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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老大笑道:“呵呵呵,你说你吧,自个儿跟人私奔跑了,还一口一个‘婆婆’。芹老婆子吗?到底是年纪六十几的人了,身子骨本就不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也是人之常情。你不知道吧,上个月我赶往苏州,恭贺王老爷子七十大寿的时候,就没见到她老人家了。据说,已经卧床一个多月了”
段夫人身子剧震,两行泪终于顺着惨白的脸颊流了下来,低声呼道:“婆婆月儿”
沙老大四下一打量,并无一人,更无迟疑,迅速一蹲,凑到段夫人面前,举起右手,急促地低声道:“怎么样?恩?你就要死了,就算不关心生后之事,但对你年幼的女儿,就没有一点留恋之心?你婆婆这把年纪了,说声不行,神仙也救不回来,你女儿没了她,可真成孤儿了。我沙老大虽说坏事做尽,可也算得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与段兄相交这么多年来,你见过我失言没有?只要你说出那东西的下落,我沙摹志在此指天发誓,必当尽我所能,保你女儿平安,将她送到安全之处,并把我那十处庄子送给她,让她终身无忧。若违此言,天诛地灭!”
段夫人漆黑的眼眸呆滞地缓缓转过来,有些的痴痴的看着沙老大,并不回答。却也没再骂他。沙老大知道此刻已是最关键之时,当即一咬牙,伸出左手食指,在那柄古剑锋上一划,顿时血流如柱,声音微微发抖,道:“以血为誓,若失言,当完万世不得翻身,你还信不过我么?现在就我一人能有此能力,你还在犹豫什么?哎,小月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侄女,我还真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么?你就”
“别给他说。”一个声音冷冷地插进来。
沙老大那张马脸因抑制不住突然间的狂怒而扭曲到狰狞的地步谁他妈的这个时候来搅老子的局!
他跨前一步,一长身,旋风般已转身站立起来,手中长剑的剑尖颤动不已。只见林子边缘处,一名瘦弱的少女俏立风中,着一身西域短裙打扮,手中握着一柄古怪的弯刀。她肌肤胜雪,长发掩面,看不清容貌,只有一双碧绿的眸子自散发后露出,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沙老大打自五府六脏深处发出“哼”的一声。
死丫头
然而,还未等他真正喊出口来,旁边那匍匐着的早应昏死过去的阿柯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可、可可你、你、你你会说话?!”——
第十八章同赴
可可向前几步,挺着手中弯刀,一瞬不瞬地盯着沙老大,口中却对段夫人说道:“要、要杀你的人,居然还大言不惭的向你发誓,岂、岂不荒谬?刚才他肆意羞辱于你时,你不是说过狠话吗?不是说过什么都不在乎吗?现下男人一死,怎、怎么就软了?有种就死也不说啊。”她似乎太久不曾开口,说起话来有些吃力,加之本就生在西域,语调希奇古怪,只是声音娇柔,倒也颇为好听。
段夫人身子抖个不停,拼命坐直了身子,看看沙老大,又看看可可,脸色凄惶。沙老大瞥她一眼,见她目光闪烁,似乎已从刚才的失神状态中清醒了一些,立时怒吼道:“住口!”右脚在地上一滑,就要扑将上去。但突然一滞,迅速收脚停住,因旁边的阿柯这个时候慌慌张张爬起身来,叫道:“可、可可,你会说话?你真的会说话?你治好了?你怎么又回来了?”乱吼一气,一瘸一拐的向可可跑过去。他脸上肌肉一阵抽动,没料到阿柯受如此重的伤,竟会这么快便象没事般爬起来,一时间心中疑虑不定,暗退一步,看个究竟再说。
可可瞧了阿柯一眼,神色古怪,除了几分恼怒,倒也象有几分高兴,道:“我又没病,本来就会说话,什么叫治好了?”
阿柯扯着她的袖子,喜不自胜的将她上下打量,还伸手去摸摸她的嘴,奇道:“真的治好了?呵呵呵呵”
可可道:“我只是不高兴说罢了。那些藐视我,视我为贱人的家伙,我才懒得理他们。”
阿柯想起自己骂可可“贱人”,脸顿时黄了,左右张望,叫道:“谁敢这么叫?我我我头一个跟他拼了。”
可可白他一眼,并不说话。阿柯咽口口水,只得哭丧着脸告饶道:“我我随口乱讲,你别生气。天地良、良心,我没那么想过!”
可可脸色忽然变得出奇的温柔,低声道:“我知道你要跟我分手,并不象其他人,要么什么都不给我,似贼一样防着我,要么一甩手全丢给我。哼,他们以为真的就是大爷,生来就比我要高贵么?是这种人,我想尽法子,总要将他们杀了,让他们自己到地下高贵去吧。只有你,说跟我分,那是真跟我分,银两、衣物、解药,一视同仁。虽然你骂我,可我心里明白,你是唯一把我当人平等看的。”说到这里,脸色又是一沉,道:“这话我只对你说一遍,你敢借此轻视我,我一样亲手杀了你!”
阿柯眼珠子鬼转了两圈,也没弄明白可可说的话。但既然不责怪自己,心中暗呼侥幸,呵呵傻笑,道:“原来你没走远,是不是放心不下,也赶来救我大嫂的么?”
可可哼一声,看着段夫人,脸色又即恢复冷漠的神情,道:“羞也不羞?随便什么人让你做兄弟,你就做了?叫你去死,你去不去?她刚才说得那般惊天动地,什么不孤,又是什么同赴的,干吗不让她做?哼哼,我就是不服气,想要看看,若是真的救她下来,她敢不敢去死。”
阿柯道:“我我大嫂不是坏人,哎,你没听到么?她还有个女儿放心不下呀。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救她的。”
可可狠狠瞪了阿柯一眼,说道:“你?你还好意思说狠话,一招输了,就趴到一边装死,象什么男人?”
阿柯神色尴尬,抓耳挠腮,道:“他、他、他太厉害了,我打不赢他,先得想想办法嘛。哎哟,我这不是受伤了吗?我也拼命了呀。”指指插在前胸后背的各处断刃,一幅委屈像。
可可一把将阿柯扯过来,拉开他衣领,厉声道:“亏你说得出口,穿了你那小真姑娘给你的金丝甲,刀枪不入,这么些破铁碎片,哪里就把你刺伤了?”
阿柯伸手想要捂她嘴,已然不及,不禁苦着脸跺脚道:“你你说出来干什么?本来还有机会赢的,你”
身后沙老大哈哈一笑,道:“这就没机会了!”
话音未落,刀气已至!
阿柯大叫一声,向前一扑,已冲到可可身后。可可猱身上前,手中弯刀挥动,迎上沙老大的厚背长剑。“叮叮当当”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兵刃交击之声,沙老大与可可已闪电般对战十余招。可可体虚力弱,战到后来,被沙老大接连劈在刀背上,手腕剧颤。好在她身形轻盈,忽左忽右飘忽不定,绕着沙老大转圈,沙老大一时也奈何不了她。突然身后杀气骤起,他反手一掌,内力吐处,只觉一阵寒气刺骨。他不敢托大,长剑绕身一轮,逼开可可,回头一看,却是阿柯挺着一柄黝黑的短剑杀入战团,大声叫道:“可可,攻他上盘!”
可可双腿一瞪,跃到空中,直取沙老大双目,与此同时,阿柯在地上一个翻滚,欺近身来,短剑削他下身,形成合攻之势头。沙老大打点精神,将一套“七十二路血尘剑法”耍得密不透风,上挑下劈,左支右挡,一时斗了个旗鼓相当。
阿柯丈着宝衣护身,又有可可在旁协助,顿时胆气十足。他脚上旧伤复发,行动不便,干脆就在地上滚来滚去,剑光闪闪,尽往沙老大要害之处招呼。沙老大功夫本高他二人许多,但可可走步飘忽,刀法诡异,或切或劈,不似中土武功,一时让他摸不着边际。而如阿柯这般不要脸,尽使阴毒狠招的更是少见,加之知道这小子动不动就是拼命的架势,心中稍怯,使起招来守多攻少,让阿柯占尽便宜。阿柯得意洋洋,左翻右滚,斗得赫赫有声,只是满身泥泞,一头的枯枝败叶,实在是谈不上潇洒二字。
堪堪都了三五十个回合,沙老大突然大喝一声,向左一纵,长剑疾挑,刺向可可喉头。可可知道自己力小,不跟他硬碰,向右闪去。谁知沙老大这一招乃是虚招,顺势一带,已劈向阿柯。阿柯也跟着一滚,削他脚踝。沙老大呵呵长笑,施展轻身功夫,在地上一滑,纵出数丈之外。阿柯又惊又喜,叫道:“秃头要逃!”
沙老大道:“谁要逃?老子今天心情好,给你们两个小子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就给我滚他妈的蛋,一辈子别再露脸,老子就不追究,要想还跟老子玩,老子可要开杀戒了!”
阿柯也学他样子,呵呵长笑虽然中气不足,听起来象是干笑道:“有种就动手啊,什、什么心情好,全是废话!”
沙老大点点头,默然不语,长剑垂地。阿柯意气风发,挺挺手中的短剑,叫道:“可可,你的这把剑还真非凡品。呵呵,并肩子上、上,斩了这老啊”突然打住话头,吃惊的望着前方。
眼前沙老大一袭腥红长袍无风自动,渐渐的,整件衣裳都如吹足了气般鼓胀起来。他双眼紧闭,蹲做马步,须发皆张,左手护丹田,右手掩中,太阳穴吓煞人的向外高高凸起,又同样不可思意的向内凹进,一进一出,犹如呼吸一般。他一张马脸由白而青,由青而黄,最后竟转成绿色。他全身纹丝不动,周围地上的树枝、碎石、泥块等却都跟着起了反应,先是颤个不停,既而“骨碌骨碌”滚动起来,向外散开,露出整整齐齐一丈见方的地面,如刚扫过一般干净。
阿柯头皮一麻,扯着嗓子叫:“跑、跑、跑可可,快跑!”
※※※
就在那一刻,沙老大赫然睁眼,露出一对赤红的眼眸。他低着身子,光秃秃的脑袋向前一伸,阔嘴微张,象是低声对着阿柯吼出了一句什么话。
“什么?”可可什么都没听见,但耳朵里“嗡”地一声轻响,跟着眼前一花,整个世界似突然间失去色彩般,树林、野草、灌木统统变成一片淡墨。但只那么一瞬,她眨眨眼睛,天地依旧如常。她心中打个突,刚要再问,眼角一瞥,已见到阿柯仰天而倒,口中鲜血狂喷而出,洒了一天的雪雾。
“妖术!”可可心念如电,一刹那,身体似中邪般僵住,动不了分毫,顿时汗出如浆。
沙老大慢慢直起身,面如菜色,脸上肌肉抽搐不停。好一会才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可可。
可可使劲一咬,下唇破裂,剧痛之下,终于收敛心神,一震后退,手中弯刀举到胸前,叫道:“妖、妖术!”
沙老大嘿嘿一笑,低声道:“你也想试试么?”向前一步。
可可心中惊惶无比,全身颤抖,连退数步,看看躺在地上的阿柯,也不敢上前看个究竟。
沙老大慢慢地道:“小丫头,念你年纪还小,刚才也未对老夫出言不逊,今日就饶你一命,赶紧走吧。”
可可再看一眼阿柯,迟疑地摇摇头。
沙老大皱紧眉头,苦恼的道:“罢了罢了,这位小兄弟是你朋友吧?带走带走,一并带走。只是以后可不要再在老夫面前出现了。去吧。”微微挥一挥手。
可可不知真伪,仍是刀举胸前,警惕地盯着他,小心翼翼向阿柯靠过去。沙老大一脸和气,做个请君自便的手势。
待得脚跟碰到阿柯身体,可可才慢慢蹲下来,转头去看他。只见他双目紧闭,面如死人般苍白,下颚、胸前全是鲜血。她低低叫了两声,阿柯全无反应,只道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