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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搜查疏失的责任发生在Career身上是最糟糕的状况;把搜查状况搞得一塌糊涂,当时的Career不久立即调职,也不管出现了多么严重的搜查疏失,Career一概不必负起相关责任。只要一名Career扛下责任,拔擢他的上级Career也必须连带负责,就这样一层推一层,最后势必影响到最高单位的人事布局,难保不会发生诸如原本因该由A氏担任的警政署长,结果不得不改由与他不合的B氏出任这类的状况,如此一来官僚社会将会秩序大乱。对于Career而言,逮捕真凶在其次维护官僚社会的秩序才是最重要的,也因此G事件、M事件、K事件一直悬而未决,却没有一个人出面负责。
再追究下去恐怕只会让身为Career并且做事认真的室町由纪子难以启齿吧。我决定自己私下调查详情,于是稍微转移话题。
「对了,这位兵头警视为什么要插手这个案件?」
「事实上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想我可以了解他插手这次案件的举动所代表的含义。」
我想我也可以了解,接着我把声音压的更低。
「皇后饭店的命案一旦破了,有人会大伤脑筋,而有着这个想法的这群人又高高在上,对吧?」
由纪子正面凝视着我,一语不发得轻轻点头。
至此,我终于明白「药师寺凉子可能会遭遇危险」这句话的意思了。倘若凉子继续按照以往的作风为所欲为,难保不会遭人从背后暗算,而与凉子一起行动的我惨遭池鱼之殃的可能性也相当大。
「只有认了。」
我叹了一口气,身为凉子的部属真的只有认命的份了。不是我有所觉悟或万念俱灰,而是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什么也不要想太多。
「多谢提醒,我会记得叮咛药师寺警视,并小心不透漏室町警视的名字。」
「麻烦你了。」
这时冷不防冒出第三个人的声音。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聊些什么,是不是在计划暗杀我啊!」
由纪子跟我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药师寺凉子站在两盆观叶植物中间瞪视着我们。她十分前就坐在距离我们五十公分的座位聆听我们的对话,由纪子跟我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你怎么会知道」
才一出口,我就明白了整个来龙去脉。肯定是紧身癖岸本那个小子通知我来找由纪子之后,又忠心耿耿的跑去向凉子告密。
我自认问心无愧,不过与上司的宿敌单独会面似乎不太妥当。
「泉田,外出时先知会上司是身为部下最基本的义务吧,不然发生紧急状况的时候到哪里找人?或者说现在就是紧急状况?」
我无法当面反驳,只有保持缄默,由纪子随即插话。
「你不要责怪泉田警部补,是我找他出来的。」
「住口,你这个管家婆!」
「管家」
由纪子哑口无言,这时我明白救援的船只已经被炸沉了。
「问题在于你找他出来之前吧,你凭什么要干涉我的做法,这叫多管闲事!」
「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名副其实的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可以自豪地告诉你,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会为你着想,反过来也一样,我跟根本想不出任何拉拢你的合理理由!」
拜托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满行不行。
咖啡厅里的客人并不多,但所有的人频频向我们投以好奇的视线,看来它们都有这离谱的误解,我简直进退两难。
「泉田,你好歹也是我的总管,怎么会中了这个女人的圈套!」
你说谁是你的总管啊!
「我早就看穿这个女人的诡计了,她打算把兵头那个杀虫剂跟我」
「杀虫剂?」
「就是讨厌鬼的意思,有点默契行不行?总之,由纪子想让兵头那个杀虫剂跟我斗到两败俱伤再一网打尽,这就是她下三滥的手法,你身为我的总管竟然还会被这种小把戏骗得团团转,实在太丢脸了!」
我根本不是你的什么总管!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由纪子的声音愤怒的颤抖着。
「哟,我那里是小人之心?」
「全部。现在事情演变成这样,就随你去吧,我也懒得管你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要提醒你,请不要老是做一些搞不清楚场合状况的打扮可以吗?」
我想起由纪子对凉子超短迷你裙相当感冒,这种打扮的确很不合乎警察的身份。
「我的服装有什么不对?」
「衣着不整就代表心术不正!」
「噢、呵呵呵呵呵呵呵!」
凉子的讥笑反射到桃木天花板,无形的碎片纷纷落下。
「有什么好笑的?」
「是不怎么好笑,只不过你那句「衣着不整就代表心术不正」让我觉得很不屑,以前住在我家附近的公立高中老师嘴上也老是挂着这句口头禅。」
「那个人想必是个好老师。」
「的确是个好老师,好到向制服批发商抽取回扣,结果事情曝光被学校开除了。」
「你是在暗示我抽取回扣吗!?」
「你多心了,我只是觉得支付回扣款项的人也有挑选对象的权利吧。」
「二位请听我说」
我忍不住打岔。
「二位的论点似乎偏离主题愈来愈远,我建议二位先冷静下来,再把话说清楚。」
「你闭嘴,少自以为是!」
原本以为凉子会劈头丢回来这句话,不过她却是另一个反应。
「泉田,你到一楼大厅等着,我跟由纪子谈完就去找你,想逃也是没用的。」
「我又没做什么需要心虚逃跑的事情。」
「那好,你就给我乖乖等着,啊、记得先去把你自己那一杯咖啡的帐结掉。」
我带着无法释怀的心情走出咖啡厅,一边付账一边隔着肩头回首望去,只见凉子与由纪子面对面坐着,彼此四目相瞪,看样子双方都在思索着如何施展自己的唇枪舌剑,根本没有我介入的余地。
走下螺旋阶梯来到一楼大厅之际,我感受到一股如针般的视线扎着我,一名男子依靠着大厅的宽广圆柱一直凝视着我。
光凭第一眼的感觉,就让我浑身不自在。
那名男子身高比我略矮一些,身材削瘦修长,年龄约在四十岁左右,五官大致还算端正,然而凹陷的脸颊与阴森的目光给人的印象相当负面。或许天色也不早了,大厅里几乎看不到半个人影,这里明明是东京最繁华的都心,我却感觉自己仿佛在古老的沼泽畔碰到了毒蛇。我可以移开视线正想往前走,男子喊了一声:「喂、那边的小子。」
我默不作声继续走我的路,没有理由让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喊我「小子」。
这个声音提高分贝贯穿我的耳膜。
「小子!就是你,高个子,你叫泉田是吧。」
这个带有爬虫类气息的男子知道我的名字!我停下脚步回过头,禁不住内心的诧异。男子则一声不响地来到我身边,我不自觉后退半步,男子紧接着前进半步,填满与我之间的距离。
「看来你已经被驱魔娘娘那个丫头完全洗脑了,我会记住你今天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我就是芝官厅的兵头。」
他就是兵头警视,我想起室町由纪子刚刚告诉过我的人名。
内心的恶寒不断窜升,我向往后退,兵头的鞋子却踩住我的左脚背。
兵头削瘦的脸颊与病态的眼神是我联想到十六世纪西班牙修道士。这群人自称「神的使者」以「非基督徒」为理由将三千万名美国原著民视为奴隶加以驱使、凌虐甚至屠杀。
兵头缓缓将体重加诸在我的左脚,接着又揪住我的领口。
「听说是你在散布谣言,说什么飞天怪物丢下尸体,小心我对外宣称你吸毒成瘾产生幻觉,难不成你想进医院?怎样啊?毛头小子!」
「那不是幻觉。」
「脑袋有问题的家伙通常都会这么说,而且这种人外表看起来与一般人没两样,也因此应付起来更棘手。」
兵头巧妙的移动脚底的重心,紧紧踩住我的脚背。我想我或许皱起了眉头,剧痛与更胜一筹的厌恶感一涌而上,令我几乎有呕吐的冲动。
「小子,如果你还算是个够格的警官,面对一群蠢蛋的蜚短流长就应该适时制止,想不到你反过来跟着煽风点火,你那个做上司的跟你这个做下属的还真是臭味相投啊。」
「那么尸体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呢?」
「你还反问我?你这个杂种、饭桶、废物!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从面对中庭的饭店窗口掉下来的,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还配当警察!」
我没有回答,我的领口被扯得更紧,令人厌恶的现状与同样令人厌恶的质询同时挡在我面前。今天兵头会找上我绝非临时起意,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的呢?假如把室町由纪子也牵连进来,事情会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兵头的手紧紧的扯住我的领口,以致我跟本说不出话来。也因此兵头无法听到我对他的忠告,这只能说是他自作自受。
突然间,兵头放开我的领口,扭曲的表情看起来很滑稽。他弓着身体,按住两腿之间,嘴边溢出苦闷的呻吟。被人以高跟鞋尖从背后瞄准自己的两腿之间猛力一踢,不管哪个男人都会出现这样的反应。
冷不防冒出来的我的上司瞟着我刻意说道:「你可真是个会替我找麻烦的下属。」
「给你添麻烦了,警视。」
「欠我的人情可别忘了啊。」
就算想忘,你也有办法让我忘不了吧。
「是的,绝对不会。」
「很好,我就办你这一次。全天,如果你是孙悟空,那我就是观世音菩萨。」
我实在不怎么喜欢这个比喻。
凉子从容不迫的望向兵头。
「我觉得,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根本无济于事。」
只有脸皮够厚的人才说得出这番话。兵头勉强站直身子,只是不是弯下膝盖。一定很痛,隐忍的姿势也很丢人现眼,但是我是不会对他抱持一丝同情的。
「小丫头,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吗?」
兵头的台词了无新意,凉子闻言则大笑出声。
「当然知道,我是Career,而你是Noncareer,不过我们同属于警视阶级。」
真是一段听得让人咬牙切齿的回答。
「在过二、三年我就升上警视正,而你还是警视,我们之间的阶级往后会逐年拉开,我想你至少应该明白这一点吧。」
「你想把我当成你的部下呼来唤去吗?小丫头。」
兵头的双眸燃起了青白色的磷光。
「别傻了,谁想养一只染了狂犬病的狗,我可没有这种癖好。」
要是兵头一时气不过来,扑向凉子的瞬间我就撞上去,我已经摆好了准备的姿势,不过凉子本人倒是看不出任何紧张的神色。
「等我成了警视总监,就派你当南鸟岛分局的局长,让信天翁载着你飞越太平洋,这幅景象还满适合你的,噢呵呵呵呵!」
高分贝的笑声意外的简短结束,凉子随即补上一句:「而且是西太平洋。」
为什么要使西太平洋呢?我感到纳闷,不过兵头也不是省油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