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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疏一听这话,顿时忧心忡忡伸手掐米蓝胳膊:“开玩笑也得有个度,别瞎说!”
转而又对何念西使眼色:“米蓝那张嘴一直都是敞口的,你也知道……别当真哈!”
何念西扑哧笑了,伸臂搂住白疏脖子,吃吃地笑:“咱们三个在一块儿,别说开玩笑,就是随便你们俩哪个心情不爽快,揪着我骂一顿,我都不会当真呀疏疏!”
“啧啧,跟我们见面还不到三分钟呢,就念叨你‘叔叔’了——”米蓝立即又趁机开始揶揄,挤眉弄眼地坏笑:“该不会是已经被你那位帅气巴拉的‘叔叔’给办倒过了吧?什么滋味儿呀,给我们俩传授传授经验呗!”郭着念给何。
何念西噗——喷出刚喝下去的一口茶,站起来扑过去,隔着桌子拎住米蓝耳朵,一阵咬牙切齿地拧!
“你这坏家伙!你还用得着要我传授经验,我就不信你家武二郎难道没给你传授过?”
“死丫头快放手!”米蓝咯咯笑着尖叫,“你放手,我就把我家二郎传授给我的,一点不漏传授给你和白疏!”
两人嘻嘻哈哈笑着拧成一团,笑得累了,喘了,这才松手。
何念西帮白疏倒茶,顺便朝她渣渣眼睛:“看见了吗,我跟这货每次见面都这样,不打一架简直就没法儿对话!当真的是你呀——亲爱的!”
白疏当然知道这一点,眉眼间的担忧顿时完全散开,但随即又浮上浓浓的落寞,扭头瞅巨幅玻璃窗外的湖面,幽幽叹气:“我最近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不由自主地,就变得很容易当真,完全辨不清眼前的状况,完全陷入迷茫。”
从何念西上次去部队实习,到现在大约个把月时间,闺蜜仨确实没有机会进行过深入式谈话,何念西心里也一直挂念着白疏的事情,之前在学校门口为了她的事儿还跟人打了一架,也不知道那一架打得起作用了没。
“白疏,最近怎么样?于隽这段时间老实了吗?那个……孙彤,没再出来蹦跶了吧?”何念西迟疑着,本来没打算说出那个名字,怕白疏受刺激,但是觉得还是直接问比较好,因为白疏这个人一向都是踢一脚走一步的闷罐子脾气,不给她戳明,她就不会主动朝出抖。
闺蜜三个,一个辣椒般的急性子,一个强势“黄暴”女,一个闷罐子,这么奇怪的组合,却亲密无间地相处了十几年。
米蓝大概心中早就有数,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兴趣,倒是悻悻地跟着白疏叹声气儿,捧起茶杯边喝边瞅窗外湛蓝平坦的湖水。
何念西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意识到白疏的事情可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果然,等到听白疏讲完,她早就瞠目结舌石化原地,半晌动弹不得。
她只是一个月没见白疏,她身上竟然发生那么荒唐的事情——
于隽依旧脚踏两只船,既舍不得放弃孙彤的财富,又舍不得放弃白疏的柔情,动摇不定之下,竟然对白疏提出“两把抓”的方案,两个女人他都舍不得,那就委屈女人一下,平分秋色安然相处!
何念西气得把桌子拍得啪啪响:“他还想搞一国两制、坐享齐人之福呀!他妹的也不看看现在这是什么年代,法律能不能容他这么撒野!”
米蓝无奈地耸肩摊手,友情提示:“小妞儿,别这么激动,白疏和他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又没领证结婚,法律也拿他没办法,唉!”
何念西咕咚咕咚灌了一气儿茶水,可脑袋上还是气得直冒烟儿,愤愤地骂:“巴拉子个混蛋!这是爱吗?这简直就是拿钝刀割白疏的肉!还不如一刀捅死白疏给个痛快的好!”
转身捏住白疏肩膀,恨铁不成钢地斥责:“白疏,不是我说,你也太不争气了!就那样一个三观不正、道德败坏的人渣,你怎么就放不下?就是因为他长了一副小白莲模样?咱学校这样的正太多得可以拿筐抬,凭你的脸蛋身材,只要愿意,什么样儿的小白脸找不来?你脑子生锈了吧你!赶紧醒醒啊好不好!”
白疏抽抽嗒嗒低头抹泪儿,半晌抬起头,脸上竟然已经一片平静,表情淡漠得就像是变了个人。
何念西吓了一大跳,顿时软了语气,怏怏地问:“疏疏,我脾气一上来,就顾不上组织语言,话说得有点重,你可别多想啊!”
白疏摇头,眼睛里依然是那种清冷淡漠的表情,忽然牵动唇角,扯出一抹凄然的苦笑,幽幽开口,声音辽远恍惚得就像是聊斋里的孤魂野鬼——
“痛定思痛,我早就醒了,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爱情可以信得过,那些承诺和甜言蜜语全部都是谎言,男人都是王八蛋!所以,念西,米蓝,我现在一点都不难过,我要是还不醒,那人家怎么作践我就是我自找的,我下贱我活该!”
她情绪显然有点激动,捏杯子的手微微有点颤抖,看见何念西和米蓝面面相觑、为她担忧的眼神,便停顿一下,又勉强牵出一抹惨淡的笑容,“你们俩别担心,我没事儿,真的……”
她转过脸,将视线投向蔚蓝色的平静湖面,长长地嘘一口气,然后真的平静很多,继续未完的话题:“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很明白过去的我是怎么样的一个大傻瓜,既然明白了,就不能忍气吞声任凭他们欺负我,他们做得太过分,我必须得报复……”
“疏疏——”何念西和米蓝同时出声,担忧得简直恨不得扒开白疏脑袋,看看她究竟在想什么。
无论想什么,只要别想到极端方向,就可以。
“我已经在实施我的计划了——”白疏转过脸,平静地说:“你们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孙彤的家庭状况吧?”
何念西、米蓝一起点头。
“咱们市所有的亿佳购超市,都是孙彤家开的,她有个姐姐,名字叫孙莉,孙莉去年结婚,嫁给藻慈药业总裁,那个总裁名字叫贺明诚,今年四十一岁,丧偶,前妻是得乳腺癌去世的,才刚丧偶一个月,就立即与之前就传出桃色新闻的孙莉结婚。”
“疏疏,说这些干嘛?咱姐儿仨好长时间没聚了,说点开心的,好么?”何念西小心翼翼打断话题,她真的太担心白疏的精神状况了。
“你听我说完——”白疏微微转头,又去看湖面,眼神飘忽得就跟打了马赛克似的,十分不真实。
“念西,米蓝,咱们仨关系这么好,我的事情,不打算对你们隐瞒,我最近已经成功进入藻慈药业开始实习,做的是营销方案策划工作,那个部门每周要开两次会议,而这两次会议,总裁贺明诚都会参加!”
何念西和米蓝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两个人都怔忡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眼睛惊愕地叹气:“疏疏,你疯了!”
“我没疯,”白疏淡然浅笑,十分冷静地说:“我只是想给自己出口气。”
“你想怎么出气?成为那个什么贺明诚的小三、然后拆散他的家庭,让孙莉痛苦,继而让孙家人都跟着痛苦,是吗?”何念西激动地直摇头,“疏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才好,你的价值观出问题了,绝对出问题了!你已经在往岔路上走,听我的,赶快回头,就当是悬崖勒马,救自己一命好不好?”
“我悬崖勒马,然后眼睁睁看着于隽和孙彤幸福吗?”白疏咚——放下茶杯,神色真的有点激动了,“念西,米蓝,你们有没有换位思考真正深入地体会过我的感受?我受过的那些伤害、那些羞辱,还有好几年傻。瓜似的付出,难道就这么算了?心甘情愿把于隽拱手送给别人、违心地祝他幸福、然后躲起来偷偷流眼泪,还是卑微地接受他的建议,心甘情愿跟孙彤一起分享他,让他不再彷徨不再痛苦,从此一起体会三个人的幸福?”
这种情况,真的好复杂,复杂得令十九岁的何念西脑袋瓜一片无助,竟然真的没办法想出一个能够劝说白疏悬崖勒马的理由。
脑子里蓦地闪现过一个画面——去领证的那个荒唐的夜晚,刑震谦尖酸地揶揄她,给她下定论,说她是典型儿的智商高情商低。
现在想一想,或许他说的对,她何念西,确实情商不怎么高,关键时刻,本应该巧舌如簧地摆出一大堆道理来劝阻白疏的荒唐行为,可是她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疏的表情越淡定越冷漠,她越是难过。
脑袋瓜里凌乱如麻地纠结半晌,最终实施的行动,却是端起酒杯,没心没肺地来了句:“什么都别说了,喝酒!”
事情乱成这样,说得再多,也是个理不清。
索性端起酒杯喝个痛快,把所有不愉快和伤痛都随着酒液吞进身体,让酒精来麻醉一切。
这个建议倒也不算过分,因为这种环境甚为雅致的餐厅里,为女士提供的是专门酿制的糯米酒,酸酸甜甜,口感十分干裂,少量饮用的话,就跟喝饮料似的,但又跟喝饮料不一样,眼前会有那么三分晕,再去隔着窗户看湖面,就十分有意境了。
何念西实在小瞧了这种糯米酒,没尝出辣味儿就对它产生出几分轻视,认为这不算是酒,完全可以不用紧张,尽管豪迈碰杯挥洒忧愁!
可是米酒再怎么酸甜,毕竟也是有酒精度的,用酒店提供的水晶小酒杯喝,当然不会有事。17904800
可问题是,何念西、米蓝、白疏,三个人为了爽爽快快地排郁气,直接用之前喝玄米茶的日式陶杯整,七八杯下肚,胃里撑撑的,站起来打算组队上厕所,才发现大家脚下都有点飘。
091 本事见长
三个人里面,白疏最没有酒量,再加上心情不好,有了那么三五分酒意,立刻被渲染成八。九分,从卫生间歪歪斜斜走出来后,直接往桌上一趴,肩膀不住地抖,小声哭泣。睍莼璩晓
米兰和何念西虽然有点酒量,但是今天的场面确实严重超出她俩控制范围,俩人一边一个坐在白疏身边,稀里糊涂劝白疏,说得全是些自己都搞不清楚的胡话。
要不是郭南骁给米蓝打电话,估计这姐儿仨今天被坏人拐走卖到山区当媳妇儿都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郭南骁一炮走红,瞬间聚焦国内众多媒体的眼球,阳光帅气、颀长俊美的他,又长了一副沧桑沙哑的摇滚嗓,具备这样完美条件的他,立即被很多企业瞄上,纷纷邀请他为企业产品做代言。
大赛夺冠那天,庆功宴还没结束,助理甘凝的电话都快要被打爆了,全是找她洽谈代言事务的。
很巧合的是,米蓝的父亲——骏驰车业总裁米骏驰的助理也在那一天给郭南骁打了电话。
郭南骁事后听到甘凝的汇报后,立即亲自给米骏驰回电话过去,连代言费都没有谈,直接敲定先为骏驰车业的广告排档期。
今天他本来是要去米骏驰公司签订商业代言合同的,想着看看米蓝在不在公司,好朋友顺便见个面。
电话接通,听到米蓝说话不对劲,连忙一阵追问,这才知道原来三个好闺蜜竟然集体醉倒在湖上餐厅,顿时着急得也顾不上去骏驰车业了,急急忙忙开车往湖边飚。
何念西枕着自己一条胳膊,侧着脑袋往湖面上看,边看边咕哝:“头好晕……”
湖面上来来往往游船经过时带起阵阵波浪,酒劲儿开始上头,她又一直看那些波浪,酒劲儿加上晕船,越看越难受,额头眩晕得就像要裂开似的。1d7SP。
影影绰绰中,看见一条快艇迅速朝着她的方向疾疾冲过来,她腾地坐直身子,急得连忙去拍米蓝和白疏肩膀:“那艘快艇要撞上我们了!你们快点起来,我们快点跑呀!”
米蓝趴在白疏肩头,正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