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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震谦略略皱了眉,深邃眼眸中波澜万丈,立即微微眯缝眼眸,巧妙地遮掩住一切。
他改变主意了。
“小乔——”他温和地说:“别胡思乱想了,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可以理解……跟我走吧,先平静下来再说。”
如果她真的是孤狼的人,那么他必须将计就计把她控制在视线内,看看究竟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江小乔抹了一把眼泪后,居然凄凉地摇摇头,“我不能跟你走,今天为了见你,我没带吉米,他一定等我等着急了,我得赶快回酒店去见他——”
“吉米是谁?”刑震谦有点好奇。
江小乔似乎就在等他提这个问题,立即擦干眼泪,脸上竟然浮起一抹微笑,轻声说:“吉米是我的儿子,性格有点倔犟,不怎么听保姆的话,我得尽快回去了。震谦,谢谢你今晚愿意来见我,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特殊日子,无心打扰,希望你不要生气!”
刑震谦站着没动,目送她转身走出屋门,才闷不吭声跟着往出走。
到了大门口,她忽然回头呀了一声,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哦震谦,没有通行卡,所以我的车停在山下,时间不早了,我着急着回去,你能不能带我到山下?”
驾驶座固然能掌控整辆汽车的动向,但却得暴。露后背,三面临敌的话,无疑会出于劣势——刑震谦不动声色瞟一眼紧随在她身后的两名男子,淡然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我现在非常疲劳,下山的路不太好走,这两位有没有能开车的?不知道愿不愿意代劳?”
“震谦——你愿意跟我一起坐后排?”江小乔激动地颤了声,刚刚擦干的眼眶顿时又一阵湿红。
立即喜孜孜地吩咐:“金刚、蜘蛛,你们俩坐前面!”
转而对刑震谦解释:“我这次回国,爸妈不放心,所以安排他俩护送我,金刚和蜘蛛这俩名字是吉米给他们取的,他不怎么爱说话,这两个名字大概跟他喜欢看的电影有关,那天忽然念出来,于是我就给他俩用上。”
刑震谦淡然点头,帮忙打开后排车门——“上车吧,小心点。”
盘山的私家路路面当然修得很平整,只是出于保障住宅安全考虑,才配合地形修出很多弯道,任何人驾驶汽车在这条路上行走,只能悠着性子放缓速度,就算是歹徒劫匪,也绝对没有能直接把汽车开着冲进住宅的可能。
刑震谦与江小乔并排坐在后排座椅上,车内空间很大,江小乔似乎稍稍有些拘谨,刻意让出一点距离,让两人之间不那么靠近。
假如她一上车就扑过来厮缠在身上,刑震谦绝对有理由一脚把她踹开,然后果断铐住这三个人,把他们交给地方警察。
可偏偏她却表现得还有那么一丝自尊,这一点,似乎又跟七年前的江小乔某些特征有些相符,唉!
向来雷厉风行的刑震谦,今晚却遇上了很强的考验,脑袋肿的比筛子大,心里烦躁得要命!
接到电话的时候,完全怀疑这是一出有预谋的恶作剧,直接联想到跟追踪已久的孤狼有关,所以他才斩钉截铁地决定必须出来会一会。
可见面后,却跟想象中的情节完全不一样,除了这两个名字叫的霸气、体魄却一般般的普通安保人员外,连一个能跟他刑震谦站在一个较量级别上的男人都没看见。
而且,这个自称江小乔的女人,与七年前的江小乔相比,除了相貌略有差异、声音有点沙哑,以及性格有些脆弱敏感之外,不得不承认,其他方面真的没有太大差别。
对于这些差异,这个女人解释得亦是合情合理——埋在废墟下,全身多处骨折,内脏严重受伤,这样的重挫,别说一个柔弱女人,就是个铁打的汉子,也得被搓掉三层皮,面目全非都很正常,何况她现在还有八分相似!
江小乔的父母远在美国,当年她孤身一人回国求学,为的就是跟青梅竹马的他能待在一个城市。
那时她吃住几乎都在学校,出事后,她的所有遗物都被校方按照她父母的意愿进行分类处理,分别焚烧或是寄回美国。
而留在他手里的那些,蒙悦为了防止他沉沦其中不能自拔,意志消沉导致变成废人,于是趁他不在家的时候,也一把火全部烧掉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就是想设法验证DNA,一时半会儿都难以实现。
除非从江小乔远在美国的父母手里拿到她以前的遗物,看看能不能找出一根头发什么的……可这种事情的难度,不用多说,谁都能想象出来该有多不现实!
那样一个温柔和婉的女子,离开人世,竟然离开得这么决绝,一掬粉尘都没留下。
现在忽然冒出来的这个谜团,让活着的人该如何面对?
吉普车一路盘旋而下,安然无事在山下停住。
江小乔下车,恋恋不舍跟刑震谦说再见,一步三回头地走上一辆黑色路虎,在即将破晓的浅白色微曦中绝尘而去。
刑震谦默默拧动车钥匙,镇静地开始驶上回驻地的路。
他特意选择走大路,假如今晚的事情真的跟孤狼有关,那么埋伏必然会设在大路边,那条秘密的小路绝对不能唐突暴。。露。
可是一路竟然出了奇的安然,非但没有跟梢的车辆,连个可疑的鬼影子都没碰到过!
黎明前的黑暗,平静得令人惊讶!
走大路,意味着时间必定会拉得很长。
尽管刑震谦已经尽全力把吉普开到最快速度,发动机轰鸣得恨不得长对翅膀飞起来,可到达驻地时,却早已天色大亮,凌晨五点半出操的战士已经训练完毕,回到宿舍整理好内务,正拎着饭盒纷纷有序地往食堂走。
刑震谦在驻地门口停下车,瞅一眼腕上的军表,眉毛顿时拧成一疙瘩——上午六点半了!
念西……他可爱而又胆小的妻子,不知道起床了没有,早上醒来找不到老公,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儿!
执勤的岗哨还没来得急把大门完全拉开,刑震谦的吉普车早就轰鸣着蹿了进去,风驰电掣般,直接冲进行政区旁边的小院子,急躁躁地随便停靠在一棵石榴树下,车门打开,刑震谦跳下来,大踏步走到自己营房的门口。
一眼瞅见门锁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完全没有打开过的迹象,顿时虚虚地松了口气——看来媳妇儿应该还没起来,否则这会儿应该会出门跟战士们一起去食堂才对。
只要排除她被吓到的情况,就好……
暂时放下一点点心,掏出钥匙,轻手轻脚开锁,推开门,仍旧轻手轻脚,小心翼翼走进房间,一眼看见何念西蜷缩着双腿躺在床上,脑袋埋在军被里,身上盖着他的一件军大衣,脚踝光溜溜的缩在床沿儿,他的两只大拖鞋,一只挂在她脚上,另一只背朝下翻倒在地板。
较小的人儿,这么冷的天儿,不知道好好卷着被子睡觉,也不晓得把袜子穿上,就这么蜷缩着睡成一团儿,叫人怎么看怎么心疼!
深山里的深秋,比市区的冬天还要冷,寒气儿常年氤氲在山里,一不小心,万一冻了脚,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媳妇儿到底年龄小,不知道爱惜自己,唉!
刑震谦连外套都顾不上脱,急忙走到床边,一条胳膊揽起她的脑袋,另一只手去拽被子。
这么一拽,脑子里忽然有亮光闪过……被子什么时候变成叠起来的样子了?
他走的时候,她分明光着身子好好儿地卷在被窝里的,睡得香香甜甜,偶尔还磨一下牙,他还仔细地给她掖好了被子来着!
心里一惊,肝儿呀肺呀的顿时跟着一起颤抖,五脏六腑呼呼啦啦倒塌一片,软得撑不住他高大强健的身躯……
娇人儿,她……醒来过!
傻姑娘,一定是醒来了找不到他,又失落又害怕,黑夜里不敢出门去寻找,所以只好找点事情排遣恐惧情绪,穿衣服,叠被子,她,还做了什么?
披着他的军大衣,赤着脚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么?
一定是,所以,天亮累脱了力,才盖着他的军大衣稀里糊涂就这么睡了……
心酸,疼痛,自责,懊恼……各种情绪交织着,如同海浪一般呼呼啦啦地击打着刑震谦的思维。
他在床边坐下,把娇小的人儿揽进怀里,用被子包裹住她,就像是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伸手,把她光滑白希的脚丫子捏在手中,用他温暖宽厚的大手掌一点一点给她往热里搓,实在太冰凉……一定是受寒了。
被他这么一搓弄,何念西也就醒了。
迷迷蒙蒙睁开眼,打算揉眼睛,一抬手,才发现双手被揣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贴着滚烫的肌肤,外面包裹了很多层衣料。
定睛一瞧,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紧紧被一条胳膊搂着,蜷缩成一团,就像是冬天躺在纸箱里取暖的猫儿。
126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怪不得,脚下那么暖和呢……和衣倒下后,半寐半醒之间做的梦,不是掉进湖里,就是在下雪,总是懂得瑟瑟发抖无处可躲。睍莼璩晓
原来,是老公回来了!
一回来,就把她抱进怀里,又是揣手又是暖脚,还把她包成棉花包……她可爱的老男人哟,真是太温暖太体贴了!
被宠溺的感觉,真好!
她心里就像是打翻了蜜糖罐儿,甜滋滋美得冒泡泡。
不想这种甜蜜感觉立即结束,于是耍赖皮地用脑袋在他健硕温暖的胸怀里蹭蹭,佯装伸懒腰打呵欠,把脸埋进他怀里,决定继续装睡!
这种小花招,哪里能躲得过刑震谦的眼睛……看着这只可怜兮兮求温暖的猫儿,他无奈地摇头,继而宠溺地笑了,把她搂得更紧一点,由着她继续拱在怀里耍赖皮。
何念西本来打算多享受一会儿老公的温暖和宠溺的,但是既然已经醒了,思维就开始不停地运转,忽然脑子一晃,想到自己原本是因为凌晨两点多醒来看不到刑震谦,才穿了衣服瞎折腾的,现在他回来了,她应该立即向他问罪才对!
她的手正好被他揣在怀里,于是她顽劣地顺着他的肋骨部位向上一伸,在他痒痒肉上使劲儿挠了挠。
刑震谦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体,隔着衣服一把捏住那只顽皮的手,无奈地笑着嗔责:“真是个孩子!”
何念西嘿嘿笑着转过头,在他腿上坐起来,随即又板了脸,伸出两只手去揪他耳朵,边揪边撅嘴:“你还有脸笑……半夜出去撵狼了吗?干嘛都不跟我说一声,臭石头!”
刑震谦黑了脸……这辈子,他都没被人这么揪着两只耳朵嗔责过!
小丫头片子,难道真是被他惯坏了吗,现在都敢登着鼻子上脸儿了!
要搁往常,刑震谦必须得拿出老爷们儿的架势,严肃地瞪起眼睛,遵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规则,开始给小媳妇儿上政治课!
可今天不同,他确实有错在先,媳妇儿就是再怎么娇蛮跋扈,他也得忍着!
吸溜一口凉气,干咳两声,顺手拿起东一只西一只洒落在床脚的女士袜子,边给媳妇儿往脚上套,边淡定地说:“念西,有件事情,本着真诚以待的原则,我想原原本本告诉你,只是希望你不要着急,也不要误会我。”
何念西松手,嘻嘻笑:“老公,什么事儿呀,这么认真?”
瞅着她明澈晶亮的眼睛,刑震谦惭愧得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是那样一个透明纯真的人儿,他怎么舍得她无缘无故受伤害?
他的过去,其实七年前就以为已经彻底是过去了,可现在却忽然凭空蹦出来,血刺刺地在心里撕开一道口子,让他原本刚毅坚定的一个人,忽然就有了犹豫和烦恼!
念西,他纯洁的小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