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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这秃子竟毫不客气地反推回来,不仅没吃半点亏,反倒将自己手臂震得麻木。
穆奎山一瞬间,已知道此人的功力不在自己之下,刚要变色而起,却见道亦僧右手乱晃,口中叫道:“哎哟,妈的,震死你爷爷了啊,穆老兄,我不是说你他妈的,这一下怕是震碎老骨头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桌子说炸就炸?咳咳害老子惊飞了一口酒。这酒虽然酸了点,总也比醋好啊”
他双手乱摇,煞有其事地叫痛,一面胡言乱语。
穆奎山怔了怔,明白到他这其实是在给自己下台阶,不愿继续比斗下去。
穆奎山暗忖自己也并不见得就能拿下他,况且旁边还有个慕容荃,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动起手来,说不定吃亏的反而是自己。
站起来冷哼一声,道:“阁下真是高人不露相,敢问尊姓大名。”
道亦僧道:“我嘿嘿,说出来不要吓着你。江湖上的朋友曾送我一个名号,叫做‘飞来飞去医死人不偿命’,所谓天下三大名医之首,道亦僧是也。”
阿柯听到这话,心中一颤。
他想起当日林芑云骗道亦僧时的情景,不觉有些痴了。
慕容荃跳起老高,叫道:“啊,在下听说过!天下三大名医之首,哈哈,哈哈,原来是你老人家!
“听说武功之高,远在当年之鬼手大侠、今日之天绝老人之上,行侠仗义,那是更不须说了”
道亦僧眉头一皱,道:“你拍马屁可以,不过不要把鬼手大侠搬出来瞎说,那是老子最敬重的人!”
慕容荃忙道:“是,是!”
铁鹰教被木屑和他们教主弄得血肉模糊的教众们,本来觉得待在道亦僧与穆奎山身边不安全,在教主身边更不安全,正你拉我、我推你的往厨房爬,听到天下三大名医的名头,纷纷回头大叫:“神医救我!”
“神医啊,小的全身都是洞啊!”
“神医啊,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
穆奎山怒道:“谁他妈再叫,老子活剥了他的皮,挂在外面当酒幡!”
此话一出,桌椅一阵乱响,铁鹰教教众们拼命往里面爬,全身是窟窿的人爬得最快,再无一人多说一个字。
穆奎山眯着双小眼,在道亦僧身上瞄来瞄去,实在想不出有个什么“天下三大名医”,更想不起道亦僧这个名字。
握着铁杖的手,暗暗运力,他口中说道:“今日之事,阁下是硬要在骨头上啃一口咯?”
道亦僧哈哈大笑,道:“啃,怎么啃?喂,这个什么铁鹰教的,你他妈是牛还是羊啊,被人啃来啃去”
穆奎山心中大怒,心道:“你功力再高,老子就不信空手赢得了我手中铁杖!”深深吸一口气,就要全力击出。
突然间,穆奎山感到刚才那股惊人的杀气,再度扑面而来,然而不是来自眼前这个口中胡言乱语的道亦僧,而是雅间之内。
他眸子急速收缩,后退一步,心道:“这秃驴有恃无恐,原来里面还有高人!”
忽听门外有人大声道:“啃?还啃个屁!如今这姓慕容的还有什么可以啃的,屁股吗?哪位老兄有如此嗜好,在下可不敢恭维。”
众人同时回头,向门口看去。
慕容荃今日被人践踏得猪狗不如,早已脸青面黑,可是也着实不敢做什么,眼睁睁看着一个头戴斗笠的长竹竿,走了进来。
说来者是竹竿,其实也不十分贴切,因为他身子、手脚虽然又细又长,斗笠下的那颗脑袋,却是又白又胖,诡异之极。
让人觉得,除非是天公做媒,才能如此把一个极胖的脑袋,硬安在一个瘦长的身子上。
外面风雨仍大,但他除了斗笠往下淌水外,身上竟不怎么湿,脚上连泥都很少,想来定是以“水上飘”一类的绝顶轻功,行走来的。
慕容荃认得此人,听他话虽说得实在难听,但似乎是为自己开脱来着,忙拱手道:“原来是‘顺风耳’江东江大侠!失敬失敬!”
道亦僧讶然道:“原来你就是江湖上号称‘万事包打听,无事不可说’的‘顺风耳’江东?”
江东怒道:“你奶奶的才是包打听!老子耳朵虽长,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一个字也听不到,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屁也放不出来!
“老子只听说过一刀、三剑、三毒、五怪,你这什么‘天下三大名医’,可从来没听说过,可以跟你拿命赌,十成十是杜撰的。”
道亦僧呵呵一笑,道:“兄弟,台面上喊什么呢,下来一起找地方喝个酒,聊一聊。”
江东神色不变,道:“那你得请我。”
他转头对穆奎山道:“穆老爷子,你如今找慕容荃,纯粹是找晦气——阴阳铜鉴在他手上,老子下辈子都跟着他姓。”
慕容荃叫道:“是啊,就是啊妈的,老子是晦气吗?”
穆奎山冷冷地道:“江东,这话怎么说?”
江东一屁股坐下,甩了斗笠,道:“直娘贼,好大的雨,冷得老子喂,慕容荃,老子马上要救你的命了,一点酒水都没有吗?”
慕容荃忙端了酒壶,亲自送上来,因听到“救命”两个字,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江、江大侠请,有什么话赶紧着说,若能还在下一个清白,我慕容荃肝脑涂地,永报大恩!”
江东喝了口酒,出了两口寒气,恼道:“这是什么酸酒,简直要人老命穆老爷子,我已经打听好了,阴阳铜鉴确实不在他身上。
“你看他那模样,像能拿到阴阳铜鉴的人吗?”
慕容荃性命当头,把今日的羞辱统统强行压下,老着脸笑道:“江大侠这句话中听,是大实话!”
穆奎山顿了一刻方道:“真在辩机那里?”
江东道:“不错。这个辩机手握阴阳铜鉴,生怕别人不相信,拿到少林寺给方丈智得长老查看。
“智得长老又邀请华山青枫道长、与‘海湖帮’帮主陈锁南一同鉴定,认为确实是阴阳铜鉴,这才公诸于世。”
穆奎山重新坐下,神色凝重,半天方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道亦僧笑道:“穆老兄,你怎么这都不明白?
“辩机这么做,一来么是找几个高人鉴定,那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拿的可是如假包换的真品。
“二来么,什么智得长老,什么青枫道长,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有他们在辩机身边帮他坐镇,还有谁敢明抢去?
“这小子打的好算盘呐。”
穆奎山道:“那老夫就更不明白了,他得了阴阳铜鉴,又已经证实,却为何要公诸于众?在少林寺拿给江湖上这么多人看,他是什么居心?”
江东翻着白眼道:“这我就不知道咯。不过,哼,他自己根本就熬不到武林大会那一天,嘿嘿,做什么都是白忙活。”
“哦?”
这下连道亦僧都大感兴趣,忙道:“怎么,有这么多人看着他,还有人敢打他主意?你八成在扯什么大话。”
江东尖声道:“谁说我扯大话?老子天生铁嘴,只说真话,从来蹦不出一个假字!你晓得个屁,哼!别说你了,武林之中,目前还真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穆奎山杀气腾腾地道:“谁?谁敢对他下手?”
道亦僧与阿柯心中同时想:“是玄奘,肯定错不了。难道这家伙也知道阴阳铜鉴的来历了?”
却听江东大声道:“皇帝老子!怎么,你还敢在他面前嚣张不成?皇帝要抓个什么人,那还不比抓只虾还容易?”
穆奎山一怔,道:“老子不跟你开玩笑。”
江东手一扬,酒壶远远飞出去摔得粉碎,跳起身来怒道:“奶奶的,怎么人人都说老子在开玩笑?
“皇帝老子要拿他,千真万确!穆奎山,老子跟你来打赌,说了半句假话,老子的头拿给你当夜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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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柯正在迷惑,忽听小真在身旁低声道:“原来是真的。”
阿柯忙道:“什么真的?”
小真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在洛阳的时候,就听到传闻,说是高阳公主与辩机私通。
“如果真是皇帝要拿他,那这传闻就是真的了。”
阿柯抓抓耳朵,道:“那那为什么现在才抓他?”
小真摇头道:“那个时候还只是传闻呀。高阳公主身分特殊,又已经嫁给了房玄爱,这种事谁敢乱说?
“我爹就曾说,这里面牵涉太广,可大可小,闹大了,连朝廷都要震动呢现在八成是找到什么证据了吧。”
果然听外面江东得意洋洋地道:“你们这些土包子,没听过高阳公主的名头吧?妈的,房玄爱听过没有?
“跟你们这些人说一件事,还真是需要浪费许多口水才行。”
道亦僧冷哼道:“我问你,中书令马周马大人平时早朝时,是乘轿去呢,还是坐车?长孙无忌乃太子的舅舅,若有事进东宫,该从安福门进去呢,还是安礼门?”
江东呆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什么呢,这都不知道?
“马周大人贵为中书令,早朝当然是是坐八乘大轿。往东宫安礼门是皇城大门之一,进东宫当然是从安福门。”
道亦僧呸道:“说你土,你还硬拿烂泥敷脸。
“马周年事已高,身体欠佳,皇帝早就特许他不用早朝了,坐轿子八乘大轿是出巡时用,你当长安城内到处是可以通行八乘大轿的路?
“你知道安礼门是皇城大门,还算不是完全糊涂,只不过随便哪个长安人,也知道安礼门,问你一个安福门就露了馅了——”安福门进去是内侍省和掖庭宫,要到太子的东宫,还要从皇帝老子住的太极宫爬过去才行。
“就说你吧,包打听就包打听,该放屁就放屁,你扯什么土包子呢?”
江东满脸通红,顶上本来就少的几根毛根根竖立。
他交游广泛,门路又多,加上自己轻功了得,平日里无论江湖仇杀,还是宫闱密史,统统能够打听得到,却从未想过打听打听皇城内错综复杂的布局。
他近日从长安某高员那里,得到高阳公主的传闻,又探听到官府异动,本来得意非常,以为可以好好炫耀一番。
不料,却在这些小节上,栽在一个肥头大耳的土包子手上,心中尴尬、愤怒,可想而知。
穆奎山见他脸红得几乎可以挤出血来,忙道:“江老兄,这些乱七八糟的就别忙着提了,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老子为何要捉拿辩机,这才是最关键的呀。”
道亦僧也笑嘻嘻地道:“对呀,你说,怎么回事?”
江东见他也问自己,强行压下一口气,心道:“老子等一下说出来的,可不是你这种土包子知道的了!”
当下道:“高阳公主和辩机私通,这件事本来密而不宣,谁知就在前几天,有人竟向皇帝进献了一件证物。
“这一下铁证如山,那可怎也赖不掉了。
“你道这个告密的是谁?”
他看也不看穆奎山,只直勾勾地盯着道亦僧。
直到道亦僧连摇三遍脑袋,他才打鼻子里哼出一声,道:“竟然是当今国师玄奘,猜不到了吧!
“这证物,乃是皇帝亲赐给高阳的枕头。看你眼神游移,定是不信凭一个枕头就能证明是不是?”
道亦僧道:“怎么不信?每件御赐物品可都有标记,大内也有记录在册,随便一查,就知道是哪年哪月因何事而赐。
“你当得一件御赐东西很好吗?那得当神仙供着,既丢不得又烂不得,好看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