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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那绑着一个人呢。”
“看不清。”
“这条路的正右边。”
“老婆子,你又幻想出了一个美男了吧。……年纪一大把了,不要再做无谓的幻想。”
“哦……好吧。”老婆婆咧着嘴开心的笑,一嘴的牙齿已经没剩几颗,说着话颤巍巍的,还边漏着风。
“老婆子,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这次的幻想看起来好现实。”
“怎么现实啊。”
“哎……人家看到的是一个只穿着花裤衩的少年。”
“哈哈,”老头子笑得上气不接上气,“老婆子,你越来越神经了。”
“比你这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的老头子还是要好。”
……
两个老迈的拌嘴声越来越远。
= =|||
田卫的心情,已经不是单用郁闷可以形容的。
憋到现在,田卫的内心,早已经郁结成伤了。
他边磨蹭地穿着他的衣服,边说:“少爷,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要是来人不是一对奇怪地公公婆婆,我岂不是会得救,岂不是会破坏你的计划?”
苏行远坏笑,抖了抖方才塞在他口里的那团布,“知道这是什么吗?”
田卫的脸腾地一片通红。
这货竟然是肚兜……
苏行远继续坏笑,“知道这上面写的这几个字是什么吗?”
田卫大囧。
纯白的肚兜上,绣着几个大字,“此人淫贼。”
……
苏行远说:“这片林子归迦叶城管辖,要是你被人发现了,顶多就是被扭送到迦叶城的监牢里,顶多我就费事一点,把你给拎出来。……不过嘛,运气挺好的,一天一夜竟然都没人发现,省得那么麻烦。”
田卫跟着苏行远往林子外走去,边担心的说:“莫师傅要扒我皮的时候,少爷你可要千万保我啊。”
“好!”
田卫于是稍稍放心了一些。
眼角余光里,似乎有着一些不太和谐的颜色。
一抹嫣红。
似乎,像是女子的裙褂。
田卫警惕地扭头向左望去,那个身影赶忙缩在了树干后,树根处还露出了一袭红裙的裙摆。
田卫一把抓住苏行远的长袖,指了指躲在树干后的那个女子。
苏行远一点也不惊讶地附耳过来,轻声道:“不知道哪里来的小丫头,从昨天下午得了武状元之后,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
也是。
少爷武功尽得莫师傅真传,要是他没意识到的跟踪,起码也是要够得上他这武功层次才能躲过他的警戒。
就这小丫头,躲着还能露出一片裙摆,而且刚刚似乎意识到了躲得不够好,还赶紧地往里面捞了捞……
这也就是少爷没空搭理她。
这么想着,田卫放心地继续跟着苏行远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了一身白衣长袍的少年站在路口外,抬手轻抚着一匹白马。
那白马和苏行远、田卫的马绑在了同一颗树上,苏行远的黑马很不耐烦地踢了白马一脚,却马上被以牙还牙的踢了回来。
苏行远立即意识到,此人来者不善。
定定神,他对身后的田卫说:“竟然栓个马都能跟咱们栓到一起来,看来跟这位兄弟是缘分啊。”
话是这么说,苏行远却并不再往前走。他笑着,狐狸眼眯了眯,观察起那人的表情。
可那人却没有任何表情。
“我来抓你回京都。”那人语气清冷的说道。
苏行远冷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冤家
来人有没有这个本事,田卫不知道。
他只是满肚子的想着这个跟踪苏行远而来的人,竟然完全没有被苏行远察觉。如此这么一想,便也了然了这是个武功极其高强的人。
这下,麻烦大了。
田卫慌得很,苏行远却似乎表现得很淡定。
也是,刚做了武状元,傲视群雄是当然的。
只是他头脑发热,一时间忘记了莫师傅的教诲。
莫师傅常对他说:行远,你要记得,即使你的武功再厉害,厉害得师傅都已经不是对手,也不可以轻视你的任何一个敌人。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切记,切记。……
没空多想,苏行远的心里只记挂着速战速决,于是抽剑就像那人挥去。只听“噌”地一声刀锋共振的声音后,白衣人翩然躲开去。
那人旋身间抽下藏在白马马鞍内的软剑,苏行远仔细一看,更是纳闷这位究竟是何人。
那可是把还没开封的剑。来来去去几个回和斗下来,田卫急得直跳脚。
只见打斗的两个人实力相当,几个回和下来,居然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
不过,有件事情田卫看得很清楚。苏行远越来越焦躁,牙咬得咔咔响,难得的棋逢对手,要放在平时,苏行远绝对开心得不得了,可是放在现在这么个情况,他怎么也没办法高兴,于是章法越来越乱起来。
田卫眼见那白衣长袍的少年依然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眼神牢牢盯着苏行远的一举一动。
田卫虽然只会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但俗话说的好,旁观者清。他田卫很明白,自家少爷就目前这状态,绝对不适合长久做战。
田卫于是焦急地开动脑筋,绞尽脑汁的想着能有什么办法帮得到苏行远才好。
可惜想了老半天,发现计谋、武功统统不行的自己,能不做个拖油瓶子就好了,指望他田卫能想出什么个好主意,实在也是困难。
时间一长,苏行远于是也意识到了自己不适合长时间的对打作战。
他一惯是一招治敌,如果碰上了高手,顶多也就三招之内解决掉。
苏行远记得莫师傅最开始教他武功的时候,曾经这么对他说过:“行远,你必须在三招之内将敌人解决。”
“为什么?”
“因为你很容易焦急难耐,更容易被人激怒。”
“那又如何?”
“这是持续战斗的禁忌。…你必须有稳定的清绪,才能保证战斗中的稳定性。只有内心平静的人,才能在长时间的消耗战中,看清楚对方的弱点。”
“平静的心,真的那么重要?”
莫师傅浅浅一笑,揉揉他的头说,“高手与高手间的对战,输赢往往决定于对战双方的心境。”
……
苏行远很清楚,在现下连自己都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劣势,失手被擒已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以,他只好另辟蹊径了。
“诶?”苏行远抽空探头,瞅了瞅白衣少年的身后。
白衣少年不为所动,依然全神贯注于打斗。
但随着那一句“诶”的疑问声,做了苏行远跟班多年的田卫立即恍然大悟。
要救自家少爷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他向苏行远刚刚探头看去的方向一溜小跑过去,企图将那躲在树后偷看的小丫头拽了出来。
“哇呀呀!”那丫头一被抓,便立即挣扎着惊叫起来。
“你谁啊?”田卫吓唬她,拎着她的后领,掐了一把她的脸蛋问。
“哇!!!!救命啊!!!!”小丫头的叫声更加凄厉。
田卫得意。
这一招收到的效果远远超过了田卫和苏行远的预计。
就在小丫头尖叫起第二声的时候,白衣少年的眉毛皱了皱,随即收剑后退,主动结束了他和苏行远之间那个他已占进上风,只再差几招便可分出胜负的比试。
白衣少年道:“那丫头是泰安公主,要是伤了她,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哦…原来是皇帝老儿最疼爱的泰安公主,难怪他会如此轻易地收手。
苏行远的狐狸眼得意地扬了扬,“什么吃不了兜着走?我本来就是一亡命之徒,接二连三的耍了朝廷,也没怎么指望着他们能怎么的好好放过我。…倒是你吧,要是让这泰安公主巴巴死在你面前,你明明能救却不救的话,你觉得是你死得比较惨,还是我死得比较惨?”
话一出口,那白衣少年的脸果然如预期中的一样,僵住了。
“怎么样?”如此一来,苏行远更得意。
白衣少年问:“你想怎么样?”
苏行远说:“这样吧,我也不喜欢随便拿人性命,你只要乖乖的,我不伤她,也不会伤你。”
薛明轩冷冷看向他,再冷冷看着被田卫拽出林子来的泰安公主,扔掉了手中的剑。
“你走吧,公主交给我。”薛明轩说。
苏行远歪歪嘴,“骗小孩呢,我交了公主给你,你要是跟我反悔呢?”
“我不会。”
苏行远摆摆手,“得拉,杀人犯还说他从来都不杀人呢。”
“那你想怎么样?”
“把你绑起来的话,我会放心一些。”
“好。”薛明轩抬起双手。
“我才没那么傻呢,”苏行远扔了条长麻绳过去,“你自己先把手脚给绑了。”
这真是一件高难度的事情。田卫想,自己绑自己,究竟是要怎么绑呢?
白衣少年接过苏行远扔来的麻绳,将双脚绑了之后,扯了另一头,用嘴咬着,环了手腕几圈后,打了一个死死的结。
见这白衣少年竟然打了个死结,苏行远很是惊讶。
见过实诚的,没见过这么实诚的。
他原以为这白衣少年会绑一个他自己可以随时解开的活结,没想到竟然真的把自己结实的给绑死了。
这点,已远远超出了苏行远的理解范围。
他问,“你不怕我要你绑好了自己,趁你没有反抗能力,杀了公主再杀你?”
白衣少年冷漠地看向他,“你没有想过这么做。”
苏行远乐呵呵地走近他,不知道从哪里又抽了条绳子出来,将白衣少年的双脚又狠狠绑了几圈,将那绳头一抛,绳子跃过粗壮的树干后立即被苏行远扯下来。
于是,白衣少年被倒吊在了这个林子的路口处。
“好了。”苏行远得意地扯了扯倒吊着的白衣少年束成一把垂下的长发,“兄弟,要不是这种场合遇见你,我还真想和你交个朋友。”
白衣少年却只冷冷说,“把公主放了。”
热脸贴上了冷屁股,苏行远很是不高兴。既然这白衣少年如此紧张公主大人,那就好好的耍耍他。
苏行远回头,见田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紧紧抓着这泰安公主了。
这泰安公主也很是奇怪,没被人抓着了也不赶紧逃,只是那么笑眯眯地跟田卫站在一起。
“没有吓到公主吧。”苏行远很客气的问。
“恩,我演技是不是很好啊。”泰安公主笑盈盈。
“演技?”苏行远纳闷。
田卫赶紧解释道:“刚开始公主死抱着树不愿意出来的时候,我就说了。”
“?”苏行远问:“你说了什么?”
泰安公主背手昂头道:“他说要让我帮个忙嘛,好说,好说。”
田卫小声在苏行远的耳边道:“我就很老实是跟她说,她要不帮忙,他偶像你就要被抓了。”
“哦……”苏行远瞬间便来了主意,“泰安公主……”
“是。”被苏行远点名,泰安公主很是开心,两眼放光。
“再麻烦你做件事情好不好?”
“可以,可以。”泰安公主笑成了一朵花。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住他?”苏行远指着倒吊着的白衣少年问。
“可以,可以。”泰安公主立即应允。
倒吊着白衣少年看起来脸色很差,苏行远更得意,“没想到你一心想救的人,反倒要帮着我看住你吧。”
白衣少年冷冷看他,一言不发。
跟这人说个话也太没趣了,激不怒逗不气的,苏行远索然无味,道:“公主,我们走了,那就麻烦你守着他了。”
“恩。”
白衣少年这时却开了口,“苏行远,玩弄人心,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
不过是想捉弄捉弄这白衣少年,哪至于被扣上玩弄人心这么严重的帽子,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