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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变过。”
“什么意思?”薛明轩的语气依然冰冷。
“你问我什么意思啊,”薛宛如想了想,嗑起手里那把瓜子,“我想想应该怎么跟你说说我有什么意思。”
长久的沉默。
然后薛宛如说:“我记忆中的的四弟薛明轩,很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会想尽办法的霸占他,不会给别人一点余地。我记得小时候,他喜欢上了我的一个香包。可惜那个香包是母亲的生日礼物,我不愿意让给他,所以呢,最后他把我的香包给撕掉了。我想想,当时他怎么跟我说来着,他说他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让别人得到。当时我看着那个烂香包,哭了好久也不理他,然后他就失踪了。……”薛宛如璀然笑着问道:“……你说我这个那么霸道的弟弟,现在还会不会霸道成这样呢?”
薛明轩低眉敛目,一言不发。
他的记性很好,一直都是。
十六年前发生过什么,他比薛宛如记得更清楚。
他已经不再像当年一样,会随意摧毁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早就已经懂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事物的珍贵与价值。
他记得,一个名叫青山的少年摸摸他的脸颊,柔声告诉他:“任性的小孩子,不是每个人、每件事情都必须为你存在的。或许你认为不值一提被你随意销毁的东西,会被某个人永远珍藏在心里。”
那个青山曾经对他说:薛明轩,你会有这么霸道的脾气,大概是因为家里面所有人都疼爱着你,而你又太想所有人都只在乎你一个人吧。我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弟弟,只是,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青山……
薛明轩转头过来,对薛宛如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薛宛如朝着薛明轩的脚边,一颗一颗扔着瓜子壳。“我知道,你已经不小孩子,但霸占东西的习惯还是跟小孩子一样?”
薛明轩疑惑。
然而,薛宛如却笑得更加灿烂,“你真的是喜欢林木这丫头吗?”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薛明轩失了神。
“我的四弟,在我的印象中,可是不懂怎么去喜欢人的。”薛宛如抿了抿上扬的嘴唇,继续说道:“我记得他喜欢的唯一一种方式,就是霸占,可是霸占真的就是喜欢一个人吗?”
“我没有。”薛明轩语气冷漠地争辩。
“是吗?”薛宛如巧笑着问道,“真的没有吗?我不知道这个叫林木的姑娘怎么被你骗来的,但是你明知道她跟那个叫苏行远不对劲,既不放手也没有责怪,啧,很不像薛明轩会做的事情啊。”
“难道我要像你一样?”薛明轩望向薛宛如,满目的冰凉。
薛宛如面上一僵,咬咬牙,将手里头没有嗑完的瓜子撒在了地上。“我本来就跟你不一样。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永远都不要。”
薛明轩漠然直视她的双眼,不发一言。
薛宛如拍拍手上的灰,耸耸肩说道:“行吧,其实我是想来告诉你,有件事情很多人不知道。”
“?”
“泰安公主休了郑宇之后,皇太后那边说她太胡闹了,暗中在六月底的时候下了一道懿旨。我问过青书了,你和林木是在这道懿旨下了之后,才去衙门领的婚书。”
“那道懿旨是?”
“一年之内,不得休妻。”薛宛如拍拍薛明轩的肩膀,“薛明轩,你大约还有九个月时间吧。”说完,薛宛如转头要走。
“谢谢。”薛明轩说。
“谢什么?”薛宛如笑道,“强行被法令绑在一起,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而且,我又不是特别来告诉你这件事情的。”
“还是,谢谢。”
薛宛如眼角一挑,“不是你的东西,永远不会是你的东西。所以,真的不用谢。”
☆、喂药
不是你的东西,永远就不是你的东西。
薛明轩静静看着薛宛如的背影消失在廊道的尽头,心中默念着这句话。
谁又知道什么东西究竟是属于谁呢?
大约只有老天知道答案。
京都的雨,越下越大,整个世界都开始朦胧起来。不远处的蔷薇花墙,几朵蔷薇花被粗暴的雨水冲刷着掉落在地上。
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一地的瓜子壳被溅到长廊上的雨水打湿,证明着薛宛如刚刚来过。
薛明轩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雨幕前,被随风而来的细碎雨沫打湿了脸颊。
难得安静的世界,难得安静下来的内心。
薛明轩开始思考,为什么在林木一次次围追堵截着问他索要婚书的时候,他不是沉默不言,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难怪薛宛如会觉得奇怪,因为就连薛明轩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如果说,每次听到林木在昏睡的时候呢喃叫着森森这个名字,他的心里头就会不舒服的话,这算不算是喜欢一个人呢?
还是,只是因为林木对于苏行远浓浓的思念,一种林木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浓烈的依赖,而让他有了想要将这浓烈感情占为己有的欲望?
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顺着尖削的下巴跌落在了地上那滩水中。
“喂!”正在这时,屋内的那个人叫了一声。
声音虚弱,却还是努力撑着嗓子叫得很大声。
林木趴在床上,肚子饿得不得了,正叽里咕噜一顿乱叫。房间里又没有人,想动身自己起来找点吃的,却发现一后背的伤。
= =|||
好痛啊,起不来。
林木只好又乱叫了一句:“喂!有人吗?有人吗?”
饿得她头晕眼花,身边却连个使唤的人都又没见到。
薛明轩那个混蛋跑哪里去了?之前昏沉沉的时候好像还见过他来着。
“喂!喂!!”正在林木仰着脖子准备再接再厉的大吼一声时,薛明轩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还挺听话的,就这么叫唤两下就出现了。
“醒来了啊。”薛明轩说着,伸手摸了摸桌上的那碗药。
没那么烫了,温热的刚好能喝了。于是端起来,走到林木面前,半蹲在床头边。
在林木拒绝喝药前,薛明轩将手掌摊开。两颗陈皮梅干摇摇晃晃出现在林木的视线里。
薛明轩问:“可以喝药了吧。”
林木笑着,撅屁股想要坐起来,一时间忘了背上的伤,痛得呼呼直抽冷气。
“我可以只吃梅干吗?”林木问。
薛明轩将手掌一握,两颗梅干被收了回去。“不可以。”
林木想了想,“要不,你喂我喝。”
薛明轩眉头微微一皱,用一种异常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林木,迟疑着,最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说了声:“好。”
林木抬起下来,准备迎接薛明轩端过来的碗口,却见到他把那个药碗也收回去了。
= =+
什么情况?
不是说好了喂她喝药的吗?薛明轩怎么自己把药喝了?
他难道昨天也被泰安公主给抽了两鞭子,也是负伤在身?
不现实啊。
泰安公主那二五六的功夫,被薛明轩抽几鞭子才对。
而且看他行动自如的样子,也不像是负伤了呀。
林木正胡思乱想着,薛明轩凑了过来。
“干什么?”林木鼓着大眼睛,意识到危险,于是脑袋一缩,赶紧往后躲,却被薛明轩一只手按住,没有退路。
= =|||
林木“呀”地惊叫了半声,房间内突然满溢着诡异地安静气氛。
薛明轩冰凉的唇覆在林木温热的嘴上,林木抽身想躲,却被薛明轩拦腰和着毯子一起抱进怀中。
一手按住林木的下巴,将林木的唇齿拨开,薛明轩嘴里含着的药汁缓缓流入了林木的口中。
苦涩的药汁滑入嘴中,林木无法吞咽,保持着无比惊讶的神情瞪向薛明轩。
一口喂尽,薛明轩拇指一抚,擦净林木嘴角的药渍,问:“还不快喝了。”
林木慌张摇头,鼓着嘴巴要将那口药吐出来,薛明轩坐到床头,用冷飕飕的语气,带着几分威胁性质说道:“吞下去,我就不再喂了。”
干瞪眼,林木决定好女不吃眼前亏,眼睛一闭,将那口药囫囵吞下肚子里。
虽然药温不热,却奇妙地在林木的肚子里翻江倒海,热浪直冲到得林木的脸蛋红通通。
林木很懊恼地咬咬牙。
薛明轩说:“不要这副表情,不是你自己要我喂你的吗?”
林木的额头滑落一千滴泪汗,黑线密实地挂了一排又一排。
是的,她是叫薛明轩喂药来着,但她的意思是叫薛明轩把药碗端到嘴巴边喂给她啊?!薛大爷为什么会想到嘴对嘴的喂法?!!!
林木伤心欲绝,闷头趴回枕头上。
坐在床头的薛明轩不甘寂寞地用言语继续撩拨她,“还有大半碗,还要喂吗?”语气是一贯的冷漠,似乎有意表示出他也不大喜欢喂药的方式。
靠!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要!”林木怨气十足地甩出这两个字。
“那你怎么喝?”
“放桌子上!”
“凉的喝了不好。”
“你想怎么样?”
顿了顿,薛明轩说:“那要不,再喂吧。”语气中七分冷飕飕,还有三分竟然是轻柔柔的!!
“不要过来!”林木气哼哼的爬起。
薛明轩举起药碗还没来得及喝下一口,突然见林木蹦起来,准备把碗抢过来自力更生。薛明轩将手一抬,林木蹦得更高。
只是,这个时候,薛明轩的动作突然僵硬了。
他低着头,顺着林木的胳膊往下看,表情顿时奇怪且复杂,立即收回了视线,不自然地将头扭开。
无数个强烈地不妙声响在林木的脑袋里吼叫,林木赶忙低头一扫,见到了自己缠满绷带的身上,在最外面只挂了一件肚兜。
粉嫩嫩的肚兜,套在白森森的绷带外,特别扎眼。
林木的头顶迅速冒出一团青烟。
T_T
钻进毯子里,林木囧得无以复加,一个字都不敢再吭。
拜托天,拜托地,拜托观世音菩萨王母娘娘保佑,拜托拜托,让薛明轩暂时性失忆失聪,忘记刚刚看见过什么吧。
薛明轩呼了一口气,脸上由于窘迫而出现的一抹绯红随即褪了下去。
他伸手到林木的眼前,摊开,两颗陈皮梅干重新又摇摇晃晃的出现在林木的眼前。
“刚刚不苦吗?怎么不吵着要吃梅干了?”
T_T
苦啊。
林木想说,很苦,很苦,非常苦啊。
可是后面不是出现了一件事情,打乱了她的注意力嘛。
林木不敢看薛明轩,从毯子里瑟瑟伸出一只手,拿了颗梅干放到嘴里嚼啊嚼。
本想着还要拿下一颗,薛明轩的手又收起来了。
“?”
有了吃的,林木放松了警惕,于是迷惘地抬起脑袋看那一肚子坏水的薛明轩,不知道他老人家把梅干收起来了,又是想要干啥。
薛明轩俯身过来,乌黑的长发擦过林木的脸颊,散落开来。
林木觉得气氛诡异,包着毯子想往床铺里面滚一滚,睡进去一些,离开这个危险地带,却被按在背后的薛明轩的手臂拦住去路。
“薛……薛明轩,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林木觉得薛明轩的眼神,有种不怀好意的绿油油的感觉,似乎下一秒自己便会被这个人生吞活剥一般。
林木打了个寒颤。
隔着一寸的距离,薛明轩的呼吸如此清楚地拂过林木的鼻尖,热热的气息划过冰凉的鼻尖,有些痒痒的。
薛明轩说:“木木刚刚是觉得不苦,所以才没有想要吃梅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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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
当然没有啦。
她是被吓傻了,仅此而已。
薛明轩低着头一点点逼近,林木一点点往后瑟缩。
“木木,我也觉得,好像这药没那么苦。”
“啊?”林木的眼角抽了抽。
薛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