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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亚瑟王若是地下有知一定难以瞑目,不过一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身上携有武器总是比较安全的,亦或者招来更可怕的危险?
「不,不会比现在更危险了。」
「你一个人在嘀咕些什么啊?」
「没有,看目的地好像到了。」
只见合计六名警卫分站大门两旁,向我们投以凶狠的目光。其中一名微启门扉向室内报告,紧接着大门整个打开,我们便走进室内。
这是一个相当宽敞又舒适的房间,我却感到有些反胃。桃花心木材质的桌面摆着一杯白兰地,如果再加上一只黑猫的话,就跟我不经意的想象完全契合。
造型虽然陈旧但看起来所费不菲的安乐椅上坐着两名男子:西装笔挺的中神议员与一身紫袍的百目鬼教祖。
两人坐在椅子上,另外地板上还坐着七个人,清一色是年轻女性,打扮与凉子跟由纪子相去不远,只不过没有戴高礼帽,而是换成兔子的长耳朵也没有穿燕尾服,完全是兔女郎的装扮。我们并未从她们之中看待任何一个熟面孔,想必是与先前在休息室遇到的那群女性是不同公司吧。
中神与百目鬼看到凉子与由纪子时的眼神毫不遮掩到几近赤裸的地步,等于是「色迷迷」这句话的具体表征。说实在话,如果身为一个男人,看到现在的凉子与由纪子却没有任何反应,肯定就是怪胎。而凉子打从一开始即以本性相待,从来不可以隐瞒,一眼为其美貌所迷惑的男子不计其数,这也只能说男人实在太好骗,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你们退下。」
中神手一挥,七名兔女郎发出分不清是不平亦或是安心的细碎杂音站起身,一边以同性的角度打量这凉子与由纪子,最后是带着一脸「惨败」的表情走出房门。
「至于你们这群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我仍然向你们表示欢迎,来点拿破仑酒(译注:法Napoleon上等科涅克酒)如何?」
面对中神的怀柔政策,凉子嗤之以鼻。
「不必了,我可不记得我们又受到贵宾级的礼遇,反正你那几瓶拿破仑酒说穿了一定是挪用人民的血汗钱买来的,不要连累我们跟着你变成贪污舞弊的共犯,我问你,你把西太平洋石油开发的二千亿日元拿到哪里去挥霍了?」
「区区二千亿日元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中神议员是指交叉搁在肚皮上。
「我能动用的金额是一百兆日元,引进公共基金以解决银行恶性债权问题、提高消费税、讲公共事业纳入国家预算等等,这一切我想怎么做都随我高兴,只要我动一根手指头,就足以让银行倒闭、土木建设公司破产、没钱没势力又没能力的一群窝囊废全家自杀。」
这次他翘起了二郎腿,继续发表他的演说。
「明白了吗?一亿以上人口的命运全部掌握在我的手里,麻烦你要弄清楚你现在是跟一个实力雄厚的人在说话。」
「有什么了不起,你要知道你那一丁点儿命运是掌握在我的手中。」
凉子虽然是「我行我素的活动代名词」,但绝对不是个不懂礼貌的人。面对一个年龄、地位都在她之上的人物,一开口却是如此粗鲁,是因为她明白对方不知的她以礼相待。她的判断是正确的,我想。
「我知道这里藏有尸体跟凶手,我要搜查这栋房子。」
「如果什么都没搜到,谁要来负这个责任?」
中神威胁道。
「别以为可以跟小学生一样说声对不起就能了事,你们擅自搜查的行为将损及我中神的声誉,到时我会依情节轻重给予你们适当的处罚。」
这个人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不然每讲一次话就越发突显他庸俗的本性,目前还是保持沉默的百目鬼看起来就稳重多了。
「好吧,到时候就叫这个女的脱掉紧身衣向你赔不是。」
被点到名的室町由纪子气的直跳脚,尽管她的脚受了伤。
「喂!驱魔娘娘!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干吗气成这样,你应该知道这个地方百分之百有问题,我只不过是为了缓和气氛开了个玩笑而已。」
这哪叫缓和气氛,现场的空气反而变得更险恶。
「昨晚有五名歹徒在银座偷袭我们,事你在背后指使的吧,中神议员。」
「」
「你在装什么傻!还不快回答!」
凉子向来与「人溺己溺」、「慈悲为怀」这类充满爱心的形容词无缘,她冷不防伸出右手,揪住中神议员的鼻子,以半扭转的方式用力往前拉扯。
「哇啊啊啊啊!」
中神发出凄惨的哀嚎半站起身活像条被钓起的鱼。活了六十几年,被人如此羞辱想必是头一遭吧,他看起来就是那种自进幼稚园以来一直被夸为神童、秀才,连一句骂也没挨过的人。
「住手!对方可是代表日本的政治家啊!」
由纪子表现出一般人应有的反应从中加以劝谏,凉子则给了自己的宿敌一个白眼。
「哼!他能代表日本什么?」
虽然如此,她至少还是松开了手,只见中神揉着鼻子瘫回椅子上。
百目鬼在一旁观看中神的丑态,脸上不禁浮现冷笑,看样子他们两人之间并未存在着深厚的友谊,而是彼此轻视、相互利用的关系。终于,他开口了,带着相当粗哑的男中音。
「小姑娘你可真胆大包天,我很欣赏你,既然你想知道我们将这栋房子作为根据地的目的。那就有我向你详细说明一下吧。」
「不需要。」
不加思索的拒绝让百目鬼错愕的抬起头望向凉子。
「等一下,你是说你不想知道我们的目的?」
「不想。」
凉子冷淡的回应,百目鬼更是一头雾水的轻咳两声。
「那么你们为什么要追究我们的事情?我倒是想请问你们调查我们这十年来二千亿资金作何用途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当然是要搞垮你们,让你们永远无法东山再起!!我的目的就只有这个,你们有什么计划跟企图都不关我的事。」
这种场合下,我们只能克制自己要对凉子的言行视若无睹。不过话又说回来,所谓的名侦探一般都是:「我破案的目的不在于制裁罪犯,而在于追求真相。」只是凉子并非名侦探,所以这段话也就不用继续说下去了。
这时我看见由纪子默默的耸起了肩头。
「这个社会就是会出现一群夸张地让人不敢置信的伪善者,有多严重你知道吗?他们居然要社会大众体谅杀人狂的心情;如果那群人者要对自己的说辞有信心,应该去向在奥斯威辛(译注:Auschwize,波兰市镇,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希特勒纳粹党在当地建立集中营)遭到屠杀的犹太人遗族宣扬他们的歪理!告诉那些家属:「你们应该体谅希特勒的心情才对!」谁办得到,我头给他!」
凉子中断了她的高谈阔论,举起左手的手杖指着百目鬼,然后是中神。
「我从来就不想了解你们的想法!也不指望你们顽石点头;我跟你们是水火不容,我还想继续过我的日子,所以只有请你们消失了。」
中神和百目鬼没有立即作出回应。
还没有取得证据就抓人定罪,凉子的行为跟野蛮人没两样,也正因为如此,反而对中神他们造成相当大的恐惧。
「我、我可是当过三任政府首长,你居然敢叫我消失,你以为你能完全湮灭证据,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吗?」
「哎呀,这种小事你尽管放心,事后把凶器交给这位骗子教祖我握紧即可,理由我也帮你们编好了,因为双方关系破裂导致两人互相残杀。」
「你、你这个女人心肠怎么这么凶残!把警察公权力交到你手上让你任意驱使,岂不天下大乱!」
心有戚戚焉!不过追根究底,建立这个以学历为重的社会制度,让Career政府官员执掌偌大权限的不就是你们这群政客吗?这要废除这制度不就行了?这么一来,「驱魔娘娘」现在也只是一介警部补而已。不过即使如此,我敢肯定她就算是警部补,仍旧会照常发挥她泼辣的本性。
凉子先把中神跟百目鬼痛骂一顿,接着后退一步拉扯我大衣的袖子低声问道:「泉田,你看这两人怎么样?」
「庸俗。」
「你所谓的庸俗的定义是什么?」
「嗯就是说呢,毫无节制的想尽办法获取金钱与权利,这就是我的定义。」
「这么说也没错。」
「你认为这两人不是这次案件的主谋吗?」
「不愧是我的参谋长,我觉得像这种庸俗之人,顶多只会挪用人民的血汗钱吃喝嫖赌罢了,哪有控制异形生物的能耐!」
「意思是要放过他们吗?」
「别傻了,当然是要好好教训他们,逼他们说出真正的幕后主谋在哪里。」
「明白了,请问我可不可以把壶放下?」
「好吧。」
于是我把市价三十亿日元的古壶轻轻摆在房间的一隅,就在同一时间
「阿罗、岩井、占部、江本、大原!」
中神议员朝着内部对讲机大吼。
「让你们在这里白吃白住事做什么用的!把这四个小丑给我收拾掉,不用担心事后处理尸体的问题。」
最后一句是故意威胁我们的吧,而且效果还不错,岸本吓得发出懦弱的哀嚎,大喊:「不会吧!」
「我、我们之中有三名警视厅的Career,要是在这里丧命,将会造成警界的一大损失!」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故意插嘴刁难。
「只有我不是Career,所以牺牲了也无所谓对不对?」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请不要在这时候挑我的语病好吗?」
「就是嘛,泉田,你明知道如果有什么万一,头一个要牺牲的就是岸本,不要对岸本的话斤斤计较。」
凉子的话更是让岸本听得心里七上八下。
「哇太过分了,快救救我啊,室町警视,求求你说句话吧。」
「我也认为岸本警部补你这番话过于轻率而且思虑不周,原来你一直认为只有Career才是警察?我很怀疑你将来带领部属时会抱持什么样的心态。」
「我会反省、我会反省,先把这个问题搁在一边吧!看,一群人拿着武士刀冲进来了。」
岸本哭丧着脸边做实况报道。
门一开启,只见五支白刃在灯火的照耀下反射出七彩闪光,还有五名身穿不是一般制服、而是卡其色战斗服的男子,个个额缠着头巾,露出一副跟疯狗没两样的表情。
「杀了他们!」
听到中神高声令下,这群男子随即挤出牙齿,发出「噢噢」的咆哮,凉子脸上则泛出邪恶的笑意。
「听到了没,泉田。」
「听到了。」
「中神真悟!我要以教唆杀人现行犯的罪名当场逮捕你!」
被手杖的前端一指,中神议员立即高声尖叫,从男子们进来的入口夺门而出,百目鬼也手忙脚乱的紧跟在后。
而五名恶汉则排成一列将我们将我们阻挡在门前,于是凉子抓起手杖当武器,而我手中拿着暖炉专用的火钩子。
其中两名男子发出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更接近类人猿的号叫朝我们直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