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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诗鱼不以为人地撇撇嘴,伸手把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往耳朵后面拢了拢,白了何念西一眼:“要不是我答应帮人办事,才懒得理你呢!别去食堂吃饭了,跟我走吧,请你吃好的!”
啊?没搞错吧,孟诗鱼要请她何念西吃午饭?
噗嗤……何念西果断摇头:“懒得去!谁知道你又要耍什么阴谋花招!”
“哟,害怕啦?”孟诗鱼鄙夷地又瞪一眼:“何念西难道就这一点点胆量?难怪会被一条蛇吓得滚了坡呢……”
她这纯属自己给自己找气受,说到何念西滚坡那茬儿,就联想到刑震谦抱着何念西的场景儿,那两张过敏肿大的脸,啧啧,想起来别提多剜心了!
何念西当然也想起了那档子糗事,很自然地想起那晚在绝望和寒冷饥饿中落入一个温暖怀抱带来的慰藉,于是也顺带想起昨天晚上,她在那个怀抱里是怎样火灼火燎地折腾到半半夜!
小脸儿一红,连忙扭过去,懒洋洋地说:“我没心情跟你斗嘴皮子,更没兴趣跟你一起吃饭,麻烦你让一让,把你的贵腿收回去——”
“不让——就不让!你能把我怎么地?”孟诗鱼扬起下巴,挑衅地斜视着何念西。
何念西倒抽一口冷气,今儿流年不利呀,听个讲座都能遇到找茬儿的!
可谁要是找茬儿找到她火爆小辣椒何念西身上,那可真是太不识时务了!她诚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主儿,但我不欺人人也不能欺我,一再忍让并不代表软弱,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到了临界点,必然会爆破。
嘭!
何念西毫不留情地抬脚踢开横在面前的那条腿儿,丝毫不理会身后连着声儿的惨叫,夹着软抄本,头也不回地继续下台阶。
可是出了教室没几步,身后又传来孟诗鱼几声大喊:“何念西!你给我站住!何念西——”
这姑娘,还没完没了了!
何念西收住脚步,无奈转身,皱着眉毛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呀?我还得去食堂赶饭点儿呢!有话快点放!”
孟诗鱼一瘸一拐地蹦过来,边吸溜凉气儿边嘀咕:“哎哟喂你这个心黑手辣的死丫头,踢得真重!……”
一只手顺势扶到何念西肩膀上,趁机耍赖皮:“不管,你把我踢瘸了,你得扶我走到学校门口!”
何念西连忙退到一米开外处,丢给孟诗鱼一对儿卫生球眼神:“想讹诈你也该找个有钱人才对,我穷得叮当响,你算是找错对象了!”
孟诗鱼噗嗤一笑,放下缩着的哪那只脚,“你警惕性蛮高的嘛死丫头!算了算了,不吓唬你了!放心吧你,我不差钱儿,就算差钱儿,也不至于来讹诈你!”
何念西有点摸不着头脑,“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请你吃饭——”何念西眨眨晶亮的眼睛,“在部队里是我不好,情绪有点儿激动,但是你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应该不会还跟我记着仇吧?嘿嘿……”
“记仇谈不上,”何念西淡淡望着这位传说中身世神秘不一般的大小姐,不卑不亢,直言不讳:“但是对你确实没有好感。”
“冤家宜解不宜结,那就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咱们相逢一笑泯恩仇,你改变一下对我的感觉,好不好?”孟诗鱼倒是完全不介意何念西冷淡的态度,热热乎乎地凑上来,搂住她肩膀。
算了,都是同学,而且最近才听说孟诗鱼似乎也正在跟杂志社签就业协议,以后还要做同事,关系搞僵了不合适。
于是何念西也就没再推辞,跟着孟诗鱼一起向学校外走去。
去归去,脑子里还是留了几分心眼儿,孟诗鱼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哪里有这么好心会专门请她吃饭,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到了餐厅一看,果然,包间里早就有两个人在等待……
104 星星的孩子
一大一小,大的是位漂亮女士,气质纤弱,温婉柔和,五官长相属于很标准的美人特征,只是肤色不太好,有点苍白,容易让人联想到贫血。睍莼璩晓
她的衣着和首饰一看就知道很名贵,但是却不张扬,属于那种含蓄的奢华,与她身上的气质甚是契合,这种特征令何念西很自然地地产生出几分好感。
小的是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大眼睛高鼻梁,留了萌萌的西瓜发型,样子十分可爱。
只是,这孩子可爱归可爱,眼神儿却显得有几分呆滞,脸上也蒙着一层与年龄极其不相符的忧郁表情,少年老成的样子,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喝果汁,乖巧得令人心疼。
孟诗鱼挽住何念西胳膊,亲亲热热地作介绍:“念西,这是我表姐,刚从美国回来……这是她的儿子吉米——”
何念西尴尬地笑笑:“你们好,我叫何念西——”
手伸到背后偷偷拧孟诗鱼胳膊,这个死丫头,把她诓到这里来见陌生人,搞什么阴谋?
孟诗鱼胳膊一抖,硬是活活忍住没叫出声,镇定地再介绍:“姐姐,这就是何念西!”
“你好——”座位上的女士站起来,微笑着,非常有礼貌地伸了伸手臂,“请坐!”
孟诗鱼只介绍说是她表姐,也不报个名字什么的,何念西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女士,只好稀里糊涂在桌子另一端坐下,方向正好与孟诗鱼的表姐呈对角线。
正喝果汁的小男孩忽然放下杯子,冷不丁站起来拽了拽桌布,哗,放在何念西面前的一满杯果汁顿时倒下来,呼呼啦啦撒得她满衣服都是。
何念西惊呼一声跳起来,孟诗鱼的表姐也面色大变,连忙递纸巾过去,让孟诗鱼帮着给何念西擦干净。
果汁倒是擦掉了,可还是有很多已经渗进衣料。
何念西瞅着绿色长呢外套上的果汁痕,心脏有点儿抽抽的,这是刑震谦买给她的衣服,要不是今天被果汁泼了,她都没意识到这件衣服在她身上已经连续穿两天了。
这孩子,看着蛮惹人怜惜的,可是却出手不逊,他那个抽桌布的动作绝对是故意的,何念西看得很清楚。
从未见过面的孩子,跟她难道会有仇?莫名其妙啊,唉!
何念西心里当然有点不悦,但是却没表现出来,毕竟那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她犯不着跟一个小孩儿计较。
就当是孩子小,无心闯祸算了。
“吉米——”孟诗鱼的表姐重新坐下,皱着眉毛批评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不懂礼貌?对待小神童阿姨应该要尊重的哟!赶快给阿姨道歉!”
何念西汗……这孩子站起来的话,估计个头差不多都到她腰部以上了,把她叫“阿姨”,好别扭!
可是孩子却一言不发,冷冷地瞟一眼何念西,依旧坐得端端正正,丝毫没给她妈妈面子。
而他麻麻,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孩子这样的脾性,没再多批评孩子,只一个劲儿地给何念西道歉。
何念西摇头,尴尬地对孩子笑笑:“没关系……”又给“表姐”笑笑,“真没关系……”
哎孟诗鱼这家伙,搞什么幺蛾子!
下面表姐正式拉开话题,何念西总算搞清楚今天这场莫名其妙饭局的由来——
“在美国时,就听诗鱼说她学校有个小神童,十九岁就快大学毕业了,我很好奇,也想让吉米受到一些积极向上的正面影响,今天让诗鱼帮忙请你出来吃饭,有些唐突,希望你不要介意!”
表姐眼睛里的笑意很温和,也很诚恳。
但不知为什么,何念西总觉得,“表姐”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笑的时候,似乎缺了点儿什么,颇有种“眼笑脸不笑”的意味,难道是面部笑肌不发达?
额……何念西打了个寒噤,立即终止自己丰富的想象力。
虽然这个孩子不怎么讨喜,但孩子妈却还算客气有礼,何念西好歹也就忍了,谁要她“小神童”名声在外,从小大大,这样的“被围观”早就已经习惯,仰慕的、好奇的眼光,她也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没有什么好别扭的。
孟诗鱼的表姐继续微笑着营造话题氛围,把孩子架在嘴上,围绕着孩子的培养问题,虚心向何念西请教,打听她小时候都是怎么安排学习生活,怎么就变成小神童的。
说实在话,对于这种如何培养小孩的亲子话题,十九岁的何念西实在提不起兴趣,而且也真的是不懂,只是出于礼貌,客客气气地应对着。
趁着那母子俩去卫生间,孟诗鱼拉着她手一阵哀求:“拜托啦念西,你也看到了,吉米有自闭症,不愿意跟人说话,我表姐为这个孩子心都操碎了,想方设法制造环境让他和外界接触,你就帮帮他们嘛,好不好?”
何念西气得直跺脚:“关我什么事儿呀!就知道跟你出来不会有好事儿,千方百计设计我利用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的鬼话了!”
“求求你啦……”孟诗鱼可怜兮兮地抱着何念西的手,两眼水汪汪地卖萌:“我表姐真的很可怜,她是单身妈妈,而且……”
想了想,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她有所保留,好在何念西对别人的事情也不感兴趣。
随便吃了点饭菜,等那母子俩回来,又硬着头皮絮叨一会儿,瞅着时间差不多,立即放下筷子站起来——
“我下午要去找指导老师商量开题的事情,就不多聊了,谢谢你们的招待,再见——”
“表姐”温婉地点点头,站起来握握何念西的手:“谢谢你对吉米的鼓励,今天的事情很抱歉,我作为吉米的妈妈,应该要承担他犯下的错误,这是你衣服的清洁费,请收下——”
温婉地笑着,又补充一句:“我知道你家境不太好,这件外套看起来质地很上乘,千万不要舍不得干洗费,把它拿去水洗,会变形的!”
她松手,把一卷花花绿绿的超片放到何念西手心。
何念西瞟了一眼,哟西,欧元呀,果然是美国回来的,出手就是大方,好厚的一卷!
她把那卷欧元放到餐盘里,望着笑容温婉的“表姐”,忽然觉得她的漂亮雍容的脸蛋怎么就那么讨人厌!
她拎起双肩包,笑得不卑不亢,客客气气点头:“谢谢你的好意,衣服我会自己处理。我家虽然穷,但是我有很多奖学金,三五十块钱的干洗费还算掏得起。谢谢!不送!”
她连给那个自闭症孩子打招呼都不乐意了,挪开椅子,转身大步走出餐厅门。
孟诗鱼在身后大声喊着让等等她,何念西没搭理,直接往公交车站走去。
恰好,公交车开过来,她连忙快跑几步追过去,上了车。
没想到孟诗鱼竟然也跟着挤上来,抓着吊环站在她身边,边喘气边说:“念西,对不起……”
嗯?孟大小姐跟她说对不起?呵呵……稀罕事啊!
孟诗鱼喘了半站路,呼吸总算平缓下来,挽住何念西一条胳膊,真诚地说:“念西,我表姐刚才那样儿……真的在我意料之外,很多年没见过面,没想到她竟然变了个人,就连性格都变了,太不应该了!对不起,我替她向你道歉,不指望你原谅她,但是你一定不能迁怒于我,咱俩没准儿以后还要做同事呢,你要原谅我哦!”
何念西知道孟诗鱼一直都是专车接送,大概从来没坐过公交车,极其不适应,被人群挤得摇摇晃晃,好几次都趴到了椅子背上,惹得座位上的大妈使劲儿翻白眼儿。
算了,确实不是她的错,而且,她态度还算诚恳。
跟孟诗鱼在部队里一个房间住了半个月,更何况又是三年多的同班同学,虽然平时关系不亲近,但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她这个人矫情是矫情了点,可性格却算是那种泼辣直爽型儿的,就算偶尔无疑伤到别人,但却绝非害人之心。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