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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大人官品多大?”少年没有回答洛风扬的话,却问了个明显不搭杠的问题出来,让洛风扬很是诧异,便笑道,“至少,可从未有人敢问本官品级……”
“若是大人的官品大过郡守,那小人就回答大人的问题,若是大人品级大不过郡守,那便恕小人无可奉告……”少年说罢,便又要低下头去做他的活儿,不打算再多加理睬。
洛风扬背后的侍卫立即上前怒喝,“大胆放肆!此乃我国堂堂宰相大人是也!”
“咳咳……”洛风扬不满的瞪了那侍卫一眼,那人便立即灰着脸不再吭声。
而地上的少年听罢,立即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向了洛风扬,一双大眼睛闪了闪,“您真的是宰相大人?”
“若说是,不知小兄弟是否可以以实相告?”洛风扬轻轻一笑,带着文人所特有的优雅气质,那少年便知,自己今日真的遇见了贵人。
“小人见过宰相大人,刚刚多有得罪,望大人不计小人之过……”少年叩首,洛风扬一把将他拉起,见他略带着稚气,和某人却恰恰有所相似,便在心底有偏袒了几分,不由出言问了对方的姓氏年龄。
“小人染香,今年十七……”少年兴奋难耐,一把便拉住了洛风扬,把他带到了大坝的边上,指着那远处的村落,“大人,您看,小人的家就是那边那栋茅草顶的……”
洛风扬顺着少年指向的方向看去,少年所谓的家,却不过是一破烂木房,房屋顶上铺盖着茅草,茅草稀疏,像是随时都能被风吹刮走。
“听说修缮大坝以后,赋税便要激增,特别是这大坝附近的村县,赋税过重,重到让人无法过活。所以,许多乡亲父老宁可放弃家园,转移到别处谋生去。而且据说修缮大坝人手不足,郡里抓丁却又不给工钱,这两日眼看又要来抓人了,乡亲们只能在那之前先逃离出去,所以现在村子里只剩下我们这些被抓的和老弱妇孺……”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染香的话,让洛风扬倍感诧异,脸色顿时阴沉了不少,便对身边的一将士命令道,“去,以我的名义,把这村的村长给我叫过来!”
士兵领命下去,没过多久就把一白发老头给带回到了洛风扬的身边,老头巍巍颤颤,上前来跪拜在了洛风扬的脚边,大声呼唤着,“大人啊……”
“村长请起,方才听得这位小兄弟所言,不知是否属实?”洛风扬扶起老人家,扬着眉问道,“朝廷有诏,税收增加不得超过原有税收的三成,征用民兵必须按照军饷供给,而为何这里却……”
“大人切莫听那小鬼胡言……”村长立即白了脸,冷汗直冒,便回头瞪了那染香一眼,染香立即委屈的撇过头去,冷冷一哼。
洛风扬打量着面前的一老一少,心中有数,那少年眼神清澈,并不像是撒谎之人,但是村长却又为何要隐瞒实情?
“那不知为何村里会有这么多人乘车搬迁?”洛风扬指着远方的牛车马车,问向那老村长,老村长一怔,嘴巴开了开,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村长,如果有什么苦衷,本官自会为你撑腰,但本官最恨人欺瞒,所以……”洛风扬略略施威,老人家只得低下了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声音变得颤抖,“大人,若是我们以实相告,怕郡守那边……”
“老人家不必害怕,一个小小的郡守,莫非本官会怕他不成?”洛风扬冷冷一笑,自己是本朝一品宰相,除了同为一品的宫墨遥之外,其他人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白发老头寻思了片刻,衡量衡量,掂摸掂摸,也知道孰重孰轻,只得长话短说,如实禀告,“大人,其实并不是只有我一村如此……”
老村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汇报给了洛风扬听,洛风扬越听越觉得气愤,怒骂着那郡守贪赃枉法,蔑视朝廷,欺上瞒下!
“他们竟然敢擅自增加税收,擅自私吞朝廷拨款!”秀气的眉扭到了一起,洛风扬气的踱来踱去,恨不得立即杀到郡守的面前去,把那狗官就地正法。
“大人,我们还要赶路……”一旁的侍卫轻言提醒道,他也看出了宰相此刻的火大。
洛风扬思考了片刻,便从车上取下了笔墨,随即书信一封,印了自己的官印,嘱咐身边的士兵,“把这封信函给我送到皇宫去!务必交到陛下手里!”
士兵立即领命而去,一骑红尘,顷刻便消失在天际,此时洛风扬方才转过身,看向了染香,笑道,“小兄弟年少却很有勇气,将来必有番作为!”
染香急忙下跪,谢过洛风扬的夸奖,言辞有礼,并不像是目不识丁的普通百姓,这一点勾起了洛风扬的兴趣。
“小兄弟读过书?”
“回大人,小人自幼习得诗书五经,不过都只是些皮毛而已,让大人见笑了!”染香抱拳行礼,抬起头,眼里含着淡淡墨光。
洛风扬从上看下,少年的脸颊虽然被污泥弄得黝黑,但那衣服领口下,却隐隐掩藏着雪白的皮肤,不似粗人,但却为何会被抓来做苦力,住着如此破烂的房屋?
“染香小兄弟快快请起……”洛风扬不着声色的一把拉起少年,故意握着他的手,拿捏了一下,那只手虽然因为修缮大坝而落得有些粗糙,但是手心几点厚皮,倒更似习武之人。
能文亦能武,面前的少年并非普通寻常人……
洛风扬心里升出一股好奇,又夹杂着一点爱才之心,便毫不犹豫的开口邀请,“染香,本官正缺个帮手,不知你是否愿意过来帮忙?”
染香一愣,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宰相,洛风扬笑了笑,“本官很欣赏你这样的青年,况且你给本官透露了这么大的秘密,本官又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危险之地?”
老村长也摸着胡须点着头,“不错,染香,若是那些人知道你我与宰相大人所说之话,他们饶不得我们……”
“所以,本官带你一同上路,而村长大人,在我们没有回来之前,如果那些狗官前来报复,你便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染香的身上。不过,本官相信,那些狗官也没有多少日子能够嚣张了……”洛风扬恨恨的说着,也让老村长安了心,连连拜谢着。
染香抿了抿嘴唇,沉思了片刻,忽然问道:“不知大人此行是要往哪里去?”
“本官正要出使北窑,染香便陪同本官一起前往如何?”洛风扬脸色稍缓,微笑着看向了染香。
可是,那少年一听说是北窑,便顿时阴暗下了一张脸,眼里暗藏着某种莫名的恨意。
“怎么?可是有什么不方便?”洛风扬察觉到了少年的表情变化,小声探问,染香叹了口气,苦笑道:“实不相瞒,染香原本就是北窑国人,在北窑发生了点事情,这才不得不逃出北窑……”
“染香尽管放心,若是跟随在本官左右,相信没有人敢动你分毫……”洛风扬笑着拍了拍染香的肩膀,染香的身体微颤着,让洛风扬渐渐笑不出声来。
打量着面前犹豫不决,露出忧伤的少年,洛风扬开始动摇,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将少年带去北窑,可是就在他也跟着踌躇起来的时候,染香却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了句,“罢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回去看看……小人还可以替大人带路,四处走走……”
“哈……这么说,你便是愿意陪同本官而去了?”洛风扬喜出望外,染香也露出一个顽皮的神色来,两人对视一下,便哈哈大笑,笑声不断。
第十七章
洛风扬坐在马车里,一面欣赏着和自己同坐车上的染香。
染香回去洗了个澡,又换上了洛风扬为他准备的衣服,顿时模样变得让众人吃惊称奇。
那个污黑,蓬头垢面的修大坝民工不见了,站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皮肤白净,口若朱丹的明眸少年。
此时这样的少年就坐在洛风扬的对面,洛风扬每每看见染香的一双大眼睛,就立即想到了远赴沙场的那个人。
往往在那朝堂之上,那双大眼睛总是颇有气势的朝着自己猛瞪,让自己更是忍不住的想要逗弄逗弄那人。
宫墨遥啊,不知道你此刻有没有想起我呢?
洛风扬心里暗自想着,染香却有些疑惑,他也隐隐的感觉到,自己好像成了宰相大人的赏玩之物,而且,还似乎只是个替代品……
“阿嚏!”宫墨遥站在城墙之上,忍不住的打了个大喷嚏,吓得身边的传令官立即上前来询问,“元帅'奇+书+网',身体有否不适?”
“没事!这该死的鬼天!”宫墨遥一抹脑门上的汗水,心里怒骂,那些西阙的混蛋们就这么喜欢挑这种炎热的气候来打仗!
西阙国素来以炎热的气候闻名,西阙边境便是一片荒芜的沙漠,白天热浪滚滚,地表常常浮现出幻影,而夜间温度又骤降,冻得人不得不多加点衣物。
宫墨遥奉命前来驻守着沙漠中的一座孤城,此时早已被那恶劣的天气弄得心情烦躁,或许西阙就是想要利用这一点吧。
不过现在,让他更为烦躁的事情,是听说那只狐狸竟然出使北窑去了,北窑之境多为寒冷,那人身子单薄,也不知道会不会生病。
每想到这里,宫墨遥就忍不住的想要发自己的火,他无法容忍自己竟然会为那个混蛋担心身体……这实属不该的!
可是,这两天不知道为何,眼前总有幻觉,似乎那个白色瘦弱的背影那黑色飘逸的长发,一直在自己的面前晃悠着,挥之不去。
猛抓了两把头发,拍了拍脸颊,宫墨遥重新戴上自己的盔甲,远远看向远方。
沙尘渐起,地平线上,出现了黑压压的阵型,一旁的传令官低声唤道:“元帅!”
终于来了!宫墨遥冷笑着,自信满满,等了这么多天,西阙的士兵却是姗姗来迟,害得他无聊数日,才会总是想起某个不该想起的人来。
大手一挥,传令三军,准备迎击!战鼓号角纷纷鸣响,沙漠的风暴也随之席卷而来!
那场战斗,竟是轰轰烈烈的延续了三天三夜……
而三日之后,洛风扬一行人却已经到达了北窑国,染香一路都在为洛风扬解说着这冰雪之国的风土人情。
可是洛风扬哪里有什么心思去听,原本只是听说北窑国寒冷异常,但并没有想到过会冷到让他牙齿打颤的地步,裹上了厚厚的衣服,却依旧发冷。
“大人不妨尝尝北窑国特产的虎骨酒,可以暖身……”染香笑了笑,他穿的比洛风扬少,但是却一点也不怕寒冷,令洛风扬极为羡慕,果真是北窑国出身的人,和他这样自小在南方长大的完全不同。
又是两日,洛风扬一行人终于到达北窑国都,北窑国宰相奉命前来迎接,将他们引入皇宫去参拜北窑国君枫暗夜。
染香不愿跟随洛风扬进皇宫,染香说,皇宫那种地方,不是我们这种小市民所能进出的,所以我就不陪同大人前往了,大人自己保重……
洛风扬没有强人所难,只是把染香安顿在了驿站,这才独自前赴北窑王的宫殿。
北窑国冰雪封天,一片银色,便是皇宫内里也多为积雪覆盖,到处都白的晃眼。
洛风扬冻得鼻子发红,喘出来的气也化作一团团的白雾飘上空中,脚下踩着碎冰渣,不停的打着滑。
北窑王听闻是东篱当朝宰相前来,早已召集群臣,两道迎接,洛风扬硬着头皮,稳稳的踏着每一步,不敢有所闪失,好不容易才踏入了宫殿里。
“微臣东篱洛风扬,参加陛下,祝愿陛下龙体安康……”一见到北窑王,洛风扬立即跪拜下去,行着客套话。
北窑王在高位上呵呵一笑,便免了他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