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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听见了我的心声,回答说:因为你还没有表现出你对妖怪们的爱,而这种爱将直接引导你更好的认识你自己,进而更好的与这个世界分享你自己。
我说: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要我对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只存在于想象世界的家伙们说我爱你?别开玩笑了。
她顿了一下说: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选这门专业呢。
我本想说“当初是因为你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最终还是忍住了,转而恶毒的说:在我的劳动力被你残酷剥削后我只知道要对他们说爱很困难,比对一头母猪说爱还要难,至少母猪还是实体。
她微微一笑:实体吗?你确定你看到的都是实体,而你看不到或者你看到后被你忽略的就不是实体?
我困惑:看到却被忽略的?那是什么?
她神秘莫测的表情让我抓狂:呵呵,自己去想想吧。
想什么,我不知道。可奇怪的是,那次以后,妖怪就越来越多的占据了我的意识层,让我常常在有意无意之间想起,看事物的角度也发生着微妙的偏移。
于是,在入睡以前,他们的频繁光顾也就毫不意外了。
我吸完一支烟,终于下定决心上床再睡。
可是这一次无可奈何的入睡,没有妖怪,有的只是对约瑟芬的怨念,和对未知的明天的惴惴不安。
'正文 5'
飞鸟的阴影掠过
覆盖了尽头的天顶
时间的门扉
忽然禁闭
镜头跳接
灰色的人群
一段宣判的声音破空而来
透明的荆棘毫无保留地刺出
血滴在白色的脚印上
没有声音
天使的玻璃羽翼
破碎在你空虚的构想之中
难于清醒的宿醉
解释不了命定的悲剧
管风琴的哀音
诉说着另一段传奇
残片不是谁的泪滴
而是门里的过去
'正文 6'
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觉得外面在刮风,天阴,头微疼,我像只慵懒的猫一样翻了个身,准备将赖床的时间延长下去。
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我这是我艰难的打开双眼,环顾自身所处的环境,目力所及都显得陌生而熟悉:我正躺在一张柔软舒服的大床上,而不是寝室那狭小的铁制板床这里是约瑟芬的卧室?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她家里?而且还在她床上而不是沙发上?
我努力想要回忆发生了什么,可是我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是徒劳,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回忆不起来。现在我急需要一个人出现,告诉我不是在做梦。
这个人当然只能是约瑟芬。
她出现的时候,穿一件灰色的丝制浴袍,头发湿润,有好闻的熏衣草香味,大概刚刚洗过澡。这应该是她每天早上的习惯。
我想支起身来,才发现四肢倦怠无力,完全使不上劲。
她走过来坐到我身边,将我的头搂在怀里,然后用充满忧郁和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受伤的宠物似的。
我之所以无法对她的态度表示懊恼,其一是现在的我动弹不得,其二,实在是因为她的怀里温暖而舒适,隔着薄薄的丝绸,我的侧脸甚至能觉出她乳房的形状,饱满柔软充满弹性。
我想要获得解答的问题一个都没有问出,我更加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在做梦了,可是见鬼,哪怕是做梦也好啊,如此美妙的光景,我只希望时间要是就这样停止就好了。
不过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巴,都是我不好。
我对她的良心发现既欣慰又诧异,不禁问: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回答依然让我困惑:你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吗?
我说:是啊,完全不记得了,现在我的脑子里就是一片雾,发生了些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并没直接回答,而是思索了一下说:也许现在让你知道并不妥当,现在还不是让你知道的时候,不过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对于你的过往,我深表理解与哀悼。
什么?难道
她接下去:没错,就在昨晚,我从你那里得知了许多你长久郁积的心事,你不用感到忐忑不安,要记得,我也曾跟你分享我的过往,这样才算扯平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竟然随意窥探只属于我的隐私!我觉得我应该表现得出离愤怒,可奇怪的是却一点也愤怒不起来,恰恰相反,我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一如气球脱离手心直奔大气层而去。
我无力的说:好吧,算我欠你的,不会是我自己告诉你的吧?
她默默点头,我着实对这样的自己无语。
约瑟芬继续提出让我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宁同学,你有没有想过,“明天”究竟是什么?
我茫然的回答:明天就是今天的下一天呗。
没想到,她开始了一段貌似充满哲理的演说——
在我的字典里面,明天是一个充满危险的字眼。它代表着一切不确定的东西,在一个缺乏归属感的内心,它是洪流。
一种僵死的生命,在迎接新生时,那些从过去一直延续到现在,堆积起来的情绪,会呈现一种颤栗的形态。生命之光,透过天国的窗户,泽被了尘世心灵的废墟。
所以每一个明天都是崭新的。
人生里太多的烦扰,欲求,皆因有一个明天。有人守着今天与过去,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失去了所得;有人始终在为明天盘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巴不得拥有全世界。可是他们从来都不肯停下来看一下自己的影子,已经越来越淡。
得到什么,失去什么,不都是人世的常态吗?你要的,是对你真正有意义的吗?而意义这东西,本来就是无所谓有无的。
如果明天不来,时间静止,一切也都归于虚无了。
耶稣说:凡想要保全生命的,必丧掉生命。凡丧掉生命的,必救活生命。
在永不停息的世界当中,这一刻与下一刻是绝对不同的,今天与明天是绝对不同的。所以与其想要占有生命,不如忘掉生命本身,忘掉得失,享受生命的过程。这样,或许才是真正的“救活生命”。
你想想,拳头攥得越紧,手心的沙子是不是漏得越快?
从她的话里,我似乎有所感悟,不过还是抓不住重点与核心。
她接着说:有时候,静下来想一想是人生不错的选择,而此刻对你无疑是一个好机会,我准备上课去了,你现在身体没有复原,暂时先呆在我家,这里还算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等到约瑟芬离开后,我依然觉得疲倦,无法动弹,我哪里都去不了了。
只剩下我一人,只感到寂寞在缓缓流淌。
我躺在大床上,静静听着外面的风声,在空洞的心深处,一阵阵冥想排空而来。
'正文 7'
三段冥想
'赤羊'
一只羊孤零零的站在旷野中央,大风刮过来,羊的毛都变得鲜红,像要燃烧一样。
赤羊说那就是我来的地方。
我有点疑惑,但图景已经模糊,便只是佩服的说,毕竟挺过来了呀。
赤羊闷闷不乐地说,挺过来有什么好的呢,变成这么副怪样子,同伴都不认识。
有一年春节,姐姐带我去逛庙会,那年姐姐高三,而我才只有8岁。
姐姐牵着我的手,漫无目的的走着。我要这要那,姐姐都有求必应,慷慨解囊,一会儿我的怀里就抱满了零食。
我吃着棉花糖,一路上,听见姐姐对我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说着说着,她的话突然断掉了。
我仰起脸来,有冰凉的液体落到我脸上。
姐姐哭了。
开始只是默默流泪,后来终于忍不住蹲下来埋头痛哭。
我吓坏了,使劲摇晃着姐姐叫她不要哭了。路过的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就在拥挤的人群中间,姐姐一直哭个不停,而我不知所措。
姐姐为什么哭呢?那时的我什么都不懂。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过来。
当时从姐姐的话里,我只是隐隐约约得知她被别人欺负了。
在我年幼的心里,姐姐曾是一个多么完美的人啊。她天性开朗,待人和善,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意。她的成绩也很好,还会画漂亮的插画,据说在学校里很受欢迎。
她像个女神一样,她温柔的光环笼罩着我,陪伴我度过整个童年。
就是这样的姐姐,却不知道在哪里被什么人欺负了,导致她的人生发生了重大的逆折,并最终成为致命的损毁。
先是高三有一大段时间都关在家里,哪里都没去,爸妈也整天阴沉着脸。结果原本很有希望考上重点大学的姐姐,连高考都没有参加。然后随便找了一份并不喜欢的工作,然后和一个并不喜欢的男人结了婚,过着并不幸福的婚姻生活,再然后,突然有一天姐姐就自杀了。
姐姐的自杀毫无预兆。
可是后来回想起来,早在我8岁的那个春节,就预埋下了种子。从姐姐蹲着身子在人群中痛哭的那一刻开始,自杀的念头就已经攻陷了她吧。
姐姐自杀的场景惨不忍睹,那场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萦绕在我脑海,挥之不去:敞开的门,杂乱的房间,破碎的镜子,纸片,歪倒的凳子,房顶垂下一根绳套,吊着姐姐的头以及脖子连着的身体。姐姐的头微垂,头发散乱,脸色青灰,舌头伸向唇外,早已停止了呼吸。
姐姐自杀时,我正读初三。
我下定决心,洗心革面。我开始变得与过去不同。
'正文 8'
'青狮'
外面的人越围越多。
我们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心里其实怕得要死,就快要握不紧手中的砍刀了。
可是我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出重围。挡我者死。
不要以为这里是在拍古惑仔,这是现实。
这里不是我们学校的地盘,对方却个个都是寻衅的狠角色。
寡不敌众,或许我们会挂掉的。
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姐姐苍白的、却哭泣着的脸。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决定要做一个强者,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姐姐。
我还要用我的拳头,亲手向那个把我姐姐害得很惨的假想敌复仇。我一直坚信,会有那么一天的,虽然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是谁。
我心底的野兽正在逐渐觉醒,呼之欲出。
忽然,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姐姐自杀前,我就是这样的,几乎每天都像在拍黑帮电影一样,打打杀杀,无休无止。
爸妈已经对我绝望。他们不明白,为何自己儿子脉搏里流淌着这样暴戾的血液。他们不想再管我,要我自生自灭。
我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隔壁房内传来妈妈的抽泣:我们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啊两个孩子都这么折磨我们大的不学好,小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