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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轩幽幽说了句;“心静自然凉。”然后埋头看起他手里那本书来。
“屁话。”林木白了他一眼。
从前在盘龙寨的时候,丁甲叔父也很喜欢在炎炎夏日里,对哇哇嚷着夏天好讨厌的林木说:“心静自然凉啊!!”
心什么时候才是最静的时候?
当然是死翘翘,停止跳动的时候才最安静!!
所以;林木从来都觉得这是句没有逻辑的屁话。
屋子里头静得出奇。
虽然在薛家已经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薛明轩的冷淡也有点习惯了,林木却依然不太喜欢这么安静的环境。
于是林木开始找话题跟薛明轩胡乱聊起来。“薛明轩,我发现你最近特别喜欢看书。”
“恩。”
“你是不是只有这一本书啊?”
“不是。”
“但我好像看你天天都是看这本书。”
“恩。”
“……”林木很郁闷。完全就是她一个人在说话嘛。
再接再厉,林木整理出几个有建设性的问题,继续道:“你天天看一本书不腻吗?”
“恩。”
“薛明轩,……”
“恩?”
“你好像每天看的都是这一面吧。”
薛大爷终于有点稍微夸大地动作,迅速抬头,眼神锐利看过来。“不是不识字吗?”
= =+
哎哟。
不知道被刚刚说的那句话里的哪个字刺激了,薛大爷竟然突然的一反常态。
林木咳了咳,朝薛大爷手里头那本书翻看的那一页指去。“木。这个字杵在这个位置,几天了都没有动过。”
自从薛大爷毁了苏狐狸给林木寄来的信,林木开始很认真很努力地记起了自己的名字,以免这种自己信件被当面销毁,自己还浑然不觉的事情再次发生。
林木抬头,很得意地对薛大爷胜利微笑,却看见薛大爷的脸上竟然有种诡异地窘迫感一闪而过。
薛明轩将那书合起来,放在桌上,说:“没有。”然后端正坐着,看着林木。
“……”
林木很想说,薛大爷还是看书的好。因为这种被人认真盯着看,却一片无语的安静气氛,她真受不了。
“薛明轩,你干嘛不出去溜个弯之类的啊。”林木提议。
要是薛明轩出去遛弯了,这个房间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到时候她想劈叉睡就劈叉睡,想扒几层衣服凉快凉快就能扒几件,横行竖行或者直接四肢大张趴在地上什么的,都是可以啊!!
薛大爷为什么不出去转转呢?
然而,薛大爷却很认真地问林木:“你想出去散个步啊?”
“……”
这种沟通上存在的严重分歧,实在是无法通过任何渠道任何方法来消除。
林木浅浅吐了口气,说:“要不,你还是看你的书吧。”
吃过晚饭,林木跟着薛明轩的脚步往他们的院子走。
今晚的月亮缺了一个小角,像被某个贪吃的小狐狸咬缺了。
为什么说是小狐狸?
因为林木又想起苏行远了。
神出鬼没的苏行远,已经六天了,他到底去了哪里了?他是不是不想再等自己了?
天空中繁星闪烁,那轮高高挂着的明月将一袭萤黄的纱帘撒落人间,廊边池塘上的粼粼波光,仿佛被播洒了一层金沙,随着微风飘飘荡荡,闪花了林木的眼睛。
林木想起了那次被森森带去秋海棠的海洋。
她听着山谷中徐徐风声,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沉沉坠入香甜静谧地梦乡。
等她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掐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满世界浓郁阴沉的黑暗。
“森森!”林木慌了神,跳起来同时不假思索地叫嚷嚷。
“在这里!”森森嘴里叼着一颗草枝,翘脚躺在地上,“木木,你上辈子是不是猪啊?睡得这么死,完全叫不醒啊。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才醒。”
林木抓抓头,满不好意思,“下次我要是再睡着叫不醒的话,你踹我几脚看看。”
森森的狐狸眼一斜,没好气地对林木说:“我踹你几脚?你醒过来了,我岂不是会被你踹飞了去?”
林木只好傻呵呵地笑。
“好啦,好啦,回去啦。”森森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林木几步上前,跟在他身边跟得紧紧的,半步都不敢落下。
“森森。”林木拽住他的衣袖。
“恩?”
“我刚刚醒来的时候吓死了。”林木说着,吐吐舌头。
“我在你旁边你有什么好吓死的。”森森白了她一眼。
林木瘪瘪嘴,“我以为,你走掉了。”
森森旋身挡在林木前面,俯身下来,脑门抵在林木的额头上,狐狸眼随着灿烂地笑容微微上扬,眼瞳中仿佛散出了无以计数的媚丝,环绕住林木,入夜的凉风刹那间被驱散。
揉揉林木的头发,森森柔柔说:“怎么会呢,我怎么会舍得扔下木木一个人呢?只要木木需要,不管我在哪里,都会第一个出现。只要木木需要,我绝对不会让木木独自一个人的。”
“……除非,木木不愿意我出现了。”
“……会有那么一天,木木不愿意我出现吗?”
林木怔怔看着出奇严肃认真的森森,说:“应该,……不会吧。”
森森突然间就生气。狐狸眼瞬间变成了倒三角的形状,刚刚那副俊朗无比的模样顿时在林木面前碎了一地,“什么叫应该?!!!啊?!!!”
林木抓抓脖子,“那,那应该怎么说?”
森森的额头挂出三条黑线,气哄哄道:“不许说应该。”
“啊?”林木挠挠下巴,“那我该说什么好?”
“不许说‘应’!不许说‘该’!”
“啊?……哦。……那,那……”
森森怒气滔天,抖手一忍再忍,轻轻捏住林木的双颊。
林木勉强着呵呵笑,两排大白牙在月光的照耀下莹莹发光。
“木木,”森森捏住林木的脸,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不可以不愿意我出现,不准你有一天不愿意我出现。”
林木盯着森森眼瞳中倒影着的自己,看到有一撮头发散了出来,于是伸出手随便拢了拢。再抬头时,看见森森正严肃认真地望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给个什么答案。
想想刚才没有听清楚森森在说什么,于是,林木缩缩脖子,呆呆问了声:“啊?”
“你啊什么啊,啊?!!!”森森彻底怒了,甩手就往前走。
林木哭丧着脸,扯住他的袖子,“森森,不要生气啊!”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了吗?”
“不……不知道。”
“哼!”
“不要生气啊!啊!!啊!!!”
……
林木盯着那一池粼粼的潭水望出了神,薛明轩停下脚步,走过来问:“看什么?”
“薛明轩,你见过秋海棠吗?”林木没有抬头,专心盯着那一池潭水问。
薛明轩点点头,想起她没有看过来,忙又嗯了一声。
“你觉得秋海棠漂亮吗?”
薛明轩没有出声。
从前,他的直觉告诉他,林木口中的秋海棠一定跟她心里头的某个人又关。而今日,当林木再提起秋海棠时,她的眼神再次证明了,这一切一定跟苏行远有关。
长久的安静中,薛明轩终于开口,说道:“木木,你知道你喜欢的秋海棠还有一个什么名字吗?”
林木歪头看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它还有一个很不好听的名字,你要听吗?”
“恩。”
顿了顿,薛明轩淡淡说道:“断肠花。”
……断肠花……
那么漂亮的秋海棠,为什么会有一个这么哀愁的名字?
秋海棠。
苏行远带她去看的漫山遍野的秋海棠。
苏行远说过为她种满了整个山谷的秋海棠。
为什么会有一个如此苍凉的名字。
林木抬头,看向薛明轩,“我要出去找个人。”说完拔腿就要往外跑。
薛明轩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这么晚了,一个人去吗?”
“恩。”
“今晚会回来吗?”
林木想了想,“找到了就回来吧。”
诶?回来?
她为什么顺嘴就说了回来?
这里是薛家,不是她的家啊。
“那,……去吧。”薛明轩的眼里满是复杂的神色,松开手来。
☆、色胆包天
末客栈。
掌柜摇头摆手道:“小姐;你要找的那位公子真的不在。”
“怎么又不在?怎么连晚上也不在?他晚上不回来睡觉的吗?”
掌柜依然摇头摆手,“这个我们不知道。真不在。”
“掌柜;为什么我来找那位公子,你每次也都不派个人上去看看,就一个劲地说他不在呢?”林木叉腰,鼻孔朝天问道。
“那是真的不再啊。”掌柜很郁闷。
林木不信,“真的不在?不在好多天了哦?白天不在,晚上也不在?”
“恩。”
“那他还住在这个吗?”
掌柜没想到林木会来这么一问;顿了顿,随即说道:“这个,应该还是住这里的。”
“什么叫应该啊?!”
掌柜想了想,“算是住在这里。”
“什么叫算是啊?!”
“人不在;订的房没有退,就是算是啊。”
“……”
然后,林木被掌柜礼貌地请出了末客栈。
左想右想都觉得那位掌柜的表情不是很对劲。
这么多天来,林木每次一蹦进他的视线里,他都会抢先地迅速地告诉林木,“那位公子不在,出去了。”
仿佛那是早就背好的台词。
尤其是今天晚上,林木问她苏行远有没有退房的时候,掌柜当时的表情可是纠结得不得了,似乎这个问题不在他要背诵的答案内,所以想来想去也不好怎么回答。
林木在末客栈的门口晃了晃,越想越觉得那客栈掌柜很不妥。
不会是狐狸森森又有什么鬼主意想要耍耍林木,对她避而不见,然后指使客栈的掌柜一直说他本人不在吧。
这么想着,林木便觉得掌柜连日来的表情越来越诡异。
蹑手蹑脚走进末客栈的后巷,林木左右看看,没有后门,没有垫脚的,没有梯子,要翻过这高高的墙壁,怕是只能仰望这枝出墙的枫树才能爬进去了。
林木将腰间别着的麻绳抽出来,蹦蹦跳跳扔了无数次,终于挂住了枫树伸出墙来的某一条粗枝。
在静谧地月光中,一个如同毛毛虫一般的身影,顺着那根从树尖垂下的麻绳,一点点死命地往上蠕动。
林木边爬边不停在心里咒骂。死狐狸森森,要是我待会真逮着你在房间里,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上次跑出来见苏行远,磕在墙头,落下了爬树恐惧症。这次又是为了见苏行远,林木绷着张小白菜脸,努力抑制着逃跑地冲动,一点点地克服着爬树恐惧症。
田卫拿了个木盆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林木贼眉鼠眼地数着这层有几间房。
目光一对上,林木的眼瞳里登时迸射出激烈地火光。
田卫脚一软,想旋身跑回屋,被林木大步上前揪住耳朵。
“啊!!……”田卫大叫。
林木嘘了一声,两指划过田卫的脖颈,目露凶光,做出一副再叫就要杀人灭口的姿态。
田卫乖乖地点了点头。
屋里,苏行远的声音问:“干什么叫那么大声?”
田卫回头看看屋子,又扭头过来看看林木,顿时泪光闪闪,捂住嘴巴。
既然苏狐狸现在在客栈里,那就证明连日来掌柜说的那些他早中晚都不在的鬼话,全都是他授意的。
不知道苏狐狸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反正林木知道,要是自己以出其不意地方式出现在苏狐狸的面前,再报以他一个戏谑地微笑,应该会彻底地惊吓他一把。
所以,田卫现在不能不出声。
再不出声,苏狐狸绝对会怀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