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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容易的,遭受过生离死别的伤痛,却鲜为人知,大家都追捧他仰慕他,视他为英雄、尊他为兵王,可是,英雄内心的歉疚折磨,何以为偿?
他那样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人,亏欠,却无从弥补,恐怕这才是最最折磨他的事。
他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气息,会不会就是由此产生的?
两人都沉默了。
半晌,刑震谦转过脸,望向何念西时,深眸平静无澜,已经看不出半点忧伤。
剩下的,唯有一片清明坦然。
然后,他动了动嘴唇,扯出一抹苦涩的微笑,用他那双深邃坦然的双眼,坚定地绞住何念西的眼眸。
坦荡荡地说:“念西,我的事情说完了。当然,这只是今天要说的一半内容,剩下那一半,你基本上猜对了,但是我必须得纠正,你爷爷要把你嫁给我,并不是贪图我家的财势,原因很简单,很老套,也很可笑——”
在何念西瞠目结舌的表情中,他无奈苦笑着把事情的整个渊源完整地告诉了她。
何念西睁圆双眼,嘴巴张得险些没把下巴颌子弄脱臼!
她知道事情的结局,却猜不到事情的开头!
哎妈呀……这缘由,就跟天空上出现了三个太阳一样,就算有图有真相,也难以令人信服呀!
“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跟我结婚?”何念西惊慌失措,连忙忧心忡忡提醒:“我还没毕业呢,大四才一学期!”
刑震谦微微耸眉,“我今天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对你坦诚相待,我不愿意先把后面这件事说出来,是因为不愿意扰乱你的判断力,对我做出先入为主的偏见,认为假使我跟你结婚,也仅仅只是因为上一辈那个荒诞的约定。”
何念西的心脏忽然间一阵砰砰乱跳,忍不住问:“难道你不是?”
“不是。”
刑震谦的回答,简单明了,认真诚恳。
何念西的心跳得更厉害,似乎下一秒就要夺腔而出似的,这种感觉,难道叫做激动?
除了激动,另外还有点小虚荣,小满足,小甜蜜吧?
噢……不可思议!
他先把他的往事全部摊牌,然后把皮球推给她,让她以后不会因为他的往事而产生任何负担和芥蒂,然后怎么做选择,全凭她决定?
说真心话,他这样做,真的很光明磊落,很坦荡荡,很爷们儿!
何念西对这个人的认知不知不觉又抬升一个级别,默默地,在心里对他点了个赞!
可是,结婚嫁人,毕竟不是件小事。
别看何念西平时大大咧咧稀里糊涂,但是她遇到正事儿却从不莽撞,所谓张弛有致,平时嬉闹归嬉闹,但是原则性问题必须严肃对待。
何念西有点犹豫,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也不能完全信任刑震谦,吞吞吐吐表达心中的疑惑:“也不怪我怀疑你哈……主要是你这个人太过于熟谙各种战术,这个,该不会是传说中以退为进的迂回战术吧?先对我坦诚以对,取得我的信任,然后趁我放下防范时猛然攻城,轻而易举将我捏在手中,从此变成你的橡皮泥,想怎么捏就这么捏……”
刑震谦虎躯一震,哭笑不得……“我为什么要捏你?”
不过,立即又揉了一把何念西的脑袋瓜,由衷地夸奖一句:“人小鬼大,你才在军营待几天,就懂得迂回战术,要是当兵的话,是个好苗子!可惜了!”
切,就他那套地狱式训练方案,谁敢当他的兵?三天暴晒训练出去,铁打的“好苗子”都得被他整得哭鼻子!
不过,他倒真是把她问住了,他为什么要捏她?噗嗤……
没话找话,她别别扭扭地指一指那扇门,小心翼翼问:“那后面到底有什么?我们今天是不是要进去?”17901326
本来她对这个院子的感觉并不良好,过于安静和寂寥,不由得她不害怕。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刑震谦把话说开,她知道了那段令人扼腕叹息的悲凉故事,对那个陌生的“她”已经产生出深深的同情和怜惜,没有理由再对她居住过的房子感到恐惧。
刑震谦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到前面,刷指纹开门。
门后的景象,着实令何念西大大吃了一惊!
那是一片人工坐出来的高低起伏缓势小山坡,拱形小山包下开了矮矮的半圆形小木门,到处都覆盖着厚厚的绿色草皮,俨然是一个童话般的纯真世界。
何念西喃喃叹息:“天哪,这不就是霍比特人居住的屋子嘛!”
“小乔喜欢新西兰的牧场,那里空气清新草地平坦,有炊烟袅袅的矮房子,有小孩欢快的笑声……”刑震谦轻声讲述,眸色很是柔软。
“小乔?”何念西疑惑,立即明了,哦了一声,“原来她叫小乔,河北甄宓俏、江南大小乔,很美丽、很有诗意的名字呢。”
刑震谦攥住她的手,“她姓江,叫江小乔,确实是个美丽的女孩,喜欢骑自行车,喜欢养小昆虫,她说,最喜欢看毛毛虫蜕变为蝶那一瞬间,如同浴火的凤凰一样,涅槃重生,获得美丽。”
那个女孩,不仅名字好听,心思也蛮细腻,确实很有诗意……何念西揉揉鼻子,觉得那么有诗意的美丽女孩却已经不在人世,蛮可惜的。
刑震谦又说:“后来,我给这里取了名字,叫乔园,她就睡在那个霍比特人小屋里。”
啊!
何念西吓了一跳,朝半圆形小木门瞅了瞅,条件反射般朝刑震谦靠近了点,唇角抖了抖,“原来这里真的是墓园……”
刑震谦也看着小木门,淡淡应了句:“算是吧。”
本来以为这里只是她住过的房子,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把她安葬在这里,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的她,不可能平静得就像刚才听故事一样。
何念西实在想不出来该说点什么,这里毕竟躺着已经去世的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她忍不住,又生出点点微微的怕意。
扯了扯刑震谦衣袖,讪讪问:“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刑震谦转过脸,捕捉到何念西的不安,眼神顿时变得柔软,把她的手又攥紧了点,点头,“嗯。”
拉着她,一起走出屋子,穿过花园,来到院子门口。
外面阳光其实很灿烂,何念西坐进吉普车,思维还放在身后那所孤零零的寂寥庭院内,下意识地把外套往紧里裹了裹,缩进柔软的真皮座椅,半晌没有说话。
下山时,在一个急弯处,吉普车稍微靠边了些,何念西没忍住,竟然发出一声惊叫。
刑震谦吓了一大跳,连忙踩刹车,转身看到她慌乱的样子,裹着外套蜷缩在座椅里,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
他不满地皱了皱眉眉毛,却轻声说:“你太紧张了,放松点。”
何念西咬住下嘴唇:“这条路急弯太多了!”
刑震谦淡然瞅了瞅窗外,“上山时,走得也是这条路,转弯是多了点,但并不怎么急。”
他是个执行过无数次艰巨任务的特种军人,而且又是男人,车技也很好,当然不紧张,可她只是个十九岁的女孩,胆子小,怕软体动物,怕鬼……他一点都不换位思考!
何念西有些不满了,硬巴巴撂一句:“你只相信你的判断,大男子主义!很自私!”
刑震谦眼神有点凌厉了,绷着脸瞪一眼何念西:“你这句话,我就当你耍小孩子脾气,不跟你计较!”
“你说这话就是不尊重人,”何念西在座椅上停止脊背,梗着脖子嚷嚷:“我是成年人,如果你不是大男子主义,就请用成年人的眼光看待我,站在平等的角度跟我说话!”
嘶——刑震谦抽一口凉气,良好的修养开始一点点坍塌,冷笑一声,故意逗小丫头猴急:“怎么个平等法?我是缩不矮了,要不,等你长高点儿,再来跟我理论平等不平等?”
这个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对了,貌似他也这么说过郭南骁。
这人就这水平这风格:傲慢、强势、霸道、时刻拿自己当大爷!1d6X4。
“个子高了不起呀!”何念西气急败坏咆哮:“腿长还站不稳呢!你刚愎自用盲目自信!眼睛只能看到自己的优点,别人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你这都是在部队里让你那群兵蛋子给惯出来的坏毛病!”
这话刑震谦听着真有点不悦了,说别的什么可以,干嘛要扯到部队,关部队什么事?
斜乜一眼急红了眉毛的何念西,板脸下令:“坐好!当心摔出去!”
说罢,脚下一踩油门,轰,吉普车蹿出去很远,唰,又蹭着路牙拐了个急弯!
“啊!”
何念西连声惊叫。
刑震谦暗自好笑,小东西,毛没长全呢,敢蹦起来跟他叫嚣,欠收拾!
军爷要不吓唬吓唬你,你还真以为军爷没脾气!
巴拉子哟……落到军爷手里,什么倒刺都要给她捋顺喽!
不得不说,年龄原因导致的代沟问题,确实令人无奈地客观存在着。
譬如此时此刻,三十岁的大叔刑震谦开着吉普车在山路上狂飙一通,为的是吓唬吓唬跟他叫板的小犟驴,看她尖叫害怕的样子,他开心得差点没笑出声儿!
他之所以一点都不害怕,是因为他很有把握,这样的飙车,他完全可以轻松驾驭。
再还有,潜意识里,他似乎总是喜欢故意逗这小妮子猴急,就喜欢看她眉毛红红跳起来论理的倔犟模样,有骨气有胆识,是他欣赏的类型!
可十九岁的何念西却险些没被折腾坏!一方面是真的害怕,另一方面是真的生气!
坐在副驾座位上,紧紧抓住车把手,睁大双眼盯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觉得自己下一秒绝对有可能真的会被甩出去!
尽管勒着安全带,可她还是觉得好疯狂好惊悚,身边这位大叔,好不靠谱!
什么意思嘛……一会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会儿又凶巴巴霸气凌人不讲理,简直就是拿她当猴耍嘛,一点都不尊重人,呸!
刚才在山上乔园里才培养出来的一点好感,顿时一笔勾销,还连带着反噬一通,剧烈下降N个级别,把之前点过的赞全部换成鄙视的小拇指!
就这么个霸道蛮横的货,下山停车之后,竟然还敢厚着脸皮问她:“现在,请你认真回答我,对于我们俩结婚这件事,你怎么决定?”
何念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拍着座位怒吼一声:“怎么决定!没怎么决定!”
刑震谦尴尬地转过身,卸下军帽挠挠板寸,两秒钟后,又转过脸来,不耐烦地暴躁催促:“就是这么个事儿,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心里怎么想的,吭个声儿!”
这厮,好厚的脸皮!
现在说她不是小孩子了,要跟她商量事,刚才拿她当猴耍时,他脑子长裤裆里了!
081 瓜瓜兮哀嚎
何念西气哼哼扭过脸看窗户,刚才颠腾得实在太厉害,这会儿行驶到平路上,她的七荤八素才极其滞后地开始发作,胸口闷呼呼地不舒服,索性闭目养神,懒得再跟刑震谦掐架。睍莼璩晓
小犟驴不踢腾,大叔也就暂且休战,一番戏逗险些把她变成暴走迦刚,既然她先主动息火,他也不能厚着老脸落井下石不是?
就跟逗蛐蛐儿一个道理,戳逗太过头,蛐蛐儿没准真会受伤,那可就适得其反了。17902359
今天来这里,他本来是要对她坦诚以待,把真实的、完整的他完全呈现在她面前,然后再说出两家那件老古董婚约事件,由她做出选择。
可是现在看她那副撅嘴吊脸的模样,恐怕真是气狠,一时半会儿恐怕别指望她做定夺了。
难道,他真的戳逗过头了?
对于自己拙劣的“战术”刑震谦略略有那么几分自责,向来出师必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