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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子与由纪子异口同声问道,原来由纪子也来到这里。
「目前尚未查明,不过B号电梯最多可搭乘四十人。」
「电梯掉到哪层楼?」
「地下三楼,缆绳是不可能自己断掉的,我们通过了严格的安全标准,营业前也做了完善的检查」
不理会这段微弱的辩解,数人立刻快跑离开。凉子与由纪子打前锋,我紧跟在后,一同奔向紧急逃生梯,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觉得踩在地板的脚步声听起来如此不祥。
电梯里究竟是什么情景,也许很多人已经可以想像得到,只不过当电梯门应声开启之际,顿时传来强烈的血腥味,我不由自主地捂起口鼻,凉子没有做出这种软弱的动作,但她也微微叹了一口气,嘶哑的声音滑出端丽的朱唇。
「实在是太惨了。」
这种形容可说是相当保守的说法,电梯的天花板、地板与三块壁面全沾满了红黑色的液体,地板上沾着相同颜色的物体堆叠在一起。
「没我们的事了,走吧。」凉子低声说道。
「你不调查看看?」
「少啰嗦!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连续激人悬案的罪名全扣在你头上,让你到十三楼去!」
如果是凉子,很有可能这么做。于是我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室町由纪子只是瞄了我们一眼,同样不发一语。
今晚想必会是漫长的一夜我不得不这么认为。湾岸署应该已经重新整装待发,也已经联系上警视厅了,然而十分不巧的是,干部们全部不在,即使在这种状况下,至少还是会有人命令机动队采取行动才是。
回到一楼,凉子似乎完全恢复了。她走进出入大厅,看看手表,接着发出懊恼的怨叹:「唉呀!「神秘的十二号星期四」已经播完了,不知道四个人当中谁才是地底人?」
「你要是真的这么想看的话,只要到饭店随便一个房间借部电视来看不就行了?」
凉子顿时缄默不语,随即说道:「少胡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克尽搜查官的任务才对!」这番话说得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不过我并不想引发她的反弹,只回答一句:「你说的对。」
接着凉子背靠着大厅的装饰梁柱。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没看那出连续剧如果是今晚的事件」
「先别管那些,你觉得犯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随便你怎么掰都没关系。」
我仰望玻璃窗外的红色月亮,直接答道:「应该是快乐犯(译注:以犯罪为乐的犯人)。」
「哦」
「再不然就是跟海滨都市广场的经营者有过节的人。」
「以勒索金钱为目的的恐怖份子可能性如何?」
凉子提出问题,我摇摇头,觉得肩上有种负担,肌肉十分僵硬。
「觉得不可能。」
「理由呢?」
「如果出现了这类的恐吓信,长官与总监就不会同时出现在这个地方。」
「三十五分。」
「太严了。」
「满分五十分。」
「扣分的理由是什么?」
我问道,于是凉子以高跟鞋鞋跟踢了大理石地板一下。
「如果海滨都市广场真的收到了恐吓信,公司方面很有可能不会通报警察。」
「嗯,说的也是。」
虽然不知道外国是怎么样的做法,但是日本企业并不会事事寻求警方的协助,负责调查企业犯罪的刑事搜查二课与监视黑道集团的搜查四课,就时常抱怨工商企业不合作的态度。即使董事、监事这类重要成员遭到杀害,大企业甚至会托词:「已经解决了。」以拒绝警方介入。由此可见,他们暗地所做的事情有多么不欲为人所知。
「现在该怎么办?电梯的意外就交由室町警视处理,那我们」
「当然是去侦询。」
「侦询高市理事长吗!」
「不然你以为找小喽啰问得出什么东西来!」
「您说的是。」
我们找到工作人员,秀出警察的权威,表示想找高市理事长谈谈,而高市也同意了,只不过附带条件是:由于事务繁忙,仅能抽出五分钟的时间;他所指定的地点是在紧邻出入大厅的业务专用会客室。做完形式上的寒喧之后,高市开口说道:「在任职副知事期间,我对于湾岸副都心的建设投注了无比的心血。」高市的语气十分庄严,完全不像政府官僚或财经界人士的态度,反而令人联想到宗教团体。
企图使旁人浸淫在近似庄严肃穆的气氛是凉子最不屑的。
「不过有人质疑那是你一头蛮干的结果。」
「我知道外界有这类的毁谤。」
高市以不变应万变答道。
「遭到毁谤的感觉一定很差吧。」
「是啊,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成大事者难免会遭到凡夫俗子的嫉妒。」
「关于这一点,我是心有戚戚焉。」
凉子表现得相当亲匿,藉以试采高市的表情。只见高市笑了,这让我觉得他是在掩饰自己的表情。
「据说当时的知事反对高市先生所立案的湾岸副都心计划。」
「那是在刚开始的时候,不过请他做了功课之后,他就改采赞成的态度。」听着听着我开始感到厌恶起来。
「做了功课」是政府官员的用语,在大臣与知事面前摆出只对自己有利的资料,再加上心理上的压迫,促使众人同意自己的说法。
「知事后来因操劳过度而住院,最后只有辞职下台。」
「对于此事我只能表示同情,不过知事在湾岸副都心开发上的成就,后世绝对会记上一笔的。」
「听说知事在病床上曾经提及:「高市这个骗子,我绝对饶不了他!」」
「小姐。」刻划在高市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你看起来是一位理性的人,想不到会听信愚劣传媒的不实报导。」
「您这番话的前半段说的一点都没错。」
「谦虚」这两个字眼凉子向来是无缘的。
「知事原本就是在环境保护派系的支持下当选的,他会赞成一个无限制填海,促使东京人口愈趋密集的计划,想来很有可能是被骗了没错。」
「小姐。」
高市的笑意愈来愈深,连一旁的我看了都不禁觉得浑身不舒服。
「小姐,你可不能被那群自称是环境保护人士的不负责任庸俗论调给耍了。我既没有盗采山坡地,也没有滥垦森林,我可是无中生有,赋与新诞生的土地利用价值,这才是我真正的所作所为。如果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就等于缺乏体会他人用心良苦的能力,实在可悲至极。」
只见高市的笑容逐渐消失,接着是一种与其说是宗教家,倒不如说是异类检察官般冷酷苛刻的表情支配着他的脸,而他就带着这副表情,礼貌性地以目光答礼,然后转身走出会客室。
凉子与我也来到出入大厅,默不作声走了六步,到了第七步,凉子很不痛快地做了一个结论:「总而言之,那个老头根本就是把这块鸟不生蛋、乌龟不靠岸的海埔新生地当做他的私人领土。」
「这么说,这栋大得很夸张的摩天楼就是他的城堡啰?」
「我真希望有机会去参观一下理事长室,他很有可能把栽在他手上的敌人砍下头来做成标本,挂起来当装饰用。」
「拜托,你不要做这种奇怪的想像行不行?」
「哼!我肯定那个男人至少会在梦里做出这种事。你应该也看到了,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凡事都要将自己正当化的类型,也只有那种人才会露出那种眼神。」
凉子的观察与判断相当正碓。为什么人们只有在与他人相关的事情上,才会做出正确的观点与评判呢?
侦询高市的结果,是让我们的疑惑更加深了一层。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足以招来怨恨的过节多少是有的,但是嫌犯的面貌尚未具体浮现。
根据今晚所发生的每一场意外,就算假设是出自同一个犯人的手笔,此人究竟是以何种手段进行犯罪计划的呢?我们仍找不到任何头绪。
就拿狮子铜像倒塌的意外来说,在场有上百名目击者,却采集不到一个可靠的证词。
「突然间就开始摇晃,然后倒了下来,当时根本没人去动狮子铜像。」
以上是大多数人的证词,位于二公尺高台座上的狮子铜像就算有人偷偷摸了一下,也不可能让沉重的铜像倒塌。
我又想起关于「驱魔娘娘」的一个八卦「连吸血鬼也会吓得退避三舍」为什么要把吸血鬼拿出来大做文章呢?
「因为一跟她牵扯上就会发生怪事。」
所谓的怪事,就是现代科学常识所无法解释的现象,让一般正常人忌讳走避,而神秘主义者、占卜业者与自称拥有超能力者为之鼓掌叫好。一旦与凉子有所牵扯,不知为何,一定会发生这类现象。因此没有人形容凉子是「连开膛手杰克也会吓得退避三舍」或者「连怪盗二十面相也会怕得俯首称臣」,既不叫她「驱凶娘娘」也不是「驱盗娘娘」,而是「驱魔娘娘」。
不晓得是不是看穿了我内心的想法,凉子以强硬的目光看着我。
「你应该感谢我,跟我一起办案常会遇到很好玩的事情。」
好不好玩是另外一回事,不会无聊倒是真的,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感谢的,我只诅咒让我碰到这种上司的坏运气。
话又说回来,这样的情形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到了明天,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以过去式谈论:「昨天晚上就像一场恶梦」。
看着由电脑列印出来的高级公寓住户名单,身旁一个声音叫住了我。我当时坐在与凉子相隔一段距离,位于从管理中心通往出入大厅的长廊一隅的沙发上。声音的主人名叫岸本明,是警视厅警备部参事官贴身保镖,也就是室町由纪子的部属。
说到警视厅的警备部,可是有全日本实力最坚强的机动队与保安警察在背后撑腰、几乎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单位。能够当上参事官贴身保镖,想必一定是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然而岸本却比一般男性来得矮一些,肤色白皙,脸颊丰腴、头发是自然卷,嘴唇跟婴儿一样红润。他虽然不是东大法学系的毕业生,但也是出身于一流大学的Career,才刚任职警部补,就像甫孵化的小鸡,屁股上还黏着蛋壳。
「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住户的名单?」
「你想做什么?」
欺负Career菜鸟是身为Noncareer的义务,见我冷漠回应,岸本反而用他那恶心的樱桃小嘴巴笑了起来。
「我说,泉田警部补」
「请不要直呼我警部补,你也跟我同阶级吧。」
「说的也是,前辈。」
「我也不是你的什么前辈。」
「别这么冷淡嘛,就算顶头上司的交情恶劣,我们之间也没有必要针锋相对吧。」
岸本完全误会了,我讨厌他并不是因为他是室町由纪子的部下,而是我本来就不欣赏岸本这个人。如果有人告诉我:「是你对Career有偏见吧!」我也不会有异议,因为实际上就是这样没错。
于是我默不作声地伸出手,将名单递给岸本。他以夸张的手势接过之后,立即快速浏览,眼球上下左右转个不停,最后才开口发出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