗。

第二章 我和哑女在后山
    儿时的我性格比较闹,总是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唯有听爷爷讲那些怪异之事的时候,才会安静一会儿。尤其是刚上初中的那年,我爸被调到省城一中当教师,刚到那边家里条件差,便将我留在镇上跟着爷爷,无人约束下,我对此更是到了痴迷的程度,总是喜欢给身边的人看相,研究别人家祖坟风水之类的事。为此,还被人冠以“小神棍”的名头。
    其实现在想想,那时爷爷并没有教我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倒是自己有些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可以一个人拯救世界的模样。
    记得那个时候,班里有个女同学叫张丽,生的十分俊俏,却是个哑巴,那时我也初步地学了一些爷爷的手段,总觉得像她这样长相的人,不该是个哑巴,而且,一般的哑巴都是因听力有问题才学不会说话,而她的听力却很正常,这让我来了兴趣,隐约间,我好似总能看见她的脑后有一团黑气缭绕。
    我对爷爷说起,爷爷很是吃惊,却十分严厉地告诫我,这件事他会处理,不许我胡闹。
    没有了父亲拳头的威胁,十几岁的年纪,又处在叛逆期,对于一向对我宠爱有加的爷爷所说的话,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一天傍晚,下了晚自习,我和张丽约好一起回家,途中遇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孕妇,张丽比划着告诉我,那是她的二婶,我明显地看到,她二婶高高隆起的腹部上,一团黑气异常的显眼,而且有一丝牵扯着后山半山腰的地方。
    好奇心大起的我,当时并没有想太多,就对张丽说,我或许能治好她的哑病,或许是平日间因为哑的关系遭到太多的取笑和白眼,亦或许我与她一直走的比较近的关系,虽然天色已暗,张丽有些害怕,却还是随我一起去了后山。
    后山的山腰处,是镇上的坟地,大多人的祖坟都是在这边的,听爷爷说,这里靠山望水,风水是极好的,若是他以后去了,也要埋在这里。
    我一开始由着兴奋的心情,并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但待着时间久了,夜色越来越浓,黑气也在夜色的掩盖下变得不再明显,唯一的线索丢失了,盛夏的夜晚虽然不太冷,但这里却有着一阵阵凉风袭过,让只穿了半袖短裤的我,不由得感觉到背脊发凉,好像总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
    张丽已经吓得不敢吱声,只是比划着让我赶紧回去,起先出于男子汉自尊心作祟,我并未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渐渐心生害怕,不敢再多留,可是当我们回去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小路,怎么走都会有一条小山沟挡在身前,而且距离我们不远处,还多处一间小屋,亮着灯,好像绑在我们身上一般,距离总是那么近。
    张丽几次提议想要去那小屋寻求帮助,但我清晰的记着,这里是没有房子的,所以不敢过去。
    就这样,也不知走了多久,山里刮起了大风,卷起整整尘土,遮天蔽日,我们的视线只能看到身前不足两米的地方,在狂风的呼啸声中,隐约还能听到阵阵“沙沙”响动,起先我没有注意这些声音,只是抓紧张丽的手,按着记忆朝着山下行去,说来也怪,在能见度这般低的情况下,那间亮灯的屋子,却清晰可见。
    我的心里开始毛躁起来,拉起张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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