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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她们那副表情,竟然像是有几分心虚的样子。
何念西瞟一眼米蓝,两人早已心中明了。
果然,担忧得没错……蒙悦一见到吉米,对江小乔的态度立即变得纠结起来,恐怕这会儿是一肚子矛盾,理不出头绪呢,烦恼程度应该不比何念西轻多少。
说实在话,何念西虽然想好了要鼓起勇气直面令她烦恼的这些破事儿,但是自身却并没有多少狠辣手段,尤其是现在当着吉米的面儿,竟然觉得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那样一个沉默缄言的孩子,内心不知道有着怎样一个孤独无助的世界,米蓝这一番直白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这个沉默的孩子?
江小乔诚然可恶,然而吉米是没有过错的,性格上面本来就与一般正常小孩有差异,又总是顶着一脸与年龄极其不相符的忧郁表情,少年老成,轻而易举就勾动了所有人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
因此,何念西还瞧瞧在背后扯了扯米蓝的衣服,示意她别当着小孩儿的面说出太难听的话。
脸上硬挤出一丝儿苦笑,万般矛盾地跟蒙悦和丁蓉打招呼:“妈,嫂子……”
蒙悦回过神来,也是勉强堆上一脸笑意,连忙给丁蓉使了个眼色,快步下台阶往何念西面前走,边走边说:“怎么回来的?自己开车吗?还是让陈真跟着你们搬过去的好,否则就这么自己出门儿,真叫人不放心!”
何念西浅浅一笑:“也好,听妈的安排。不过今天是我同学开车载我过来的,从那边回来要走绕城高速,我驾驶技术不好,也没敢自己开车。”
蒙悦走到何念西面前,热情地笑着问:“这是你同学啊,叫什么名字?快请进屋吧,坐着说话!对了,震谦在屋里呢,你赶紧进去吧——”
边说,边把何念西往台阶上推了推。
到底是大场面历练出来的人,蒙悦刚才乍一眼看见何念西时,脸上那种复杂的表情早就已经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那种慈爱雍容的神色,没事儿似的,热情洋溢催着让何念西带米蓝进屋。
而收到婆婆眼色的丁蓉,也没敢耽误时间,连忙追到已经走到花园里的江小乔母子,低声打商量:“江小姐你看啊,吉米似乎很喜欢这里哦,你有事就先去忙,让吉米在这里和豆豆、来来多玩一会儿,中医研究所这会儿应该已经上班,待会儿我带着吉米去找找蔡教授的一个博士生,他是主攻心理学的,让他跟吉米聊聊天儿,没准儿对吉米能有所帮助……”
刑家花园虽然很大,但是却没什么杂人,工人干活都是轻手轻脚的,所以非常安静。
丁蓉跟江小乔说的那些话,何念西在这边听得真真切切。
望着强撑着一脸笑意的蒙悦,以及这气派奢华的大宅院,何念西忽然就轻飘飘地生出一股世间万物都淡然的心思。
她相信蒙悦是真心疼爱她这个儿媳妇,也明白她心里的难做。
毕竟江小乔手里牵着的那个孩子,十有八九有可能跟刑震谦有关,作为老人家,谁见到自己家的亲骨肉,会愿意任凭流落在外呢?
最重要的是,蒙悦说了,刑震谦就在屋里。那么,他明明知道蒙悦和丁蓉跑出来是为了追江小乔,劝说江小乔把吉米留在刑家的,他却没有出来阻止。
那么,他是默认了?
就算刑震谦和蒙悦都能坚持立场,坚决拒绝江小乔插足刑震谦和何念西的婚姻,但是,目前看来,刑家人并不排斥江小乔的儿子,江小乔进不了乔家,她的儿子却有可能会留在刑家,整天在刑家人眼前晃来晃去,时刻提醒他们这是江小乔为刑家生下的孩子,这样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马拉松式的长期煎熬?
何念西恍然觉得,她的精神世界,就这么无辜而突如其来地被判了终生煎熬的无期徒刑。
而她,岂能甘心就这么被迫跌入无底的深渊,一辈子都在阴影的折磨下消磨自己的宝贵时光?
蒙悦有心留下江小乔的孩子,那么,争与不争,她何念西,都注定会是受害的一方。
宽宏大量地接收江小乔的孩子,抚养他长大?
呃……对不起,她何念西真的不是什么圣母,那种违心的假慈悲,她做不出来!
她那双惯常清明澄澈的眸子,此时已经黯淡得就像失却了光芒的黑色水晶珠,努力地撑着眼皮,强装淡然,不让自己的狼狈和绝望流露出来。
浅浅一笑,对蒙悦客客气气地说:“妈,学校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转身拉米蓝,“走吧——”
米蓝瞪圆双眼,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气呼呼地嚷嚷:“何念西你是被气傻了吗?这里是你的家!该离开这里的,是江小乔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三!不是你!”
何念西又绽出一抹淡然浅笑,望望蒙悦,又望望米蓝,声音飘渺地就像是在打国际长途,隔着千山万水一般:“是的,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不会随便离开。只是现在,我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理一理思路,想清楚了怎么解决问题,就回来。”
“你还要怎么想?想什么?”米蓝气得直喘粗气儿:“等你想完了、理清思路了,小三儿该登堂进室鸠占鹊巢了好不好!你还能回得来吗?”
“我是刑家的一份子,有什么回不来的……”何念西轻轻摇头,握住米蓝的手,苦笑着说:“走吧米蓝,我站在这里,快要无法呼吸了……”
“念西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蒙悦担心极了,连忙转头对着屋里大声喊:“震谦、震谦!念西回来了,你快点出来——”
屋门是关着的,刑家的建筑隔音效果非常好,蒙悦这样喊,刑震谦根本听不到。
颇有几分眼力劲儿的赵姐连忙转身往屋里跑,大约是去喊刑震谦。
刑震谦这种时候出来,看到几个女人纠结厮缠的凌乱场面,他应该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
何念西忽然间担心极了……某种巨大的恐惧感自心底弥漫而出,迅速地在全身开始蔓延,这回,她不仅喘不过气,而且如同被剥茧抽丝般,浑身的力气都失去了,脚底下软绵绵地没了根,身子轻飘得几乎站立不稳。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是最纠结最难做的那一个吧?
不能视吉米为不存在,也不能不顾虑妻子何念西的感觉,两者的责任,以他的个性和为人,恐怕都不愿意弃之不理。
可是,眼前这种凌乱一团的情景儿,责任与道义的天平,本来就已经无法持平,就算他有再大的本领,有再明晰理智的思维,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立即就做出一个抉择、把事情圆满地处理开,让每个人心里都没有芥蒂吧?
…
173 女人,不可以好色
以过去十几年一起长大的交情,米蓝清楚地知道,好姐们儿何念西这个时候,又开始不适时宜地犯了“鸵鸟习性”,打算把被这幅凌乱场面弄得无限胀大的脑袋瓜找个沙窝子埋起来了。睍莼璩晓
想想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临阵脱逃咯,否则无异于助长了江小乔的威风。
那女人,本来就已经够趾高气扬了。
米蓝狠下心,手伸到背后,刚想趁人不注意,偷偷掐一把何念西的腰、给她提个醒儿来着,还没来得急下手呢,只听一声门响,随着沉稳的脚步声,刑震谦那高大英挺的身影迅疾出现在刑家主体别墅的台阶上。
今天的天气似乎极其具有讽刺意味,刑家院子里分明一团紧张尴尬,可阳光却偏偏出了奇的好,柔和明媚地倾洒下来,打在刑震谦身上,顿时给他那张冷峻霸气的脸颊平添几分柔和,倒是显得多出几分亲和之气,原本深邃的双眸,此时因着这灿烂的朝阳,潋滟得就像是三月暖阳下的深潭,波光粼粼,静谧沉着。
看到他出来,刚才还执意要离开这里的江小乔,立刻收住脚步,睁着一双风情万种的横波目,目光掠过院子里的所有人,满含期待投向刑震谦,含情脉脉,水光润泽。
米蓝气得把双臂往胸前交叉着抱住,“呸”了一声儿,不屑地骂道:“真特么不要脸!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对眼儿送秋波,狗男女!”
那两人双双对眼的情景儿,落在何念西眼里,已经犹如利刃剜心一般,冷刺刺穿透肌肤,凌厉迅疾割下她的心脏,顷刻间,浑身陷入冰凉,嘴唇颤了颤,却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蒙悦、丁蓉、何念西、米蓝,还有江小乔,满院子站着的这些女人,以及停止了手中工作的工人,大家全部把目光投向刑震谦,偌大一个园子,寂静得只能听见微风的声音。
乍然被米蓝这么一唾骂,打破寂静,刑震谦悠悠地收回目光,仿佛这才发现原来他妻子还站在这园子里呢,立即走下台阶,大踏步来到何念西面前。
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色,表情淡定得就像和每一个平静的日子一样,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违和感。
没理会米蓝的鄙视和唾骂,只好整以暇地瞅着何念西,淡然张口,关切地问:“怎么自己过来了,吃没吃早饭?”
她这会儿头脑凌乱得怎么都梳理不清,他却如此平静地问她有没有吃早饭,吃早饭这种事情,难道比眼下这幅令人蛋疼的场景儿还要重要么?
这位大爷,未免太平静了些!
他越是平静,何念西越是难受……禁不住胸口一揪,涌出一大股酸酸涩涩的怅然,她以为自己会哭,不料嘴角一扯,却竟是扯出一抹苦笑!
眼神温凉地望着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她的老公……难过着,纠结着,却终是出乎自己意料地平平淡淡开了口:“我做了早饭,但是做失败了,吃不下去。”
“哦?你自己做早饭?”刑震谦眉眼间的笑意顿时又柔软了好几份,语气中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欣喜,轻快地说:“我还没吃过你做的饭呢,晚上回去尝尝,怎么个失败法儿!”
他还笑得出来!
他现在这幅样子,完全就跟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情跟她调侃一顿做失败的早餐,就跟往常对她一样,用那种宠溺中带着点黠意的眼神看着她,丝毫不在意她现在的心情是不是适合用来调侃!
何念西咬紧牙关,毅然躲开他的眼神儿,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令她讨厌透了他这幅黠黠的表情!
他这个人,关键时刻总是没个正形,你说东,他偏偏给引到西,故意分解你、冷落你、无视你的存在!
跟这幅样子的他说话,完全就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根本就找不到重心在哪里!
他现在完全看不到她的心情!……既是如此,那么她又何必非得要纠结于此,按照之前做好的打算,直截了当问清楚,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也给自己保留一份自尊,岂不是很好。
于是,何念西没有理会刑震谦的调侃,伸出食指,万般苦涩指向吉米,双目铮铮地盯着刑震谦问:“他是你的儿子吗?”
刑震谦微微怔愣,眉眼闪烁着瞅一眼她食指指向的方向,似乎有点不悦,沉声叫:“念西——”
哪怕他能表现出一丝丝难为情,何念西姑且以为他还会对她的存在有所顾念,可现在这样看来,他完全已经成为一个很陌生的人!
好愤怒,好恼恨!
何念西顿时没了好气,捏紧拳头,不耐烦地吼一声:“我现在就想知道那孩子是不是你的!你能不能痛快点儿?直接说是不是!”
刑震谦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内波光流淌意味不明,看不出来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望着何念西,沉默几秒钟之后,轻声说:“以后会跟你解释,对不起。”
说罢,果断转身,头也不回地往江小乔所在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