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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着何念西的手,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体,把她半挡在身后。
翩翩温雅的段少没再说话,只又礼貌地举了举香槟杯,转身,朝一张宴席走去。
瞅着那优雅如玉的背影,何念西忽然心中一动,揪着刑震谦轻声问:“你是说,他姓段?”
120 石头即将落地
刑震谦的大巴掌立即拍上媳妇儿小屁股,皮笑肉不笑瞪她一眼:“长得帅吧?喜欢吗?”
哎妈呀这位大叔,醋劲儿也太大了点!
当着米蓝和白疏面儿呢,也不避讳,就这么浪浪地拍她屁股,真粗鲁!
“无聊!”何念西扁嘴,果断丢白眼儿!
“喜欢也没用,全世界都知道你何念西是我刑震谦的媳妇儿——”刑震谦嘿嘿一笑:“走,媳妇儿,去敬酒!”
刑家婚礼场面大归大,但是程序却比一般婚礼削减了很多。睍莼璩晓
本来何念西还在为挨个蹿桌敬酒而发愁呢,结果不料刑震谦拉着她的手,直接举起杯子,在半空中做了个碰杯的姿势,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一仰脖子,干脆利落喝干杯子里的酒,再示意她也喝掉,就这么完成了敬酒仪式。
然后,在满桌贵宾纷纷于座位中站起,举杯畅饮的时候,刑震谦拉着何念西的手,带着她穿过玄关,往后面小厅里走。
边走,边侧过脸对何念西低声说:“先去跟爷爷告个别,然后离开这里。”
宴会大厅固然已经坐满身份高贵的宾客,可是还有更高贵的,且不适宜出现在公众场合的,全部安排在小厅的包间内。
何老连长身体不好,为了方便照顾,蒙悦特意安排了一个包间,让医护人员和警卫员陪着老人家坐在里面。
何念西笑嘻嘻地问:“是不是要带我去度蜜月?那我先跟米蓝和白薇道个别,顺便让她俩帮我把婚纱保管好。”
刑震谦眼睛一亮,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毛,“媳妇儿,婚纱还让你满意吧,你老公的眼光,绝对没问题吧,嘿嘿!”
“切!”何念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我是看那件婚纱很华贵,琢磨着得好好儿收起来,以后没饭吃的时候,就拿出来拍卖,还能应个急!”
刑震谦大手一伸,果断拧一把媳妇儿的小鼻子,“去!我刑震谦的媳妇儿,还能没饭吃?”然后豪迈万丈地拍拍胸膛:“瞧见了没,你一辈子的饭票就在这摆着呢!谁挨饿也轮不上你!”
何念西嘴巴扁的像只漫画里的鸭宝宝,“还说——我现在就正饿着呢,从早上到现在,不给吃不给喝,就只拿吸管给喂了点牛奶,说是怕弄花了妆,早知道当新娘子这么累,我就不——”
“闭嘴!”刑震谦果断喝止了媳妇儿的胡乱说辞,小归小,可说话也不能这么没个边际,老子要是不及时拦截,还敢说出点儿更火爆的不!嗯?
真是……看在今天大婚的份儿上,老子就忍了,暂且不收拾这小东西!
边琢磨以后得怎么调教小媳妇儿,边瞟一眼那满是幽怨的小眼神儿,可怜巴巴的小样儿,顿时又令他软了心……
揽在怀里半抱半挟,一低头,啵儿,在纷嫩额头上啄一口,“乖,忍着点儿,老公这就带你去填饱肚皮!”
他本来打算跟何老连长打声招呼就离开这里的,但是媳妇儿饿成这样,只好先缓一缓,喂饱媳妇儿是大事。
至于他那个计划吗,等一等也不迟!
折腾一上午,何念西早就累得筋疲力尽,尤其是脚丫子,就跟被拆开又重组过一样,无比地酸麻。
进了何老连长所在的包间,拽了张椅子坐下。
一屋子都是自己人,没有了顾忌,当下抓过筷子,也顾不上细看桌上都有些什么菜,稀里哗啦的,风卷残云般只管往嘴里扒拉,几度噎得伸着脖子猛咳嗽。
刑震谦那还能顾上吃饭,连忙倒了一杯茶伺候着,塞到何念西手里,瞪着眼训斥:“慢点慢点,跟上甘岭跑出来的一样!”
要是在何家,这就是何老连长的台词了,可现在宝贝疙瘩交到别人手里,转眼间,就由人家板着脸教训了,真是又高兴又失落啊……
何老连长在心里默默感慨着,笑米米看着这幅喜气场景儿,高兴得饭都忘记吃了。
何念西猛灌一通热茶,把那块梗在喉咙的虾球吞下去,伸手把刑震谦推回座位。
一转眼,看见何老连长捏着筷子只管傻笑,连忙敲敲盘子沿儿,笑得眉眼弯弯,毫不留情揶揄道:“爷爷你怎么不下筷儿呢,是不是嫌乾隆皇帝御膳房里大厨的手艺不好,还是嫌这里环境差,吃饭没心情?要不然,咱转移地方,回咱木棉巷,孙女儿亲自下厨为您老人家煮羹汤?嘿嘿……”
“多事!”何老连长嗔了一声,皱了皱那张本来就很皱巴巴的核桃皮儿脸,吹胡子瞪眼睛叨咕:“你爷爷有那么娇贵吗?你呀,现在都能拿你爷爷开玩笑,都是被震谦给惯的!就咱家那点儿鸽子窝似的窄地方,多来个人都没地方坐,哪敢跟这里相比?爷爷还能不知足嘛!”
咳,刑震谦干咳一声,认认真真地说:“我已经托人去买房子了,看的是室内面积五百平米以上的,以后别说一个两个人,就是整个战狼大队都能住得下!”
何念西暴汗……撇嘴:“暴发户,老财主!战狼大队那些人能按照常人理解吗?随便给一个板凳都能当床用,用得着专门买套大宅子给他们住?”
“不是给他们住,”刑震谦淡淡说道:“是给你住,还有爷爷。”
他又认真地说:“爷爷,以后念西的人生正式由我接管,为了让您放心,也为了让念西安心,请您答应跟我们一起住——”
何老连长因为年老而变得有点模糊不清的眼睛此刻又蒙上一层雾气,顿时更是混沌一团,什么都看不清楚。
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过,脸颊上开出两朵高兴的核桃花,却又连连摇头:“我老了,不适合跟你们年轻人住一起,生活习惯不一样,不方便……我呀,过段时间还是回木棉巷去最好,念西要实在不放心,那我就还在医院里住着……”
“爷爷……”何念西抱住何老连长一条胳膊,喉咙里泛着酸,抽了抽鼻子,沙沙地说:“你离不开木棉巷,那我也不走,就在咱家陪着你……”
“傻丫头,你已经结婚了,怎么能再住在娘家,不管自个儿丈夫呢……有这么多人照顾我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一会儿会有人送我回家,你跟震谦回去吧……”
“念西,别担心,父母一定会代替我们照顾好爷爷的……”刑震谦爱昵地拉住何念西的手,牵着她站起来,“我们得走了。”
不可免俗落入恨嫁情绪的何念西,大脑有点空白,浑浑噩噩跟着刑震谦一路走出包间,没问他究竟要去哪里,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情,直到他说“想什么呢”,牵着她的手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停下,她才倏然从恍惚中拔出心神。
定睛一看,已经站在一架深墨色军用直升机前,正午阳光十分灿烂,投射在直升机身上,反射出铮亮耀眼的暗哑光芒。
“上去吧——”刑震谦打开机舱门,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冲何念西努努嘴。
何念西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会开飞机?”
“当然!这是特种军人的基本技能——”刑震谦淡定地耸耸眉,见何念西惊愕地站着没动,顿时有点不耐烦,向前两步跨,一附身,大手卡住她的腰,再一转身,唰,塞进直升机驾驶室旁边唯一的座位。
“坐稳咯!今天老公带你飞一飞!”
刑震谦嚣张地打了声呼哨,麻利坐到驾驶室,放下架在额头上的风镜,侧过脸冲何念西竖了个剪刀手,沾沾自得:“怎么样,老公帅吧?”
噗嗤……何念西夸张地抚了抚额头,“衰到家了……这年头还有竖着剪刀手耍帅的,刑石头同志你真有勇气!”
刑震谦没理会媳妇儿的揶揄,抓住军机特有的两根操控杆,牢牢踩住踏板——
推拉爬升、踩踏纠衡、转换旋翼倾斜角度!
一系列动作,他完成得干净利落、规范有序。
直升机发出巨大轰鸣声,紧贴草皮呼啸而过,在空地上划出短短一截弧线,开始稳稳向上攀升。
不得不说,专心工作的男人,真的很帅!
何念西在心里默默发出一声喝彩,情不自禁为自己拥有这样的老公而感到自豪!
直升机穿过一大团白云,平稳地飞翔在高高的天空上,何念西瞅着舷窗外一朵朵棉花糖似的云朵,心情逐渐舒畅开来,刚才那点小女儿“恨嫁”愁肠,很快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刑震谦——”螺旋桨的轰鸣声中,她大声喊他名字,笑嘻嘻地说:“这就是你说的‘独特’吗?”
婚礼当天,新郎带着新娘,开着直升机在云朵里飞翔,这个应该不多见吧!
“你说呢——”刑震谦故意卖关子,“这样你就满意了吗?”
“不满意!”何念西哈哈大笑:“摆婚宴、交换戒指、宣誓,还特么敬酒!刑震谦,你给我的这个婚礼,简直庸俗得用庸俗来形容,都把这个词辱没了!”
“那就等着老子给你来个不庸俗的吧!”
刑石头哈哈一笑,摁了摁直升机操纵台上的通讯按钮,对着卫星通讯器大声喊话:“石头即将落地,大家做好准备!”
121 汪星人叫了
从来都是一片绿色的战狼特种大队,今天破天荒地卸掉了庄严神秘的外衣,张灯结彩一片辉煌。睍莼璩晓
驻地大铁门上的迷彩网遮蔽体被战士们搭着楼梯拆卸掉,取而代之的是整面墙体的野花,五彩缤纷争相怒放,全部都是战士们从林子里亲手采摘而来。
秋季,采摘这么多鲜花可不是件容易事儿,为了迎战驻地建营之后的第一位新娘子,战士们可谓大动心思,不仅把大门装扮起来,就连驻地进门后,迎面那堵写着“铁血热情、扬我军威”的大照壁也披上了绸带编织的五彩衣服。
甚至后面靠山的围墙也都不甘寂寞,统一拉上了红纸剪成的彩带和大花。
整个驻地从里到外都透着股喜庆气儿,在战士们那一双双因为训练而变得粗粝的大手下,脱下军绿披上红妆,完全焕然一新,装点得比迎新兵和送老兵还要热闹。
这么大动周折地折腾,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的,甚至在为条件简陋、不能尽心尽力而感到抱歉。
这处驻地的老大刑震谦,初相识时给人的印象永远是冷冽凶猛,且又腹黑暴躁,新兵蛋子初进军营,训练时动作不能做到位,被他抬起大脚踹屁股是常事。
可踹归踹骂归骂,刑震谦却从来不是一个自己站在旁边干打干骂监督战士训练的人,无论多么艰苦的训练,总是能身先士卒做示范,认认真真,武装泅渡、低空跳伞,任何冒险或者辛苦的训练,他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从来不含糊。
时间久了,战士们终于心服口服,再也没有人跟这块硬石头拧着来,就算被骂被打,也毫无怨言受着,只因为,他们的长官是那么一个有原则的人,一块坚硬有性格、浑身散发着正气和豪情的热血硬石头!
石头要结婚,当然是驻地近期的头等大事儿。
当初消息一笃定,御用文书高凯立即将消息通知开,邀请了驻地其他几位高级干部,征求意见打商量,策划了好几个小时,才敲定出一个因地制宜的“迎新”方案,只不过这次迎的不是新兵,而是他们最最挚爱和崇拜的热血男儿刑震谦的新娘子。
迅速筹备一番,接到刑震谦通知后,全体战狼大队立即在驻地门口集合,列成两排,举目眺望蓝天,等待刑震谦驾驶的那架直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