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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丹翠目光一转,突然彷佛醒过来一般,一脸苦相地说:“啊!糟糕,掌教,我刚会不会很失礼啊?”
“那是受师父的‘乐和之气’影响,她老人家不会怪妳的。”王橘顿了顿说:“还记得刚刚师父说的吗?她担心妳误了终身,要妳别继续当实习生了。”
于丹翠一愣,不禁苦着脸说:“掌教,让我再待两年啦”
且不提王橘和于丹翠怎么争执,那师父脚步轻快地走过廊道,走下楼梯,一路沿着一楼走廊往东边迈步。
南侧这幢房舍,主要是圆足教教学与办公使用,一路上不少年轻学生出入课室,见到师父都露出笑容行礼招呼,虽然她们从没见过师父走得这么仓促,不过在师父那股让人感觉和平喜乐的“乐和之气”影响下,众人只觉心情愉悦,倒也没人多口询问。
师父很快地穿过东面药田,打开围篱,走入林区,那儿有间古旧的小木屋,是师父数十年前,尚未创教时居住的地方。
众人都知道,她每隔一段时间,会来这儿闭关沉思数日,这段时间严禁他人打扰,而这附近本就很少有人会接近,所以十分清幽,但相对的,地面上草藤杂生、高高低低的,并不大好走。
她快步走到了小屋前,稍停了停、深吸一口气之后,这才取出挂在腰间的钥匙,打开门锁走入屋中,点起一盏小油灯。
师父掩上门户、拉过窗帘,将晨光阻在屋外,只剩下那微弱的油灯光芒晃动着,这才快手快脚地锁好门户,拉开床铺,在墙角处掀起一片翻板,露出个往下的地道,她一点都没犹疑,举着油灯直往下走。
这地道斜斜往下,约莫下降了十余公尺深,出现了个宽约五公尺的方形地窖,地窖南侧放着张矮床,上面躺着一名穿着红袍的昏迷男子,矮床前方盘据着一团黑黝黝的巨大半椭圆球形物体,挡着师父的去向,彷佛在防备着什么。
“是我啊!笨蜣螂,走开。”师父没停下脚步,对着那团黑色异物轻叱。
那足有两公尺长的巨大黑色物体,听到师父的呼喊,也不知道懂还是不懂,牠迟疑片刻,终于移开了半公尺,让师父走近。
师父走到床畔,望着床上那看来只有十七、八岁、脸色苍白的少年男子,轻喊了一声:“洛年?沈洛年?你你真醒了吗?”她一面问,一面把手放在少年的耳下动脉处,还伏在少年胸膛上倾听。
被称作沈洛年的少年男子,却没有任何反应,师父检查了片刻,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她站直了身躯,两手张开,紧跟着一道白色光辉从虚空中洒下,照耀在男子身上,男子的肌肤随之透出血色,本来冰冷的身躯也跟着腾起了热气,这一瞬间沈洛年轻吁了一口气,眼睛缓缓睁开,哑然轻喊了一声,却听不出他喊着什么。
“你躺太久了,一时三刻还动不了。”师父和声说:“我正帮你活络血脉,别急。”
沈洛年轻嗯了一声,似乎听懂了,眼睛又闭了起来,过了好片刻,那笼罩在他身上的光辉渐渐消失,师父收起双手,望着沈洛年说:“接下来,只要让道息逐渐提振你的生机,就能慢慢复元了。”
沈洛年听到这话,眼睛微睁,诧异地低声说:“妳妳怎知?”
“怎知道你体内有道息?”师父微微一笑说:“你自己告诉过我的。”
沈洛年望着师父,眼神中透出迷惘,顿了顿说:“妳是”
“不认得了吗?”师父伸手抚过自己脸颊说:“我是艾露啊还记得小露吗?”
沈洛年双目睁大,诧异地盯着师父片刻,这才突然张嘴骂了一句:“妈妈啦!妳变得”
“我老很多了吗?”自称艾露的师父,转身坐在床侧,微笑间伸手捏住沈洛年手腕脉门,沉吟说:“你身子还不能动,是因为躺太久导致的僵化,随着逐渐活化,会先感觉到全身酸软,之后才会慢慢恢复正常,说也奇怪你怎么突然知道该下令蜣螂停止吸取道息,让自己恢复生机的?我想了几十年,就是想不出办法提醒你这件事。”
沈洛年脑袋似乎还转不过来,他迷惘地说:“妳是艾露?那个酖族的小露?”
“对。”艾露顿了顿,收起笑容肃然说:“我知道你心中问题很多,但是你生机既复,最好先指示蜣螂继续大量取用道息,否则等你体内凝聚的道息量滚雪球般地逐渐增大,身体又会充满道息,散都散不掉。”
沈洛年似乎口舌间渐渐顺畅起来,他皱眉说:“不不该有道息?”
“充满道息就不能引炁。”艾露温声说:“这是难得的机会,你可以趁道息消散的机会引炁修炼,等日后炁息与本命紧密结合,再重新培育道息,如此一来,道息就能化为炁息,自给自足,生生不息;若现在就让道息再度充盈,引炁入体只会马上消散,终身无法修炼,这是塔雅.蓝多神就是麒麟告诉我的,她说若你有天当真清醒,叫我别忘了提醒你这个难得的机会。”
“原原来如此。”沈洛年目光转过,看到正待在一旁,具有实体的黑色巨大粪金龟,眼睛忍不住瞪大说:“凯布利怎变这模样?”
“凯布利?”艾露微微一愣。
“是玮珊帮牠取的名字。”沈洛年说到这儿,似乎突然回忆了许多事,他一顿说:“他们都如何了?我躺多久了?我不是死了吗?那个怀怀真呢?”
艾露却不回答,只说:“已经让蜣螂凯布利继续吸收道息了吗?随着你身体逐渐活化,炁息也会自动引入,引炁之后,只要以心御炁,就能勉强活动,运行体内时,对活络筋肉也很有帮助。”
艾露还没开口,沈洛年就已经感觉到,似乎真有股炁息正不断透入身躯,逐渐增多,他微微一怔说:“一开始不是应该由其他人帮忙引炁吗?”
“那是一般人类啊,你躯体早已仙化,不需要他人协助引炁。”艾露说:“麒麟还说,你身为凤灵之体,身体久受道息浸染,短时间还感觉不出来,但未来能引入的炁息应该十分庞大才是。”
“这样吗?”沈洛年感觉体内炁息正快速增加,但虽然能随心意操控,却似乎不大稳定,忽出忽入的,不怎么听话,而现在全身僵硬,就算御炁控体,依然十分不舒服,他微微挥了挥手,皱眉说:“不容易控制。”
“你才刚醒呢。”艾露微笑安慰说:“慢慢就会好的。”
自己昏迷前不是在怀真的妖炁洞府吗?沈洛年想不通怎么回事,摇摇头望着艾露说:“我躺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
艾露顿了顿,苦笑说:“如果从你离开岁安城开始算起到去年为止刚好一百年,如果从我在冰洞中发现你开始算,已经九十七年了。”
“一百?”难怪艾露长相变化这么大沈洛年望着艾露,呆了片刻才说:“妳怎么找到我的?”
“你忘了蝶儿?”艾露轻拍了拍沈洛年右肩,一片蝶影轻飘而出,她微笑说:“也因为把蝶儿还留在你身上,我才知道你醒了”
她真的来找自己了?沈洛年看着眼前的艾露,想起当年她还是少女时的模样,一时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当初发现你体内仍不断滋生极微弱的道息,但却又一直被影蛊吸去,生机难以重燃,不知该怎办才好,就背着你去找塔雅.蓝多神,请她帮忙。”艾露侧头回忆着往事,缓缓说:“神探查许久之后,说你心智仍在只是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要等你自己下令影蛊停止吸取道息,否则生机难复;我别无他法,只好每隔一段时间,以光灵之法维持你身体的活性,还好你终于醒了过来,这百年总算没白忙一场。”
“对了。”沈洛年一怔说:“我听说妳受了麒麟全灵仙化?但妳体内的炁息似乎没了?”
“这是和光灵缔约的副作用。”艾露笑着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多谈此事,只说:“你这百年都在干什么?怎么神智一直不回来?又怎会突然知道该怎么回来?”
“应该是在仙界吧?我一直当自己已经死了,还以为那是死后的世界。”沈洛年皱眉说:“可恶,我居然花了一百年才搞懂那家伙在说什么!”
“哪个家伙?”艾露诧异地问。
“就是这”沈洛年往旁看了看,目光又转回艾露身上说:“妳听过魔法和精灵吗?”
艾露有点意外地点头说:“我听说过,魔法使要使用魔法,得和仙界精灵缔约才能使用。”
“就是那种家伙!”沈洛年说:“我这一百年神智似乎都在仙界,和当初我缔约的精灵混在一起,不对,是他黏着我不放,咦?会不会是他看我快死了把我抓去的?妈的,总之我们语言不通,鸡同鸭讲,前几十年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意思,直到不久前,我才猜测出,他似乎要我别让凯布利继续吸收道息,我也不明白原因,只姑且一试,没想到就突然醒了妈的,那家伙原来是好人?真看不出来。”
“你曾与精灵缔约?”艾露诧异地四面看了看说:“你学过魔法?精灵在这附近?”
沈洛年目光转过,见艾露颇为迷惑,若按照过去的性格,他可能根本懒得解释,不过一来艾露是自己救命恩人;二来百年过去,他总算比当年沉稳了些,叹口气说:“那精灵虽然身在仙界,却离我不远。”
“这是什么意思?”艾露诧异地说。
“仙界和人间其实是隐隐重合的。”沈洛年说:“本身蕴含强大妖炁的精灵,没法来到人间,但也许因为缔结了契约,所以这百年间一直追着我整天吵个不停,我一开始搞不懂,还懒得理他没想到他其实是好心。”
“你如何和他沟通?”艾露有些好奇地说:“可以说话吗?”
“并不是说话。那时我似乎是个思念体,只能彼此交换着情绪感应,所以才这么难了解他想说什么但既然和他鬼混了这么久,说不定可以用魔法了?”沈洛年突然一喜,挣动右手想向着腰间掏摸,跟着一怔说:“我的腰包呢?啊,还有背包呢?”
“我都放在上面柜子收着。”艾露说:“要拿什么吗?”
“算了,反正我还不能动。”沈洛年心念一转说:“小露唔,我似乎不该叫妳小露了?”
“名字只是个符号。”艾露微笑说:“怎么叫都无所谓的。”
“喔?那我就不客气了。”沈洛年本就不怎么讲究礼貌,他看着艾露说:“小露,妳当初为什么会来找我?”
艾露一笑说:“当然是想试试你会不会喜欢上我啊,你当初不是也曾对我有兴趣吗?可是你昏迷太久,我已经变老太婆了。”
“呃?”沈洛年看着像是漂亮阿姨的艾露说:“其实妳还是很年轻,但是妳别开我玩笑了,我看得出来,妳对这种事恐怕早就没兴趣了?”
“不愧是凤灵之体。”艾露莞尔一笑说:“我当初带你来到此处隐居后,闲来无事,多以习医、读经为乐,数十年后,渐渐想通了一些道理,对人世间这些爱憎欲望,确实已经看得很淡了。”
百年人生,确实不是个短暂的岁月,沈洛年看着艾露,明白她说的是实话,倒也替她高兴,此时沈洛年再无顾忌,他勉力控御着刚引入的炁息,坐起身,靠着墙壁说:“小露,我想用轻疾找怀真,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一下吗?”
艾露一怔,脸色凝重地凝视着沈洛年说:“你知道怀真姊的真正身分吧?”
沈洛年一怔说:“麒麟告诉妳了吗?”
艾露迟疑了一下,才垂下目光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