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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同苍天素已然又再创新低,苍景帝自责过后努力想要修复,可惜唾手可得、天经地义的时候他不珍惜,现在真把人得罪狠了又想要后悔,苍天素已经全然不在乎了。苍景澜一心想要弥补,可惜一直收效甚微。
苍景澜一边骂自己犯傻犯贱,一边也恨上了当初招惹苍天素的人。二十年前作出了预言的宁远大师首当其冲,刘家也没能跑了去,苍景澜此时心中完全没有二十余载的夫妻之情,满心只有动手为心上人出气的意愿。
如果苍景澄在这里,一定会大笑蠢哥哥又犯傻了,苍天素那是什么样性格的人,他看到景帝对皇后这样绝情狠辣,不仅不会心生感激,反而会引发厌恶警戒。
皇后对苍天素对艳姬再怎样狠绝,却从没有对不住苍景帝的时候。皇后这么多年来为苍景帝打理后宫,生儿育女,苍景澜却这种态度,着实让人心寒。
李泉走出庞龙殿,看到皇后笔直地挺着脊背站在门口等待着,发鬓散乱,双眼黯淡无光,全然没有了几天前的神采奕奕、富贵雍容。
李泉暗自叹息,面上不动声色,一味堆着热切的笑容:“皇后娘娘,皇上正同大臣们议事呢,不若您先回东宫殿,等皇上得空,奴才立刻打发人去告知您?”
皇后来之前专门找人打听过的,自然知道苍景帝此时自己一个人待在庞龙殿,这话摆明了人家不愿意见自己。
皇后摇摇晃晃有点站不稳,身后跟着的小宫女扶了一把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咬了咬牙,憋住了泛红的眼圈,低声道:“本宫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同皇上商议,还请劳烦公公再问问皇上,请……”
口中的话说了半截讲不下去了,她低头呜咽了一声,方才勉强压下悲声:“请皇上不看本宫的份上,只为了三皇子,好歹也见本宫一面……”
虽然宫中里里外外都知道这个皇后做不长久了,不过人家现在毕竟还身披凤袍,头戴霞冠,况且这样放低身段哀声恳求,李泉为难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自转身进去了。
刚才李泉去通报,前后不过跟苍景帝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用的时间就很短,这次用的时间更短,不多时就满脸难色地出来了,圆滚滚的身子对着皇后一鞠躬,为难道:“娘娘还是改日再来吧。”
这话一说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也没再多纠缠不放,惨笑一声,半晌后方道:“皇上既然绝情至此,本宫也无话可说,只盼他日后不要后悔。”
丢下一句话,她就转头离开了,眼中已经有了来时未曾有的绝然。皇后是真的心灰意冷,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原来在儿子的亲生父亲眼中一文不名,连空出丁点时间多听她说一句话都不肯。
皇后此次来本来是为了告发苍景澄的身份的,顺便还可以把窝藏谋反叛贼的罪名推到苍天素头上,没想到苍景帝连见她一面的兴致都没有。
皇上,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本宫不义了。皇后把手伸入袖子里,死死捏住了那个小圆瓶。
瓶子微凉的触感仿若直达心底,皇后闭上眼睛,遮住里面不停闪烁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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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刘家家主的书房中竟然实打实搜出了假龙袍等违禁物品,刘家谋反的罪名已经是坐实了的,满朝文武百官都为之侧目,心生唏嘘之感。
刘家称霸朝野、把持朝纲将近二十载,想不《“文》到如今倾《“人》颓衰败起《“书》来也如此《“屋》迅速,不用说了,谋逆大罪论理应当戮灭九族,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看在舐犊之情和夫妻之情的份上,不计较三皇子和皇后的罪名。
不过苍景澜向来是不走寻常路的典型代表,他在早朝大发了一顿脾气,先跟所有大臣展示了一番啥叫雷霆之怒,然后又跟天下人展示了一番啥叫天子之怒。
苍景帝一共下了两个命令,第一个命令是把刘家所有人尽数收监,包括女眷奴仆,第二个命令是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由雍亲王处理。
这话一放出来,朝臣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关于大皇子和刘家之间的纠葛,自始至终就不是秘密,起因都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艳姬刚入宫的时候。此番皇上直接了断地把事情都丢给大皇子,简直就是在把刘家往死里逼迫。
苍天素不负众望,同样也没有辜负自己修罗煞星的名头,刘家主事十余人,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凡刘家直系血亲尽皆处以极刑、即日问斩,姻亲和旁系血亲最轻处罚也是没收家产、贬为平民,永不得入朝为官。
这样的处罚比起诛九族来说自然是轻的,不过经由大皇子之手推广的凌迟却让天下为之哗然,整个无极大陆沸腾一片。
苍天素亲自抓着刘家家主刘广严,耗时三个时辰,给面无人色的刽子手们展示了一番何为千刀万剐之刑。
苍国大皇子轻轻抬眼,画一样的眉目,高雅清绝,秀美如玉,素白的手指点着手下血肉模糊的一团,声音中甚至带着些许柔情:“每一刀下去,都要拿捏好分寸,若是伤了脏器,人就活不长久了。”
他曼声低语,把大大小小的注意事项都说了一遍,用了三炷香时间,从头到尾刘光严的惨叫凄号声就没有停过。
被精挑细选选出来的刽子手虽然大半辈子都在跟死人打交道,也从未见过这等腌臜恐怖的景象,杀人不过头点地,眼见那团红肉上还能够清晰地看到青紫色的筋、不断鼓动的脏器,这哪是个活人,就如同半扇猪肉一般挂在半空中。
几个刽子手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视觉折磨,一低头捂着嘴吐了出来,他们平日里见惯的人头四飞、鲜血四溅的场景跟这个比起来根本就不够看的。
苍天素恍若未觉,他的半边脸上都沾染上了从血管中喷溅出来的血液,却也没有擦拭的意思,也不在意遍布半个刑台的呕吐物,仍然笑得眉目弯弯,整个人漂亮得如同会发光:“麻烦诸位回去都找点东西练练手,到时候千万不要一时紧张失手把人弄死了。”
“王爷,不是今天处置他们吗?”其中一个刽子手忍不住问了一句。连没啥牵扯的人还等不到明年秋天,大冬天的直接就要把人给斩了,怎么这些真正罪孽深重的人还要拖着往后呢?
当然,他就是纯粹有点诧异才多问的,并没有当真迫切想要现在就动手的意思,胃里面的翻滚还没有平息呢,他现在一张嘴还想吐。
苍天素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刽子手立刻明白自个儿逾越了,这话他不该问,急忙低头作反省状。
行刑的日期定在了冬季尾巴上的一天,苍景帝知道后半天没有说话,末了只能苦笑一声,这个日期要搁两年前他准保并不知道特别之处在哪,不过他自从明白自己心意之后,特别掉回头去重温了一遍自己对大儿子做过的混账事儿。
这个日期他看一眼就觉得熟悉,不是别的,正是李宓被推上断头台的那一天。
苍景帝此时当真有点心灰意冷,苍天素不断用行为举止、在生活的方方面面表明当初的伤害他都牢牢记在心里,一丝一毫都没有忘却,这样深重的恨意真的有能够消弭的一天吗?
最近这段时间哀怨发愁的次数比他半辈子加起来都多了几倍,苍景澜正在默默舔舐伤口,就见李泉小心翼翼凑在门口道:“皇上,皇后娘娘想要见您。”
景帝此时正心情不好,脸色一沉就要发火。
李泉见顶头上司神色不对,急忙解释道:“皇上,娘娘在东宫殿闹开了,满屋子的瓷器贡品都被摔了,直嚷着要见您呢。”
闹就闹吧,爱摔东西就摔东西,反正他富有四海,也不稀罕这点小钱,不过动静大到隔了半个皇宫连他的贴身大太监都惊动了,那就不是一般的能闹腾。
况且景帝本身也已经给了李泉明示,不用管东宫殿那个疯女人的死活,李泉此次却仍然满脸为难地来回话了,显然是皇后闹得太不像样了。
恰好手头无事,去看看找点事情消磨一下时光,总好过一个人在这里怨妇一样想东想西,苍景帝神情莫测地站起身来。
李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转身去安排摆驾东宫殿的事宜。
☆、 73章
苍景帝圣驾还没有到达东宫殿,只是接近门口,就听到里面声嘶力竭、不堪入耳的谩骂声,他眯了眯眼睛,一道近乎阴冷的流光在眸底一闪而逝。
不说随驾的侍卫太监们想死的心都有了,首领大太监李泉也是听得满头大汗,皇后已经是复出无望,不管不顾了,他们却还都不想死呢。
皇上神色淡淡的很有几分不悦,李泉也无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往里面走。
一行人走进去的时候,皇后已经被几个从吓破胆状态回过神来的小宫女联手捂住了嘴,东宫殿的大宫女金香咬了咬牙,见她不依不挠还在挣扎,干脆命令道:“娘娘被癔住了,都楞着干什么,还不把娘娘手脚制住,千万别让娘娘伤了自己!”
对皇后娘娘大不敬是死罪,不过一个人死了也总比连累家人来得好,金香此时也是满心悲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刘家完了,皇后娘娘把自己赔了进去,恐怕她也活不长命了。
金香跟在皇后手下十几年,宫中的龌龊不说知道得一清二楚,起码东宫殿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她心里面门清,亏心的坏事儿也做过不少。
现在报应临头,眼见已经是过了今天没有明天了,金香还在自怨自艾着,突然听到外面通报声,吓得急忙让人松了皇后。
皇上驾临时向来排场很大,不过现在满东宫殿的人都在暗暗抱怨为何要这样大的排场,找这么多人来看着一国之母犯癫痫,难道是多光荣的事情吗?
皇后披头散发,满面泪痕,嘴角裂开了,脸上还有不知道谁捂嘴的时候不小心弄上去的指甲印,她刚刚被三个身强力壮的洒扫宫女摁在地上,现在虽然宫女收了手,闹腾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没了力气,暂时没法站起身来,只能委顿在地上不动弹。
苍景帝看了她一眼,便彻底丧失了看第二眼的兴致,厌恶地一皱眉头,半侧过身去。
这样的反应落在皇后眼中,更平添了十成的恨意,凄声道:“皇上,本宫十五岁时就嫁与你为妇,二十余载两人相互扶持着走到今天,本宫有愧于天地却无愧于你,皇上何至于这样毒辣不顾念旧情?”
得知景帝直接把刘家的官司转到了苍天素手里,皇后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她刚刚嘶吼了很长时间,此时嗓子都坏掉了,嘶哑难听,喉咙中都带着血。
苍景帝漫不经心甩了甩袖子:“你自己的娘家包藏祸心、意图谋反,想要颠覆我大苍国江山,你管这个叫作无愧于朕?”
苍景澜其实根本不想同她理论,他做事无需向任何人解释,不过念着今天空闲时间比较多,当个消遣消磨一下时光罢了。
皇后眼眶通红,尖声叫道:“我哥哥是被冤枉的!他是无辜的!”若是真有此事则还罢了,其实压根从头到尾都是旁人诬赖的,苍景帝连审问都没有,直接就定了罪下了监狱,一转头还把事情丢给了诬赖的人来全权负责,分明就是要把刘家往死里逼。
苍景帝懒洋洋笑了一下,尾音微微拉长:“刘广严是不是无辜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人都死得不能再死了,再计较这个还有意思吗?”
他低下头,深不见底的黑眼睛中带着让人发狂的不在意:“朕的大儿子今天就送这个图谋不轨的乱臣贼子去见了风雨雷电